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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一軟,身子一倒,人就癱軟在他身邊。 符茗函趕緊給人抱懷里,待她緩過那一陣兒眩暈。 他用鼻尖去蹭她的臉。 輕笑。 “我以為你要給我下跪呢?!?/br> “不用跪。你要的我都給你?!?/br> “你就再愛我一點(diǎn)就行?!?/br> “只要你愛我,命給你都成?!?/br> 寧茶睜開眼看他,知道他救了她們。 一時間鼻尖酸澀,久違的安全感從腳底涌了上來。 但她不能久待。 男人懷里跟毒品似的,她一沾就舍不得離開了。 關(guān)系不清不楚的,不能跟人搞曖昧。 于是她堅(jiān)定的,用帶著血腥味兒的手,推開了他。 “我死都不給人下跪?!?/br> cao! 符茗函看著空空的胸膛。 又開始難受了。 女人狠心起來真是讓人頭痛。 她自從從他懷里出來,就拖著一身血跡往手術(shù)室門口走。 然后便是焦灼的等待手術(shù)室的燈光。 她很害怕,但是拼盡全力忍下心頭的慌張。 但她忍不住,慌張的很。 先是抽泣和哽咽,后來整個走廊便只剩女人的哭聲了。 符茗函從椅子上起身,有些無奈的過去她身后,想要安慰她。 “你先坐這邊等著——” “我不要!” 她撥開他的手,眼神一瞬不瞬盯著冰冷冷的手術(shù)室大門。 眉眼間是恐懼和慌亂。 他垂眸看著被她推開那只手。 為了救她那傻逼哥哥,被酒瓶子劃傷了不說。 還他媽帶著血呢。 她還是.....一點(diǎn)都不關(guān)心他了。 一陣委屈。 符茗函覺得自己怎么就.....這么想哭呢。 他沒忍住,攥住女人的肩膀?qū)⑺碜影膺^來。 雙眼通紅,這次不是因?yàn)閼嵟?,而是因?yàn)槲恕?/br> “你他媽沒看到我也受傷了嗎?” “我死了你也不在乎是不是?” “你怎么能......這樣狠心呢?” “你太傷我心了寧茶!” “我快疼死了.....你他媽就不能給我擦擦血是不是?” “你白裙子呢?來,捏著,給我擦擦血?!?/br> 說著攥著她的手,捏住白色裙子的一角,往自己掌心按。 按的用力,非得給已經(jīng)不流血的傷口按出一道血口。 然后她裙子又紅了一片。 “我疼死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 非得抬著帶血的手掌給她看,任由那血水順著指縫往地上滴。 “你怎么這樣狠心!” “cao!你不就仗著我愛你嗎.....” 聲音又低沉下去,跟他低眉順眼的外表如出一轍。 “茶...” “我這里疼....” 聲音哽咽不像話。 眼眶猩紅。 凄凄慘慘。 指尖顫抖著指向胸口處。 指尖流下血跡,在他胸口開了朵血花。 說著說著。 聲音沙啞,差一點(diǎn)沖出的是滅天的哀嚎。 一米八八的大老爺們,整個人以一種頹喪的樣子松開了女人的手。 眉眼都耷拉下來了。 他心臟都是抽痛的。 肩膀都塌了下去。 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 不知道是因?yàn)樘弁催€是因?yàn)槲?/br> 整個身子半弓著,連身上昂貴的阿瑪尼都跟他人一樣蔫兒巴。 那是種決絕痛苦的姿態(tài)。 他不能明白。 原來不是愛他嗎? 整天心疼他心疼到哪怕就是被蚊子咬個包都得心疼他好半天。 變得真快啊。 說不愛就不愛了。 最后他陷進(jìn)去了,她拍拍屁股走人了。 真cao蛋。 真狠心。 女人都是這樣變心快的物種嗎? 他媽的。 拔吊無情。 他沒爹疼沒媽愛的。 她就不能多愛他一會兒嗎? 不愛也行。 裝裝樣子總可以吧? 幫他吹吹傷口總是可以的吧? 就這都不愿意給了。 這么想著。 不僅掌心疼的,眼疼,心也疼。 他害怕看到她冷漠的臉。 害怕自己沒忍住哭哭啼啼的。 丟人。 于是他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那手還耷拉著呢。 還流著血呢。 還他媽刺痛著呢。 寧茶哭都忘了。 她呆愣在原地。 看著男人那背影。 明明高大又寬闊。 她卻感覺到了他的悲傷。 她無法形容她的感受。 因?yàn)樗x出了他的絕望。 于是她的心口也忍不住抽痛。 說實(shí)話。 饒是她再恨他,可看到他手上那血口。 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怎么這樣呢? 他為什么不能跟原來那樣沒心沒肺的。 為什么非得改變。 為什么非得讓她又控制不住心疼。 女人看著那慘痛的男人,沒忍住抬步想追上去的。 她不忍了。 男人剛那些討伐就跟刀似的,一下一下刺她心口。 她想裝的冷漠。 可控制不住身體。 于是就在她抬步的時候,手術(shù)室門開了。 她便又頓下。 得到哥哥已經(jīng)沒事兒的消息,也松了口氣。 這下再看去。 那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寧茶有些難受。 心想。 這次他真的要放棄她了。 就這么想著。 女人垂下的眼瞼又沾了淚珠。 她想起男人帶血的手。 忍不住想。 他肯定忍了一路吧。 怎么辦。 她光想想就心疼的要死。 / 符茗函被手下催著包扎了一下傷口。 又匆匆趕去酒吧處理事兒。 先封嘴,又收拾了會兒那青澀的小毛頭。 最后就剩跪地求饒了。 他同顧賾這廝不一樣。 顧賾一般都直接下死手。 他自認(rèn)為心腸軟,好講話。 于是給那小毛頭兩個路。 一,滾出東城,這輩子都不能回來。 二,手掌留給他一只,以后還能待東城。 多好。 還給個選項(xiàng)。 二選一。 是個人都能選。 于是小毛頭跪地求饒,連說我走我走。 聲音都抖著,生怕那子彈從腦袋瓜穿過。 符茗函滿意點(diǎn)頭。 但表情并不開心。 沒有半絲弄人的快感。 心就跟麻木一樣。 除了疼,啥玩意兒都沒感覺了。 手機(jī)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他也不管。 沒心思了。 只想哭一場。 Raven說Jay,寧小姐給我打電話了,你說我接嗎? 能看出男人眼里的掙扎。 他坐在桌子上,旁邊全是玻璃碎渣和搜刮出來的白粉大麻什么的。 腳就給那些骯臟又昂貴的玩意兒上踩著。 他深吸一口煙,吐出。 “接吧?!?/br> 一定是問這些人怎么處置的。 結(jié)果就如料到那樣。 只聽Raven說,“放心吧,都處理好了。后續(xù)也不會有任何問題?!?/br> 呵。 符茗函眼里閃過一絲狼狽。 有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心臟要裂開了。 女人挺能耐。 三言兩語就能打擊到一個男人。 電話還沒掛。 聽筒里傳來女人那軟糯糯的聲音。 “內(nèi)個.....Raven,他怎么樣?” 手一抖,煙灰都掉手背兒了。 符茗函眼眶一紅。 他媽的。 總算是想起來他了。 Raven撇撇嘴,看不慣老板被一個女人玩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于是他冷漠開口。 “還行,沒死?!?/br> 然后直接掛了。 “Jay,如果今天你死了。她再來關(guān)心,就一點(diǎn)用都沒有了?!?/br> “你別傻了,冷她兩天。如果真的還愛你,她會乖乖上門的?!?/br> 話說的對。 無以辯駁。 符茗函只能冷笑。 然后是自嘲勾唇。 “你說的對。” “你比我活的通透?!?/br> 他曾隔岸觀火,看業(yè)火灼傷橘色玫瑰。 透過火光,秘而不發(fā)的她便成了一灘淋淋春水。 從此溶浸在他色厲內(nèi)荏的骨縫中。 自此萬物皆為空。 他只想死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