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根骨頭 淡黑鑷麗魚
第五根骨頭 淡黑鑷麗魚
天空里缺了一角的月亮蒙著層烏紗,月光泛黃若隱若現(xiàn),看不清也道不明的昏黃一團。 像只得了病沉在魚缸底蜷成一團的淡黑鑷麗魚,魚鱗一片片從它身上剝落凋零。 駱希站在窗邊看了一會這令人不太舒服的天色,將窗簾拉起。 吐過兩回的姚冬楠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下,駱希把她脫下的衣物拾起掛好。 她燒了壺?zé)崴沽吮B同房卡一并放在床頭柜上,熄燈后拉開門離開了房間。 在下行的電梯里駱??戳丝磿r間,日本那邊已經(jīng)接近十一點,高書文下午坐過飛機,今晚應(yīng)該會早些歇下。 嚴伯上了年紀,于是剛才和姚冬楠到了居酒屋后駱希便讓他先回老宅,換成年紀最輕的小蔡來替班。 年輕高大的男孩穿著黑西裝,彎腰給太太拉開車門,寬厚手掌在車門上嚴實擋著:太太,您小心。 駱希先彎腰坐進了車里,再緩緩收起纖細白皙的小腿,喝了些清酒的臉頰浮起淡淡紅霞:謝謝你哦小蔡。 小蔡抿緊唇,逆在光里的耳垂微微泛紅。 車開出一段路后駱希給高書文撥了個視頻。 手機屏幕里,高書文換了睡衣躺靠在床板上,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保養(yǎng)得宜,只有眼角淺淺的細褶透露了些許歲月痕跡:現(xiàn)在回家了? 嗯我把同事送到酒店了,現(xiàn)在小蔡送我回家。你呢?要休息了嗎?記得吃藥啊。 微醺的聲音灌滿濃稠糖漿,駱希歪著頭倚在車窗旁,將長發(fā)順到右胸口,橙黃路燈在她姣好的臉側(cè)投下交迭幻變的光影。 隔著屏幕兩人聊著,也沒什么太出格的內(nèi)容,可和男護理一起候在臥室門口的廖輝聽進耳里卻是渾身哪兒都不舒坦。 他和駱希相識于高中。 那時候的駱希樣子還沒完全長開,身板瘦小,未綻放的花苞里藏著寶藏一樣的青澀女孩,但臉上總掛著晃眼干凈的笑容。 大學(xué)時駱希進了上音,而廖輝去了港大,一南一北隔著千里,每日行程豐富的少年自是無力維系遠距離戀愛,再加上大學(xué)里有一女生對他窮追猛打。 女生投懷送抱,他沒抵擋住誘惑,最終在QQ上草草和駱希說了分手,在facebook上傳了和新女友的相片。 重逢是在高宅的一場家宴上。 私生活向來低調(diào)的高董娶了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嬌妻,這樣的八卦消息在公司同事之間自然是最棒的下午茶點心,好幾個版本的故事配著奶茶里的珍珠嚼碎往肚子里咽。 但萬變不離其宗,故事的中心思想均是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 廖輝那時剛當(dāng)上董事長助理,對這樣的八卦多少帶了些好奇心,只是高書文從來不讓人過分窺探他的家事,他也漸漸掩去想法,專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直到有一晚,來了份緊急文件需要讓高書文過目,他得到許可后匆匆忙忙驅(qū)車趕往高家老宅。 第一次走進富麗堂皇的宅門,還沒來得及欣賞大廳里近二十米長的華麗魚缸,就被出現(xiàn)在高書文身旁的女人震撼得心跳加速。 廖輝大腦空白了幾秒,倒是駱希主動打了聲招呼,滿眼詫異地問:你是廖輝? 他脖子僵硬,下意識地看向高書文,見向來溫文儒雅著稱的老板臉上沒有出現(xiàn)不喜,才硬著脖子點點頭:好久不見,駱不對,高太太 哦?小廖你認識我太太? 高書文開口,問的是廖輝,但眼睛看的卻是身旁的妻子。 廖輝看著駱希緩緩俯下身子,幫高書文整理著襯衫領(lǐng)口的左手無名指上嵌著刺眼的鉆戒。 她笑靨如花地回答高書文:對呀,我們是高中同學(xué)。 * 庭院里的噴泉不停歇地工作著,冷煙飄在水面上方,在夜里比天上星辰還要如夢如幻。 管家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見太太并沒有醉得走出蛇形,但還是吩咐女傭把廚房的醒酒湯再熱一下。 等等端上來三樓吧,我想先洗個澡。 駱希把脫下的大衣遞給管家,笑笑說:這么冷的天,讓你們等我到這么晚,真是辛苦了,王管家忙完也早點休息吧。 高書文開始坐輪椅后,老宅便加裝了電梯,但一般這電梯只有高書文用,駱希沿著樓梯往上,走到二樓時腳步頓了頓。 目光穿過昏黃的走廊,直達最深處木門緊閉的房間。 想起傍晚時那個來電,高子默光明正大地質(zhì)問她怎么那么晚了還不回家吃飯,駱希便有些頭疼。 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是帶著個進入叛逆期的兒子。 姚冬楠還問她,是不是老公打來查勤了。 高子默面子上再怎么顯露出不符年齡的成熟內(nèi)斂,骨子里多少還是揉著些許孩子氣。 像早上在車里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發(fā)現(xiàn)的危險舉止,也不知道他是想發(fā)泄給誰看? 給不在場的父親?給她?還是給他自己? 亦或許,夏令營之后真的將他胃口吊得太久了?惹得小狼崽連乖乖兒子的戲碼都不愿意再演,直接把牌面攤在陽光下。 現(xiàn)在好不容易讓他盼到高書文終于不在家了,這小混蛋得多開心啊。 駱希撇撇嘴,抬腳繼續(xù)往三樓走。 明德實驗學(xué)校初高中一體制,學(xué)生均是城中上流社會各家的娃娃,還有不少外籍小孩就讀。 從幼兒園和小學(xué)開始,學(xué)校就對學(xué)生品行要求頗高,而這年輕的一代知道自己未來要走的路,格外愛惜自己的羽毛,也知道自己還沒有放任自己墮落的資本。 所以駱希在明德這些年,是有看到男孩女孩彬彬有禮的戀愛交往,胡搞瞎搞的紈绔行為倒是從沒見過。 最出格的無非就算高子默一個了。 金絲眼鏡下原來藏匿著龐大的野心,被手指往后薅的濕發(fā)性感野性,狹長黑眸如刀鋒一樣剖開她起伏急促的胸膛。 少年的體力實在不容小覷,在紐約最后一晚的那場性愛有多瘋狂,駱希直至現(xiàn)在都不敢拿出來回味細品。 一細品,就會食髓知味,連膝蓋骨頭都能化成水的那種。 小腹脹得發(fā)酸,xue口不由自主地顫抖蠕動,吞咽著空氣,洇出濕噠噠的春潮。 原本她對性需求沒那么大,偏生入了龍?zhí)痘ue,被高書文調(diào)教得身體各處都敏感無比,只有那xue兒,久久得不到滿足,著實也是難受得緊。 這不,只是光想象著這幾天會發(fā)生的事,她已經(jīng)腳軟了下,差點摔到木地板上。 她進了房間,木門沒掩實,堪堪留下一道頭發(fā)絲般的細縫。 進浴室的時候,駱希還自己跟自己打了個賭。 要是十二點前高子默找她,她就稍稍主動那么一點點;可要是高子默十二點后才來找她,她就不伺候這位小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