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 “博雅?”回過神時,剛好對上少女擔憂的目光,“出什么事了嗎……?已經(jīng)、坐了很長時間了?!?/br> “我沒事。”就算真的有事,也不能在meimei面前說吧,他搖頭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來你怎么過來了?晴明交代給你的事都做完了嗎?” “沒有,我只是過來看看。因為很擔心。”她搖搖頭,“好像自從跟著那個人一起回來,就一直很不開心,那天出什么狀況了嗎?” “……算不上嚴重的狀況。”他沉默片刻,糾結(jié)的說,“一點意外?!?/br> “又遇上她了嗎?”神樂看著他脖子上加重的傷痕,欲言又止。 ——戰(zhàn)斗中真的可以咬得那么深……嗎? 源博雅:“……倒是的確遇上了……”他的表情很復雜,厭惡之余,還多了幾分不知所措般的抗拒,“那家伙很危險,各種意義上的…下次遇到她記得躲得遠遠的?!?/br> 黑發(fā)紅瞳的少女靜靜地看著他,在短暫得好像不存在的停頓后,點點頭,“好的,我會的?!┭?,也要記得小心啊?!?/br> 兄長一直以來都非常自我,除卻對武學最高點的執(zhí)著以及追逐強者的好戰(zhàn)欲外,少有在意的事情——結(jié)果便是,對其他的一些事情會顯露出半分怪異的遲鈍。 或許正是如此,才導致他對在意的事情——無論是戰(zhàn)斗、弓箭、作為meimei的她……抑或是、那個海妖——都表現(xiàn)得格外執(zhí)著。 那份刻骨的恨,或許也正因此才發(fā)酵成了如今這樣濃郁可怖的狀態(tài)。 然而太過純粹,有時也并非什么正向的事情,兩份方向截然相反的原始色彩相撞,結(jié)局只會是互相毀滅、互相污染。 ……就像染黑一張白紙輕而易舉一樣,當這份純粹的白被徹骨的黑浸染,它們便都不是完整的了。 * 船只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震蕩聲。 海浪驟然洶涌,隨鬼船搖晃掀起的巨浪如一扇半彎的屏障,撒下大片淅淅瀝瀝的水聲。 妖怪之所以變強,除卻執(zhí)念外也與經(jīng)歷有關(guān),每位具有統(tǒng)領(lǐng)一方力量的大妖、能力都多多少少與居住地和過去的經(jīng)歷相合。 魑魅魍魎盛行的世界中,因緣際會下、每方土地都從不會缺少領(lǐng)導者。有時與其說是這個地方誕生了一位大妖、不如說,是這地方需要一位統(tǒng)領(lǐng)。 這片生造出的海上多日不見陽光,此刻連月色都被猩紅的殺意浸染,輕輕蕩開一圈一圈擴散的波紋。 你擰著裙角仰頭,注視大妖用著源自守護與海洋的力量掀起萬丈波濤,金瞳中堪稱異常的涌起平靜而扭曲的糟糕情緒。 “鮫姬?!彼曇羝狡降慕心?,眼睛仍盯著眼前低頭謝罪的忠誠下屬,只臉略微朝向你轉(zhuǎn)了轉(zhuǎn),長角在臉上投下蜿蜒的陰影,恰恰落在一側(cè)眼中,晦暗難明。 “…有什么要說的嗎?”少主輕緩的問,視線終于從磐石般沉默不語的下屬上移開,抬臂隨意的對你招招手。 你毫不猶豫的跑向此刻看起來非??植赖纳僦?,握住他伸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仰頭近乎迷戀的望著他,嘴角幾乎不自覺的揚起快樂的笑。 在少主心中,果然還是你更重要。 “對不起嘛,”你撒著嬌說,連一抹余光都沒瞥向一旁靜默謝罪的同伴,更不在意他愈發(fā)僵硬的身體,最多只對隱約的冷冷血氣燃起一點食欲——除此之外,便分不出分毫注意力了,“因為鮫姬真的很討厭久次良,就想讓少主稍微注意一下……鮫姬好怕自己會殺掉同伴呀?!?/br> 大岳丸:“……” 大岳丸:“……是這樣嗎?!?/br> 他垂眼望著你,嘴唇抿得緊緊的,看起來非常不快。 你抓著少主的手從胸前移動到臉上,眷戀的蹭他的掌心,嘴里含含糊糊的說“對不起”。 有人礁石般一動不動地跪著,低眼注視身前木質(zhì)船只地面的紋路,表情安靜專注,像戴著一層虛假的偽裝,平得讓人同情。 倘若是平常,看他這么可憐,你說不定會跟他說上兩句——刻意咯咯笑著天真問他怎么了,或是轉(zhuǎn)過眼對著他舔唇什么的——可如今眼前是幾日不見的戀人、你無論如何都抽不出別的精力了。 但是,好開心呀。 少主很生氣。 少主,很在乎你。 反應過來時,腿上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效果很像失禁、看起來糟糕得yin亂,肌膚微微發(fā)燙,連尖耳根部都不知不覺變紅了,被綴著的小小勾玉映襯成曖昧的粉色。 “……鮫姬?!北荒憷卫挝罩旁谀樕系氖窒乱苹较骂M,他抬起你的臉,低頭注視你,聲音仍很平靜,“我并不在意你在外面怎么玩,但最好別讓我知道……尤其是,不要跟鈴鹿山的伙伴一起?!?/br> 他原本沒想說的這么清楚,然而不這么說,想必你根本不會聽從,也根本聽不懂吧。 海妖泛著淺粉的瞳仁含著欲望迷蒙的看過來。 不帶分毫陰翳。 ——…根本沒在聽。 發(fā)情期以后你那股隨心所欲的勁兒似乎更加嚴重了,以往至少還能在意點兒別的吃的玩的,現(xiàn)在恐怕滿腦子也只裝著交合這種事了吧。 倘若是從前,哪怕再渴望,他的話你還是會聽的,可如今短時間內(nèi)攝入太多混雜的、來自進食與交合的能量,又提前到了發(fā)情期,再加上一直以來潛移默化影響海妖們精神的陣圖作用,你的腦袋已經(jīng)有點不太清醒了。 初緩的巨浪隨海風起落,海潮永不停歇的掀起波瀾,方才被揚起的水滴落在船只上,滴滴答答的淌下來,在窗邊延伸成水流,重新匯入海中。 ——但你的的確確近乎瘋狂地迷戀著他。 這種難以言喻的病態(tài)戀情在妖怪中其實相當常見,他以往并不認為自己會被這方面的執(zhí)念影響,認為自己的滿腔心血都只會傾瀉在家鄉(xiāng)與子民之上……如今卻也隱隱明白,「愛」究竟為什么會成為妖怪們執(zhí)念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注意到你的發(fā)尾被微微震蕩的船只帶起無聲無息的弧度,銀發(fā)輕輕揚起的弧度也那樣惹人憐惜。 他仍然很生氣,可看著你連一絲余光都沒分出去、滿心滿眼只有他的狀態(tài),分明早知道你對他的愛,此刻再次確認、卻忽然感覺那股憤怒也沒那么不能接受了。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 各種麻煩接踵而來,沒給他留下一點處理雜事的空隙。哪怕在他心中你從未在雜事那一板塊出現(xiàn)。 然而從決定出海那天起,結(jié)局似乎便已經(jīng)注定了。他仍記得做下決定時、隨意堆疊金銀財寶的山頂洞xue,躺在金沙之上的精怪,延伸紅鱗的肌膚、被鍍上淺金的銀發(fā),合眼安靜的睡顏。 還有濕涼柔軟的觸感。 ——大概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準備吧。 或許成了氣候的妖怪都會對自己的未來有所預料,那是種冥冥之中「天意」般的暗示。 結(jié)局不會如他所愿,前路必然崎嶇渺茫。 少主不知道想起什么,思緒似乎短暫的游離了一會兒,放在臉側(cè)的拇指幾乎無意識的戳你的鱗片。 ……這讓你聯(lián)想到過去在樹下拿樹枝戳蚯蚓。 但并不像你那樣輕率。 即便是無意識,也一樣愛憐。 你非常喜歡。 非常、喜歡。 “小鯊魚。” 他的頭更低了,靠近過來的金瞳涌出一種比蜜還甜、又比海更澀的,復雜而純粹的矛盾。 你忽然有些恍惚,正面的恍惚。 “……別再惹我生氣?!?/br> 尖銳的角輕輕觸碰耳尖,發(fā)出脆脆的響聲。 你的耳朵質(zhì)地還挺奇怪,尖端部位一直是硬的、有點像鱗甲?……耳垂之類的地方倒是和其他肌膚差不多,所以平常其實不太容易發(fā)生變化。 “我會擔心。” 少年妖怪輕輕說。 眼前驀地一黑,遮擋物觸感溫熱。 他吻了你的眼睫。 ……尖耳頂端也紅透了。 * * * * 少主很生氣但這代表他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時候就像藏鮫支線一樣他會主動讓對方跟你○或者當著久次良的面跟你○……。 * 正常線路就是這樣,少主很生氣,然后生氣的親親你 * 說起來,平安京線路其實不太虐的,雖然鮫姬肯定不這么認為……博雅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她,卻糾結(jié)于她手無縛雞之力這點,想等她恢復再說。 然而卻非??杀谋还匆?,在床上進行了多次殊死搏斗……雖然恨,但身體上的吸引力還存在什么的,對他來說就是真實的虐戀情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