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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下城 (唐人街)在線閱讀 - 16 宴會

16 宴會

    

16 宴會



    射燈在兩排彩色玻璃大鏡之間折射,一個新興義大利玻璃品牌的代表作,光線如黃昏一般斑斕。

    靜默里,他的目光一頓,羅寶霓不大自在,沒弄明白眼下是什么情況,只感覺空氣過冷。

    就這件。,他對店員示意,一套紀(jì)梵希與鞋。

    泰生,我們到底要去哪里?,剛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帶來賭場精品店試衫,正確來說,是讓店員將所有晚裝拿出來,一件件讓她換。

    這件純黑色深低領(lǐng)禮服沒有一點多余綴飾,一塊面料直接由鎖骨開到腰際,而腰側(cè)束起順著皺折縫了塊細(xì)鉆扣,有重量的絲垂墜至足踝,剪裁看上去異常簡潔,但那道開衩卻一路延伸到左腿根之下不到一呎。

    深V極度美景和那與之反差的鎖骨玉溝就連店里零星的客都忍不住注目,布料覆住毫無內(nèi)里襯托的絕美波濤,極性感,純黑色又帶著莊重,過了是低俗,少一些便是恰到好處的欲蓋彌彰。泰喬義回過頭,視線卻沒有于其上逗留,不是要做我的助手?陪我參加一個晚宴。

    晚宴?這么臨時?

    付加班費。

    晚宴八點開始,現(xiàn)在已近七時半,羅寶霓莫名其妙,若是沒遇上自己難道他本就打算一個人參加?

    面對接二連三的問題,泰喬義沒有給出明確回答,莫名地令她惴惴,怪了,為什么感覺他的態(tài)度一下就變了?和圣誕夜那晚相比似乎驀然疏離不少。

    回到泰喬義酒店房里,羅寶霓莫名地又是一陣心跳加速,他同樣下榻泰姬瑪哈,雖然刻意站在門廊與客廳之間的酒柜前,但孤男寡女共處,驅(qū)之不散的不合時宜依舊在空氣中彌漫。

    玻璃帷幕外,是漆黑海面以及木棧道上燈火通明的巨大摩天輪,熱鬧被冰冷玻璃阻絕,房里溫度雖暖,她總覺得手腳僵直。

    直到泰喬義開口,羅寶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盯著他白衫上方突起的喉結(jié)發(fā)起愣。

    他換了黑色晚宴服,緞面駁頭微微反光,同樣質(zhì)料的腰封讓他本就卓爾的姿儀越發(fā)官仔骨骨,他似乎極適合這種繁復(fù)修飾,像柄鑲滿華美寶石的利刃,英俊的近乎奪神掠魄。

    若有人問,妳就說妳是伊努.湯普森先生的助手,趕來送一份極重要的文件。,他手里遞過一個輕薄的牛皮文件袋。

    Wait?什么?,羅寶霓被他不分由說拉出房里,時間已經(jīng)是八點,我們沒有請柬嗎?湯普森又是誰?

    他側(cè)頭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而將她的手挽在自己左臂,今夜第一次咧起笑,沒有請柬,就靠妳把我們弄進(jìn)去,湯普森是主辦方之一,報他的名容易些。

    我是助手,那你是什么身份?,到底搞什么?晚宴好玩到要千方百計混進(jìn)去?

    Nobody(無名小卒)

    不知道為什么,羅寶霓忽然覺得他有些欠打,這都是什么工作內(nèi)容?

    然而到了酒店頂樓,羅寶霓才知道這所謂「無名小卒」的意思,他們并沒有來到大宴會廳堂的入口處,相反的,泰喬義帶著她來到會場連接后廚的通道。

    塑膠紅色防滑地板油漬粘膩,兩扇不銹鋼金屬門晃來晃去,將后方忙亂的廚房雜音扇地忽遠(yuǎn)忽近。

    她尚在試圖與那守衛(wèi)溝通有急事需要進(jìn)去找湯普森先生,泰喬義竟趁著對方分神,直接抄起一個輕巧滅火器迅雷不及掩耳砸在腦后,他動作異常俐落,將那昏迷的壯漢塞進(jìn)一個櫥物柜里。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十秒,廚房隨時都會有人出來送餐。

    你瘋了!,羅寶霓驚呼。

    泰喬義抽走她手里的牛皮信封扔進(jìn)一旁垃圾桶,這文件......,她真的弄不懂這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里面只是幾張白紙。,他抓著她的上臂,一下推開會場的門,通道中的油煙與燠熱被撲面而來的干爽空調(diào)與熱鬧樂音留在后方,羅寶霓不分由說被他攬著就走,然而沒幾步,那人又拉起她的掌心挽在自己左臂。

    賭場的宴會廳近乎有半個足球場大小,有時舉辦演唱會,鋁制折疊觀眾席可移走,長型半圓穹頂挑高,磨亮的金銅薄片一塊塊鑲嵌其上,一整排印度宮廷燭型大吊燈將光線灼灼反射,金碧輝煌奢華繁麗,灑落滿場衣香鬢影。

    中央舞池周圍除了爵士樂隊,便是一張張鋪著白色桌巾的圓桌,幾個男人的目光在他們驀然闖入時逡巡而上,眼底透著些許驚艷,不過卻不是懷疑他們的身份,兩人毫無違和融進(jìn)這份熱鬧之中。

    他隨手端過侍應(yīng)生托盤上的香檳遞給羅寶霓,自己則是選了一杯Old   Fashioned。

    倚著一張高桌,羅寶霓瞪著他,倒也忘了他是老板自己是員工,又或者這男人是三合會坐館,而自己其實是個暗訪記者的事。

    他在場內(nèi)掃視幾圈,過了片刻,似乎才注意到她炯炯目光,

    威爾那家伙不知是不是唇形的關(guān)系,總噙著抹似笑非笑,時不時還帶個討厭的酒窩,然而泰喬義的薄唇同樣有幾分不笑似笑的意思,但當(dāng)他真正拉開唇角,又沒有半分譏誚,看似端正,然而打趣意味都在那雙眼底壓著。

    瞪著我做什么?,眼前美目含著薄嗔。

    妳以為隨隨便便就能做我的助手?我總要看妳膽色能力是否qualified(合格).別忘了,,他微微俯下頭,語氣似真似假,我們是三合會。

    羅寶霓差點翻了個白眼,有這么想?yún)⒓优蓪Φ暮趲痛罄校?/br>
    宴會看起來沒什么特別,不是慈善籌款,也不是競選造勢,就像個普通的新年前狂歡舞會,況且這里是大西洋城,離唐人街十萬八千里,合義堂搶地盤也不會搶到這里來,她實在想不出泰喬義有什么目的。

    我們混進(jìn)來究竟要做什么?,她問道,心頭卻隱隱壓不住興奮。

    雖說整個華埠誰不知曉,但這是泰喬義第一次直接親口承認(rèn)合義堂的三合會屬性,畢竟明面上合義基金會屬于華人公所,她也沒有探知過分毫藏在暗里的事。

    飲盡剩余的醇橙酒液,微焦煤炭味道,泰喬義的目光在她身上認(rèn)真駐足片刻,不知算不算是一種屬于純男人的欣賞,金銅色暗光折射在兩人之間,隨著倒影忽明忽暗,羅寶霓臉上驀地發(fā)燙,心臟像一輛六旗樂園忽然下墜的過山車。

    會跳舞嗎?,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