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房門砰的一聲打開,她的腦子霎時空白。狂奔到氣喘吁吁的少女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陰沉沉的空氣中懸浮著污濁,厚重到陽光也透不過來。她還未進屋,一股濃烈的煙草味就嗆得她連連咳嗽。 緊皺著眉的溫曼屏住呼吸,終于從迷霧中分辨出脆弱的男人。 削瘦大半的沈博書就這么安靜地陷進沙發(fā),全身蜷縮在一起,上面只蓋著倆人都熟悉的毛毯。毛茸茸的毯子下,他什么都沒有穿。男人雙目緊閉,側(cè)臉凹陷,嘴唇干裂,存在感降于零,好像一碰就會碎掉。 她的心咯噔一下,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伸出僵硬的食指,放在男人的人中處。 還好,有呼吸。 醒醒。她推了推虛弱的沈博書,掀開毯子,仔仔細細檢查他白得過分的肌膚,沈博書,你聽得見嘛,醒醒! 嗯他的眼皮動了動,像是費了最后一絲力氣才將眼睛睜開。 曾經(jīng)靈動濕潤的眸子如今填滿黯淡,他迷??聪驕芈?,主人? 男人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如同砂紙摩擦過桌面:說安全詞真好臨死前,還能見到您。 沈博書一說完就像是耗光了全部力氣,無力閉上眼睛。 你給我清醒點!她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大腿,不容置疑地命令:到底怎么了!吃藥了還是受傷了,快點回答我。她根本找不著男人身上的外傷,而他的表現(xiàn)也不像是服了安眠藥。 吃痛的男人被迫睜開眼睛,氣息虛浮,喃喃:主人我餓 聞言,溫曼立即愣住,難以置信地瞪著沈博書,再惡狠狠地沉聲:你是傻逼嗎?餓了不知道吃。 不要他的說話聲越來越小,她只有將耳朵貼緊男人干裂的嘴唇才能聽見聲音,不可以吃 她見沈博書又要昏睡,立馬沉著地翻出旁邊柜子里的蘇打餅干,極速倒了杯水,再將他猛地晃醒,費力扶起男人的上身。 快喝。她的手抖得厲害,用力抓著杯子,直直湊到沈博書的嘴邊。 衰弱到極點的男人無法開口,只能將頭別過去,抗拒溫曼的救助。 沈博書!她的眼圈一下就紅了,你到底想干嘛,至于嗎?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微不可查地搖頭,好像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嗯 在半夢半醒之間,男人迷糊感受到一個急切的吻。多日未進食的唇瓣干燥不已,讓這個吻帶著如同鋒利的刀片劃過一樣的疼痛。 甜美如甘泉的液體緩緩渡到冒煙的的嗓子眼,他想要將水推出去,卻擋不住猛烈的糾纏。 你敢吐回來試試。 他輕輕掙扎,在覺察到明顯的怒氣后,不敢再做出逾矩的行為,疲乏地承受一股又一股的液體。 沈博書的嘴唇被封住,心急如焚的溫曼將他的唇瓣包的沒有一絲縫隙。 咳咳。終于有所好轉(zhuǎn)的男人嗆出了聲,慢慢睜開雙眼。 快吃。她撬開沈博書的下巴,將餅干塞入他的口中,再不吃我也能強制喂你。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機械地隨著少女手上的動作不停咀嚼。 吞啊,吞下去。她簡直拿他沒有辦法,如果不用命令的口吻,沈博書根本不會進行下一步求生的動作。 幾個來回之后,他才稍微有點力氣,一邊吞咽一邊發(fā)問:您是真的嗎?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傻逼。不假思索的責罵說出了口,溫曼又再補充著道:神經(jīng)病。 反應遲緩的沈博書死死盯著向120打電話的溫曼,思索片刻才接受事實,艱難開口:您不用管我,快走吧。 男人的表情傷心欲絕,看得溫曼又氣又惱,不就是分手嗎?你至于么?失戀就自殺,你幼不幼稚。 他輕輕一笑,自暴自棄般沉默。胃里一陣空虛,他來回吐了幾口氣,又想合上雙眼。 沈博書,她實在是受不了他的任性,你活著就沒有其他事情了?想想你的父母,親人,朋友,你想想你自己,好好想想,明明只是失戀,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沒人要我的。他下意識抓住溫曼的手,平靜地說,除了您,沒有誰管過我。他們都不要我 聽到這話的溫曼呆愣了好幾秒,瞇起眼睛,強硬地說:那你也必須活著。 何必呢,活著好累啊,他釋然一笑,面上帶著赴死的欣喜,死多容易。 你威脅我。溫曼咬著牙,呵斥道:沈博書,你又想威脅我。 我沒有他說得委屈極了,喘了口氣,眼角濕潤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裝什么可憐。 主人,他抿著下唇,眼里閃爍晶瑩,您怎么能這么想,我明明有好多話想要告訴您。 有話直說。 您不會想聽的。他抓緊溫曼的手,哀求道:求您,我不要去醫(yī)院,不要死在其他地方。 說完再死。她真的很想把男人拖起來狂抽一頓,但看看他虛弱無力、智商直線下降的樣子,最終還是下不去手,軟了語氣:不說就送你去醫(yī)院。 他餓暈的腦子有些糊涂,木然地依從命令,輕輕往溫曼的方向靠了靠:主人,賤狗好沒用。其實我也想為您等一輩子,在原地默默地等,即使您不要我,我也會在這個房子里抱著您的毯子,一直等著您 溫曼沉默了,靜靜聽著沈博書的自白,雙手卻不自覺地將他冰冷的身子環(huán)抱起來,暗暗祈求急救車趕快趕到。她沒忘記這座房子坐落在近郊,等待救援至少需要二十多分鐘。 這么漫長的時間內(nèi),分分秒秒都是生命的流逝,她只希望沈博書能好好撐過去。 等我快死的那天,我再告訴您,您看狗狗做到了,我也會像八公一樣,一直等一直等。您是我的主人,就永遠是。他的表情又變得黯然,不行,不能告訴你,這樣您會不高興的我不想讓你哭你一哭我就比死還要難受我心疼 男人說著說著便失去控制,聲音添上哭腔:我想看著您幸福,就算您身邊的人不是我,不是我也可以。我想了很久很久,您說得對,主人您永遠是對的,沒什么不對。錯的人,一直一直是我可是他花了好大力氣才坦白出最真實的想法,哽咽道,可是我愛上您了,我做不到啊。一輩子好長,它真的好長,長到賤狗快窒息了我好怕,好怕我會控制不住想要去找您。這樣您會困擾,我果然是一條壞狗狗。 溫曼張了張口,想要再說點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沙啞到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沉默了十幾秒,又忽然開口:您不圖我什么,名利都不是,就像一道光一樣,照進了我的生命。男人像是回憶起了某個瞬間,臉上泛起孩子氣的笑,我拼命抓拼命抓,我好想要那道光,好溫暖,但再也抓不住了。 主人,我從來沒有見過您這樣好的人。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心甘情愿地把您當做我的一切,會愛上一個人愛一個人真的好痛。他緩緩閉上眼睛,滾下兩行熱淚,求而不得,愛而不得,怎么會這么痛 疼到就像把心臟一瓣瓣撕開一樣。 眼淚一滴滴落到溫曼的手上,她望著默默哭泣的沈博書,心里難受得要命。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費力地將溫曼推開:您別理我了,讓我死吧。死了,我就不會纏著您了,是我離不開您,但我不應該待在您身邊,像你說的我有什么資格喜歡您 他的聲音又小了:我這樣的,又有什么資格 沈博書?她看著男人緩緩倒了下去,似乎是耗盡方才好不容易補充的能量。 饑餓過度的他思緒更加混亂,虔誠地自言自語:下一輩子吧,如果有下一輩子的話。賤狗會盡量記得主人,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等,我不給任何人碰了,留一個最干凈的身體,我再去找主人,任由主人玩。 溫曼盯著淚都流干的沈博書,深深屏息:不可能的,沒有下輩子。 我改不了了,過去發(fā)生的就是發(fā)生了。他虛虛地抓起空氣,聲音越來越虛弱,為什么沒有早點遇見您,我好想做一條干干凈凈的狗狗,只給您一個人玩,您喜歡什么樣子,我就變成什么樣子,我為您活著,為您一個人活著。只要您在笑,您在笑就好了您笑起來真的好好看啊,好喜歡,好喜歡,可能您第一次對我笑的時候我就大膽妄為地愛上您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沈博書說完就閉上眼睛,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叫著男人的名字,不停搖晃他的肩膀。見毫無作用之后,溫曼便將餅干喂入他的嘴里,他卻根本咽不下去,你別死!給我醒醒! 你醒過來!她氣到極點,吼道,你就不能吃點!混蛋! 在這一刻,她才真的意識到失去這個人會有多么可怕。她不受控制地回憶著沈博書一遍遍對她說過的喜歡,說過的愛,腦袋嗡鳴。 一直以來,溫曼并不是感覺不到男人對自己的依戀,但曾經(jīng)想要放手一搏的她在受傷之后變得膽小。她害怕自己會再次深陷其中,害怕自己輸?shù)靡粩⊥康?,所以寧愿兩個人痛苦,都不想再嘗試一次。 她這輩子只堅持原則,依靠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活下去。她不相信浪子回頭金不換,也不相信一直期待的好事會真的降臨到自己身上。 但是現(xiàn)在呢?當這個人只想為她奉獻,寧愿以死挽回錯誤的時候,她又有什么不信的。 她賭過一次,輸?shù)脧氐?,飛蛾撲火也不過如此。那么現(xiàn)在,她得到自己渴求的愛意時,又怎么能慫得不敢再試一次。沒到最后,誰也說不清楚他會不會變心。 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就像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若是一直冷靜自持,就無法體會到感情的炙熱。如果別人能夠得到幸福,那憑什么她不可以呢? 她舍不得,她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沈博書去死。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她抽著氣,清晰無比地聽見自己在說話,沈博書,你醒過來,做我的狗好不好?你快點醒過來! 近乎抽泣的聲音不斷沖擊著男人的神志,他像是聽見了主人的呼喚,悠悠轉(zhuǎn)醒。 是真的嗎?細如蚊喃的聲響瞬間止住少女的悲傷。 我不準你死。她盯緊氣若游絲的沈博書,不容抗拒地重復命令:沒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快吃。她把食物塞入他的嘴里,強迫對方求生。 您剛剛說我可以做您的狗,是真的嗎?男人睜大眼睛,懷疑自己已經(jīng)升入天堂,否則怎么會夢到這么美好的夢境,是真的嗎?真的嗎? 溫曼深深凝視著他,從牙縫里擠出聲音:真的,是真的。你別問了。 他急急地吞咽下去,連咬碎都忘了,只盯著溫曼,顫抖著說:求您再親親我。主人,我好害怕,害怕這是假的。 溫曼憤恨不已,深吸口氣,將食物再次灌入沈博書的嘴里,兇狠地吻了上去。 顆粒的碎屑滾著抵死糾纏的舌頭,深入淺出地cao弄。沈博書輕輕閉上眼睛,迎接自己的神明。他好像在迸發(fā)的熱吻中見到了和煦刺眼的圣光。那昏黃的光芒裹緊著他殘破不堪的心,緩慢地填補進去。 溫暖而綿長。 唔清逸悅耳的呻吟從沈博書嘴里漫出。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玻璃珠子般的眼眸無辜似的看著她,央求道:奶頭也癢求您 沈博書!她惡狠狠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怒吼,你到底要瘋到什么時候? 求您,親親奶頭。他不安地叫著,虔誠而真摯地請求,主人親親我吧,我害怕。 我需要您。 最后這句話讓溫曼的心為之一顫。 她隨即吻上沈博書左胸的乳尖,將如血的紅色含入口中。冰冷的紅乳立馬變得guntang,快速挺立起來。 噗通、噗通、噗通 她聽見男人的心臟快速的跳動,控制不住地在乳珠上深深吸吮。濕潤的舔弄撩撥出高溫,勾出一片酥癢。 呃啊主人他渴求她的全部,呼吸急促,溺斃于情欲之中。 唇齒賜予的快感愈發(fā)強烈,他禁不住弓起身子,將自己送到自己的所有者前面,求您用力 大力的吮吸聲響徹耳畔,她急急地撫摸沈博書光裸的肌膚,一寸寸來回移動,在上方撩撥出火苗,只為了反復確認他的存在。 他還活著。 還好,他還活著。 酥麻的快感交織在男人敏感的奶頭,撩撥起雪白的乳浪。 他的聲音性感得不像話,像是在鼓勵對方將他狠狠侵犯,要,要出來了 接著,咸腥的味道蔓延在溫曼的口腔。她向后一退,詫異地品嘗著男人奶頭突然分泌出的體液,緊皺眉頭,這是什么? 應該是我的乳液。沈博書的臉刷得一下紅了,賤狗之前聽說餓久了之后再吃東西會泌乳,沒想到會是真的。我覺得您可能會喜歡,畢竟機會難得 神經(jīng)??!溫曼打斷男人的自訴,對準他的臉,扇了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巴掌,沈博書,你腦子里到底裝了什么?! 太好了。他不在意側(cè)臉的紅腫,定定與她對視,不受控制地流淚。 沈博書顫抖著雙唇,語氣里全是喜悅:主人,您終于又打我了。 溫曼的神情恍惚,半晌,才無奈地說:你要快點好起來。以后不要再騙我了。 嗯!一定!賤狗不會了!他抖動不停的身體鉆入少女的懷里,回歸到最初的溫暖,輕聲嗚咽,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遠方傳來救護車的啼叫。屋內(nèi)的白霧漸漸消散,一縷陽光乘機而入,暖暖地照在男人的臉上。 他的嘴角含笑,聲音越來越小,感受到久違的柔軟,終于歪過頭,安心昏睡過去。 時間滴滴嗒嗒流走。 她垂眸,望著懷抱中淚痕未干的沈博書,輕輕嘆了口氣,將他再次摟緊。 作者的話: 關(guān)于泌乳有一定的科學依據(jù),但有夸張成份。 分享一段我很喜歡的話: 我因為愛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我的愛沉重、污濁,里面帶有許多令人不快的東西,比如悲傷、憂愁、自憐、絕望,我的心又這樣脆弱不堪。自己總被這些負面情緒打敗,好像在一個沼澤里越掙扎越下沉。而我愛你,就是想把你也拖進來,卻希望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