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地前行，莫小川干脆閉上了眼睛，也不去多想，這一次的事，太過蹊蹺，他需要仔細的捋一捋。讓王管家如此鬧下去，即便他不想與莫智淵站在敵對的立場上，怕是也極難了。

    他必須要有一個決定才行。只是，這個決定，卻是極難做出的，畢竟，這是直接影響著許多與他有關(guān)之聲的性命。

    “嘎吱……”車輪停下之聲傳入耳中，莫小川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王爺，到地方了，請下車吧?！卑橹鴧钦己竦脑捯?，車轎的門，被人打開。外面的光線，也很是昏暗，這卻并不影響莫小川的視線?？粗車木跋?，有幾分熟悉，已經(jīng)到了天牢之中了。

    吳占厚對一旁的一人，道：“該怎么安排，你們自己看著辦。不過，衣食切不可怠慢?！闭f罷，吳占厚轉(zhuǎn)過頭，對著莫小川抱了抱拳，道：“王爺，老夫只能送你到這里了。”

    莫小川微微點頭。

    吳占厚轉(zhuǎn)過身去，朝著外面邁步而行。

    “吳統(tǒng)領(lǐng)，難道你便不怕本王跑了？”莫小川突然說道。

    吳占厚停下了腳步，緩慢地轉(zhuǎn)過了頭，看著莫小川，一直平靜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容，道：“王爺若是想走，又何必來？既然來了，想必便不會走?！闭f罷，他又緩緩地扭了回去，好不停留地走了。

    莫小川看著吳占厚的背影，總覺得這老頭有些邪門。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去理會吳占厚，而是對著一旁的牢頭問道：“我住哪兒？”

    牢頭愣了一下，來到天牢的人，還從來沒有這樣問問題的。頓了頓，這才道：“王爺隨意選便是?！?/br>
    莫小川想了想，距離上一次見白長青，已經(jīng)有幾年的時間，不知道現(xiàn)在那老頭還活不活著，亦或者是不是被憋得更加瘋了。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起來。再加上，當(dāng)初白易風(fēng)臨死前，還對他提前了白長青，讓此刻身在天牢之中的他，不免有些想再見一見那老頭。

    莫小川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便邁步朝著天牢深處行去。

    那牢頭見莫小川如此，不禁一愣，隨即急忙跟了上去。

    天牢之中無日月，而外面的天色卻漸漸地暗了下來。傍晚時分，王府之中。文芳拉著蘇燕，面帶焦急之色，道：“你不是說師弟入宮去了嗎？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到底怎樣了？”

    蘇燕一臉的痛苦之色，低著頭，道：“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只是，皇宮之中的事，不好打聽出來，還需要一些時間?！碧K燕畢竟不是林風(fēng)，有些人，他是調(diào)動不了的，因此，效率也慢了一些，不過，他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綠衣娘，想來，綠衣娘應(yīng)該很快便能趕來，如若她過來，憑借齊心堂的耳目，應(yīng)該更容易一些吧。

    眾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陸婆婆坐在廳堂的中央處，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桌面，道：“文芳，你過來，你們幾個，也莫要著急。這件事，也不是你們能左右了的。先等等消息再說?！?/br>
    老道士卻是蹲在椅背之上，像一只老猴子一般，手中提著酒壇子，道：“小蓮，我看，這事與我老道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便不與你們摻合了?！闭f著，躍下來，便要離開。

    陸婆婆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想了想，又閉上了嘴，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輕輕地揮了揮手，道：“去去去……”

    老道士嘿嘿一笑，提著酒壇子走出了屋門。

    看著老道士離開，文芳也不敢多言，只是乖巧地行至了陸婆婆的身旁，站立在了一旁。在陸婆婆的身邊，還有一人，眉頭一直都緊蹙著，面上帶著猶豫之色，這人，生的面目清秀，很是好看，一身男子長衫，看起來，多了幾分英氣。這人，正是龍英。

    陸婆婆雖然沒有看龍英，不過，卻也能感覺出來，她在想什么，扭過頭來，瞅了她一眼，道：“龍丫頭，你莫要胡思亂想，這件事，你也不許摻合進去，免得添亂。你們的師傅，這幾日，便可能過來，你們兩個，最好都乖巧一些?！?/br>
    聽到師傅，龍英不由得的身子一緊。文芳卻微微點頭，乖巧地答應(yīng)一聲：“是！”

    陸婆婆瞅著門外，眉頭微微蹙起，道：“玉丫頭，今日出去，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闭f著，對茹兒，道：“茹兒，你可見著她了？”

    茹兒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好似與燕兒出去了。這幾日，玉郡主經(jīng)常與燕兒姑娘外出，奴婢也不知她們會去哪里?！?/br>
    陸婆婆輕咳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不過，也沒有多言。

    皇宮之中。

    莫智淵坐在御書房中，吳占厚坐在他的對面。莫智淵瞅了吳占厚一眼，道：“將人送去了？”

    “嗯！”吳占厚點頭。

    莫智淵輕嘆一聲，微微搖頭，道：“這小子，總是不給人省心?！?/br>
    吳占厚沒有說話。

    莫智淵又道：“他沒有鬧騰？”

    “沒有?！眳钦己窕氐?。

    “這一次，他倒是學(xué)乖了?！蹦菧Y輕笑了一聲。

    “皇上，老夫有一事不解。”吳占厚卻道。

    莫智淵想了想，輕輕點頭，示意吳占厚發(fā)問。

    “皇上已經(jīng)看過晨公公的尸體，也派人去查過場地，更找出了城外的尸首，已經(jīng)可以確定，晨公公的死，雖然與王爺有關(guān)，但卻并非王爺真的想殺他。為何還要？”

    “你是想說，為何朕還要將小川關(guān)起來吧？”

    吳占厚點了點頭。

    莫智淵站起了身，長嘆了一聲，卻沒有立刻回答吳占厚的問題。

    千五十二章非同小可

    御書房之中，安靜了下來，莫智淵站起身來，來回踱著步子，面上的表情很是平靜。吳占厚的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一張撲克臉杵在那里，似乎在等著莫智淵說話，又似乎毫不在意。

    “師傅，對于王小言，你怎么看？”莫智淵這一句話說出來，吳占厚那沒有表情的臉突然有了細微的變化，不過，也只是一閃即逝，隨即又恢復(fù)到了完全沒有表情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地張口說道：“你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有這樣叫過我了?！?/br>
    莫智淵不言語。

    吳占厚抬起眼皮，看了莫智淵一眼，道：“罷了，你是皇帝，有些事該瞞下便瞞下吧。王小言這個人，老夫有些走眼了?！闭f罷之后，吳占厚輕嘆了一聲，似乎有些遺憾。

    莫智淵轉(zhuǎn)過頭，又問道：“那小川呢？”

    “晨郡王，乃是老夫生平僅見的奇才?！眳钦己竦穆曇舴诺暮芫徛?，也沒有去望著莫智淵，倒是好像在自己對自己說話一般：“有他在，莫氏皇族必然不會沒落，西梁也應(yīng)該會在他的手中更加強大起來?！?/br>
    莫智淵略感意外地瞅了吳占厚一眼，道：“師傅的意思是，他要比我強？”

    吳占厚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現(xiàn)在的他，比不上你。即便是整個中原，能比得上你的人，也未見有之。不過，他還年輕……”

    莫智淵聽罷吳占厚的話，半晌沒有接茬，良久之后，才緩聲道：“朕……知道了……”話音落下，他似乎不想與吳占厚再談?wù)撨@個問題，轉(zhuǎn)而道：“師傅，其實，小川這孩子，我也十分喜愛，只可惜，他實在是不服管束，這一點，著實讓人頭疼。此次，讓他入天牢，也是讓他好好反省一下，收斂收斂性子。當(dāng)然，這也只是其中一個目的，主要此次王小言的動作已經(jīng)開始大了起來。若是將小川放在外面，怕是會出事?！?/br>
    吳占厚的眉頭微微一蹙，隨后緩緩地舒展開來。在莫智淵的話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