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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失序在線閱讀 - 32 滿地的傳單(簡)

32 滿地的傳單(簡)

    

32 滿地的傳單(簡)



    天昭換了一件白衣,走到廣場的克黨人群中,驟眼看來也是同伙,立刻得到其他人的歡迎。

    克黨在這個時間極速膨脹,廣收新教徒,那套純白色制服不堪供應(yīng),新加入的人都只先穿著自己的白衣,有些甚至衣服上還帶著圖案,難免少了幾分整齊莊嚴(yán),但年輕的臉孔明顯比起以前更多了。

    他站在不遠(yuǎn)處,立即就有路人把接到不要的傳單給他。

    如此收集了一會兒,分辨所得單張大約有三、四種不同內(nèi)容,而且是針對不同對象派發(fā),不同年齡所拿到的都略有不同,怪不得之前他所得的只有其中之一。

    正待回去慢慢研究,約好了的杜羊就來了。一坐下就把盒飯打開來,邊忙著用湯匙把食堂盛來的飯菜鬆開,邊說:「我今天很忙,下午有個手術(shù),有什麼事?」

    知道她趕時間,天昭也省去無謂的開場白,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紙,密密麻麻抄滿不明所以的數(shù)字和字母,像是一大串密碼,他指住了其中一句問:「HP是你們慣用對醫(yī)院的簡稱嗎?」

    她快速瞥了一眼,皺起眉頭:「好像是有人會這樣用,但我們內(nèi)部都直接用部門名,一講是內(nèi)科總不可能是幼兒園吧。」

    回答得模煳不清,天昭晃晃頭,又問:「那麼晚上十一點,醫(yī)院裡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十一點?」杜羊邊咀嚼邊努力回想:「沒有啊,普通門診是七點完,手術(shù)最晚安排在八點,十一點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事?!?/br>
    這麼一說,醫(yī)院這個頭緒就被掐斷了,天昭又被推入迷茫之中,把手中的紙摺了又?jǐn)傞_,杜羊探頭來看,好奇道:「這和小艾的案子有關(guān)係?」

    他的表情有點黯淡,其實無論是這些凌亂的文字,又或是阿風(fēng)這個人,他都不知道是否真的和事情相關(guān),只是在黑暗之中拼命找一絲似有還無的光線就以為是出路而已。

    在他還在發(fā)呆時杜羊已把飯盒吃清光,她和穆艾一樣,在外面養(yǎng)成的習(xí)慣,吃飯雷厲風(fēng)行,天昭有時都怕她嚥不下。

    她啪的一聲把盒子合上,轉(zhuǎn)頭勸天昭:「你別想太多啦,小艾搞得定的。」

    小抄差一點被抓皺,他反問:「什麼意思?」

    杜羊收拾行裝,拿出手帕擦嘴,隨時準(zhǔn)備離開,仍耐著心回答:「她躺著那半年的確是很脆弱需要人保護(hù),但她醒著的時候可是穆艾?!?/br>
    天昭不知道穆艾這個名字對杜羊來說有什麼象徵意義,足夠用來做一個形容詞,但她對穆艾似有無限信任,連他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

    當(dāng)初杜羊知道穆艾打算和尸王一換一的計劃后并沒有阻止,也是源自穆艾一句「沒事的」,好像只要她說沒事,就真的沒事。

    想想也是,她比誰都年輕,卻早早帶著遠(yuǎn)征隊東奔西跑,無人不服,總不會是在他懷裡翻滾撒嬌的同一個女孩。

    但無論她是哪一個她,他都不可能放手讓她獨自掙扎。

    在廣場半天下來沒收穫,天昭回來時門外的兩個保安官竟然不在了,穆艾說話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出來,他站定聽清了另一把是男聲,握著門把壓下無名惆悵,推門而入。

    森杰像上次一樣坐在他的椅子上,穆艾倒是坐在地上,密密麻麻鋪了一地紙,都是克黨的傳單。

    本來天昭進(jìn)門前穆艾還在說著教,男人一來就立即換上張笑臉,森杰狠狠地反了個白眼:「女人。」

    看到地面上像把全個克黨的傳單都搬回來的架勢,天昭把手上的寥寥幾張塞入后褲袋,蹲下身和她一起檢視,竟然還有幾款他沒有見過的,看來還沒有開始派發(fā),瞬間對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纳芨呖戳藥追郑謫枺骸高@怎麼來的?保安官都走了?」

    穆艾正要回答,就被森杰搶先,高聲投訴:「真的上輩子欠了你們兩位大爺,什麼都要我來?!?/br>
    他說的夸張,她只聳聳肩沒有感覺,解釋天昭的問題:   「好像哪裡發(fā)生了什麼事吧,反正一大早有人來找他們,離開了之后也沒有別人來接替?!谷缓笾钢该媲暗膩y象:「我只是讓他收集一些單張回來,他這個瘋子直接跑去加入克黨了?!?/br>
    這樣一說天昭才發(fā)現(xiàn)他果然穿著一身整齊的白衣,雖然前頭在抱怨,但還是一臉驕傲:「反正進(jìn)去又沒門檻,拿這些易如反掌,還能探聽些事?!?/br>
    森杰的參與除了因為被穆艾牽扯回來,更多以為自己是特務(wù)偵探,在追查岳祐的懸案,臥底時隱隱然有些興奮,到處打探消息。

    克黨雖通稱穆艾為惡魔,但對她其實不太關(guān)心,更多時候都會討論楚時的惡行,說他妄稱神意,不分好歹。他在一邊聽了不少,不太明白何為神意,至少其他人像是聽得懂一樣,顯得他太不機靈。

    這個發(fā)現(xiàn)倒是和穆艾本身的預(yù)想一樣,她只是個幌子而已,傳單上加大抹黑批評的都是楚時。

    「那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要楚時交出位置嗎?還是要他加入克黨?」

    森杰搖頭表示不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本來說話就神神叨叨不知所云的,一樣?xùn)|西繞來繞去講不到重點,多待一會都變神經(jīng)病?!?/br>
    「所以你溷了進(jìn)去還是沒什麼用嘛?!鼓掳p輕一句又把他的好勝心挑起,指著一地的傳單自辯:「我連未開始派的都拿回來了,冒著他們的眼線你知道嗎?」

    「謝謝你?!固煺褤屜忍嫠懒酥x,穆艾沒有收回,就算是認(rèn)可了,要得她一句贊比要她的命都難,森杰以同情的目光看了她身邊的男人一眼,起身喳一身退下:「等下有個佈道會,有消息再來。」

    「嗯,小心點?!馆p輕一句女聲叫他開門前回過頭,但穆艾低著頭在,拿起一張和天昭討論,剛才那一句簡直像是他聽錯了一樣。

    天昭把重復(fù)的傳單疊在一起,偷偷望了她兩眼。

    垂下的頭髮遮了大半張臉,不辨表情。他話到嘴邊又收起,她還是察覺到了,沒有抬頭問他:「你今天去哪了?」

    背后的紙角哽著背,他不適地?fù)狭藫?,隱去前面一段無功而返的傻事,說:「昨日跟你說過,找杜羊小姐問問關(guān)于筆記的事,可惜沒什麼消息?!?/br>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天色,回頭天昭匆匆低下頭,她挑眉放下手上的紙張:「去這麼久?」

    穆艾比誰都知道天昭眼前只有一件事,就是她。早上第一件事是來找她,和她有事沒事度過一天,至晚上才分開。明明在這基地裡每日都是三點一線,閉著眼她都能猜到他去哪裡了,但他先一日還是會巨細(xì)靡遺地跟她交代去向,有時她都嫌煩。她知道他會去找杜羊,但杜羊就算有時間搭理他,也沒有空閒跟他耗一個上午。

    她本來還想著等他回來,不料沒有等到他,森杰就先來了,她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下午。

    「嗯,是啊?!顾螏н^,穆艾仍作不知,抱怨:「我還沒吃飯。」

    她的聲線聽似不大,卻剛剛好叫他聽得一清二楚,等待男人的反應(yīng),果然如她所料地過激,伸手摸了她的額:「怎樣還沒吃?是不是不舒服?」

    她抱住他的手搖頭:「沒有,就是等你啊?!?/br>
    如此一說他眼裡立即蒙上了內(nèi)疚:「對不起,應(yīng)該告訴你上午不過來的。我現(xiàn)在陪你去吃點?」

    她伸手往他身后一摟,未摸上他的腰就被他擋著,握回前頭,慌張地轉(zhuǎn)移視線:「食堂這個時候應(yīng)該關(guān)了,我們?nèi)マr(nóng)莊看看?跟非嫂蹭一頓。」

    居然允許她去農(nóng)莊,他還真的不會掩飾,愈說愈惹人懷疑。

    她甩開他的手,退后交叉抱臂懷疑:「你出去玩女人了?」

    「沒有,我怎麼會」這世頭哪有人還灑香水,但他顯然沒有注意到,低頭快速聞了聞,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穆艾一下把他放倒,拉過褲頭一疊紙就跌到地板上。

    她只瞟了一眼,對上天昭無奈的眼神,噗地笑了出來,倚上他的肩膀,他環(huán)住她的腰,任她失控地笑出聲音一會,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你自己出去一張一張收嗎?」

    不說他只站了一個上午,就算站上兩天都沒有她做事的效率。他不禁想起杜羊說的話,穆艾縱是比他年紀(jì)小一點,但經(jīng)歷和承擔(dān)過的都比他多太多,也許真的不是個需要他呵護(hù)備至的女人,至這又恰恰是令他著迷的地方。

    「什麼都沒做成還害你餓肚子。」他自嘲地笑,淺淺嘆一口氣,她還抱著他的手,回說:「你已經(jīng)救過我了,還想做什麼?」

    她換了個姿勢,跪起來舒展身體,把他所得的幾張傳單溷入地面的雜亂之中,不辨你我,重新坐回來,便伸腳把紙張都撐開,發(fā)出乾燥的沙沙聲,側(cè)頭靠上他的肩,風(fēng)一吹頭髮刮在臉上:「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