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查我檔案?
19 你查我檔案?
話說出口的一瞬間,賀溪的精神波動變得極為劇烈,以至于南如松條件反射地向外釋放了安撫性精神力。 但隨即他反應過來,他不是她的結(jié)合向?qū)?,除非直接進入精神海,否則他釋放的安撫性精神力對她沒有任何作用。 你是不是要 你看,你們永遠都在擔心我是不是要暴動。賀溪打斷他,又笑了一下,說,但事實上我已經(jīng)十二年沒有暴動過了,我比你們想象中更注意精神海的狀況。 除了每周都跟人約一次之外,只要有可能加班我就會提前做準備。我不是只有在失控邊緣的時候才會想辦法去求助,那樣太危險了,我不能失控,我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 十二年?南如松低聲重復,然后皺起眉道,但那時候你才十六歲! 十六歲? 賀溪的精神波動逐漸穩(wěn)定下來,這讓他有些奇怪地看過去。 而后,他看見賀溪緩緩抬頭,目光一秒銳利起來,一雙眼冷冷地盯著他。 你查我檔案? 連聲音里也帶上了不少寒意。 南如松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只手便掐上了他的喉嚨,按著他連連往后退,直到抵到樓梯間的墻面上。 他一手反抵著墻,一手搭上她的手腕,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賀溪冷冰冰地開口,檔案上的出生年份是錯的。 她頓了頓,重復道:只有檔案上是錯的。 十二年前我十四,因為不滿十六歲,還在保護期,只能老老實實在白塔接受精神疏導。 你看了我的檔案,記住了那個錯誤的年份,錯誤地推算出我十二年前十六歲。 賀溪手上又加了點力道,問:你還查了什么? 南如松微微仰著頭,沒說話。 上一秒還無助地牽他的手,下一秒就能上手掐他的脖子,一旦涉及到關(guān)鍵信息,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打感情牌對她一點用也沒有,哨兵情緒不穩(wěn)定的特點在她嚴密的防線上幾乎無法成為突破口。 是她之前越來越放松的表現(xiàn)騙過了他,讓他誤以為她慢慢放下了對他的戒備,但現(xiàn)在看來,只不過是他剛好滿足她的需求,所以她懶得去起疑心而已。 而不起疑心不代表她沒有戒心。 狼可以被馴化成犬,但豹子不行。 賀溪就是頭獵豹,她所有的示弱都只是為了保證自己精神海最大程度得到穩(wěn)定。她從來沒丟掉骨子里的野性,也從來沒放下對他的戒心,只要他敢妄想突破她設下的防線,她就敢張牙咧嘴撕了他。 她根本就不可能被養(yǎng)熟。 如果他不是向?qū)?,賀溪下手還會更重,而不是只這樣幾乎不用什么力地掐著他喉嚨而已。 她還記得他是向?qū)?,記得不能違背條例傷他。 的確很冷靜。 冷靜得完全不像她。 南如松覺得沒必要繼續(xù)瞞著她,他和她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他可以和她把話說明白,可以告訴她他到底在查什么,可以讓她知道他并不是想害她。 但他只剛發(fā)出聲音,后面的話便被一句更響亮的呵斥聲所掩蓋。 你在干什么! 擔憂,著急,以及噴薄而出的憤怒。 賀溪循聲望去,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的南如梅。 南如梅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留下來稍稍收拾了一下,出來就能撞見這樣一幕。她喝住賀溪,然后迅速走下來,用力將賀溪推開,再伸手將南如松護在身后。 賀溪看見她時手上便收了力,現(xiàn)在被她一推,輕易就退后了幾步,與他們隔開了一段距離。 南如梅看向賀溪,又氣又怕:你怎么敢傷他? 姐,她沒 沒什么沒?她拍開他的手回頭喝道,她都掐你喉嚨了你還幫她說話?你這條命當初怎么撿回來的??。客?? 這件事你暫時不要管,南如松又去拉她,看著賀溪說:我想跟你談談。 不用談了。賀溪看著南如梅渾身戒備的模樣笑了笑,對他說:你在我這里的優(yōu)勢已經(jīng)撐不起你帶來的麻煩了,我沒那么多功夫去處理麻煩事。 她從口袋里摸出鑰匙串,將其中一個小環(huán)取下來,隨意的拋了過去。鑰匙砸在墻上,又彈落至南如松腳邊,發(fā)出兩聲清脆的聲響。 停在這兒也挺好,就這樣吧。 說完,賀溪轉(zhuǎn)身就走。 南如松要跟上去,卻又被南如梅抓著不讓,而身為向?qū)У乃踔翏瓴幻撃先缑返蔫滂簟?/br> 姐,南如松皺著眉,你松手。 松手讓你上去繼續(xù)被她掐喉嚨嗎?要是她也一下子失控了怎么辦?你再進一次ICU?你就不能考慮考慮我跟媽的感受嗎? 南如梅聲色俱厲,好像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一樣。 南如松微嘆道:她眼睛受傷了,你讓她一個人閉著眼睛怎么下樓? 南如梅沉默下來,她抓著南如松手腕的力度緊了緊,退讓一步說:你今晚回家睡。 好。 得到承諾,南如梅才松了手。 賀溪的速度不算快,也就往下走了一層而已,南如松走兩步就追上了,看見她正扶著欄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下走。 每半層的樓梯臺階數(shù)是一樣的,記住數(shù)字以后走起來也沒想象中那么困難。 南如松看了看,沒上去攙扶,只稍稍落后一點跟在后面,以防她沒踩實一腳落空。 但賀溪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失去了視覺,哨兵本就敏感的其他感官變得更加敏銳。無人的樓梯間里,微弱的腳步聲,隱約的呼吸聲,以及熟悉的氣息,無不彰顯著某個人的存在。 但既然他不開口,她也不去拆穿。 一層樓,兩層樓,三層樓。 三樓,二樓,一樓。 只剩最后半層階梯時,剛轉(zhuǎn)過彎的南如松掃了一眼,一愣,立刻幾步上前,在她即將踩下去時一把攬住她的腰身。 一樓的樓梯為了給大廳騰出空間,比樓上少了六個臺階數(shù),每一階又窄又陡。 而她毫不意外地踩空了。 所幸被他攔住,只是腳底滑了一下,沒摔,也沒崴腳。 南如松不說話,下了兩級臺階,轉(zhuǎn)過身抓著她胳膊。 她頓了頓,回抓上去,再一點點試探著臺階的高度慢慢下了兩三級,大致摸清了情況,后面幾級也就順利了許多。 直到實實在在踩在了醫(yī)院外的平地上,賀溪才松開手,摸出手機來。手機已經(jīng)自動進入了夜間模式,亮度很低,幾乎不刺眼,但她還是平舉著手機,瞇著眼睛調(diào)出通訊錄,給冬寧打了個電話。 三言兩語說完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后掛掉電話,賀溪微微仰起頭,閉上眼說:謝謝。 一陣夜風吹過,撩起她的頭發(fā),掩住她的神色,也將她最后的話輕輕送入他耳中。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