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浮萍(一)已修
生如浮萍(一)已修
D城,一個比其他地方都要繁華熱鬧許多的城市,尤其是入夜以后,這個不夜城幾乎無人入眠,而是在各個角落游蕩。傍晚的娛樂方式不外乎幾種,酒吧、網(wǎng)吧、ktv、夜市,還有會館和賭場。頭四個地方都是沒什么錢,卻又不甘寂寞的人去的,而會館和賭場是一個一夜就要花掉百萬的地方,只有D城的有錢人才敢去。 D城的會館眾多,其中52號會館是億萬富豪們最愛去的地方,也是其他富豪望塵莫及的場所,能進到這里面的人,個個都是大人物,那些在外風(fēng)光無限的權(quán)貴名流們?yōu)榱诉M到52號會館都擠破了頭。 而簡清就在這所會館上班。 鐘樓上的指針指到21:00,敲出“鐺鐺鐺”的聲音,敲醒整座D城,華燈初上,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開始躁動不安,各色人馬準(zhǔn)備出動狂歡。簡清聽到鐘響,滅掉夾在指尖的香煙,丟進馬桶里,合著那些臟東西一起沖掉。 她走到洗手臺前,伸出十只涂得鮮紅的雙手,認(rèn)真的涂抹洗手液,清洗白皙纖長的手指。等手上的濕滑沖掉后,又從手包里拿出香水,往身上噴了噴,掩蓋住全身的煙味;香水放回手包,接著拿出接吻糖丟進口中,一下一下的咀嚼,品嘗甜蜜的同時,順便檢查今日的妝容。 她是52號會所的小姐,打扮就是她工作的一部分。她今天的妝化得不算淡,假睫毛、眼線、眼影、修容、口紅,能上的彩妝,她都化了。簡清滿意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若不是唇色偏紅,其實今天的妝還挺像素顏,她得意的想,自己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這一行,人人都會化妝,但人人都不會化得看上去過于濃艷。記得安顏曾經(jīng)這樣說過:現(xiàn)在的男人可精著嘞,他們知道女人濃妝艷抹下,真實的樣貌被隱去了大半,所以就愛挑看上去沒化妝的,以為這樣的臉就沒被脂粉侵蝕,更加真實,其實所謂素顏不過是換個顏色淡些的彩妝涂抹而已。所以男人再精,在床上還是得臣服于女人。 簡清對著鏡子攏了攏被燙成波浪的卷發(fā),將衣領(lǐng)再拉低些,露出半邊酥胸,踩著十五厘米的銀色高跟鞋轉(zhuǎn)身離開。 她該上班了。 今天她要陪的一位客人是李三哥,李三哥手握D城三大賭場,有賭王之稱,也是簡清來會館后的第一個客人,她的初夜就是給了他。五十萬,在這個會所不算最貴的,卻也足以讓其他姑娘們津津樂道好一陣。 簡清穿過安靜的走廊,路過一扇扇金光閃閃的門,她知道,每一扇門后都有幾個男人和一群放蕩的女人,在放聲大叫。只是52號會館的隔音極好,她站在門外聽不見里面一點動靜,所以也不知道這門后究竟坐著幾個人。她停在888號門前,敲了幾下,自然是聽不見里面的聲音,所以也只是象征性的隨意敲了敲,然后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燈光昏暗,酒氣熏天,簡清瞇了瞇眼,看見倒在棗紅沙發(fā)上哼哼的幾個人,在一具具赤裸的身子交疊相纏中,她瞧見了安顏。安顏正被壓在最底下,緊俏的臀部被一只大手揉捏得泛紅,她閉眼呻吟,雙頰潮紅,叫得身上的男人更加用力。簡清勾起嘴角笑了笑,安顏似乎感覺到簡清正在笑她,沖簡清眨了眨眼睛,然后繼續(xù)浪叫。 在女人中間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滿頭大汗的腦袋從一對被吮出紅暈的胸上離開,看向簡清,驚喜的說:“小清來啦。” 簡清沖他甜甜的笑,嬌滴滴的叫他:“李三哥。” 李三哥開心的坐起,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br> 其他人識趣的主動讓開,簡清坐到李三哥身邊,倒了杯酒敬他:“我來晚了,自罰一杯?!?/br> 一杯辛辣的液體下肚,簡清舔掉嘴角流下的酒漬,看似意猶未盡的問:“三哥,你看夠嗎?” 李三哥搖頭:“是我來早了,明明跟你約好了十點,卻提前了半個小時?!?/br> 他主動取過她手中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紅酒:“我自罰一杯。” 然后一飲而盡,剩下一口卻沒咽,簡清笑吟吟的看他,知道他就這么點惡趣味,于是主動湊上去,吻住他的唇,香舌鉆進他的嘴里,撬開上齒,一口一口地,將酒渡進自己嘴里,全數(shù)吞下后,又用舌尖去掃他的齒面,掃得李三哥渾身酥軟。 他就喜歡簡清的這股機靈勁兒,知道怎樣他才受用,于是咬住簡清不安分的舌尖,用力吸吮。簡清被他奪走胸腔內(nèi)所有的氣息,有些喘不過氣來,笑著推搡他:“好了,我都要被你憋死了?!?/br> 男人總是會對給了自己處子血的女人更加寬容,所以別人推開他,他一定會生氣,但簡清推,他不但不生氣,還覺得她嬌俏可愛惹人疼。李三哥把頭埋在簡清的肩窩處,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下面的小兄弟躍躍欲試:“今晚跟我走,好不好?” 簡清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撒嬌,被他的潑賴樣氣笑了,假意惱道:“你別鬧,說好后天我才歸你的?!?/br> 人都來了,李三哥哪里肯放,手伸進她的底褲,隔著薄薄的布料,試探里面的柔軟。那個地方,迎接的第一個男人是他。 簡清抱著他,知道他不滿意了,是不會放自己離開的,所以故意迎合他的一舉一動。 李三哥每次來會館都是簡清作陪,整整十年,他見證了簡清從一個十七歲青澀的小丫頭,蛻變成如今妖艷嫵媚的女人,她的心思,他比誰都清楚。 他瘋狂地進入她的身體,繼續(xù)吻她的紅唇,口紅吃進自己嘴里還不滿意,還要索取簡清口中的津液。 簡清知道他打算放自己走了,于是越發(fā)配合李三哥的動作,意識混沌中,見安顏悄悄指著手機上的時間,22:21。時間來不及了,簡清嬌哼一聲,收緊下腹,逼李三哥徹底釋放,體內(nèi)也隨之感覺到一股溫?zé)狃こ淼囊后w。 李三哥喘著粗氣從體內(nèi)退出,伸手扯了幾張紙巾,替她擦拭下體:“我知道你現(xiàn)在火了,來會館的人十個有八個是來找你的,沒時間陪我,我不怪你,你還記得我這個老主顧,我已經(jīng)很欣慰了。” 她也累了,癱在沙發(fā)上咯咯咯的笑:“你倒是抬舉我,我哪有那么厲害,十個里面也就五個是來找我的,沒八個那么多?!?/br> 李三哥知道簡清是在和自己說笑,手捏了捏她的敏感處,表示警告。 簡清身子顫了一下,氣得拿腳踹他:“你別鬧,我真得走了?!?/br> 這時候他倒開始心疼了,依依不舍的放開簡清,語氣憐惜:“你這丫頭,一晚上接兩個客人,身體吃得消嗎?” 簡清站起身子,去撿被丟在茶幾上的內(nèi)褲,穿好后,對他說:“沒辦法,得賺錢嘛?!?/br> 李三哥笑她貪心:“我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錢可夠你在D城買好幾套房了,你怎么還那么拼命?!?/br> 簡清理所當(dāng)然的說:“我得趁現(xiàn)在年輕漂亮的時候多攢點,不然等到人老珠黃,沒人要了,就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 李三哥懶得理她這些謬論:“我說了,老了之后我養(yǎng)你,你怎么還老說這話,真沒勁兒?!?/br> 簡清跺著細(xì)細(xì)的鞋跟,嬌哼道:“那也得等我老了,你真養(yǎng)了我,我才信。不然都是鬼話?!?/br> 和李三哥調(diào)笑幾番后,她又看見安顏拿著手機提醒她:時間!時間!于是話鋒一轉(zhuǎn),扯到安顏身上:“三哥,我家安妹子可就拜托你了,你好生玩,我先走了。” 簡清離開888號房,沒去見下一個客人,而是先回了換衣間。身上這件全是李三哥身上的汗臭味和歡愉后的咸濕氣,遮是遮不住了,只能換一件。她取出一條白色V領(lǐng)連衣裙,穿在身上,又噴了好些香水,補了妝,才往今天的重頭戲——520號房走去。 那里面的人,才是今天的主角,是她簡清來到這所會館,甘愿當(dāng)妓的目的。她看著掛在門上的三個號碼,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這是一場硬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