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蔓藤(十九)已修
菟絲蔓藤(十九)已修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簡清抹了抹在眼眶打轉(zhuǎn)的淚,難以置信的將第三個故事讀了下去。一個很短的小故事,她卻讀了很久,久到蕭笛吃完飯回來。 蕭笛打開門,見簡清坐在床上,眼角掛著淚,整個人都在出神,連有人進來都沒有發(fā)覺。他覺得不對,叫了叫她的名字:“簡簡,怎么了?” 思緒被拉回,簡清望著蕭笛,笑得凄慘:“我知道發(fā)生什么了。” 他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話的意思,立馬把門關(guān)上,走到床邊,坐在她身旁問:“發(fā)生什么了?” 第三個故事是這樣的:一對年近四十的夫婦,連生了七個女兒都沒有生出兒子。有一天,一個四處游歷的算命瞎子到了夫婦家,聽他們說了家里的情況后,給老兩口說了個生兒子的秘方。 要想下一胎是個男胎,尤其在已經(jīng)生下女嬰的情況下,就要把剛出生的女嬰用針縫上五官,這是為了讓女嬰失去五感,找不到回家的路;用剪刀刺入女嬰的心臟,封住想要再投胎的女嬰;砍下女嬰的手指,與下體縫合,讓男人的鬼魂知道他們家缺個兒子,告訴他們可以投胎到他們家來;然后再埋進東面的墻角里,撒上一把紅紙包過的米,每日焚香禱告,不出三月,必能懷上男胎。 這就是第三個故事,短小精悍卻又滑稽可笑。 蕭笛想要安慰簡清:“別想得太糟糕,說不定只是巧合,他們不一定看過這本書?!?/br> 可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我看到安顏她媽看這本書了,就在剛?cè)胱〉臅r候。你在睡覺,我跑去跟她套話,那時候她就在看這本書,一模一樣的封面?!焙喦蹇嘈?。 “那……今晚要去確認(rèn)一下嗎?” 簡清的臉色本來很不好,一張臉鐵青,黑得嚇人,像是陷入了什么恐怖的回憶。聽到這話后,她立馬收起受到驚嚇的表情,一臉堅毅的說:“當(dāng)然要。” 夜幕降臨,兩人先是確認(rèn)安顏父母已經(jīng)睡下,才偷偷地跑到院子的東面,在一處不起眼的小角落,找到一堆被泥埋了半截的紅米。 蕭笛挽起袖子,拿起剛剛在大門口找到的鏟子,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下挖。因為怕傷及土里的孩子,他挖得很慢,一個不大的土包,挖了快半個小時才見到剪刀的把手處。 隨后又丟掉鏟子,開始用手刨,以剪刀為中心,向外刨去,逐漸地、一個稚嫩的人形通過濕潤的泥土呈現(xiàn)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明明已經(jīng)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當(dāng)真要親眼看到時,心里還是接受不了。 越往下挖,尸體腐敗的味道就越明顯,刺鼻的臭味嗆得人流眼淚,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作嘔,因為一只攥成拳頭的小手已經(jīng)暴露在他們面前。 兩個人緊緊盯著那只小手,蕭笛于心不忍,一時不敢再挖下去,去面對血淋淋的殘忍。簡清見他沒動,主動把活接了過來,狠下心,繼續(xù)往下刨。 她紅著眼,刨得很快,雙手都帶著憤怒。她什么也看不見了,滿腦子只知道挖、挖、挖,直到蕭笛的一聲驚呼,把她喚醒。 “簡簡,別挖了?!?/br> 簡清清醒過來,一個殘破的、腐爛得差不多的身體近在咫尺。 那個女嬰還沒什么頭發(fā),稀稀拉拉的幾根短發(fā)貼在腦門上,眼睛閉著,睫毛纏在棉線里,和血一起,糊住了眼睛。 脆弱的鼻翼被寥寥幾針縫了個嚴(yán)實,最駭人的還是女嬰的嘴巴,棉線粗糙的走位像鯊魚的巨齒,一針一針的封住了烏黑的唇,透過清冷的月光,依稀能看到棉線上凝固的血塊。 嬌弱的胸前是一把鐵制的剪刀,女嬰的個子太小了,而那把插入胸膛剪刀幾乎和她一樣大,像一個巨物,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衣服上的血被泥巴蓋住,變成了暗紅的泥,身體上有好幾處已經(jīng)生了蛆,白色的蛆在血泥里蠕動,一堆黏糊的軀體交疊在一起,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他們開始反胃、干嘔,尸臭的味道不斷刺激他們的嗅覺,侵入他們的大腦。簡清靠在墻邊不住地作嘔,最后還是蕭笛先冷靜下來,掏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撥了半天,電話也沒打通,然后才想起這里根本沒有信號。 蕭笛把手機揣回包里,扶起還在犯惡心的簡清,替她輕輕地拍著后背:“我現(xiàn)在要去趟鎮(zhèn)上,你……” 他看了看她慘白的臉,擔(dān)心的說:“你回屋好好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