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天的妝太濃了
第四章 今天的妝太濃了
程安曉認為錯是絕對存在的,是人體的寄生蟲,附在骨髓里,混在血液中,剔除不了它。 膽小懦弱的人,五臟六腑會滋生出成千上萬的蛆蟲,白森森的,密密麻麻,不斷地啃噬血rou,直到鮮活跳動的心臟被裹上厚厚一層,白森森的一片,就結束了。 沒有人值得被原諒。 但她想活下去,活到頭發(fā)花白,世界終結,甚至只剩下她一個人。 孤獨比不上活著。 程安曉脫光衣服,站在花灑下。熱水撫過每一處皮膚,毛孔舒展,帶走里面積攢的汗液、唾液與jingye,順著腳底板溜進下水道,匯集進地底最骯臟的一處。 這樣她又變成干干凈凈的人了。 她仰起修長白皙的頸項,張開嘴,熱水進入咽喉,滑進肚子里,整個人又是暖的了。 每次和蔣有澤上完床,她總是很渴,渴得喉嚨干疼,充滿血腥味,也很冷,全身發(fā)著抖,腳趾發(fā)麻,毛孔一張一合。 只要從蔣有澤那回來,程安曉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凈身上男人的味道,可能是蔣有澤的,也可能是其他陌生男人的,可能是一個人的,也可能是兩個、三個、四個 這取決于蔣有澤的心情。 心情好的時候,他還會對她寬容點。 心情差的時候,他會把她當成玩具丟給任何人。 仔細想來,心情好壞不是標準。只憑隨口一句話。 程安曉脫去育英高中的校服,換上稍顯成熟的裙子。剛出校門,就看見蔣有澤的車。 她像蝸牛一樣蠕動至車前,后車門正好打開。 程安曉干凈利落地坐進去。 自車門打開,蔣有澤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不出任何情緒。 程安曉才發(fā)現,車里除了司機,多了一個人,是那天那個男人,滿臉狠戾和清高。 清高,他說她真臟,他嫌棄她被很多男人上過。 是的,他真的很清高。 因此他不像其他男人會直接上了她。 程安曉不知道是該感激他還是唾棄他。明明他的眼神充滿欲望,明明他的褲襠快撐破了。 呵,假仁假義裝模作樣的男人。 在程安曉盯著夏郢后腦勺上極短的頭發(fā)時,蔣有澤一把掰過她的臉,探究地打量。 今天的妝太濃了。 聲音冰冰涼涼的。 拇指指腹卻下了狠勁抵住她的紅唇,一下又一下地擦上面的口紅。 程安曉疼得皺起眉,安安靜靜地讓他擦干凈唇上的口紅。 夏郢聽見后面穿出的聲音,眼神不自覺地偷看后視鏡。 他覺得自己沒出息,每次看見程安曉,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一個婊子而已。 不值得花太多心思。 蔣有澤注視著腫起來的粉唇,滿意地摟過她,眼神卻直視前方。 知道今晚帶你去哪嗎? 程安曉搖搖頭。 還記得成哥嗎? 蔣有澤感到懷里的女人身體僵硬,于是用手輕撫她的臉,溫柔安慰:別怕,今晚好好伺候他。他高興了,我也就讓你好過點。 想起成哥,程安曉無法抑制地全身發(fā)抖,眼圈泛紅,緊緊抓住臉上的手。 能不能 還沒說完,蔣有澤甩開她,聲音冷了幾度:不能。 程安曉放下雙手,絕望地靠在車門上。 蔣有澤睨了她一眼,不悅道:開心點,別崩個喪氣臉。 夏郢聽完他們兩的話,又看向后視鏡,女孩縮成一團緊緊貼在車門上。 只見她勾起嘴角,面對蔣有澤。 慘白的笑,夏郢的胸口忽然悶疼。 他知道程安曉隨著他們一起去應酬成哥,是作為什么樣的身份去的。 但人各有命,他決定不了一個婊子的事。夏郢如是想。 怎么感覺又是好狗血,嗚嗚嗚,下次一定寫個清新脫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