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晨起的雛鳥

    叔，她和我在一起呢，人沒事我是在軍校啊，她跑到軍校來找我了。嶧陽單手摟著纖塵，另一只手拿著她的手機(jī)和赫爾墨通話。

    赫爾墨提出要女兒接電話，嶧陽看了看哭得雙眼通紅的小狐貍，她窩在他懷里搖頭，意思是不想接，嶧陽就幫她推掉，她心情不好，不想說話真的沒事，晚上我會給她安排好住所的，叔你放心。

    掛斷電話，纖塵帶著哭腔問他：我爸爸是不是很生氣？她跑出家門是逞一時痛快，略微帶些報(bào)復(fù)心理，可事實(shí)上，她很在乎父母的感受，尤其怕他們生氣。

    沒有，叔叔就是擔(dān)心你。嶧陽剛說完，她啪啪又掉下幾滴眼淚，嶧陽趕緊用拇指幫她揩去，不能哭了，眼睛都要哭腫了。他胸前的睡衣已經(jīng)被淚水浸濕了一大塊。

    嶧陽向教官借空宿舍，申請今晚不回宿舍睡覺，他要陪小狐貍。有家屬的教官通常帶著家屬住在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招待所，空宿舍還是有的，門外等著的教官手一揮，準(zhǔn)了。

    小小的衛(wèi)生間里，嶧陽拿著熱毛巾給纖塵擦臉，冷風(fēng)加上眼淚，她的臉凍得通紅。

    燙呀！她的皮膚薄而敏感，受不了這樣劇烈的冷熱交替。

    燙嗎？我吹吹。嶧陽移開毛巾，呼呼

    溫?zé)岬暮魵夥鬟^纖塵的臉，她用剛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瞅他，嶧陽瞬間沒了動作，好、好可愛，想親

    四目相對，溫柔繾綣，氣氛變得微妙，兩人卻沒動。纖塵感覺他要湊過來親自己了，女孩子的矜持讓她等待，可嶧陽在內(nèi)心交戰(zhàn)，他吻技還沒練好呢，等等又被推開良久，他的嘴唇動了動，說出一句話：你先洗個澡，暖暖身體，嗯他戰(zhàn)勝了內(nèi)心的渴望，率先別過眼。

    嶧陽動手試了水溫，留纖塵在衛(wèi)生間里洗澡，他從柜子里拿出被單鋪床。軍校的宿舍可沒有安空調(diào)，包括教官宿舍。耐冷耐熱都是需要訓(xùn)練的，強(qiáng)壯的體魄也不會畏懼這些，嶧陽在學(xué)校住了半年，早就習(xí)慣了這里的簡陋，但小狐貍沒有。他考慮到這點(diǎn)，鋪好床，軍大衣一脫，鉆進(jìn)被窩暖床去了，夜已深，他不好回宿舍拿被子打擾舍友，大家明天都是要早起訓(xùn)練的。

    等小狐貍穿著貼身衣物出來，他把暖好的床位讓給她，自己滾到冰冷的那邊，從頭暖。

    冷嗎？嶧陽坐起身把軍大衣鋪在被子上，要不要變回原形？原形毛厚可以御寒。

    不冷。纖塵剛洗完熱水澡，身上是暖的，又進(jìn)了帶著溫度的被窩，一點(diǎn)也不冷。

    嶧陽鋪好衣服躺下，不帶一丁點(diǎn)猶豫摟住纖塵，你把腳伸過來，放到我的小腿中間，一會兒身上熱氣退了就冷了。

    喔。柔嫩的腳掌探了過去，碰到結(jié)實(shí)的小腿，腳尖鉆啊鉆，找到空隙放好，嶧陽的體溫立刻從她的腳掌暖上來。

    可以睡了，纖塵想了想，伸手摟住嶧陽的腰，小聲問：你說你愛我，是真的嗎？

    嶧陽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回答，真的。雖然他還不能體會到愛這個詞的重量，雖然他今晚的表白多半是順著她的話說的，愛在他口中和喜歡的含義差不多，但他已經(jīng)做了承諾。

    他說，她就信。

    纖塵把腦袋貼到嶧陽的胸上蹭了蹭，安心了，我想睡覺。

    睡吧，我陪你。他現(xiàn)在想起小狐貍一個人從狐族跑到他身邊，還是大晚上，就有些后怕，還好她沒出事。

    奔波了一夜，纖塵很快睡著了。兩人蓋著一床棉被，雙手緊緊抱住對方，腿也纏在一起，這比他們?nèi)魏我淮瓮捕加H密。嶧陽的身體散發(fā)著熱，整個被窩暖烘烘的。

    凌晨山里氣溫降至最低，纖塵冷得直往嶧陽懷里鉆，兩人之間嚴(yán)密貼合，不留一絲縫隙，嶧陽還拿手在纖塵背上來回?fù)嶂?，?qū)散她背后的寒氣。

    雖然嶧陽有動作，實(shí)際上他也沉浸在睡夢中，只是心里記掛著小狐貍可能會冷，潛意識讓手這么做了，早晨醒來一點(diǎn)記憶都沒有。

    美好地相擁了一夜，清晨嶧陽是被驚醒的，他的生物鐘還差點(diǎn)時間才到，可腿間晨勃的東西已經(jīng)提早醒來了，并且由于美人在懷，鼻間嗅著香味，今天底下那根硬得格外厲害，硌著小狐貍了。

    纖塵迷迷糊糊動了動腿，yingying的東西還戳著她，她氣了用手一移，把那根東西移開了，繼續(xù)睡。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那一握讓嶧陽整個跳起，驚醒了。

    小狐貍剛剛摸他那里了？！是摸了吧？！他動動身體，發(fā)現(xiàn)yinjing被夾在小狐貍腿間，盡管和她真實(shí)的皮膚隔了三層布料，yinjing還是激動得直跳。

    再夾一會兒！就一會兒！他拿小狐貍的手機(jī)看時間，還可以睡五分鐘。

    嶧陽把所有感官放到了身下，被夾在她柔軟的腿間，他忍不住扭了扭腰，沒想到guitou居然直接戳到了小狐貍腿心的柔軟處?。?！

    頭皮一陣發(fā)麻

    他不敢動，又想蹭，猶豫了很久，時間只剩最后十秒。

    那他就蹭兩下，然后起床？

    他真的這么干了，挺了兩下腰，蹭過小狐貍嫩嫩的花花，他粗喘一口氣，自己命令自己從她腿間拔出來。

    嶧陽準(zhǔn)備起身，他一動帶動被子冷空氣就鉆進(jìn)去了，小狐貍直哼哼，嗯好冷好冷

    他頓了一秒，不知道該怎么辦，又回到被窩里和她說話，寶寶，哥哥要去訓(xùn)練了，你變回原形睡吧，太冷了。

    他掰開她摟著自己的手，纖塵微微睜眼，不要！她撒嬌，你陪我睡嘛！好冷！

    嶧陽用了極大的自制力，趴跪起來，親親她的額頭，你乖，不要任性，快點(diǎn)變回去。

    他都這么說了，纖塵只好乖乖聽話，變回狐貍。

    你繼續(xù)睡，哥哥訓(xùn)練完再來找你。嶧陽爬出被窩，幫她把被子蓋好，保證不透風(fēng)，才離去。

    軍大衣被留在被子上，嶧陽穿著睡衣，冒著寒風(fēng)跑回宿舍，舍友都起床了，看到他這么回來，嘴上調(diào)侃，手里的活照干。

    呦~消失了一晚的人回來啦！

    衣冠不整，嘖嘖！

    和姑娘一夜春宵了嗎，班長？

    噗嗤你傻啊，沒看到班長褲兜里的雛鳥挺得那么高，明顯就是餓著啊！

    哈哈哈！

    嶧陽早就習(xí)慣他們拿他開刷了，軍校的淋浴間是公共的，沒有簾子遮擋，洗澡的時候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男生聚集在一起，難免比比胯下之物的長短粗細(xì)，短小的沒人嘲笑，反而他們幾個超越一般水準(zhǔn)的每每都被語言調(diào)戲。

    他本來就遲了，抓緊時間穿衣服、疊被子，也不回嘴，至于褲兜里那根，等它自己消吧，他沒時間用手安慰它了。

    在規(guī)定時間到達(dá)cao場集合跑cao，廣播里放著鏗鏘有力的音樂，配合著學(xué)生堅(jiān)定的步伐與口號，充滿振奮人心的力量。

    男生粗壯有力的喊聲傳得很遠(yuǎn)，震醒了縮在被窩里睡覺的狐貍。她先探出尖尖的黑鼻子，試了試外面的溫度，繼而露出純黑的眼睛，化為人形。

    嶧陽把衣服都給她放在床尾了，纖塵在被子里磨磨蹭蹭穿好才出來。拉開窗簾，發(fā)現(xiàn)房間的窗戶正對著cao場，可以看到學(xué)生跑步的身影。

    太陽才剛剛升起，橙黃的陽光照在一個個大男孩身上，真說不出的陽光活力。她把手湊在嘴邊呼了一口氣，白氣瞬間消失，真冷。

    她在一堆穿得一模一樣的人里找?guī)F陽，很快就找到了。他身為班長，跑在隊(duì)伍最前方帶隊(duì)。其實(shí)她覺得就算他不跑在最前面，她也找得到他，他比別人高小半個頭呢！她莫名感到自豪，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

    待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供娛樂的房間內(nèi)，纖塵除了看窗外，就沒別的事能做了。她看他們訓(xùn)練看了一早上，都替他們感到累，幾乎是不間斷地運(yùn)動，中間只休息了一次，一開始他們穿著長袖，最后脫到只剩一件短袖，估計(jì)身上還有汗，太辛苦了。

    寶寶！cao場上的隊(duì)伍散了沒多久，嶧陽就來找纖塵了，手里還托著兩份飯，餓了嗎？

    當(dāng)然餓，都中午了她早飯還沒吃，但在吃飯前她干了一件事，她伸手摸了嶧陽的后背，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汗?jié)窳恕?/br>
    怎么了？

    你們冬天也流這么多汗啊。

    是啊。

    房間里只有一張椅子，嶧陽就把書桌移到床邊，兩人坐在床上吃。軍校的食堂沒菜可以挑，大廚煮什么學(xué)生吃什么，每個人飯盒里的菜是一樣的。纖塵挑食，在家她媽管著不敢挑，在嶧陽面前她就把挑食發(fā)揮得淋漓盡致，這個不吃那個不吃，都挑到嶧陽碗里。

    你吃飯，我?guī)湍闾?。她挑菜里切得碎碎的rou沫，速度極慢，嶧陽擔(dān)心飯菜涼了，就提出幫她，反正他吃得快，飯盒已經(jīng)見底了。

    吃完飯嶧陽問：要回家嗎？纖塵別過臉不回答，嶧陽知道她是不敢回家，犯錯了回家怕被罵，他就和教官打了招呼，帶著她到不遠(yuǎn)的招待所開了間房住下。招待所雖然也沒有多豪華，但至少有暖氣。算算他再過兩天就可以放假了，到時候陪她回家，被罵他扛著。

    他們開的是標(biāo)間，在二樓，窗戶沒安裝防盜網(wǎng)，晚上嶧陽肯定是要陪住的。

    我想換衣服。纖塵剛坐下就覺得身上難受，貼身衣物都穿兩天了?？蛇@附近一間店也沒有，嶧陽有錢也沒得買。他想了想，讓她忍一下，晚上再換，他訓(xùn)練完回宿舍給她拿他的衣服。

    下午的訓(xùn)練兩點(diǎn)開始，嶧陽去訓(xùn)練，纖塵就在房間里看電視。看電視的時間過得快，纖塵感覺嶧陽沒出去多久就回來了，兩人出門覓食。

    其實(shí)附近也沒有什么好吃的，招待所一樓后院有個簡陋的廚房，露天小院里擺了幾張桌椅，都是木質(zhì)的，很老舊，兩人肩并肩坐在長凳上等面吃。

    在這里常住的家屬此時各自守著一個鍋?zhàn)鲲垼燥埖牡咕椭挥兴麄儌z。暮色中，小院的燈被點(diǎn)亮了，昏黃的，不很亮，小年輕坐在其中倒別有一番情趣。

    光與影打在纖塵的小臉上，她在看旁邊的阿姨煮面，而嶧陽專心看她。

    真好看。

    怎么樣都好看。

    她的頭發(fā)沒再剪，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到脖子了，和之前又是不同的感覺，好像成熟了一點(diǎn)，嶧陽想。

    纖塵看夠了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嶧陽灼灼的目光，突然不敢和他對視。她垂下眼簾，感覺他還在看自己，氣氛又開始怪怪的，院子里仿佛只剩他們兩個。

    是不是要吻了？

    纖塵再一次這么想，結(jié)果又是什么都沒有！

    面上來了，嶧陽說吃吧，她有點(diǎn)失望，又開始挑菜，挑著挑著忽然想到什么，干脆把碗里肯吃的不肯吃的都挑給嶧陽。

    蝦你也不吃嗎？嶧陽記憶中好像不是這樣，他們一起去玩，還買過路邊的烤蝦，她當(dāng)時肯吃的。

    不吃，你吃吧。她輕快地說。

    挑得差不多了，她碗里就剩下點(diǎn)綠色的青菜浮在上面，嶧陽看到她只吃那么點(diǎn)，擔(dān)心地問：是不是不喜歡吃？

    不是呀，你別問了！煮飯的阿姨都看過來了。

    阿姨看兩人互動，忍不住插嘴：小伙子，你女朋友是心疼你天天訓(xùn)練，你就多吃點(diǎn)。

    哎呀！

    被點(diǎn)破了

    一個羞得埋頭喝湯，一個喜得低頭吃面，但桌子底下兩只手握得緊緊的。

    有時候朦朧是美，真相，也不差啊。

    兩人吃到尾聲，幾個下班的老教官過來找家屬吃飯，看到嶧陽打招呼，嶧陽，女朋友吶？這些教官和祁連臻熟識，嶧陽小時候見過他們，不在學(xué)校里，他們便和藹可親的。

    嗯，這是科恩叔叔。嶧陽向纖塵介紹。他在蓋章之后就把小狐貍當(dāng)自己女朋友了，并且覺得這個事不用說，他們都是當(dāng)事人，但纖塵是第一次被承認(rèn)女朋友這個身份，她心里瞬間甜甜的，臉上又熱又紅，跟著他叫了一聲叔叔。

    老教官笑，你小子好福氣啊，這么破的地方還讓女朋友過來。

    嘿嘿。嶧陽笑了兩聲，拉著纖塵要走，他們兩個都招架不住這種話。

    叔叔我們先走了。

    小情侶一溜煙跑沒影了，剩下院子里的老夫老妻。不知道誰拍了剛剛兩人靠坐在一起吃飯的背影和側(cè)影，發(fā)給祁連臻。

    祁連臻一看，這背景，這氣氛，夠浪漫的！還牽手！還相視一笑！這是搞定了？行啊，他兒子果然一點(diǎn)就通！

    他轉(zhuǎn)發(fā)給艾凌，配字：成了。順便給發(fā)信人回了一條：這是我兒媳婦！也不知道在驕傲什么。

    那邊艾凌正在喂兒子吃奶，收到消息，笑了，對面的赫爾墨看過來，你笑什么？

    艾凌答：沒什么。赫爾墨正在氣頭上，女兒都玩離家出走了，拋棄了他不說，還要牽個男朋友回來，他真的會醋死！

    等兒子吃完，她仔細(xì)看過照片，給友軍回覆：傻的可以。

    吃個飯，手握那么緊干什么，對方又不會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