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面了
又見面了
少昌離淵回到自己的神殿之時,墨幽青已不見了蹤跡:小墨神君呢? 神殿的執(zhí)掌神官時璧從未見過帝君臉上有這樣怪異的神色,讓他一眼都不敢多看:回帝君,神君說她今日耽擱已久,回府處理公務(wù) 是時已近黃昏,神帝來到墨幽青書房之時,她正展開祈愿奏折,一本本慢慢地看著。極其不熟練的寫字姿態(tài)一看便知用筆極少,苦惱皺著的眉頭昭示著腹中墨水不足。 即便如此,她還是很努力的試著去了解,去適應(yīng)自己所生存的這個世界。從神殿回來定然行色匆匆,頭發(fā)在腦后隨意的挽了一個髻,有幾縷碎發(fā)垂下來掃著她的臉,癢感讓她不時伸手去撩開頭發(fā)。她看起來少了幾分淡漠,多了幾許天真。 少昌離淵就一直站在窗外看著她。 仿佛就這樣看了一百年。 筆在紙上劃過,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燭火在靜靜地燃燒著,偶爾發(fā)出噼啪的一聲。 一切仿佛都沒有改變,但是一切都改變了。 墨幽青終于閱覽完手上最后一本奏章,放下手中的筆,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抬起頭來,便看見了窗外的少昌離淵,風(fēng)吹過外面的樹林,在他身上留下?lián)u拽的陰影。他就這樣長久的沉默著,好像自己已在那里生根發(fā)芽了一般。 墨幽青嚇了一跳:帝君來了? 他站了多久? 一直在窗外默不出聲的看著她嗎? 嗯,少昌離淵回神似的點(diǎn)點(diǎn)頭,邁步走進(jìn)書房,回來了,為什么自己看奏折,府中神使呢? 他們也安排了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想著任務(wù)不多,就自己看了。墨幽青想了一想,我也不希望云浮界的眾生認(rèn)為,云浮主神是個毫無用處的神像。 她話音落下,少昌離淵卻不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此時此刻的少昌離淵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 按他的性格,不像是會在門外心甘情愿吹那么久風(fēng)的人啊。 空氣中似有幾分寒意,但這寒意應(yīng)是帝君帶來的。在帝君光臨寒舍之前,她這書房還是很四季如春的吧。 這寒冷逼得墨幽青一個寡言少語的人只能開口暖場,帝君此行可順利? 少昌離淵已走到她的身邊,卻顧左右而言其他,頭發(fā)亂了,幫你梳一梳吧。 墨幽青坐在原地,并沒有留意少昌離淵對他們之間的稱呼已經(jīng)變了。雖然少昌離淵在歡好時興致勃發(fā),總要逼著她喊自己的本名。但在日常公務(wù)中,帝君還仍是一個高冷傲嬌的毒舌男神。 少昌離淵站在她的身后,將她的發(fā)帶解開,頓時三千青絲瀉滿肩,滑過手中帶來絲絲暖意。他拿起桌上的梳子,輕輕的從頭梳到尾,很有耐心,不徐不疾,竟給予了墨幽青幾分溫柔繾綣之感。 但是不太對。 這雙溫柔的手太過于熟悉,但她又不敢想象那樣可怕的可能性。 少昌離淵地挽起了發(fā)髻,將一只樣式簡單的金釵插入了發(fā)髻中固定。 氣氛安靜的可怕。 墨幽青心中的不安也愈見擴(kuò)大,勉強(qiáng)動了動嘴唇:帝君真是心靈手巧。 少昌離淵從袖中翻出一面鏡子,放在她的手中,且看看滿意嗎? 墨幽青舉起手來,看向那鏡子,一瞬間便呆住了。 鏡中之人分明是少昌離淵,卻在線條流動之間映出另一個人的輪廓。那個人有著清冷的臉,無欲無求的唇,高聳如山的鼻,淡然自若的眼。 師兄雖然少昌離淵相貌與師兄有著七八分的相似,但她怎會看錯到如此地步? 少昌離淵俯下身來觀看自己的戰(zhàn)果:你初初修成人形時,總是笨手笨腳不善打理自己,把自己的頭發(fā)弄得一團(tuán)亂糟。為了讓你能夠見得了人,逼得我一個男兒,變得如此心靈手巧。 他感傷地嘆了一口氣:一百年過去了,你還是毫無長進(jìn)啊 我的師妹。 短短兩字稱呼從他口中吐出,時光猶如在這一刻靜止。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閃過,墨幽青的身軀顫抖了起來:你,你 少昌離淵伸出一只手憐愛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嘴唇輕啟:又見面了,師妹。 他看著墨幽青驀然慘白的臉,輕輕歪頭一笑,看起來純真又邪氣:還是說我應(yīng)該叫你一聲師尊? 墨幽青再也不能夠淡定了,她的手控制不住地一個抽搐。手中的鏡子墜落于地,鏘然碎裂,大大小小碎裂的鏡中,皆是她和師兄的倒影。一片情緣前塵鏡的碎片濺起,割破了她的頸,血液滲出,她卻渾然不覺。 眼睛追隨著從她身前一掠而過的前塵鏡碎片,霎時間萬籟俱靜,時空靜止,她便在那一剎那,過盡了所有的前塵往事。 ------------------------------------------------------------ 作者的話: 師兄正式上線。 甜完了開虐 并沒有。 師兄一開始也是甜。 珠珠求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