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后的安全感
危險后的安全感
掛掉電話后,余心露左右瞧了下,走向旁邊的體育建材旁。那里還有幾個小孩在蕩秋千,好賴算有人陪著了。 只是沒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雨,幾個小孩相繼被爸媽揪著回了家,秋千旁就剩下了余心露一個人。 余心露找了個燈光明亮的單元樓門口站著,心里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到那個沒有安全保障的出租屋了。 天氣預(yù)報這場雨可能會持續(xù)到夜里十點多,余心露看著越來越大的雨點子,邁出去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 樓道里的聲控燈熄滅,余心露連忙跺了下腳,頭頂?shù)臒粽职l(fā)出滋滋的聲音,閃爍了兩下后又滅了。 不會這么倒霉吧余心露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見大門口有人打傘經(jīng)過,咬了咬牙把包頂在頭上跑了出去,打算跟著路人穿出巷子找個有人煙的地方繼續(xù)等。 烏黑的雨夜籠罩著本就不甚明亮的巷道,人的視線也受到干擾。余心露也顧不上分清地上是磚石還是雨水坑,隨著前面人的腳步疾走,雨水滲透鞋襪,冷冰冰地難受。 轉(zhuǎn)過前面的垃圾桶,前面的路人就從一旁的入口拐了進去,余心露看已經(jīng)離巷口不遠了,加快步子打算一口氣沖出去,就在這時,斜刺里一股極大的力道將她扯了過去。 余心露的腦袋嗡了一聲,她感覺到一只戴著尼龍手套的手死死地壓著她口鼻,身上像套了一個鐵環(huán),正鉗著她死命地往里拖。 腦海里諸多恐怖的畫面席卷而來,余心露沒法叫出聲便極力掙扎起來,連鞋子都踢掉了一只。 只是女性的力量本身羸弱,對方又占據(jù)了先機,余心露沒法站穩(wěn),被拖出去了好大一截。 巷口的燈光越離越遠,余心露眼看著自己要被黑暗吞噬,伸手拉住了旁邊垃圾箱上的鐵把手。 對方拖她不動,拿出隨身帶的棍子就朝余心露的手上打去。 鈍痛自手背傳來,余心露手指略松了一下,卻不敢就此撒手。對方將手套脫出來直接塞住了她的嘴,然后放開手去拉扯她。 余心露被驚懼逼迫著,反應(yīng)極快地松手將手套扒開,開口呼救。 雨夜將里外的世界都隔絕開來,余心露的呼救并不能在一時起到作用。 對方也怕她這一聲就驚動旁人,拎著棍子兇神惡煞地打了過來。 余心露反手拉了垃圾箱旁一袋什么東西,劈頭砸了過去,趁著那人閃躲爬起來就往外跑。 短短的十幾米巷道,余心露卻分秒不敢停頓,仿佛身后那人的腳步就黏在自己后背上。 一沖出巷口,兩道車燈打了過來,余心露卻仿佛看到了救命的曙光,腳步不停反快,直接沖了過去。 駛進來的車子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險些就要撞上余心露。 余心露聽到車門打開,略一停頓后響起熟悉的男聲:露露? 余心露失神地抬起頭,才看見江珣站在自己面前,緊繃的情緒忽然就奔潰了。 江珣看見她這幅狼狽的樣子也嚇壞了,擰頭去看的時候,只有一個黑影跑遠了。他不得多問,忙將余心露撈進西服外套里,旋即撥了電話報警。 從方才到現(xiàn)在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余心露仿佛已經(jīng)從地獄走了一遭,她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都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場噩夢。 其他地方都是皮rou擦傷,手上有輕微骨折,需要固定治療。 聽完醫(yī)生的話, 江珣垂目看向余心露的手,上面又青又腫,可她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還緊緊抓著自己。 江珣還沒顧上問發(fā)生什么事,不過聯(lián)想一下總歸是沒好事,余心露又嚇成這樣,這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江珣不禁越發(fā)擔憂。 露露,沒事了,我在這兒呢,先跟醫(yī)生去打個石膏。江珣試著哄著余心露與自己對視,然后輕輕移開她的手。 余心露的瞳孔微微張縮,兩三秒后逐漸聚焦到江珣的臉上,眼底轉(zhuǎn)瞬聚積起了一層水霧。 江珣心疼壞了,連忙把她抱在懷里哄,示意一會再說。 余心露回過神后就只是哭,江珣作為她絕望之中的那根救命稻草,更是成了她恐懼情緒的宣泄口,因而哭得止都止不住。 江珣輕撫著她的后背,寬闊的胸膛和結(jié)實的臂彎牢牢圈著她,給她十足的安全感,輕吻著她微涼的嘴唇,低沉的聲音充滿著耐心。 好半天余心露才從那股情緒中拔出來,渾身的水分好像也哭干了,蔫耷耷地靠著江珣,時不時地抽泣一聲。 江珣助理這邊已經(jīng)跟警方接洽過,只是有些細節(jié)還需要余心露本人確認。 江珣看她狀態(tài)不怎么好,原想推遲一些,聽到她囁嚅:我看到了。 什么?江珣微微低頭,將耳朵貼近她。 我看到那個人了。余心露抬起眼皮,經(jīng)淚水沖刷過的眼瞳越發(fā)的黑亮純凈,是是房東的那個親戚。那人手臂上的紋身很熟悉,她還有點印象。 余心露說完,似乎又想起來先前的那一陣可怕,往江珣的懷里縮了縮。 這算是一個很大的線索,助理忙將這事告知了警方,后續(xù)的一切基本沒怎么麻煩過余心露。 有這一遭,江珣也嚇得夠嗆,余心露的手受傷也不方便,他就叫了家里阿姨來公寓照顧她一段時間。 雜志社那邊余心露已經(jīng)請了假,主編大概知曉她的事,所以讓她在家好好休養(yǎng)。 同事們也不敢打電話專門詢問,怕再加深她的心理陰影,在編輯群里小小地問候了一聲。 江珣的公寓價值不菲,坐落在黃金地段,自然不會再有什么事情。只是余心露連著幾晚上做噩夢,白天人也沒什么精神,只有江珣在的時候還能多說幾句話。 江珣恨不得把她拴身上帶著,可也知道總這個樣子不行,于是安排了心理醫(yī)生給她疏導(dǎo)。 余mama來電話的時候,余心露也不敢告訴她這些事情,免得她擔心。 在有跡可循的線索下,警局那邊很快就有了消息。余心露跟著江珣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點害怕。 兩人到警局時,門口出來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警員,對江珣的態(tài)度也十分熟稔。 余心露兀自發(fā)呆的時候,就聽到江珣喊了對方一聲姐夫,腦子里頓時打了個岔,江珣不是獨生子么? 被江珣稱作姐夫的警員帶他們進了里邊,然后說明了經(jīng)過。 這小子剛刑滿釋放就手癢,得了,這下又犯我們手里了。 江珣看了幾眼案犯的資料,道:看樣子這種人應(yīng)該是慣犯了,不會只有這一例。 這你可說對了,這回牢底要坐穿了。警員拍拍旁邊厚厚的一壘資料,實為抓著一個社會敗類而舒了口氣。 余心露的心里也總算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連日來籠罩在心頭的陰影總算清明了。 江珣也沒耽誤人正經(jīng)工作,走完一應(yīng)流程后就預(yù)備動身。 警員看了看余心露,笑道:不著急,還沒正式介紹一下呢。 江珣倒也是才想起來這碼事,忙兩頭說明: 這堂姐夫,刑偵支隊隊長路現(xiàn)。我女朋友,余心露。 原來是堂姐余心露暗地噢了一聲,然后跟對方問了聲好。 路現(xiàn)看著兩人打從進來就沒撒過手的樣,笑得還松了一口氣:這下你姐可不用成天在我耳朵跟前念叨你娶不著老婆可怎么辦了。 按道理,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江珣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顧慮,可他素來老僧入定一樣毫不動念的樣子,總讓家里人以為他要出家當和尚,所以這幾年沒少cao心。 眼下,路現(xiàn)也放寬了心,笑呵呵地說:那正好,下個禮拜盾盾滿月,一塊來! 一定。江珣攬著余心露,很愉快地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