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帶人入宮
第三章:帶人入宮
天造地設(shè)本一對,慧眼識得好姻緣。胡話皆是風和雨,左耳進后右耳出,這說的人正是黃雀兒。那件求親之事過后,黃雀兒只是當晚睡得不踏實,隔日仍是平常心,毫無憂愁。因為她認為,趙識堯打消了那個荒唐念頭,無論是捉弄抑或是其他??删驮谄匠5囊蝗眨蜻\降臨。 李媛吩咐管事兒婆將黃雀兒帶到身邊,作伺候丫鬟。若是換到其他房,那是好事,但去了李媛的房中,那是遭殃的哩!黃雀兒很快就換過去,領(lǐng)了新衣裳,換了雙新鞋,身穿的衣物都是嶄新的。剛?cè)肫浞?,三名丫鬟皆是貌美白凈,心靈手巧,左右各一個,后邊一個,手持篦梳,穿簪戴釵,銅鏡照映出好一個美人兒。 黃雀兒走到一旁喊了句小姐,但李媛自顧自地欣賞鏡中的美貌,全然忽視。黃雀兒也不惱不怒,靜靜地貓著腰低著頭等待。 洗漱打扮完畢后,李媛走去書架拿出一本書籍,悠悠坐在四角椅上翻閱。一時屋內(nèi)無聲,似乎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伺奉的丫鬟出去后,黃雀兒本以為能與她們一同離開,卻沒想到李媛不讓走,只留得她站在身邊。 李媛端著細指似未開苞的玉白桂花兒,一頁一頁地翻著紙張,嘴里念念有詞。過去半時辰,李媛好像越發(fā)不悅,一把將書本合上扔在地上。 “都怪你,長得如此丑陋,弄的本小姐看書的心都沒了?!?/br> 發(fā)泄一通的怨言,最后還不忘罵句“霉禍”。黃雀兒只能悶聲受罰,忍得住打罵也受得住踢踹,是因清楚知曉自己與貼身丫鬟都不如,她們都比自己有禮謙態(tài)得多。頂著一身傷痕,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黃雀兒昏昏沉沉地拖著身體回到院兒里,貼到床鋪就睡著,晚間不經(jīng)意地翻了個身,就扯到后背的傷,一陣鈍鈍的酸痛感四散,為了待那疼痛過去,只好僵住身體不動,過了會兒,就找了個好姿勢繼續(xù)睡過去。 連續(xù)好幾日過去,黃雀兒身上的傷是越來越嚴重,不慎在一次暈倒中,李媛竟將人直接丟出后門,醒來時已天黑,街上沒有燈火,意識混沌地走到藥房找大夫,睡到第二日,她又不敢請示病假,怕扣了工錢,連忙趕回去李府,回去后就見府上的人東忙西忙得不知尋找什么,悄悄地走到管事婆后面,問道。 “管事兒,你們在找什么???” 聽到這一虛弱的一聲兒,管事兒婆立即轉(zhuǎn)身,又看到黃雀兒蒼白憔悴的臉,幾縷頭發(fā)遮擋住眼睛若隱若現(xiàn)的黑眼圈,這模樣是像足了鬼怪,嚇得她差點坐在地上。 “我的姑奶奶啊,全府人都在找你啊!你究竟跑去哪兒了?。 ?/br> 不一會兒,所有下人們就把黃雀兒帶到正堂里,說是有大人在等她。一進去正堂,里面就坐著李府李盛、李媛與趙識堯,看這環(huán)境,黃雀兒倍感壓力,不知有何禍事又栽在她頭上。 “老爺,五小姐,公子。” 李盛慢慢飲著熱茶,趙識堯也不急于開口,只是眼神在黃雀兒身上往返來去。等一盞茶咽完,李盛不疾不徐地開口問道。 “你抬起頭來?!?/br> 黃雀兒抬起頭,眼神比昨日清明許多。李媛不再掩飾面上的蔑視,暗罵那副嘴臉容貌真是比身邊的丫鬟都不如。而李盛只是覺得疑惑,只覺得這丫鬟是平凡之中的平凡,沒有美貌體態(tài),何來趙識堯的賞識?李盛不禁瞥一眼左邊坐著的男人,一臉淡然,似乎無過多的情緒?;氐秸},李盛接著讓下人倒熱茶,眼睛盯著水壺里的茶水汩流到杯中。 “你可愿跟堯兒離開?” 黃雀兒踟躕著,想起種種殘忍的處罰,這讓她忍不住顫栗起來。不用多加考慮,她咬牙忍著痛楚,把佝僂著的腰直起,咽了咽口水,沙啞的嗓音仍努力發(fā)聲,想要把接下來所說的都一一道清。 “雀兒感恩公子,這輩子愿為公子做牛做馬?!?/br> 得到這句承諾,趙識堯是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滿意地起身向李盛作揖,表示尊敬與感謝,遂然走了出去,黃雀兒也逐步跟上。直接出了李府外,門前停留著一架馬車,趙識堯站在一旁掀開轎簾,回頭說道。 “上來?!?/br> 黃雀兒連忙過去,兩人進了轎子,面對面坐著,雖不是狹小的空間,但讓她覺得緊張。路途當中,黃雀兒夾緊雙腿縮著身子擠到角落處,馬車平穩(wěn)地駛著,令心情平復許多,輕輕地瞄一眼,趙識堯似乎偏著頭,隔著紗布望外面的事物,這坦然的樣子完全沒有在意她。 一路上,黃雀兒都在想著,日后要如何好好地報答趙識堯這個恩人,完全沒想過她之后的人生會如何。而在李府,李媛因趙識堯的離開,哭鬧不止,李盛解釋三番并且安慰無果后,便將人鎖在閨房里。其實李盛也不明白趙識堯此次前來的目的,只是身為叔父的身份,也無權(quán)利過問皇子的事情。 本有點昏昏欲睡的黃雀兒,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趙識堯先行掀簾下去,單手撐住簾布,另一只手伸向黃雀兒,只是她還是不敢回握住他,仍是自己跳下馬車。人一四望,發(fā)現(xiàn)這里竟比李府還要好看,四周假山與花草,似乎是仙境。 傻女不知身何處,睜眼四望句句嘆。旁人瞧見必恥笑,鄉(xiāng)下人來初入宮。 前來的李順與身后兩名宮女,早已等待多時,他雙手互縮進衣袖當中,微彎下腰恭敬地說道。 “殿下?!?/br> 趙識堯嗯了一聲,眼神卻一直在黃雀兒身上,看她對四周都好奇無比的樣子,真像是個孩子,可想想確實如此,相對自己,十四歲仍是個孩子。其實除了趙識堯,那細眉吊睛的宦官李順也悄悄望一眼那個陌生女孩兒。 “殿下,娘娘還等著呢?!?/br> 經(jīng)他人提醒,趙識堯也知曉是時候?qū)⑷藥нM去了。 “雀兒,過來。” “是。” 黃雀兒收起玩心,并且意識要方才的不敬。她本該老老實實地跟著,不該東張西望,東摸西摸的。 寧妃的寢宮是皇帝專門派人,從江南趕進京城修建的,只因?qū)庡募亦l(xiāng)是在江南,便復刻了與之前的居所環(huán)境。兩名宮女推開門,里頭古色古香的瓷器、畫冊、鏤空雕制的桌椅,桌上還有一壺香檀爐燒著。 “娘,兒子來了。” 黃雀兒站在趙識堯身后,隱隱約約嗅到梔子花的小香味。寧妃緩緩從臥房走出來,不似后宮妃嬪的雍容華貴,相反是清婉雅姿,淡綠里衣深綠外袍,金絲線褸穿繞其中,三兩金釵珠簪插烏發(fā),莞爾一笑似暖陽。 “堯兒,這就是那位小女?” “正是。” “你過來?!?/br> 寧妃招招手,黃雀兒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你抬起頭?!?/br> 這一對視,黃雀兒覺得眼前的人真的是天仙下凡。寧妃看見黃雀兒并沒有如何驚訝,臉上星星點點的雀斑,令她有些挪不開眼睛。 “你想要什么?” 黃雀兒疑惑地望著寧妃,搖搖頭。 “金銀珠寶地契田地,還是其他?” 沒等黃雀兒開口,趙識堯就把她拉到身后,說道。 “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來。” 人出去后,宮女就把門關(guān)上,黃雀兒只好站在門口,望天望地,偶爾回頭看幾眼。其實不用多想,她也知道這里是皇宮,趙識堯的身份是皇子,只是抓破腦袋都理不清,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與皇家搭上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