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以身護犢
第十八章:以身護犢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趙識堯與梁志所戰(zhàn)幾日,棋盤之上,較量難分,可皆是各有對策,了解對手半分棋法。李常心有顧慮,這場戰(zhàn)事越拖越久,反而越不利。 “殿下,如今所分輸贏?” “暫無?!?/br> 李常見趙識堯神態(tài)自若,似有把握在手。他沉吟一會兒,接著又問。 “那接下來該如何?” “我自由分數(shù)?!?/br> 趙識堯瞧著茶壺口冒著霧,心想著茶是終于泡好了。 “坐下來,一起喝茶?!?/br> 李常著凳,看著茶水傾杯中,讓他想起屋中的淮山窯茶。在外風(fēng)餐露宿,整日大雪覆面的日子久了,自然是想念家鄉(xiāng)。 “雀兒!” 趙識堯的呼喊聲不大不小,李常以為黃雀兒是聽不見的,誰知很快就在門口出現(xiàn)。 “殿下。” “坐著。” 黃雀兒看了下,繼而坐在李常身旁的凳子上。 “坐過來這里。” 趙識堯看著黃雀兒,一時間她卻是看向李常。見他仍喝著茶,似個無事人,于是也就大著膽子坐到趙識堯身邊。 兩人相靠而坐,三人之中,李常就是個多余的。喝完茶,他自覺地出去。人一走,黃雀兒就自在多了,她是怕自己給趙識堯帶來一些不好的名聲。 “不用憂心,他是我多年好友,信得過?!?/br> 趙識堯一下就看穿黃雀兒的心思,多言幾句以表安撫。 “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br> 黃雀兒點點頭,可即便是富家千金的身份都無法與趙識堯相配,更何況她只是個小賤婢。 “吃橘子?!?/br> 趙識堯拿著一小瓣橘子,黃雀兒想著這原來是替她剝的,正要接過時,他卻收回手。 “張嘴?!?/br> 黃雀兒猶豫了一會兒,然后緩緩張開嘴巴。咀嚼中,這酸味似乎快沖上腦門了,但她悶聲不吭,胡亂地吞進肚子里。 “好吃?” “好吃...好吃...” 趙識堯以為好吃,自己就丟了一塊進嘴里,不過半會兒,緊接著臉色難看,皺眉問道。 “這就是你說的好吃?” 黃雀兒看著趙識堯那難以下咽的樣子,頓時趣意,捧著肚子咯咯笑。趙識堯看著她笑了許久,心情不怒卻喜,兩手夾著她腋下,像是抱小孩似的放到腿上,單手捏住她的臉頰,吻了上去。 嘴唇輕叩啟,粉舌軟尖觸。唇瓣雙重疊,貝齒緩廝磨。潤澤酸味傳,滋滋聲曖昧。也道是冬雪難敵情中人,熱得堪比爐中炭。相離忒是不肯舍,反復(fù)交纏不罷休。情到濃時,趙識堯便是著了魔,任是黃雀兒多番推開,卻是不愿罷休。唇舌追逐,奈何不過門外事出。 “靜王殿下,筵席將至完備,寨主之命,前來同去?!?/br> 門內(nèi)無動靜,門外小匪自是離去。幸而及時,黃雀兒終得解救。待呼吸平緩,趙識堯用指腹拭去黃雀兒唇上的水津。想起方才吸吮得狂,眼下這嘴是腫了些。 “渴嗎?” “有點兒。” 趙識堯擅自倒杯茶,端起放在嘴邊,吹氣攤冷。黃雀兒見狀,只覺心頭似暖陽照冰河,融雪一片天。 待兩人出去,李常早已在門口等著。隨著路,便走到場地。時間未到,人不坐空,正巧三人入位,滿筵熱鬧。霎時歌舞繚亂,耳炸轟鳴,未能享受其中的李常,更是愁心煩腦。慣得呆在靜雅堂室,實在無法體會個中快樂。不同于黃雀兒,她是看得喜慶。 樂聲宏亮高漲,舞者肆意暢快,推手闊腿的舞姿更是快活自在。 真是一個見愁,一個見喜,感悟非凡。 娛樂觀至,舞者散開。圍坐著的匪子神色興奮,咂舌舔嘴,不知是有多期待美食佳肴。不一會兒,一陣婦孺哀嚎與哭啼聲貫穿耳孔。土匪拖著一名女人上來,全身赤裸,蓬頭垢面,連同懷中孩子也是如此。 梁志獅聲大吼,下面人群立刻噤聲。只見劊子手拿著武器,那磨刀鋒利,長形彎鉤,就像割草鐮刀。 “這是作何?” 黃雀兒心驚不止,湊過身子,小聲問著李常,卻見他秉眉不語。王座上,梁志舉杯邀向,說道。 “今日一聚,是慶能與靜王相遇,不在刀劍上,卻在棋局間,所謂緣分,不過如此罷!” 趙識堯舉杯,兩人一同喝下烈酒。梁志大手一揮,劊子手手起刀落,女人的頭顱咕咚落地。血腥場面令人情緒難抑,土匪們歡呼吶喊,無一不是著急吃人rou。 “大少爺...” 黃雀兒眼前一黑,只聽見他們的歡騰聲。早在屠殺之前,李常就蒙著她的雙眼。但不用多想,那女人必定是死了,因為只剩孩子還在哇哇哭喊。 孩子,那個襁褓中的孩子!黃雀兒唯心一念,扯開眼前的手,跑到舞池間,想要救走那個刀下嬰孩。 “是何人如此大膽!” 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這下驚擾了一眾土匪,個個齜牙咧嘴地像是想要上前拆了黃雀兒的骨,也拔了她的皮。 梁志被擾了興致,但因幾分薄面,所以并未動怒。平息下周遭怒火,反問趙識堯。 “這丫頭不夠靜王如此識大體,竟壞了寨里規(guī)矩,不知靜王如何解釋???” 趙識堯不語,轉(zhuǎn)而盯著跪在雪地中,貓著身子護孩子的黃雀兒。尸體在側(cè),熱辣鮮血淌地,染紅一片白,畫面是刺眼無比。 黃雀兒已是全身顫抖不止,可她仍抬頭望向趙識堯,希望他能救下這個孩子,但不知他為何遲遲不應(yīng)。對視中,看見憐憫與哀求,趙識堯只好作罷。此次機會,本是用作挾退梁志,讓土匪不再吃人喝血,可他又不愿看到黃雀兒眼底悲傷。 “大王曾說以棋局作賭注,贏者為其所愿,不知如今可否當(dāng)真?” 梁志本是懨懨不已,聽這話后,蘧然起性。 “當(dāng)真!當(dāng)真!” “昨日一局,大王在第四次落子時,便已定勝負?!?/br> 梁志回憶昨日,眼珠子咕嚕轉(zhuǎn)動,就想起整盤棋局變化。雖是心有不甘,但的確落敗。 “好!放了那個小孩!” 黃雀兒立刻起身抱著孩子逃走,一眼也不敢看地上那具尸體。她只覺鼻中刺疼,像是寒風(fēng)摻雜著腥甜味。 命令一下 ,土匪們更是揚刀叫囂。梁志不怒反笑,向著嘍啰們說道。 “四人干凈,隨意吃去!” 話一出,趙識堯大驚,怒道。 “為何出爾反爾!?” “本王是說過放了他,可那也只是放一次,再落入我手里,可沒第二次機會啰!” 一群土匪提著刀沖向他們,準(zhǔn)備下刀開宰,但其中一個土匪子嘴饞過癮,說是要風(fēng)雪凍過,冷風(fēng)吹晾幾日,那rou感滋味才是最好。所以最終,趙識堯被收監(jiān),黃雀兒與李常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