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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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醫(yī)院門口,段弋的手還摟著她的腰,一個柯基友好臺階,他都提醒她小心臺階。許從周斜睨了他一眼,從臺階上蹦下去:演上癮了? 他跟上去,手里甩著裝著藥的塑料袋,把手伸給許從周,掌心向上,掌紋交錯:哪有,溫柔體貼不一直都有。 許從周用表情告訴段弋,她不信。 他也不解釋,問她剛剛怎么主動說走了:我都還沒來得及和老同學打招呼。 得了吧,我總感覺十秒之內你的拳頭就要砸他臉上,他的手就要抓住你的領口了。許從周嗤聲:超過三個人就算聚眾斗毆了。 等于三個人算嗎?段弋繼續(xù)問:不算的話你可以在旁邊喊加油。 許從周:今天有點累,連加油都喊不動了。 他拽著許從周的手往停車場走,四月的太陽暖意十足,充面子的人工湖和假山旁全是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膝蓋上蓋著非統(tǒng)一批發(fā)的毯子。只是沒打理的人工湖上飄著死在秋冬的湖草,沒能呈現(xiàn)波光粼粼的美景倒是有些辜負了今天的太陽。 是不是忙著之前洗療養(yǎng)院的照片?要是覺得累就休息一天,還累的話就再休息一天,沒有什么疲倦是休息放假不能解決的。他搬出自己那套所謂當代身體設定觀念。 身高的差距導致許從周抬頭和他說話的時候不得不抬頭,陽光傾灑,有些刺眼:所以你從六樓休假休息到今天? 他抬手擋在許從周額前:工作太無聊了,我心中有一所廟宇,里面住著 許從周接話:住著懶。 段弋呸了一聲:住著代表個性的猛獸,這是世界瑰寶。996會扼殺這份世間少有的。 慣會胡謅,自己和自己下井字棋,累了就練練簡筆畫,雖然有點不好看,也能算作丑得很多點。這要是996,朝海街整條街的植發(fā)廣告就不用掛的鋪天蓋地全是。 宋清途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胃里的東西徹底吐完了。她四仰八叉的坐在后排,許從周透過后視鏡瞄了她一眼:接風宴還吃不吃了? 孕婦容易倦,但宋清途感覺自己就像部漏電的手機,再怎么充滿電,電量都以飛快的速度在下降,下巴擱在前座的皮椅上:給我三分鐘時間,如果沒想再吐就去。 許從周的車后座上還放著兩本雜志,是她讀大學時候就每期不落下都會買的那本。宋清途隨手翻了兩頁,段弋這個外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好開口。許從周咬著指節(jié),半分鐘還沒到,她還是沒想明白。 干等著也是等著,許從周問她之后什么打算,她們都是一類人,從不做走一步看一步的事情:三分鐘都夠百米賽場破二十次記錄,裴岷能用三分鐘的時間吃了一份早飯,你能背完了一篇文言文。 她們開蒙的年紀也沒拿著芭比娃娃做著公主夢。小時候寫懶的理想題材作文,從不說我想要成為某種職業(yè),而是我要做。 同年齡的孩子熟練的運用父母爺爺奶奶或是擬造的小紅小明寫作文,她們寫醉酒與李白夜游盛唐,輕哼李清照的詞。 宋清途剛開口,反胃的感覺再次襲來,開了車門朝著垃圾桶小跑過去。 許從周盯著彎曲的背脊,咋舌。段弋窩在駕駛位上,調整著座椅。雖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能猜出肯定那個男人是個和自己大學室友小韓國差不多的人。 怕被連坐,段弋乖乖閉著嘴坐在車里捏著綁在安全帶上的粉色的毛絨玩偶的腳。 宋清途吃不下了,她不知道是太久沒回國有些水土不服還是懷孕導致的。 來之前她已經訂好了酒店,裴岷說好晚上順路幫她把行李送去酒店。 送完宋清途剛過飯點,他起得晚,連早飯都沒吃。許從周胃口不佳,扶著額,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還在擔心你朋友? 許從周依舊想不通:我在想她這波沒有十年腦梗做不出來的選擇,懷孕跑回來干嘛?不管打不打掉都應該找那個男人好好說清楚。平時看模板化的倒是吐槽的頭頭是道。騎士文學難道還不如有熏陶力度? 段弋:至少我是看了九品芝麻官才知道砒霜的,在某種意義上,教科書的普及度是有那么一點弱。 許從周意外的認同他這句話:的確。 沒兩秒她又說:九年制義務教育還不夠,強制學習應該執(zhí)行到大學,這年頭作業(yè)太少成為多少罪惡的源頭因素。 喂。段弋有種無言以對的微怒:許從周你是怎么能說出這種話的? 她那副學習很有趣的樣子,能把段弋氣個半死。 段弋呵了一聲:有趣個錘子,你試過沒完成作業(yè)然后提心吊膽去睡覺的那種感覺嗎?世界末日就是一大早鬧鐘還沒響,而你一覺睡到快遲到。只有我的枕頭知道我為此滴過多少眼藥水用來騙過我媽。 他說久病成良醫(yī),他裝病裝久了,都快了解各種胃部毛病按什么地方應該疼什么地方不應該疼。久病成良醫(yī)這話的翻譯應該是裝久了毛病,自己都能成為個醫(yī)生了。 他不愛讀書,這點遺傳自他老爸。不愛到現(xiàn)在都不想提,總不是個能有好回憶的東西。 從停車場慢慢駛入,陽光從上坡式的入口斜照進來,車輛行駛出來,由昏暗進入暖意陽光,那種rou眼可見身體可感的儀式感夾雜在生活瑣碎里。 黑色的吸熱,她解開風衣扣子,拿著手機在搜附近的美食。 段弋不著痕跡的提了一嘴:看看有沒有魚。 外面的魚不好吃,我總覺得鱗片掛不干凈,或是燒出來的rou太腥了。她也隨口一說,手指劃著屏幕還在看別人發(fā)的美食博客。 是啊,家里燒的好吃。段弋發(fā)音咬重家里這兩個字,余光看著刷手機的許從周:所以什么時候能吃好吃的魚? - 魚倒是一直沒吃到。 但燒魚的人倒是由他接送了一回。 那天許從周正好去本院給她老師送東西,周蔚去城南的菜場和人訂好了一只鄉(xiāng)下的草雞和一些草雞蛋,因為是熟人幫忙把雞處理好了,拿回家洗一遍就能下鍋。 半只是給童知千的,另外半只是給宋清途的。 那許從周時間上對不上周蔚和人約好的時間。等她送完東西回淮煦街的時候,段弋拿著她的茶杯坐在客廳里聽電視,手里拿著手機剛給她發(fā)了條短信。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約上的,反正這趟城南是段弋送的。 聽周蔚的語氣,晚上童知千和盛揚也要回來吃飯。許從周走到沙發(fā)旁,踢了踢他的腳踝:今天是工作日,有為青年。 就算是上班我推掉了來接你媽,阿姨都開心的,證明我這個人以后結婚肯定也顧家。段弋早就料到了:我和阿姨說我這段時間不在本部上班,在培訓,所以有空。 不愧是上學總編理由請假的人,這時候編起借口也是一套一套,還是個好借口,長輩這個年紀一聽培訓就覺得是職位要升遷或是工作方面要被重用的骨干。 許從周:到時候我媽問起來培訓什么?你怎么說?說琴棋書畫? 文職都要搞野營訓練,上回黑狗培訓寫了一萬字大作文,我偷瞄了一眼,記得一點,到時候不管是默寫還是背誦隨便阿姨choucha。段弋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旁邊坐下。 許從周伸手去夠茶幾上的水果,丟了一個柑橘給他:還隨便默寫還是背誦,你這點心思花讀書上面,就不會談學習色變了。 段弋三兩下就剝掉了皮,從中間分了一半給許從周。 她耐心的把上面的白絲撕下來,等段弋抬手把半瓤送進口中都咽下去了,她還沒吃。等她剝完,他把許從周手上的柑橘拿走了:別吃,酸。 等他把半瓤吃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許從周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他還自以為演技卓越的說:心思就那么點兒,讀書的時候省著點兒用,等現(xiàn)在不就全花你身上了。 ---- 猜猜接岳母的時候,岳母支了什么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