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玄清
第二章:玄清
二人在崖壁下尋找到一處可以棲身的山洞,洞口倒還光亮,越往里走光線越少,周遭很快暗淡下來。 元智對一旁的青菱兒笑了笑:“小僧在這兒生一個火堆,女施主便在此處休息吧?!?/br> 話音剛落,一股氣浪撲面而來,卷起地上的枯草雜葉,青菱兒被掀翻在地,元智立即蹲下身去,將她護在懷里,擋去所有風浪。 等風停止,隨即響起震耳欲聾的大笑聲,這笑聲竟無比凄厲詭異,過了一會兒笑聲停止,周圍只余下一片死寂。 青菱兒哆嗦著身子:“元智師父,這里會不會……有鬼啊……” “我不是鬼?!?/br> “啊……”青菱兒嚇了一大跳,往元智的懷里縮了縮。 有人在這里!元智立馬反應過來,轉(zhuǎn)身拍拍青菱兒的肩:“別怕,我去瞧瞧?!?/br> “我跟你去?!?/br> 兩人一起朝聲音的來處走去。 這山洞并不是獨立的一個,內(nèi)部還有許多山洞與之相連,兩人繞過右邊的洞口,便進到一個更深更大的洞內(nèi)。 洞內(nèi)光線晦暗,難以視物,青菱兒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對比起來元智就要自如得多了,仿佛黑暗于他而言并無多大影響。 沒有走幾步,先前那聲音便又響起了:“就這么怕我么?” 幾乎是同時,一簇火光亮起,黑暗的洞內(nèi)瞬間亮堂起來。 元智二人正對的一面石壁下,果然坐著一個人。 此人蓬頭垢面,手腳和脖子上皆被粗粗的鐵鏈鎖住,鐵鏈的另一端牢牢地嵌進石壁。 看情形他被困此處多時了,倒不知是何人與他有過節(jié),將他困在這里,連天日都不可見。 元智試探著與此人搭話:“這位施主,小僧與這位女施主不慎墜崖,落到此地,只想尋個山洞略作休息,不知攪擾了施主,還請恕罪?!?/br> 那怪人大半張臉被頭發(fā)遮住,只一雙眼睛狡黠地射出兩道精光:“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我正愁沒人陪我,看來老天待我不薄,立刻就給我送來了兩個小娃娃?!?/br> 元智和青菱兒對望一眼,兩人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怪人抬眼看向元智:“你是菩提寺的和尚?” 元智道:“正是?!?/br> “你可認識玄難?” 玄難正是菩提寺的掌門,也是元智的師父。聽他如此發(fā)問,元智頗為驚喜:“施主也認識掌門師父?” “我當然認識他,他還是我?guī)熜帜?。”念到“師兄”二字時,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咬牙切齒的模樣,不像提起自家?guī)熜郑瓜裨谡f自己的仇人。 元智警覺道:“不知施主是……?” 這人輕嗤一聲,撣撣衣上的塵土,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很有自信地笑道:“我曾是菩提寺第十八代弟子玄清,后來江湖上的人送了我一個稱號叫做‘情僧’?!?/br> “情僧?”元智和青菱兒互相看了看茫然的對方,都搖頭表示從來沒聽過這號人物。 玄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想當年我可是江湖上響當當?shù)娜宋?,你們這兩個小娃娃竟然不知道!” “小和尚我問你,在菩提寺中難道就從來沒人提起過我的名字?” 元智念了句佛,回道:“小僧自小在寺中長大,確實從未聽過前輩尊名?!?/br> “哼,一定是玄難怕我搶了他的威信,所以連我的名諱也不許人提起?!?/br> “不會的,掌門師父才不是那種人。”玄難師父是元智最尊敬的人,元智不允許任何人污蔑他。 “沒錯,元智的師父才不會做這種事呢,一定是你在吹牛?!鼻嗔鈨菏墙^對會站在元智這一邊的。 玄清突然受了刺激似的大聲吼道:“我沒有說謊!當年我的武功、樣貌哪一樣不是人中翹楚,都是該死的玄難,他嫉妒我武功比他好,掌門之位本來是我的!是他陰謀害我,說我練的武功是邪魔外道,搶走了我的掌門之位!” “當年他們都嫉妒我可以令所有女子為我傾心,所以污蔑我的憐花功是邪術(shù),那些女人和我歡好的時候都很幸福,我們很快樂,玄難卻偏偏以這個理由把我趕出了師門,囚禁在這里!十幾年了,我沒見過一個活人,連一只活鳥都很難看到,哈哈哈哈,今日是老天有眼,送你們兩個來陪我,哈哈哈哈……”玄清放聲大笑不已。 青菱兒拽了拽元智的袖袍:“元智師父,我看這個人他瘋了,我們還是離他遠點吧。” 玄清聽見青菱兒的話,立時止住了笑聲:“我沒瘋,我沒瘋,你這個丫頭信口胡說。” “我看你是真瘋了,和尚是不近女色的,你自己破了戒還怨恨別人,簡直不可理喻?!?/br> “和尚怎么了?和尚就不能近女色了?和尚就要天天守著那些個無聊的清規(guī)戒律?我偏不,我偏要和女人們顛鸞倒鳳,我偏不守那些死板的規(guī)矩。” “可和尚就是要守戒律的呀,不守戒律的就不是和尚了。” “你個小丫頭倒是伶牙俐齒,正好可以留下來陪我說話解解悶?!?/br> 青菱兒連忙雙手抱臂,做出保護自己的姿勢:“我才不要陪你呢?!?/br> 玄清嘿嘿一笑:“那可由不得你。” 元智下意識將青菱兒擋在身后。 玄清不屑道:“喲,小和尚,你倒是護這個女娃護得緊,莫不是和這個女娃娃有一腿吧?” 元智頭一次被人這樣開玩笑,臉霎時紅透了,“施主,還請自重!” 玄清卻偏覺有趣,繼續(xù)打趣道:“小和尚,我看你在菩提寺也學不到什么東西,整天就是拜佛念經(jīng)的,沒意思得很,不如你拜我為師,我把我獨門的內(nèi)功傳授給你,保證你以后桃花不斷,夜御數(shù)女不在話下。” 沒想到這人滿口葷話,青菱兒悄悄捂了耳朵。 元智也是不忍再聽,轉(zhuǎn)身欲走。 玄清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發(fā)狠道:“怎么,你還瞧不上我的武功?” “小僧不敢,只是個人修行自有緣法,怎能靠施主相贈以走捷徑?再者,小僧自小所學,與施主所習功法大相徑庭,自然是不能學了?!?/br> “說來說去,還是嫌我的武功是邪術(shù)。你最好考慮清楚,我給你兩條路,要么跟我學武功,要么死!” 這人以死威脅,元智依舊從容淡定,挺直了脊背:“出家人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你便是殺了我,我也不跟你學?!?/br> “你找死!”玄清氣得渾身發(fā)抖,飛身撲將而來,元智側(cè)身一讓,曲肘擋開他第一掌,馬上又接一記直拳直攻玄清面門。 玄清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直接以掌相接,掌風帶勁,元智的手臂有瞬間的酥麻,下一刻手腕已被玄清死死扣住。 玄清訝然道:“你使的是降魔手?” 元智道:“你知道降魔手?” “降魔手是本門秘技,只有掌門的心腹弟子才能修習,而被傳授降魔手的弟子,往往就是掌門看中的下一任掌門人。如此看來,你倒是玄難非常在意的弟子。”玄清的表情由驚到喜,很快轉(zhuǎn)為得意,“真是天助我也!這憐花功現(xiàn)在你是非學不可了,我真想看看,玄難知道他的愛徒不守戒律修煉邪術(shù)時,氣得吐血的樣子,哈哈哈……” 玄清手上用力一捏元智的脈門,元智痛呼一聲跪倒在地,獨手腕處被牢牢制住,有一股渾厚的內(nèi)力通過脈門進入體內(nèi)。 青菱兒見勢不妙想去拉開元智,直接被這股力量震開。 這股內(nèi)力極其強勁霸道,又似火般熾熱,元智的每一處經(jīng)脈都像被火灼燒吞噬。而他體內(nèi)自身的內(nèi)力察覺到了異常開始反擊,兩股內(nèi)力在元智體內(nèi)游走纏斗,元智恍惚間覺得自己仿佛被劈成了兩半。 看見元智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模樣,玄清很是舒心地拍了拍手:“剛才我已把憐花功的內(nèi)力及心法傳授與你,很快這內(nèi)力就會與你骨血相容,你就是想忘都忘不了?!?/br> “我這憐花功會讓人在男女交合之后功力倍增,不過功力增長的同時,人的欲念亦會增加,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欲念叢生,再也做不了你師父的好徒弟啦。” 元智極力壓制體內(nèi)那股力量,靈臺勉強掙出一絲清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著便將掌心對準自己的天靈蓋,意欲自盡。 可惜元智此時渾身乏力,玄清看清他的意圖,一腳便將他踢翻在地。 元智還欲掙扎,玄清自懷中取出一粒藥丸,彈指一揮,將藥丸送入元智口中。 青菱兒見元智痛苦的模樣,早已心痛不已,趕緊半扶起元智,恨恨地看向玄清:“你這個壞人,你給他吃了什么?” 玄清悠然地坐回他原來的位置:“放心,這自然不是毒藥,不過是一點會令他快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