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笨蛋
我是笨蛋
徐瑛站在霍節(jié)面前,打直背脊,悄悄伸出兩根手指揪著腿邊的布料,眼神左右亂飛,就是不敢看霍節(jié)的臉,余光卻一直在偷偷觀察他。 地方是她選的,就在二樓的大廳,旁邊就是扶梯。這地方人來人往,他應該不會在這里報復回來吧。就算他要打她,她也可以立馬跑上扶梯逃走。 霍節(jié)抬起手,徐瑛嚇得縮了縮肩膀,眼睛皺著閉起來。 霍節(jié)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瞬間,垂眸望著眼前這個害怕的小女人,心臟縮了縮,他輕輕捻住她垂在側臉的亂發(fā),幫她被別耳后。 徐瑛緩緩睜開眼,抬起眼皮,咬著唇注視著他。 那天的事,對不起?;艄?jié)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輕柔些。 徐瑛眨眨眼,意外于他的道歉,轉瞬又想起自己受的委屈,眼睛立刻就紅了。 霍節(jié)覺得自己心口被堵住了似得,正張口要說什么,卻被徐瑛一通搶白。 沒關系,反正我也打了你一頓,后來周度也有好好哄我,我已經(jīng)不生氣了。她話是這么說,臉卻繃得緊緊的,眼睛里竄著火,像是恨不得在霍節(jié)身上咬一口。 她說完猶覺不夠,又恨恨地補上一句:對了,他的技術可比你好多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你讓她難受,那你自己也別想好。以牙還牙還不夠,你敢給她澆冷水,她就一定會燒開了潑回去。 霍節(jié)成功地被她這捧開水燙到了,他看著徐瑛頸處微微露出的紅痕,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別人,還是在笑他自己。 不過這個笑容落在徐瑛眼里,那就是在嘲笑她了,她怒火更盛:你笑什么? 他笑什么?他笑自己是個傻子,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會對她留存著期待。 你的禮服和婚紗還在我那里,你什么時候拿回去?他已經(jīng)把所有的情緒壓了下去,平靜地看著她。 看到他一副迫不及待和她撇清關系的樣子,徐瑛更是惱怒不要了,穿過一次的禮服就是垃圾,我死也不會再穿。她這話,也不知是在說禮服還是在說人。 霍節(jié)冷淡地點頭:好,那我回去就把些禮服送給別人。他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徐瑛氣得簡直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其實那話一說出口她就后悔了,那些禮服都是她的寶貝,平時別人碰都碰不得,怎么會舍得不要。特別是那件婚紗,那是一件刺繡婚紗,上面的花紋一針一線都是人工縫制,禮服上總共鑲嵌了五十萬顆水鉆,制作都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但凡霍節(jié)說的是扔掉她都不會那么生氣,可他偏偏說要送給別人。他要送給誰,柴菱嗎? 看著霍節(jié)轉身要走,徐瑛憋氣得像是快要炸了的氣球,偏偏收回不了剛才的話。她惱怒地踢向扶梯的玻璃,可是玻璃不會包容她,一腳下去,她感覺自己的腳指頭都要腫了,她痛得喊出聲來。 霍節(jié)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就看到徐瑛單腳跳著齜牙咧嘴地痛叫,她只顧著自己的腳,沒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到了扶梯的邊緣,眼見人就要往扶梯下面倒去。 徐瑛!霍節(jié)沖過去拉住她,卻意外踩在最上一層的扶梯臺階上,沒保持住平衡,兩個人一起從上面滾下來。 徐瑛感覺到霍節(jié)用力把她裹進自己的懷里,雙手護住她要害的地方,天旋地轉間,一陣悶響,霍節(jié)給她當了rou墊。 徐瑛頭暈目眩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回過神后,看到霍節(jié)慘白著臉躺在地上,他皺著眉頭,頭上細細密密地冒出了冷汗。 霍節(jié)霍節(jié)徐瑛顫抖著聲音湊近他,卻不敢碰他,生怕碰到他傷處。她的眼淚已經(jīng)一串串地落出來,噼里啪啦地砸在霍節(jié)的臉上。 周圍已經(jīng)有人圍了過來,徐瑛哭著向他們求助:快叫救護車,求求你們快叫救護車。 哦好的。 霍節(jié)從劇痛分出神來,看著已經(jīng)哭得稀里嘩啦的徐瑛,無奈道:別哭了,我只是腳骨折了,不會死的。 徐瑛抱著霍節(jié)的腦袋,蹭著他的臉,淚水順著她的下巴滑到他的臉上:對不起霍節(jié)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霍節(jié)伸出手,觸著那張濕潤的臉:我才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