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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耀帆淺笑著將儀器取下來,確定指數(shù)上看不出問題,慢條斯理的收好儀器,推了推眼鏡,傾身去拿酒,恩,難怪你四年暑假都不回國。 鄧則怪叫:夏天妹子裙子短,我回來干嗎? 曾淇仁已經笑得不行了,掏出手機,我錄音了,你最新的女朋友是哪家的來著?金家還是龔家? 白墨川接過穆耀帆一起端過的酒杯,搖晃著里面淺淡青色的酒液,哼笑:耀帆,鄧則去你家醫(yī)院體檢過嗎?腎虛到什么程度了? 鄧則抱著抱枕無辜眨眼:川哥你這就不懂了,我最近修身養(yǎng)性,精神戀愛,ok? 曾淇仁落井下石:已經不行了是嗎? 四個人大笑成一片。 好友們的到來的確讓白墨川放松了不少。這一個月,白蓮開學的忙碌導致兩人的聯(lián)系并不那么頻繁,這也是他盡情工作的原因之一,甚至因為meimei不在家,他連白家都很少回,基本住在集團大樓最頂端,屬于他的私人公寓。 計劃著接下來的假期安排,吐槽著各自行業(yè)最近遇到的逼事、奇葩,交換對近期世界各國政治變動的看法,又或者是不同女人們的評價,隨著夜色變深,逐漸慵懶的男人們慢慢喝著酒閑聊,直到震動的嗡鳴中斷安逸的氛圍。 這么晚的來電,就只有遠在英國差了8個時區(qū)的白蓮。 白墨川嘴角邊一直噙著的笑加深,朝好友做了個手勢,起身往樓梯走去。頂樓本就是兩層樓的挑高設計,半開放式的第一層,和臥室、書房為主的第二層。 進了書房,他才接通電話,是視頻。 完全不管美觀與否的一張圓臉杵得老近,也讓黑色大眼里的焦慮極為明顯,哥哥,又疼了!開口就是軟綿綿的哭腔,一聽就讓人心一揪,眉一皺的那種。 他緩和下聲線,坐入書桌后的皮椅里,慢慢說,什么疼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這一個月雖然和白蓮聯(lián)系不多,但老管家和潘杰的匯報是每日不中斷的,他的寶貝meimei不但沒摔著,就連噴嚏都沒打一個,活蹦亂跳得很。 手機里的影像搖晃了一下,白蓮的臉蛋移得遠了些,嫩乎乎的感覺也遠了點兒,縮小的臉蛋上五官精致的特點終于體現(xiàn)了出來,軟軟的語調依然嬌滴滴的:胸疼~ 白墨川沉默了五秒鐘,拿過一邊的ipad打開,從容的搜索女性胸部發(fā)育的頻率 語氣卻依然緩和:恩,沒有亂敷吧?他首先關心的是笨蛋meimei有沒有胡來。 白蓮乖乖的咬著下唇搖頭,隨著與屏幕的距離拉開,她穿著一條蕾絲邊印有小鴨子的短袖睡衣,坐在床上的情景這才清楚。 看到搜索結果是因人而異,白墨川關掉ipad,耐心對她問:疼得厲害嗎? 可憐的小女孩一下就紅了眼圈,連連點頭:厲害,今天早上都沒睡好,活生生疼醒的。 聽著就慘,忍下去叫穆耀帆過來的沖動,他好聲好氣問:按上去疼不疼?資料上有闡述,對于胸部發(fā)育時期,適當?shù)陌茨σ彩怯幸娴摹?/br> 她癟嘴了,不敢按。說完,期盼又小心的盯著他:想要哥哥吹吹和親親。 他仔細的從她的表情上判斷了一下她的疼痛程度,試探的問:吹吹和親親是不是會好一些。 她的眼睛立刻亮起來,帶著霧氣的大眼一下燦爛無比,還連連點頭,仿佛這一點點精神安慰就是她想要的全部:恩恩,吹吹親親就好了,哥哥真好~ 他有些汗顏,因為上回的事情,他其實有些直覺的抵觸這樣過于親密的行為,甚至影響到去看meimei的決定。卑劣的借著她的乖巧,順勢模糊一個月一次的約定。而放縱自己沉迷工作,也是想要刻意的忽略掉去英國的原因之一。 可meimei呢,將將14歲的一個小女孩兒,獨自一人在那個陌生的國家,從不跟他說害怕孤單。疼得難受了,也只敢隔著視頻要個精神上的安慰,哪怕是這樣,都還怯生生的,怕他介意生氣。 他到底有什么資格生氣和介懷呢?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meimei不提,他一個大男人,就算看了、摸了、親了meimei的胸,也不是吃虧的一方,他應該更側重于培養(yǎng)小笨蛋meimei自我保護防范意識,不被別人欺騙了去,而不是一味的自我逃避,讓meimei孤零零的無依無靠。 于是他的笑容更溫柔了,低沉的對著安置在桌上支架上的手機道:吹吹,親親。 她皺了皺鼻子,嘿嘿笑了起來,小腦袋歪了歪,漆黑的長發(fā)遛下圓潤的肩頭,甜蜜蜜的開始說她的開學、同學、講師、校園生活。 可他并沒有忽略,她會很時不時輕輕皺一下眉,沒有拿著手機的那只手一直護在胸前,手指微張的壓在靠腋下的胸骨處,避開了發(fā)育中的胸乳,陷在粉白花邊里的指尖有些發(fā)白,顯然在用力。 并不是她所說的那樣吹吹親親就好了。 而他很清楚,她有多怕疼。 垂下眼,薄唇邊勾著的笑有些苦澀,他這是在親自逼著自己的寶貝長大嗎?他曾經發(fā)誓一輩子為她遮風擋雨,卻因為她慌亂之舉而狠心逼著她獨處異鄉(xiāng)? 視頻結束后,他坐在那里沉思了良久才起身,走下樓時,三個死黨已經轉戰(zhàn)露臺,叼著煙,吐著煙圈,手邊也換上了飲料,迎著夜風好不瀟灑。 白墨川把穆耀帆叫了過來,私下問了一遍女孩子發(fā)育期間需要注意的事項。再告訴鄧則接下來假期的約定取消,他要飛英國。 好友們倒是沒怪他爽約,穆耀帆則干脆的問要不要他一起去幫白蓮做檢查。 想起meimei慌亂又抗拒他人的狀態(tài),白墨川搖了搖頭,過年我?guī)貋眢w檢。 正逢劍橋周五晚間的白蓮是完全沒有想到哥哥會來的。掛了視頻,悄悄的哭了一陣子,然后皺著鼻子唾棄完自己的軟弱,拍拍臉蛋,繼續(xù)看書。 學業(yè)很忙,學習生活很充實,只是這里沒有哥哥。她每天無論看書溫習到多晚,也不會有人進她房間捏著她的鼻子,逼她關燈入睡。 她想哥哥,理智上卻知道不能一輩子賴著他。 所以她逼著自己不太過主動聯(lián)系,實在想得難受了,才發(fā)個短信或者電話撒個嬌,掛了電話,偷偷哭一回,也就當作低迷情緒的發(fā)泄或是充電,繼續(xù)執(zhí)行既定的學習、生活計劃。 只是,她今天似乎特別容易難過。先是早上因為胸的脹痛醒過來,然后小腹墜墜的疼,例假來得氣勢洶洶,一天的課程都受到了影響,簡直就是萎靡不振。哪怕和哥哥視頻了,也沒能完全的安撫下低落的心理。 她連書房都不想去,就這么盤著腿坐在床上,抱著自己,低頭瞧著攤在面前的厚厚專業(yè)書,努力集中注意力背誦,卻屢屢失敗。焦慮、煩躁涌上心頭。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查閱了資料,發(fā)現(xiàn)這是例假初期的正常狀態(tài),卻沒有合適的方法安撫,只能坐立不安的耗著。 看不進書、不想看電影、發(fā)呆也發(fā)不了多久,她干脆下床,裹著床薄毯,抱著杯熱可可,縮在露臺外的大搖椅里,呼吸著滿院的玫瑰幽香,呆呆的看著星光密布的夜空。 啊,世界上最美的景色之一,大概因為人口稀少和光污染不多有關,晴朗夜晚的星星是真的很美,她晚上離開圖書館的時候,都會仰著頭贊嘆上半晌。 只是,為什么此刻她連這個都欣賞不下去? 一個月前的晚上,她被身體的劇痛給嚇壞了,第一反應就是找哥哥。后來她也想了很多次,哥哥的抗拒、哥哥的斥責、哥哥的嚴肅其實都是有道理的。這個世界上,哪有親兄妹這樣的,的確是她的不對。 是她太嬌氣又太矯情。 只是她不知道除了哥哥還能找誰。她沒有親密的女性親屬,女性的小伙伴全部在國內,并不是她第一選擇求助對象,她根本是連腦子都沒有動,就跑到隔壁哥哥的房間了。 其實,哥哥的離開對于他和她都是最正確的吧。 像這一次,她也能一個人扛下來不是么?隔著快1萬公里的距離才是最安全的,手機屏幕里口頭上的親親才是最正確的。她再如何依賴黏糊哥哥,也不能打破那條人倫界線不是么? 畢竟她也是懂得道德廉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