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Chapter 5
喬詠倩在碼頭散步,她認真的考慮起換工作。 如果別家公司有更好的發(fā)展,她不應該停下腳步。 被卷入公司董事之間的斗爭不是她應付得來的。 回到英國之后,她可能還是會持續(xù)被施壓被要求替董事監(jiān)視路斯。 手機響起,她只看一眼號碼就接起:喬詠倩。 我知道妳是誰。 是。 她的人生如果可以簡單一點就好了。 多年來,她一直試圖維持簡單的生活,但是卻不斷卷入其他人的生活。 她試圖隔絕在人群之外,盡量不帶感情,不過事情在之前有了變化。 路斯不疑有他讓她進入他的生活,甚至他的朋友圈。 她一時不察讓路斯紳士具樂部里的朋友所托的女孩受傷。 也勾起她過去母親車禍死亡不久父親疑似傷心過度生病過世,那不好的回憶。 路斯不是妳該覬覦的。 掛掉電話,她腦中盤旋電話那頭要她監(jiān)視路斯的那位律師所說。 她對自己苦笑,望著反射在水中的城市夜景,她一點都沒辦法覺得美麗。 不管是工作場合還是私人場合,所有的人都認為路斯和她是完全不搭。 不是外表上的,而是身份地位。 路斯大概配得上能幫助他的富家女。 她的確是配不上他。 詠倩。 不是路斯,是討人厭的安迪。 你來做什么?你跟蹤我?喬詠倩心中的警鐘大響,她后退幾步。 我們之間有那么生疏嗎?老朋友關(guān)心妳一個人在晚上跑來碼頭。 這里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當時可是他不要她的,公司老板的兒子半哄半騙得到她再將她狠甩之后再讓她失業(yè)。以她對他的了解,現(xiàn)在看到她身份不同,身邊的男人也比他強上數(shù)倍,竟然回過頭來覬覦她。 安迪不懷好意的笑,腳步逼進她。 喬詠倩一時心急,往后退去,才發(fā)現(xiàn)高跟鞋鞋跟已經(jīng)在水岸邊。 跟著路斯·洛西爾不會比跟我好。職位再大,他也不過是個被雇用的員工。 像你這樣財大氣粗的禽獸。沒有資格和他相比。 喬詠倩嘴硬,沒有因為眼前狀況示弱,反而激起她好強的本性。 安迪出奇不意拉住她的手臂。 她因為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而重心不穩(wěn)往后傾倒。 暫時拋下其他問題到樓下找人的路斯,正好看見喬詠倩往水中墜落。 忽略安迪在場的事實,二話不說跳進水中,完全不管自己的萬能秘書會游泳。 安迪為何會在那邊。 我說過了,他很了解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到水邊。喬詠倩邊說還邊咳幾聲,嗆到一些水讓她喉嚨不適。 還好新加坡的水算是很干凈,據(jù)說旅館前是泄洪池平常用來當存水用就算有旅館接駁船行走但沒有很臟。不過可惜她一雙價值不斐的高跟鞋泡水。 路斯冷哼。 雖然不滿意這個答案,不過喬詠倩沒事最重要。 安迪后來偷偷溜走。 附近游客看到有人落水通知旅館里商場的警衛(wèi)。 不過有人趕到幫忙的時候,喝了幾口水的喬詠倩已經(jīng)被他帶回岸上。 妳不是與他私下見面? 我說過不是,你聽不懂嗎? 就像小孩怕玩具被搶走的男人不甘愿的皺眉。 要不是怕喬詠倩落水驚嚇過度需要休息,他一定會問個清楚。 走到冒著熱氣浴缸旁,他遞給還在咳嗽的她礦泉水。 喬詠倩有些心軟。 路斯平常被人服侍習慣,哪是會做這種體貼事的人,看她掉到水里大概也受到驚嚇。 喬詠倩把喝過幾口水的水瓶遞回給他,虛弱的閉上雙眼,背輕輕靠在浴缸邊緣。 路斯默默離開浴室,關(guān)上門給她空間。 擦干身體,穿上浴袍和拖鞋離開浴室回到房間。 路斯在起居室附設(shè)宴客用的大圓桌擺上文件和筆電工作起來,大概是不想驚動她的睡眠。 而書桌是設(shè)計放在房間里。 喬詠倩在房里書桌打開自己那臺公司筆電,試圖借由工作冷靜下來。 還好掉到水里之前她已經(jīng)因為被拉扯手臂把包包和手機丟在地上,否則也會和鞋子一并泡湯。 她坐下來一一回覆信件,翻開工作筆記本和路斯的行程表確認改變事項。 手機里的訊息她也全部一口氣回完。 最后真的無事可做,她站起來走到超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城市夜景。 回到倫敦大概會有很大一疊文件在她桌上等著傳給路斯看。 就算察覺路斯走進房里她也紋風不動穿著浴袍在窗邊站著。 一個溫暖的懷抱令她差點掉下淚來。 不要拒絕我。 他在她耳邊吐出溫暖氣息。 路斯壓力大無處發(fā)泄,被緊抱在懷中她不忍心拒絕。 突然被抱起來,她疑惑的看向路斯。 睡覺。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指需要睡眠。 被平放在床上后他隨即壓住她身體,拉開浴袍帶子,大手往浴袍前襟探去。 感覺她一陣輕顫,他開始吻著她。 從額頭、唇、下巴,來到頸項。 路斯。她幾乎想要告訴他自己過去的一切。 噓。 他的吻落在她胸上,手在她身上游走,奪去她的呼吸和所有思緒。 路斯在半夜醒來,每當壓力太大,他就會做惡夢。 小心翼翼離開床邊,深怕吵醒喬詠倩,走到起居室酒柜前為自己倒酒。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場噩夢。 并不是他出過的大車禍。 他和紳士具樂部的成員曾有每年登山聚會的習慣。某年一起挑戰(zhàn)有殺人峰之稱、海拔8125公尺的南加巴背峰,數(shù)天后接近頂峰,傍晚時分終于攻頂成功。 在冬季不靠氧氣或雪巴族登山向?qū)Фロ敵晒Α?/br> 而攻頂所帶來的喜悅十分短暫。 由于有人在白天并未使用面罩,由于天空有些灰蒙蒙,到了傍晚眼睛發(fā)炎。大家在峰頂一刻也不敢多加停留,拍照作紀錄之后立刻回頭趕下山。 天氣也不留情開始變化。 最后他和雷克·萊博特、瀚丹·拉希德、 理查·帕金,不得不把完全看不見的修·格斯泛留在較高處。 途中又因為大風雪四人走散,當時天已經(jīng)全黑。 高山癥身體不適又扭傷腳的歐文·赫曼和有醫(yī)師執(zhí)照的韓棹司留在營地。 兩人驚覺五人沒有在預定時間內(nèi)返回連忙向外求援,營地其他人也向兩人表示山區(qū)看過去的霧是天氣不好的象征。 最后是大衛(wèi)爵士派出自己的兒子鄧到場不計代價雇用由登山精英組成的救難隊和直升機一一找到四人,但無法接近困在更高處的修·格斯泛。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可怕又痛苦的決定,必須留下虛弱流血的登頂伙伴,獨自一人摸黑下山走到營地。 最后另外三人獲救,但救難隊要他們別管修,因為無法接近困在更高處的修。 不久修·格斯泛的雙生兄弟奧佛·史賓賽假冒修的身份,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修沒有面罩是被人刻意拿走,但是愛冒險又愛玩的他還是逞強繼續(xù)前進,又在他背包里放置慣常使用的人工淚液偷換成有毒液體。 后來奧佛·史賓賽向四人坦承冒用修的身份變成公爵,花巨款雇用雪巴人上山,找回修的尸體,查出被下毒的事。 這影響到他的感情觀,認為沒有什么他可以永遠留得住。 所以把全部心力放在工作。 更何況他的父母也需要金錢來滿足。 之前夏洛特被突襲,他看到喬詠倩雙手和衣服布滿血,差點就要發(fā)狂,天知道他用多少力氣控制住自己,還好最后他的喬秘書毫發(fā)無傷。 喬詠倩對他的影響力有時候多到難以控制。 自從她出現(xiàn)在他身旁,他接近失控的次數(shù)節(jié)節(jié)上升。 更糟的是,她根本什么都沒做。 所以一夜情之后他開口留她,給她一份工作,又照顧她的生活所需。 他感到非常不安,不好的預感又襲上心頭。兩大股東已經(jīng)開始逼婚,喬詠倩不是那種能忍受他與別人結(jié)婚又和她往來的女人。 喬秘書。妳等老板回來再說吧? 柴德接過辭呈,不確定的看著喬詠倩。 她不過出差回來之后第一個上班日出去吃個午餐,回來就遞辭呈,起碼今天早上他不覺得她會辭職,老板路斯也安心的外出跑行程。 對方開出的價碼我沒辦法拒絕。言下之意是要跳槽。 那老板怎么辦。 柴德并不相信喬詠倩會因為錢離開,只要她希望增加薪水,路斯就算自掏腰包也會答應,但牽涉老板隱私他不方便多加詢問。他已經(jīng)跟隨路斯到過不同公司,路斯對員工并不差,除非有特別原因,不然他想不出不跟隨的理由。 于公于私,他都不相信喬秘書可以像其他女人一走了之。 路斯總會有辦法的。她吸吸鼻子。 老板知道之后或許沒辦法承受。 柴德試圖動之以情,他不想承認已經(jīng)習慣路斯的一切事務都由喬秘書負責,私心不想接回那些事,也不敢去想像老板路斯日常生活中失去喬詠倩會有的心情。 他會的,相信我,他會的。她喃喃念道,像是也必須說服自己般。 喬詠倩拿起包包走進電梯,消失在關(guān)閉的電梯門后。 路斯聽完柴德說的,不發(fā)一語走回自己辦公室,留下跟著自己工作許久現(xiàn)在卻目瞪口呆的柴德。 柴德無法理解這對男女的冷靜。 路斯想起出差前喬詠倩在樓下從一部陌生汽車下車的事。 眼前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工作,他甩甩頭拿起桌上其中一座山般的文件。 下班回到家,喬詠倩的車好端端停在車位,她已經(jīng)搬走,所有屬于她的東西都消失,車鑰匙靜靜放在桌上,車子被他裝設(shè)GPS所以她沒帶走。 她大概計劃離開有一段時間。 路斯開始不天天進公司,連柴德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方便詢問。 正常運作良好的公司暫時沒有最高主管也可以正常運作,所以路斯可以一次又一次離開舊公司跳槽而原本的公司還好好的經(jīng)營著。 喬詠倩。某個輕聲細語呼喚她。 這次的主管是個女人。 與女人共事方便許多,就不會再有奇怪的額外要求。 妳聽說妳前老板、我老同學的事嗎? 發(fā)生什么事?她離開路斯好一陣子。她沒有每天數(shù),不知道過了多久。也回避關(guān)于他的事。 女主管指指窗外大辦公室里吊在天花板上播放著新聞的電視。 面試時與喬詠倩講開,她是女同性戀,之前找上路斯只是希望假結(jié)婚給家族一個交代。但路斯并沒有被她勾引成功。 路斯公司的股票被做空,敵手趁機收購大量公司股票,而他似乎鐵了心不管。 那完全不像他的作風。 大空頭手法是,選出認為會下跌或漲多的股票,然后借入股票并快速賣掉,期望過一段時間可以以低價買入抄底,隨后把股票還給出借人,中間的差價便是獲利。 老板不擔心?把文件放到柴德桌上,其他部門的女秘書小心探看老板路斯的門。 應該不。柴德知道,只要股票價格往上,那投機客不賺反賠,贏的是路斯。 只不過,路斯或許會讓公司被并購,以利多消息抬高股價。 但那極端做法恐怕會造成把路斯當成救世主的董事會就算可以獲利還是會以經(jīng)營不善為由、違背董事會意思而開除路斯。 嘿,柴德。在倫敦雀兒喜區(qū)一家上班族中午喜歡去的餐館,喬詠倩找到柴德占據(jù)的座位。 喬秘書。 我們一起工作的時候你不常請客。 有路斯在,哪輪得到我請客。 我餓了,先點菜。她伸手招來服務生。 好。 柴德出社會有段時間,不會誤以為喬詠倩顧左右而言他是不想知道路斯的事。他決定給她點時間。 公司一切還好嗎? 妳沒看電視? 我是看了。 哇,我以前怎沒發(fā)現(xiàn)喬秘書這么狠心。 路斯沒有我還是會過得好好的,公司也是會運作得宜。 柴德從以前的同事和老友處聽到喬詠倩目前工作的地方,進而找到她。 喬詠倩似乎不驚訝他找上門。 我找妳出來不是老板叫我來的。 我知道,那不是他的作風。 路斯大概會直接殺到她的辦公室。 看來喬秘書過得不錯。 是還不差。 英國2大零售商宣布破產(chǎn)倒閉,所以我們公司里人人自危,倒不是不相信路斯能帶領(lǐng)公司通過難關(guān),而是他近來的決策。 噢?說來聽聽。 柴德終于引起喬詠倩的注意。 2大零售連鎖店的遭遇被視為英國零售業(yè)走入寒冬時最先發(fā)生的重大事件。 這我懂。大家怕景氣不好失業(yè)。 路斯近來好像跟董事會對上。 那有人警告過她路斯不屬于她的董事會。 事實上,出差到新加坡的時候,路斯和亞洲公司簽訂策略事業(yè)合作簽署初步協(xié)議,內(nèi)容包含潛在投資意向的條款清單,也就是出售公司亞洲區(qū)部分股份,借由入股的亞洲公司技術(shù)來提高網(wǎng)路能見度,推升實體和網(wǎng)路零售活動流量。 回國后簽的公文都是大刀闊斧的整頓計劃,透過自愿離職來削減人力將造成總部2400名員工丟掉飯碗。 也將對網(wǎng)路購物投資近30億歐元,以抵御美國網(wǎng)路公司的競爭。 出國之前甚至有公司高階員工找上路斯本人抗議被強迫提早退休。 路斯只講究結(jié)果不講求過程。 只要公司體質(zhì)能變好、獲利,他不擇手段,就算董事會不欣賞他的做法。 就是不知道路斯為追求終極成功,會不會娶個金雞母。 符合勞工最低生活所需水準的全國生活工資、學徒稅和通膨等成本持續(xù)上升,沖擊英國大型零售商的經(jīng)營。 她認為路斯就算是經(jīng)營之神再世,也不可能躲得過市況不好。 那娶個女繼承人就是最穩(wěn)固的做法。 原本想吃下公司的美國公司,決定要采取合作方式,將以法國為歐洲基地主攻食品零售物流,已經(jīng)展開磋商。 雖然暫時解除被并購或倒閉危機,達成董事會雇用他的目的,但路斯絲毫不敢松懈。 那家公司在母國美國推出讓消費者得以在線上購買生鮮食品,并在虛實整合的店面方便快速取貨的服務,獲得了消費者們的青睞。 路斯知道自己的公司還沒有辦法做到某些步驟。 要是對方針對線上購物和快速取貨偷襲出招,他不見得招架得住。 因為對方已經(jīng)在法國展開網(wǎng)路訂購、即時快遞的服務有兩年時間,與他合作只不過是想快速進入英國和其他歐盟市場,利用他手上公司的現(xiàn)有資源。 這次政府也不會站在他這邊,相關(guān)人士已經(jīng)私下告訴他,當局打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把關(guān)相關(guān)行業(yè)的公平競爭。 面對來自亞洲和美洲虎視眈眈的對手,他一刻也不得閑,也不會容許自己松懈。 喬詠倩迷迷糊糊聽見好似遙遠地方傳來的鈴聲。 鈴聲停止又出現(xiàn)好幾次,她總算弄清楚是手機。 黑暗中,她看到手機顯示路斯所屬紳士具樂部的總機號碼。 喬秘書。 電話那頭異于平常的著急讓她瞬間清醒。 柴德?桌旁的鬧鐘顯示著現(xiàn)在還是半夜。 喬詠倩知道自己沒有一鼓作氣離開英國是一個大錯誤。 喬秘書方便來紳士具樂部一趟嗎?我會派車過去。 現(xiàn)在? 原本她想拒絕。 柴德那頭的背景傳來男人的吼叫聲。 是路斯? 正是。 她還在遲疑的時候電話突然被掛斷。 喬詠倩改打柴德的手機。 老板躲起來生病好幾天,紳士具樂部發(fā)現(xiàn)通知我的,我必須要處理老板手邊的事,而且還要應付公關(guān)部門,所以想麻煩妳過來幫忙照顧他。 我已經(jīng)不是他的秘書。 妳知道老板的脾氣,只有妳能治他。柴德開門見山:就當幫前同事我一個大忙,我也可以跟公司申請費用給妳,拜托。 喬詠倩接受柴德派車的好意,不過千交代萬交代不可對路斯泄露她的所在之處,穿好衣服,拿起包包,門房也通知她車子已經(jīng)到了。 其實,她還住在同一社區(qū)大樓,只是換成自己租住的地方,使用不同出入口。她也不再前往停車場開車,而是搭車上班。 她不想離他太遠。 謝絕紳士具樂部服務人員帶路的喬詠倩,熟捻的走向?qū)儆诼匪沟姆块g。 柴德聽見敲門聲立刻拉開門。 喬詠倩見他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大概是剛從公司加班后下班,不過像是和人打過架般凌亂。 你回去吧,這里我來。 她大概知道發(fā)生什么事。路斯生病發(fā)燒的時候會做夢,也會囈語。她從來沒有聽清楚,也不會深究他做了什么夢。 柴德恐怕是要阻止他出這扇門去找她才會搞得那么狼狽。也才會打電話求她。 謝謝妳趕來,喬秘書。醫(yī)生來過,他吃藥睡了,所以妳不必擔心。只要幾個小時之后讓他再服藥。注意他的體溫就好。柴德開始整理衣服準備回家。 嗯。 妳放心,我不是要把他丟給妳,有必要一通電話我就會過來。 好。去吧,我把車和司機留下來等你。 謝謝,妳總是這么仔細。難怪老板吵著找妳。柴德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收回,只得連忙提著公事包離開。 等柴德關(guān)上門離去,喬詠倩來到床邊。 她看一眼床頭柜,上面放置耳溫槍、水瓶、藥和路斯的手機,還有全新以及用過的退熱貼片。 伸手探向他額際把她嚇一大跳,溫度很明顯高得驚人。 路斯、路斯。 他沒有回答,但是皺起眉頭。 我要幫你擦澡降溫。 柴德說他做夢,大概是夢到車禍或登山意外,兩件事她都了解不多,因為他絕口不提,都是從他的舊識和友人處得知。 她也不會多問,免得自己的過去也被追問。 她拿起電話要服務人員送來水盆和毛巾。 新工作有很多要學的、要跟上的,她其實累得想躺上床好好睡一覺。 她沒待過財經(jīng)產(chǎn)業(yè),快速的步調(diào)和每天緊張氣氛完全和其他辦公室不同。 喬詠倩微微嘆氣。她應該要拒絕柴德的,不應該因為想見路斯所以答應。 處理完他的滿身大汗,幫他換好衣服,她坐在床邊仔細看著他。 她現(xiàn)在應該立刻回家打包離開英國,要是他知道她對他做了什么,大概不可能原諒她,會讓她即刻滾蛋吧。 她把他手中疑似內(nèi)線交易的證據(jù)拿走了。 所以她一點都不驚訝路斯對試圖做空公司股票的人無動于衷,完全沒有出手,因為后來的美商合作利多消息讓公司股票漲價,他手中股票也翻倍。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發(fā)現(xiàn)他變瘦。 不知道他到底這樣生病幾天,柴德一定是蠟燭兩頭燒、焦頭爛額之下才大膽找上她。 要是知道她可能會把路斯害得很慘,柴德大概會驚訝的退避三舍,更罔論找她幫忙。 路斯眼皮沉重得無法打開。 他聽得到喬詠倩對他說話,感覺得到她的碰觸,可是卻無力開口說些什么。 然后他又陷入一片黑暗。 路斯?喬詠倩試探性的喚他。 沒有反應。 她松了一口氣,開始整理環(huán)境。 真亂。 顯然真的是在這好幾天了,柴德那通電話大概不是設(shè)計要她來的,而是真的拿路斯沒辦法。 她拿來垃圾桶把桌面揉成一團的紙張丟棄,把文件夾堆起來放到一旁,拿起咖啡杯和盤子到浴室清洗。 原本他生病前好像在工作。 伏在桌上休息,桌面手機震動提醒她該讓路斯吃藥。 已經(jīng)退燒。本來想讓路斯服用退燒藥,但是測量體溫已經(jīng)正常。 由于天還沒有全亮,她拿手機打簡訊給柴德,沒有打電話怕打擾到他休息。 喬詠倩打算在路斯醒來之前離開。 拿梳妝包到浴室里整理儀容,正想走回房間拿包包,發(fā)現(xiàn)光線變?nèi)酢?/br> 想去哪?扶著門框擋住房間燈光的男人聲音沙啞。 他醒了。 你該回去床上躺著。我請人拿些東西給你補充體力。 喬詠倩故作鎮(zhèn)靜。 既然離開為什么又要來? 柴德拜托我的。 她想從他身旁繞過,但是他擋住她的去路。 他懷疑她在說謊。 她根本是因為想他才來的。 她雖然隨和,個性卻很固執(zhí),只要是她自身可以決定的事,她絕不輕易被撼動。 路斯一直沒有告訴喬詠倩,他知道她的過去。 雇用她的時候他要柴德去請人調(diào)查喬詠倩,這是他防范商業(yè)間諜的慣常手法。 她和安迪的戀情他卻沒有查出來,或許和她低調(diào)的個性有關(guān),知道的人大概不多。 但他有些不解她為何要帶走公司股票買賣相關(guān)的文件,除非她要舉發(fā)他內(nèi)線交易。 妳為什么偷偷溜走? 我沒有偷偷溜走,我遞上辭呈,是光明正大的走。 妳還是我的員工,我沒有簽核妳的辭呈。 都無所謂了。反正她最后還不是會因為曠職自動被解職。 妳有地方可以住嗎?我是指旅館以外的。他不想和她硬碰硬,溫和地問她。 嗯。 注意到他額頭斗大的汗,喬詠倩伸手扶他回床上。他還沒有完全清醒。 妳知道妳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說。 我請人送些食物過來。喬詠倩沒有回答,只是拿起電話。 柴德拖到下班才過來,具樂部的人還不知道喬詠倩已經(jīng)離職,還是依賴她幫忙照顧路斯。 一直到柴德向路斯報告完公事離去,路斯沒有讓她離去的意思。 我得走了。她只請一天假。 留下來。 她知道要脫身最簡單的方法。 她吻了他。 路斯一時不察,著了美人計。 那天起喬詠倩從英國消失。 路斯因為被舉報內(nèi)線交易,利用內(nèi)線消息在金融市場獲利遭警察逮捕,他有固定住所、合法職業(yè),且配合調(diào)查,所以很快恢復自由,不過必須交出護照,不能在沒有司法授權(quán)的情況下離開英國,也必須出席所有的法院訴訟程序,并隨時報告居所的改變。 柴德背著路斯偷偷雇用私家偵探找尋喬詠倩的去處也沒消沒息。他只知道喬詠倩不會傷害路斯,或許是被脅迫所以偷走文件被有心人士利用。他一相情愿相信如果喬秘書回來,告訴檢方一切,那路斯很快就沒事。 襄雅。夏洛特走進倫敦知名百貨公司的餐廳。 坐。關(guān)襄雅歷波折回到被老公雷克買下的百貨公司工作。 喬詠倩是商業(yè)間諜。關(guān)襄雅拿出紳士具樂部里某國王子瀚丹的王妃洪妍給的調(diào)查肯定地說。有錢不算什么,有權(quán)勢才能做更多事情。 我的天啊,不會吧。夏洛特難以置信接過資料翻看,她知道喬詠倩對路斯不是虛情假意。她對她也不是應付的友情,之前差點和她一起被壞人撞死。所以她自覺必須還喬詠倩一個人情。 人走投無路的時候,永遠會做出出人意料的事。關(guān)襄雅曾經(jīng)走投無路,再清楚不過:安瑜婕找借口到臺灣去找她。 那就好。夏洛特點點頭,她們之中只有安瑜婕和臺灣有羈絆,她父母親的長眠之處。 紳士具樂部的男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女人居然聯(lián)合起來,大概會夜夜睡不安穩(wěn)吧。 數(shù)年后 加拿大 班夫 路斯從基隆拿城一個急需復原的酒莊開車到班夫途中又在歐肯納根湖區(qū)拜訪幾個酒莊。 預計購買的幾個酒莊地點是他千挑萬選的,現(xiàn)在看來有成交可能的大概只有一到兩家。 畢竟酒莊多半是家族經(jīng)營,普遍惜售,如果不是真的經(jīng)營不下去是不會求售的。 在前往預定的班夫堡旅館過夜途中,他在熱鬧的班夫鎮(zhèn)停下車子想買些東西。 突然他覺得有個奇特的感覺讓他抬起頭來。 櫥窗里那個纖細的身影,他再熟悉不過。 沒有預料到會遇到某個在他心中烙下深刻印記的女人。 喬詠倩竟然身著廚師服在制作巧克力的糖果商店打工。 他愣了一下,隨即下車購物。 是她不要他,當她把疑似內(nèi)線交易文件拷貝帶走還交給不明人士的時候,她表現(xiàn)得很清楚。 最終他幫忙保住公司暫時不被并購,不過也因為內(nèi)線交易疑云,他不想把公司拖下水干脆的辭職,公司董事成員打算招他當女婿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心里知道公司早晚會被有的是錢的美國公司溢價優(yōu)厚條件買下,畢竟董事會總是有人會敗在金錢誘惑。 等他回到車子里放好要送給紳士具樂部成員們的小孩禮物和紀念品,她還是在櫥窗前制作此處特有的熊掌餅干。 他坐在駕駛座,遲遲無法動手發(fā)動車子,看著她俐落的把餅干一一裹上巧克力,再放上三個腰果當成熊爪,然后放到墊著烘焙紙的烤盤。 最后他忍不住走進店里,他給自己的理由是要買熊掌餅。 這幾年他在國外找尋出售酒莊和經(jīng)營數(shù)個酒莊,都會給在英國的孩子們帶禮物。 紳士具樂部創(chuàng)辦人大衛(wèi)爵士過世后,其子鄧讓出經(jīng)營權(quán),在他們幾個當年山難大難不死的好友聯(lián)手之下也經(jīng)營得不錯,增加很多年輕會員,還在美國與英國成立兩家專供年輕創(chuàng)業(yè)家加入的具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