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
等雨
2013年,觸屏手機普及,微信興起,新一屆進入決賽階段。 梁婉玉家的電視收不到幾個電視臺的信號,看不了直播。 好在家里有臺華碩筆記本,能連網(wǎng),朋友來家里時,就一起圍在那臺電腦前看新一期節(jié)目,節(jié)目開播初期紅了首,沒多久好像人人都愛哼,人人都成了有故事的女同學,也都愛上了民謠。 一期看完,天也黑了。 大伙各自被叫回家吃飯,都離得近,一條巷子的事,走路不到五分鐘。 上桌吃飯時梁媽拿著筷子敲了下梁婉玉的腦門,考了個破學校嘚瑟起來了,一天到晚窩在電腦跟前,不怕瞎掉。 梁婉玉她弟是個戴眼鏡的小胖子,今年上六年級,特別愛打小報告,還愛附和,沒少在背后告狀她玩電腦,把她告了,他就能玩7k7k小游戲了。 頭頂那一盞燈泡燈光特別橘。 映照在飯桌上,暖色調(diào)的,簡單的炒雞蛋都被調(diào)了濾鏡似的好看,泛著誘人的金黃色澤。 梁婉玉接過碗筷,趁機說好話,那給我買個手機吧,現(xiàn)在誰還用翻蓋啊,土死了。 梁媽坐下來就罵她,我看你長得像手機,你要實在不行找個服裝店賣賣衣服行了。 梁婉玉撇撇嘴,我也沒那個口才啊。 那行嘛,找你那個死鬼老爸給你買去。 梁媽夾了一筷子雞蛋鋪她碗上,我沒那個本事,實在不行你跟他過去。 說到這兒了,梁婉玉才訕訕閉嘴,什么也不敢說了。 她家條件的確不行,就靠她mama在工廠里那點錢,還有外公的退休工資維持,一個觸屏手機小一千,夠一家人一個月的伙食了。 她讀大專了。 班里同學都有觸屏手機,弄得她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怪丟人的。 開學快一個月了,她連同學的QQ都沒加上。 沒要到手機,夜里睡覺都有點難受。 第二天天氣預報有雨,她得搭兩班公交車去上學,六點就得起來收拾,隨手從門口的柜角里拿了把傘,沒吃早飯就走了。 在車上還能瞇一會兒。 車站到學校還要走十分鐘,是段艱辛到不行的路程。 雨下得有些大,下車時梁婉玉將帽子戴上了,風把雨給吹斜了,直接吹到她的脖子上粘著頭發(fā),腳下打滑,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 公交亭里擠滿了學生,又吵又鬧。 頭頂漏著雨,亭子外嘩嘩下著雨,公路上是一片淋漓交織的雨幕,梁婉玉擠進去,視野還沒撥清,便聽見有人叫她。 聲音拔高了在叫,特別洪亮,梁婉玉 也是在這個時候,梁婉玉第一次見到張家然,在一場突如其來的雨里,他跟許多人一起擠在車站里,肩膀被滴了兩滴雨,映入眼簾,卻像是兩個窟窿。 身邊還站著個抽煙的朋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困散又煩悶地問,八百年不來上課,來一次就下雨,這什么時候能停? 張家然伸出手,也不用吭聲。 那人放了根煙上去,他咬上,抽煙時面容有微微凹陷,抽了口,又吐出來。 看樣子也挺煩的。 等抽完。 ???那人不信,這看著還要再下一陣子,不停怎么辦? 雨還在下,他站著等雨停,半掩著眼睛,神色懶懶的,望著雨的時候,很淡漠,好像自己并不是這場雨里的人,那就回家睡覺。 不怕被叫家長啊? 梁婉玉望著他肩上的濕痕。 圓圓的,滲透開了。 很快。 那邊的人又叫了一聲,梁婉玉,過來啊。 被催促著,她抬步,走過了張家然面前,辛辣的煙味黏著濕噠噠的空氣鉆進鼻腔,耳朵紛紛雜雜,過濾了許多聲音,最后聽到的是張家然說,沒家長,怕什么? 一頭倔驢發(fā)言:俺的夢想就是寫青春疼痛文學,誰也別想攔我(別拉我??! 給俺投個豬豬吧,給老鐵們鞠躬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