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生病的他
番外篇 生病的他
【沒有rourou的番外 設(shè)定在裴寧和李澤言在一起之前】 我靠著墻壁坐在地上,雙臂環(huán)住膝蓋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當然即使這樣也阻擋不了身體不自主地瑟縮發(fā)抖。 我開始思考人生,回顧我總共就沒活多少年的點點滴滴,據(jù)說人在死之前都會有一些畫面從腦海中閃過,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就跟走馬觀花一樣飛速掠過,多數(shù)都是些美好的記憶。 而我的腦子現(xiàn)在可能是被零下八度的室溫凍住了,除了那些值得雀躍歡呼的事情之外盡是一些和李澤言在一起的畫面。 從相遇,到后來的相處,他懟我的每一句話。 嘖嘖嘖我嫌棄地咂嘴,搖頭晃腦把那一堆有的沒的東西從腦海里清除。 一件黑色的西裝從天而降,我仰頭看向衣服掉落的方向,李澤言斜過眼看著我,神色里帶著點擔憂。 怎么了,凍傻了?他用外套蓋住我裸露在外的小腿,說的話倒是跟動作畫風沒半點關(guān)系。 我呆呆地任由他把我的腿遮得嚴嚴實實,過了半分鐘才回過神來。 喂,不要給我,別說你不冷一個著急,我一只手按壓在他的手上說道。 他沉默著把目光投放在我們疊在一起的手上,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連忙尷尬地松開。 我縮回手的同時,他也不自然地別開頭輕咳了一聲,說道:還有心情管別人?放心,我的身體素質(zhì)至少比你強十倍不止。 我抿唇看向他,脫去西裝外套的李澤言僅著一件薄薄的襯衫,只不過和我縮成一團的姿態(tài)截然不同,他顯得異常冷靜。 嘴上再想逞強,處于零下八度的密閉空間里,我的手都做不到把衣服甩回給他的動作。 就在我為李澤言體貼女性的行為有一咪咪感動的時候,這位大佬又補了一句:何況如果你生病,你的工作還是得我?guī)湍闾幚?,你還不如照顧好自己別再給我添麻煩。 剎那間所有的感動煙消云散。 明白了,總裁大人。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同時我的心里暗想:李澤言要是凍死在這里我絕對不會同情他! 等等李澤言要是死在這里,我好像也茍活不了 呸呸呸! 把一些不好的念頭從大腦里請出去,我開始回憶現(xiàn)在的一切是怎么開始的。 一波期末考試結(jié)束正值暑假在即,公司接到了一個活動推廣,是關(guān)于俄羅斯冰雕藝術(shù)大師打算在戀語市開展的冰雕展。 本來六月天氣就是烈日炎炎,一聽到有這種好事,我立馬自動請纓跑得比誰都快就沖向了正在試運營階段的展會中心。 萬萬沒想到,李澤言居然也在。 我內(nèi)心一千只草泥馬崩騰而過,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把魏謙拉到一邊問:李澤言為什么在這里??? 魏謙一連理所當然地回復說:這是華銳承接的項目啊,李總當然要來啦。而且這位冰雕藝術(shù)家和李總私交不錯,所以在正式開放之前,李總作為特邀嘉賓游優(yōu)先參展。 我的天哪李澤言還真是,人脈甚廣。 我雙眼翻白,只能感嘆老天爺不給人活路。 內(nèi)心再如何吐槽,工作還是不得不做的。 帶著團隊在展會的入口和招牌處進行拍攝,繞了一圈大約有三刻鐘,我尋思李澤言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才悄咪咪地溜會展會廳入口。 結(jié)果,李澤言站在宣傳欄面前好整以暇地著。 嘶嘶那么大熱天的,李澤言穿著一身正裝居然不去冷庫里面躲著,蹲這里想什么呢! 這會兒我已經(jīng)蹦跶到了門口,看到他之后再想退回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李澤言恰逢其時地回過頭,淡淡睨了我一眼說道:剛好你過來,跟我一起進去吧。 剛好個頭啊剛好!你就不能別再外面閑晃45分鐘嗎?! 內(nèi)心如此咆哮著,明面上我一邊僵笑一邊應(yīng)道:呵呵呵呵噢,好。 這次冰雕藝術(shù)展的來頭不小,尤其是作為主創(chuàng)的俄羅斯冰雕藝術(shù)家是中俄兩國冰雕藝術(shù)賽冠軍得主。起初我不明白為什么從藝術(shù)展到宣傳全權(quán)委托給了華銳來做,聽魏謙一說倒是懂了,到底是李澤言啊。 簡單交代了一下拍攝組先從入口處的冰雕開始拍攝,我就追著李澤言的步伐匆匆朝里走去。 進入冰雕館內(nèi),撲面而來的和外面居高不下的氣溫形成強烈對比的冷氣。 呼我下意識呼出一口氣,立馬就液化成了一攤小水汽飄散。 李澤言的余光看到這一幕,突然停下腳步。 魏謙,去把客戶服務(wù)部的經(jīng)理叫來。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我和魏謙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怎么回話。 連最基本的保暖衣物都不準備,這就是華銳服務(wù)團隊的態(tài)度?李澤言眼眸里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過,我跟魏謙都默默抽了一口氣。 魏謙的目光掃過一身連衣裙的我,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明白,李總,我現(xiàn)在就去叫人。他說話間,腳步已經(jīng)朝外面走去,嘴里還不忘咕噥一句:順便帶衣服回來。 我不聲不響地挑了挑眉,本來就是試運營期間,魏謙一走這里就剩下我跟李澤言兩個人,沒有跟正式運營一樣準備衣服雖然有些不妥,但是李澤言也沒必要那么大動肝火嘛。 看來他現(xiàn)在心情不太好。 得出這個結(jié)論,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心想可別往槍口上撞。 冰雕館分了好幾間不同風格的冰庫,我穿著一身短袖連衣裙在里面走著確實是不太舒服。 李澤言頻頻側(cè)目看我,更是讓人覺得不自在,老覺得他有什么話想說又沒說出口。 我刻意轉(zhuǎn)開目光不去關(guān)注他,把注意力投放在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上,真是不得不承認一流藝術(shù)家的工藝,簡直令人大開眼界。 在進過第一個房間,我看到轉(zhuǎn)角處是冰雕兒童區(qū)域,瞬間來了興致。 哇,冰做的滑滑梯???我忍不住湊到旁邊轉(zhuǎn)了一圈仔細端詳。 李澤言,這個是真的能滑嗎?牢不牢固??? 我一臉躍躍欲試地看著眼前晶瑩剔透的滑滑梯,恨不得下一秒就一腳踩上去。 本來展廳就是給親子娛樂用的,這里恒溫零下八度,不用擔心冰雕融化的問題。跟進來的李澤言在后面講解道。 被他這么一說,我這顆蠢蠢欲動的小心臟就更不安分了,一臉癡笑地看著冰雕滑滑梯。 眼看著我要鉆上去,李澤言一把扯住我的手腕。 現(xiàn)在不行。他把我從滑滑梯旁邊拖走。 你穿成這樣會凍傷的,白癡。狠狠瞪了我一眼,他撇嘴說道。 李澤言剛說完,我就腦補了一下大腿上皮膚黏在冰面上硬生生被撕掉一塊的畫面,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覺得冷?李澤言敏感地察覺到我的反應(yīng)。 是被你嚇的。我小聲嘀咕道。 四周是在五彩燈帶照耀下美輪美奐的冰雕,我好奇地四處查看,隨口問了一句:李澤言,如果停電的話,這些冰雕豈不是完蛋了? 李澤言走在我身側(cè),非常認真地給我答疑。 館內(nèi)的制冷設(shè)備是獨立發(fā)電機供電,如果出現(xiàn)停電狀況,第一時間每個冷庫的電子門會鎖死,以確保冷庫里的溫度維持在零下八度之下。 聽著他的話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出于沒話找話又接著問了一句:那要是冷庫里還有人怎么辦??? 李澤言皺了皺眉,用手指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動作過于親昵讓我的思緒有些混亂。 你在胡思亂想點什么。他呼了一口氣,表情十分無奈。 就算出現(xiàn)這種情況,后勤設(shè)備部門也會在十分鐘之內(nèi)修復電力的。本來一個展區(qū)的瀏覽時間就在十五到二十分鐘,這里配有緊急照明設(shè)備,很快就能解決,不會引起慌亂。 噢。 我揉了揉被他彈疼的腦門,嘴里應(yīng)了一聲腦子里卻在想他為什么要這么打我喂,很十三誒! 心里還在盤算再說點什么能化解現(xiàn)在這個尷尬的氛圍,忽然熄滅的燈光倒是幫了我一把,有如神助。 啪啪啪!黑暗中傳來rou體敲打的聲響。 是我在扇自己這烏鴉嘴大嘴巴子的聲音。 裴寧!李澤言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就在他發(fā)聲叫我的同時,應(yīng)急照明燈也亮了起來。 喲,還真會亮??!沉默了十秒,我強顏歡笑地說。 不?。?!我的內(nèi)心深處咆哮的是:老子就穿了一條裙子,老子要凍死了?。。。。?/br> 以上就是事發(fā)的起因。 李澤言,你身上有沒有鑰匙之類的東西? 我說話的時候嘴唇在不自覺地顫抖,雖然時間上顯示我們只待了不到六分鐘,但是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度日如年這四個字該怎么寫。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br> 李澤言聽到我的話疑惑地挑眉問道:怎么?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了三個字。 刻遺言。 然后我就收到了比零下八度更為冰冷尖銳的眼刀。 你大腦結(jié)冰開始胡言亂語了?他的劍眉緊蹙,眉心隆起一個小包,看得出是非常不滿意我的說辭了。 他這么說著,走到我身前蹲下身,把我的手從衣服里拉了出來。 呃我凍得快失去知覺的指尖在接觸到李澤言有幾分溫度的手掌之后,血液仿佛又重新流動起來。 另一只手也給我。他用眼神示意我將雙手一起放到他掌心里。 明明是冷到令人發(fā)指的環(huán)境,被李澤言這么一弄硬生生把我耳朵逼出了灼熱感。 前后掙扎了十秒,李澤言手心的溫度還是吸引著我把雙手交了出去。 李澤言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默默地合攏手掌,將我的手裹在手心里。 你我分明能感受到李澤言皮膚血管之下血液流動的熱度,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想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開口說了一個字后又不知道如何問下去。 李澤言單膝蹲在我面前,隔著單薄的襯衫能隱約看到他完美的肌rou線條。 他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我,低聲安撫道:堅持一下,魏謙進不來會找人檢修的,很快就能出去了。 嗯我小聲應(yīng)了一句。 其實除了體感這種不可抗的外力因素,我沒有其他慌亂的情緒,只要有李澤言在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能替代任何恐慌。 李澤言見我的回答沒什么精神,握住我的手更用力收緊,我的指腹貼在他掌心里,血液一路從臉頰沖上頭頂。 我尚在思考因為害羞的臉紅和血管收縮導致的臉紅哪個能維持更久的時候,冷庫的大門虛晃了下,照明也恢復了正常。 李總!魏謙帶了一行數(shù)人沖了進來。 我眨巴著眼,對上十幾只想看又不敢多看的眼睛,猛然回過神來。 我用力掙脫李澤言的手站起身來,他也跟隨我的動作站直身子。 那個那個那個我掀開嘴唇想說點什么解釋一下現(xiàn)在的情形,李澤言卻先我一步開了口。 10分43秒。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淡淡說道。 負責這個項目的項目經(jīng)理、運營經(jīng)理、客服經(jīng)理、后勤設(shè)備部負責人,統(tǒng)統(tǒng)跟我過來開會。他的聲音不大,如同大型的管弦樂器一樣沉穩(wěn),卻透出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氣勢。 跟在魏謙后面的幾個人瞬間沒了八卦的心情,紛紛驚恐地低下頭。 魏謙在李澤言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把棉服披在了我身上,我正欲解開綁在腰間的西裝還給李澤言,他阻止了我的動作。 讓魏謙帶你去醫(yī)院做全套檢查。話雖然是對我說的,卻是在間接吩咐魏謙。 明白,李總。魏謙跟了李澤言那么久,立馬接話道。但是停頓了數(shù)秒,他有點猶豫地說:那李總您 今天發(fā)生的這件事,我要跟幾位管理慢慢討論。他這句話說得極為緩慢,像是壓著嗓子般一字一頓地說道。 雖然我已經(jīng)被一件長款棉服從頭蓋到了小腿,但是我怎么覺得這會兒室溫比剛才更低。 下意識瞥了一眼溫度計,依然是零下八度,大概是壞了吧,罪加一等。 魏謙還想說什么,李澤言打斷他說道:先把人送去醫(yī)院,記得給她準備姜湯驅(qū)寒,她要是有什么后遺癥李澤言的眼神閃爍了下,沒有說下去。 我看到魏謙的額頭上淌了一滴冷汗下來。 是!他挺直腰背,神情謹慎地回話道。 我一臉懵地看著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一直到被魏謙塞進車子里,我都沒能脫掉棉衣。 當時當刻我很想打電話問李澤言,他聽說過中暑這個詞嗎? 在醫(yī)院做了一系列的身體數(shù)據(jù)監(jiān)測,都沒有指標問題,姜湯也根據(jù)要求一飲而盡后,我終于被魏謙放回去了。 想想這特喵就都是廢話,十分鐘而已,就算我是塊凍豆腐丟進冰箱里都還沒成型呢! 魏謙把我送到家之后就匆匆趕回了華銳,雖說我今天是受了一點點的小驚嚇但是也沒到要在家休養(yǎng)的程度啊。 我撐著頭,看著平鋪在床上屬于李澤言的黑色西裝,小心翼翼地用架子掛好,出去找干洗店處理。 畢竟今天受了李澤言的照顧,我決定把衣服洗完之后明天去華銳還給他。 一般情況下,除非有工作需要匯報外,我不太需要往華銳跑,而這次情況特殊,才不是我想見李澤言。 以及干洗實際需要隔天才能取,威逼利誘店主也只是我想盡快把李澤言人情還了,絕對不是我想見他。 第二天一早,我跟安娜姐打了一聲招呼,沒去公司直接拎著李澤言干洗完的西裝攔車去華銳。 坐在出租車上,手機通訊錄翻到李澤言的電話,我猶豫著要不要按下?lián)芴栨I。 不行要是李澤言在忙覺得我很煩怎么辦?還是先問問魏謙李澤言的行程安排好了。 撥給魏謙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卻是收獲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李總今天沒來公司。魏謙這么回答道。 ?。砍鲎廛囌驗榧t綠燈的跳轉(zhuǎn)減速,我驚訝地把臉撞在了司機的皮質(zhì)靠背上。 戀語市勞模李澤言今天沒去公司????? 嗯,早上說有任何事情電話或者郵件聯(lián)絡(luò)他,我聽他聲音有點不太對。魏謙也沒管我問沒問,一股腦地說著。 我摸了摸鼻子確定沒有被撞歪,眼神游移了片刻鼓起勇氣問道:那你知道李澤言住哪里嗎? 嘿嘿。魏謙沒有回答我,反而發(fā)出了匪夷所思的笑聲。 什么鬼? 我把手機挪開十公分,確認不是串線或者穿越時空之后,又把耳朵貼回去。 你鬼笑什么?我疑惑地問道。 沒有啊,我沒笑啊,你聽錯了吧。魏謙連連否認道。 他言語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真讓我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 不管了,李總的地址我微信發(fā)給你,你收一下。我還糾結(jié)著是不是自己的問題,魏謙匆匆說著就掛了電話。 這家伙也不問我為什么找李澤言真是的! 反正我只是還衣服而已啊,送到辦公室還是家里都一樣嘛。 這么一想覺得直接去李澤言家也挺合理的,點開微信里魏謙發(fā)來的消息,把地址報給了司機師傅,出租車在前方路口掉頭,朝李澤言家疾速駛?cè)ァ?/br> 進入李澤言公寓的時候剛好遇到有人出來,省去了門禁步驟站在李澤言家門口的我,不知為何心情反而更加忐忑了。 沒有打過招呼就來別人家真的好嗎我嘟起嘴想按門鈴的手猶豫不決。 但是想到魏謙說李澤言早上電話聲音不太對,我又有點擔心他,想親自確認一下。 了不起就說來還衣服的,衣服往他臉上一拋就走咯! 給自己喂了一顆定心丸,我一咬牙按響了門鈴。 聽到一連串腳步聲由遠至近,我的心怦怦亂跳著。 咔一聲門打開了,李澤言穿著家居服的熟悉身影站在門后,看到我之后露出了非常顯而易見的驚訝表情。 怎么是你? 世界上的問題千千萬萬,李澤言總是能挑出令人聽著最難受的那種。 你的外套昨天沒拿回去。我把手上的袋子推到他面前晃了晃。我拿去干洗店清理過了,拿來還你。 嗯。李澤言低聲應(yīng)了一句,伸出手就要接過袋子。 這個動作是真的讓人生氣,擺明了不歡迎我是吧! 嘁,本來還因為他昨天關(guān)心下屬的行為對他有諸多改觀呢,看來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出于內(nèi)心的惱火,我在李澤言握住袋子之后,故意甩了一下,以發(fā)泄我隱藏的不滿情緒。 而令我沒想到的是,就是這一下動作,李澤言撐著門框的手一震,搖搖晃晃地靠墻倒了下去。 喂李澤言!我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他。 觸摸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時,那灼熱的溫度真真地讓我覺得窒息。 李澤言這是發(fā)燒了啊! 怎么有人發(fā)燒發(fā)得表面如此波瀾不驚??! 我仔細打量著李澤言的臉,沒有任何異常,唯獨能看出不自然紅暈的是藏在棉質(zhì)T恤里脖子以下部分。 有那么一秒,我在感慨:李澤言這鬼體質(zhì)跟他本人一樣能裝逼。 我這邊正在努力吸收李澤言生病的事實,那邊被我攙扶住的李澤言十分不悅地說道:放開,我自己能站起來。 換做是平時李澤言這么懟一句,我掉過頭拍拍屁股就走了。 可是可是李澤言這個節(jié)骨眼生病和昨天的事情肯定脫不開關(guān)系,他昨天把衣服脫給我之后,立馬就去組織會議了,應(yīng)該沒有顧慮自己的身體吧 哼,那你甩開我啊。應(yīng)證了那句虎落平陽被犬欺,我翻了一個白眼,反懟了李澤言一句。 咦,這句話好像哪里不太對算了,不想了,先把李澤言扶到床上躺著去。 半強制地架著李澤言朝屋里走,我順手關(guān)上了門。 三室兩廳的市區(qū)公寓,其中一間我已經(jīng)看到里面的健身器材了,另一間我瞥到了書桌和擺放得井井有條的書架墻,我就不信我猜不中哪間是臥室。 李澤言的臥室跟他個人的風格十分接近,灰黑白的基調(diào),配色和家具擺放條理分明。 一直到我把李澤言甩床上,他的臉色都陰沉得可怕。 我才懶得管他,反正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有種跳下床懟我呀! 很顯然李澤言現(xiàn)在沒這個精神,忽略他充滿怨氣的眼神,我雙手叉腰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李澤言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狠狠地瞪我一眼之后,決定不跟我一般見識,把注意力挪到了床上的筆記本屏幕上。 原來魏謙說李澤言今天在家處理公務(wù)是這個意思。 啪一聲響,李澤言的目光落在我合上筆記本的手上,緩緩抬頭。 生病就好好休息,看什么郵件。二話不說抽走他擱在身上的筆記本放到一旁的矮幾上,我挑眉說道。 要不是仗著李澤言身體不適我還真不敢這么做,瞧他那一身腱子rou,錘人一定很疼! 你!李澤言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型,一副欲要發(fā)作的樣子。 大概是這一下子給他身體造成了某方面負擔,他突然扶住頭重重喘息一聲。 我的心隨著他的低吟提到了喉嚨口,好奇怪,明明不是我生病,卻讓我有種跟著他表情變換情緒的感覺。 你看,就你現(xiàn)在這樣還想什么工作,睡覺吧你。我用手捏著脖子這邊的rou,試圖讓繃緊的神經(jīng)緩和下來。 李澤言深呼吸幾次之后情況有所緩解,低聲回道:有些工作我需要親自交代。 他的話語氣很真切,沒有以往的強勢。 誰規(guī)定李澤言放軟姿態(tài)我就會把電腦還給他? 沒事啊,我等等打電話讓魏謙轉(zhuǎn)告。雙手抱在胸前,我拒絕接受這個理由。 而且華銳不靠你一個人帶著轉(zhuǎn),那些拿高薪的部門管理,你休假的時候就不做事了嗎?我歪著頭,三言兩語把李澤言的話懟了回去。 李澤言的眉頭依然緊鎖著,卻沒能再說什么。 我居然能把李澤言堵得啞口無言,真想給此刻的自己刷一波6666666666。 所以,你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關(guān)上燈好好休息。 我悠悠地踱步到李澤言床邊,一把抽走了他墊在背后的枕頭,他全身僵硬數(shù)秒之后認命地躺平下去。 那現(xiàn)在你要做什么?頭枕在手臂上,他開口問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問題。 做什么,我還能會做什么? 別的做不了,做飯我還是會的。 壞笑著掀起空調(diào)被一路從腳蓋到臉,滿意地看著像是一具尸體被全面覆蓋的李澤言,我默默拉上窗簾關(guān)上門走出房間。 李澤言家的開放式廚房是獨立劃分出的區(qū)域,三面櫥柜環(huán)繞倒是有一種酒吧吧臺的感覺。 我蹲下身一一翻找著材料,輕而易舉地找到熬粥需要的材料,但是還不夠。 指腹摩擦著下巴,我靈機一動用手機軟件叫了個幫買幫送業(yè)務(wù),預(yù)定了些山藥紅棗送到李澤言家地址。 畢竟我沒李澤言家的鑰匙,密碼又不知道,要是跑出去了,李澤言八成不會給我開第二次門。 無聊地刷了二十分鐘微博,時不時還切換出去看看外送小哥的距離。 為了防止門禁聲響吵到李澤言,鈴聲只響了0.5秒就被我眼疾手快地接起了。 把材料清洗干凈,一切已然準備就緒,我掏出小砂鍋燒水放上小米。 李澤言家的廚具很齊全,擺放得又十分有條理,比我自己家用得還順手。 小聲地哼著歌在廚房里忙碌,這種心情非常詭異,明明是給別人當免費勞動力,我居然還挺樂在其中的。 我是不是有被虐傾向這件事情看來有待考證。 先用大火煮開小米,然后加入山藥紅棗改成文火慢燉,擔心粥會粘鍋,拖了把餐桌椅到廚房,刷刷微博然后停下攪拌一下砂鍋再繼續(xù)刷微博,我全神貫注地重復著枯燥無味的事情也不覺得時間過得多久。 不過李澤言臥室門明晃晃打開的景象我倒是沒有錯過。 熬著粥的小砂鍋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我抬頭看向他:你起來干嘛? 他的臉色依然紋絲不動半點不透露身體好壞,即使是那張欠扁的嘴也一樣。 來看看你有沒有把我家廚房燒了。 切,要燒也等我走的時候再放火啊,我才不想和李澤言死一起呢! 出于然不能和一個病號計較的原則,我只能做出一個兇神惡煞的表情給他。 你先躺回去,我給你端過來。我繞出廚房把李澤言重新架回床上,然后感覺我服務(wù)得好像有點太到位了,心里很不舒坦。 服務(wù)費五百,熟人我給你打八折。 給了一個市儈的開價,好像這樣就能對自己的過分殷勤有個合理的解釋。 而且服務(wù)還能更優(yōu)秀點哦! 我自己吃。咬牙切齒的四個字從李澤言齒縫里擠出來,帶著深深地不屑與鄙夷。 五百塊。我微笑著朝著他推近手里的勺子。我保證讓你覺得物超所值。 就是我眼神不太好,說不定下一秒就喂他鼻孔里了。 李澤言下巴線條繃得死緊,跟我僵持了近兩分鐘,我依然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終于他放棄地舒了一口氣,薄薄的嘴唇輕啟,勉為其難地接受了我的一口喂飯。 按照我的心思里,應(yīng)該是一股腦把勺子都插進李澤言喉嚨里才能解他這些日子里他老懟我的心頭之恨,但是看著他難得一副沒有武力值全開溫順的樣子,突然覺得心里軟軟的。 他只嘗了半勺子的粥,就挪開了嘴唇細細品味。 怎么樣,還可以吧?我迫不及待地詢問著。 畢竟我對這種沒什么難度的料理還是有點自信的。 結(jié)果他李大總裁回了我四個字。 一言難盡。 什么叫一言難盡?! 李澤言是含沙射影我做的難吃是吧???雖然我是沒嘗過今天的味道,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山藥紅棗粥我是能煮糊了還是怎么!能有多難吃? 被他的話氣得七竅生煙,我一個惱火把手里剩下的半勺子粥塞進了自己嘴里。 哪里難吃啦?不是很正常的味道嗎!嘴里傳來食材散發(fā)的絲絲清甜,我含糊不清地質(zhì)問向他。 通常這種情況下,李澤言總是能以非常刁鉆的角度,繼續(xù)火上澆油地懟我一句。 可是今天,他罕見地沒接上話。 我抬眸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紅暈古怪地燒到了臉上直逼耳根。 什么意思,喝了我的粥病就發(fā)作了? 我的是粥有毒還是怎么? 等等粥 我微張開嘴,怔怔地看著手里被我舔得一干二凈的勺子,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 我 你 李澤言和我同時開口,這種迷之尷尬的氣氛更加濃重了。 我的媽呀我覺得發(fā)燒的不是李澤言,是我!是我!??! 我剛才干了什么啊我當著李澤言的面吃了他用過的餐具 間接接吻 我能感覺到一股噴涌而上的血液往我的腦門直竄,下一秒就要沖破我的天靈蓋像噴泉一樣噴出來了。 要不是手里還托著碗,我都想狠錘自己的豬頭。 我、我、我我去換一把! 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找一個理由急于逃離這個尷尬的地方,還沒站起來就被李澤言一把拽住了手腕。 我還沒吃完。他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神情倒是十分認真。 這個我我支支吾吾半天,實在沒臉再把剛才的事情提一遍。我重新拿一把勺子就來。 我餓著。大總裁在這個奇怪的節(jié)骨眼,表現(xiàn)出了非常不合理的執(zhí)著。 見我僵在原地沒有動彈,他又補充了一句:物超所值的付費服務(wù)? 什么嘛!李澤言都不挑,我有什么什么好堅持的! 我移開眼神不敢對上他的,又勺了一口粥靠到他唇邊,用余光看到他把這一口吞得一滴不剩。 沒有鏡子也能感覺到我的臉火辣辣的,要是有第三個人在場的話,估計都分不清發(fā)燒的是我還是李澤言。 等到一碗粥全部喂下去,我一刻都等不下去地跳起來說:那、那我把東西洗完歸位就先回去了! 李澤言不動如山地靠在枕頭上,慢悠悠地說了句:等等。 我屏息等著他的下文,他下巴朝矮幾努了努,說道:把我的電腦拿過來。 不行!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說過了讓他好好休息的,滿腦子就知道工作工作。 我以為李澤言會找點什么理由說服我,他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反駁。 那好,你把電腦里的郵件內(nèi)容一封封讀給我聽。我還當他難得從善如流了,結(jié)果是如此恬不知恥的要求。 憑什么??!我氣鼓鼓地叉腰瞪著他。 他微微側(cè)頭,回了一句:那就給我。 他贏了,我認命地抱起電腦坐在茶幾旁的沙發(fā)上翻閱起郵件給他概括大意。 李澤言靜靜地聽完,又讓我根據(jù)他的意思逐一發(fā)郵件回復。 這些晦澀難懂的郵件看了沒多久就讓我眼皮打架,終于回完所有郵件之后,我忍不住雙眼一閉趴死在茶幾上。 以茶幾的高度這么趴著很不舒服,但是我真的是有點累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身體突然離奇騰空飄起來。 讓你照顧屬于意外。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要是一直這么溫柔我也不用老那么討厭他了。 以后不會再有讓你照顧我的機會了,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都由我照顧你。 發(fā)生什么事情,誰要發(fā)生事情啊,在夢里也不能說兩句人話嗎? 李澤言,你再咒我,我就揍你。 我強撐著把眼睛瞇起一條縫,看到眼前朦朧的黑影,隨后陷入了沉睡。 一直到我清醒之后,我都在思考這件事情是不是做夢。 這是夢吧? 這應(yīng)該是夢吧?? 這可他媽一定要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