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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微波爐叮的一聲停止旋轉(zhuǎn)，林嬌放下手里已經(jīng)沾好醋的小籠包，起身小跑進(jìn)廚房。

    “陳默，豆腐腦熱好了！”她回頭喊了一聲，踮著腳打開櫥柜拿手套。

    陳默站在小陽臺上，把剛洗過的兩條內(nèi)褲掛好，走出陽臺關(guān)上門，回她一句，“來了。”

    托盤上放著兩份豆腐腦，褐色的湯汁泡著白嫩的豆腐，上頭撒了配料。一份撒了香菜辣椒，一份只撒了香菜。

    賣豆腐腦那家店的辣椒特別辣，陳默吃不了。她在家做了一小碗辣椒油，不辣，但是很香，陳默挺喜歡的。

    “要我給你倒點(diǎn)辣椒油嗎？”林嬌摘下手套，丟在cao作臺上，回頭問他。

    “要?！标惸驹诓妥琅?，捏起她沾過醋的小籠包張嘴吃了。

    皮有點(diǎn)涼，餡也半涼不熱的。

    “包子涼不涼？用不用熱？”林嬌從冰柜里拿出自己做的辣椒油，低著頭聞了一下，又說，“我剛才吃了幾個，覺得還行?！?/br>
    “不涼，就這樣吃吧?！彼炎雷雍唵问帐耙幌?，把外賣袋子團(tuán)起來丟進(jìn)垃圾桶，去廚房的碗柜里拿了兩把勺子。

    路過林嬌時，偏過頭，囑咐道，“只要一小勺?！?/br>
    林嬌連著嗯三聲，“知道知道，就放了一小勺?！?，端著兩碗豆腐腦小心翼翼地走向餐桌。

    兩碗豆腐腦對著擱在餐桌上，陳默跟在她身后，把勺子分別放進(jìn)碗里。林嬌握著陳醋瓶子，問他，“你要不要？”

    “不要?！彼谒龑γ孀?，低頭吃了一口豆腐腦。

    他不要，林嬌就給自己倒了小半勺。

    豆腐腦吃過半碗，小籠包也吃了三個之后，她問陳默，“我們下午買幾點(diǎn)的票好？”

    陳默放下勺子，捏著個小籠包想了想，“兩點(diǎn)之后吧，我等會得跟同事去隔壁市辦點(diǎn)事。”

    “啊……”她撇撇嘴，問他，“那你中午要在外面吃飯嗎？”

    他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該要?！?/br>
    “好吧，那我現(xiàn)在把票定了吧。”林嬌放下勺子，起身去找手機(jī)。

    找到手機(jī)后，她才看到上頭有幾個未接電話才想起來要給袁佳怡回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之后就被接起來，林嬌站在臥室里跟她說了幾句，從臥室里走出來，站在餐桌旁偏著頭看陳默。

    他的頭發(fā)吹得半干不干，腦后的幾縷發(fā)尾都還濕著，低著頭握著勺子吃了一口豆腐腦。

    她伸手摸摸他的發(fā)尾，問袁佳怡，“你下午有空嗎？要不你帶著你男朋友跟我們一塊去看電影吧?！?/br>
    袁佳怡哀嚎一聲，說她今天一天都沒空，別說看電影了，打麻將的時間都沒有。

    說到打麻將，林嬌以前在她那工作的時候，她們倆可沒少玩過。常常是晚飯后就去打，一直打到凌晨才回家，有癮似的。

    跟陳默在一起之后沒多久，她辭了在袁佳怡那的工作，找了一份說是朝九晚五但加班是常事的工作，一到周末放假除了睡覺就什么都不想干。麻將就沒時間、也沒什么精力去打了，就過年的時候在家跟親戚湊個人玩玩。

    林嬌笑笑，說，“那行吧，那我跟陳默去看了。哦對，我家那盆仙人球爆盆了，我今天正好把它分出來一盆，你什么時候有空記得過來拿?！?/br>
    她站在那跟袁佳怡講電話，手撐在餐桌上，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點(diǎn)著。

    陳默垂著眼，看她的手。她還是很愛做美甲，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顏色，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就是黑色和紅色。現(xiàn)在的圓弧形的甲面上涂的就是黑色的指甲油，卻跟前段時間的黑色不太一樣。

    好像……有點(diǎn)磨砂感？

    他陪林嬌去做過兩次美甲。

    就兩次。

    他實(shí)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女生能為了十根手指的指甲在那里坐上一個小時。

    他也是才知道，原來做指甲，是可以做那么多步驟的。

    “那行，你去忙吧?！绷謰蓲炝穗娫?，把手機(jī)放在桌子上，抬手摘干發(fā)帽，問他，“你幾點(diǎn)走？”

    “十點(diǎn)四十，還要一個多小時?！彼痤^，看著她撥弄濕法，放下勺子，“去把頭發(fā)吹干，屋里開著空調(diào)，沒一會你又要頭疼了?！?/br>
    林嬌把頭發(fā)攥成一團(tuán)，皺著眉毛抱怨，“人為什么要長頭發(fā)??？為什么長了頭發(fā)還要洗頭發(fā)？”

    陳默不說話，默默收拾桌上的餐盒。

    “真的好煩，掉頭發(fā)的時候我擔(dān)心禿頭。可一到要吹頭發(fā)的時候，我就恨不得自己是個光頭！”

    餐盒一個一個扣好，丟進(jìn)垃圾桶里，他彎著腰把垃圾袋封好，想著等會下樓的時候一起丟掉。

    “陳默！”

    他站起身，立在她面前低頭看她，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你幫我吹?！?/br>
    -

    吹完頭發(fā)，兩人前后腳從衛(wèi)生間出來。

    林嬌撥弄著頭發(fā)去拿手機(jī)，打開app買票。買好票之后她把手機(jī)放在床頭充電，坐在床沿上看著陳默立在衣柜前換衣服。

    “我買完票了，下午三點(diǎn)二十?！?/br>
    “嗯?！?/br>
    他脫了睡衣，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在衣柜的小柜子里拿出一雙長襪，彎腰抬腿穿上襪子，然后從衣架上取下一件襯衫套在身上。

    “那條藍(lán)色的領(lǐng)帶好些?！?/br>
    他挑領(lǐng)帶的手停在那條藍(lán)色領(lǐng)帶上，把它抽了出來。

    “要我?guī)湍愦蝾I(lǐng)帶嗎？”她問。

    陳默搖搖頭，說不用，兩手握著領(lǐng)帶搭在脖子上，不經(jīng)意回頭似的，偏頭看了她一眼。

    正好與她對視，他回過頭，林嬌卻笑，站起身過去站到他面前，握著他的手，問，“你看我干嘛？”

    陳默不說話，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看她的手。

    她給他理了理領(lǐng)子，接過他手中的領(lǐng)帶，“你不要，我卻偏要給你打?！?/br>
    領(lǐng)帶在她手中繞來繞去，手法十分嫻熟地打好一個領(lǐng)帶。林嬌扶著他的胳膊讓他轉(zhuǎn)身，對著衣柜門上的鏡子，問，“沒有歪吧？”

    陳默搖搖頭，拿出一條褲子穿上。

    十點(diǎn)三十，陳默在玄關(guān)換鞋。

    林嬌從臥室里出來，身上披著一件薄開衫。她買的花盆前天就到了，卻一直忘了拿。

    她從鞋柜里拿出一雙人字拖，踩了上去，跟在陳默身后一起出門進(jìn)了電梯。

    “中午訂外賣的話，別吃麻辣香鍋?！闭驹陔娞堇铮鋈徽f。

    林嬌偏頭看他，問，“為什么？我中午就要吃麻辣香鍋。”

    陳默看著她，“你上次就是吃麻辣香鍋吃壞肚子的。”

    “嗯好，我不吃麻辣香鍋?！绷謰傻拖骂^，接過他手里的垃圾袋，抬頭在他臉上親了兩口，笑，“你跟哪個同事一起去？”

    “小陳，你見過?！?/br>
    電梯門打開，兩人先后出來，走出單元門，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

    林嬌皺著眉把垃圾丟進(jìn)垃圾桶，快步走到陰涼處。

    兩人走的方向不是一個，取快遞的地方跟出小區(qū)的路是兩條路。林嬌站在陰涼處沖他擺了擺手，“你快到家時給我打個電話，我化個妝?！?/br>
    陳默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兩步，忽然想起剛才林嬌在電梯里忽然親了他兩口。

    站定，回頭叫她，“林嬌。”

    林嬌回頭看他。

    “麻辣香鍋。”

    林嬌抿著唇憋著笑，“嗯嗯嗯，我知道我不吃。你快走吧，站在太陽底下要曬暈了?！?/br>
    陳默看了她一會，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