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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配餐出了點(diǎn)小問題，服務(wù)生把紙袋遞過來時跟陳默說，他點(diǎn)的派要多等一會。

    陳默點(diǎn)頭說好，捏著兩個紙袋擱在腿上低頭看里面是什么。

    “我換雙鞋。”林嬌跟他打聲招呼，下車去后備箱找了雙平底鞋，換好之后在地上踩了兩下。她平時上班常穿中跟鞋，腳上這雙是最近才買的，還沒過磨合期，穿久了腳容易發(fā)脹。

    陳默嗯了聲，在紙袋里找出她點(diǎn)的麥旋風(fēng)，捏著發(fā)涼的紙殼把它拿了出來。有點(diǎn)疑惑她為什么要換鞋，她剛才在車上一直都沒穿鞋，光腳在座位上盤著腿。

    林嬌換好鞋，抬著胳膊把頭發(fā)掬到后腦勺上，拉著手腕上套著的頭繩綁了個馬尾。扎好馬尾，她繞到車窗前，叫他，“陳默。”

    陳默一手捏著麥旋風(fēng)，另一手捏著抱著她點(diǎn)的烤翅的紙袋。聽到她叫他，抬起那只拿著烤翅的手，用手腕推了一下滑下來的眼鏡，扭頭看她。

    “下車?！彼焓帜眠^他手里的麥旋風(fēng)，捏著勺子拌了拌，舀出一勺冰淇淋遞到他嘴邊，“我開車帶你去干點(diǎn)好玩兒的事?！?/br>
    陳默垂下眼，張口吃了冰淇淋，含在嘴里略嚼了兩下，問她，“去哪？”

    林嬌打開車門，拉著他的胳膊把他從車上拉下來，單手抵著他的背。

    “一個好地方……”她拉開副駕駛車門，拿起擱在椅上的兩個紙袋，讓出位置讓他坐進(jìn)去。等他坐好，她又把兩個紙袋擱到他膝上，掌心按著他一邊膝蓋摸了摸，沖他笑，“保證你不會失望！”

    紙袋里擱了兩杯可樂，擱在膝蓋上可放不穩(wěn)。陳默一手扶著紙袋，一手去握她的手腕，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看著擋風(fēng)玻璃外頭的天，“天都黑透了。”

    “就是要天黑?！绷謰擅摮鏊氖郑荒槨悴欢易杂砂才诺谋砬椤P(guān)上車門繞到駕駛座。

    臨上車前，陳默點(diǎn)的派終于好了。林嬌把他的派還有自己的麥旋風(fēng)都遞給他，扭著頭去扣安全帶。

    陳默把菠蘿派放進(jìn)紙袋，擱在可樂杯上，握著她的冰淇淋，問她，“你工作上的事呢？”

    林嬌單手轉(zhuǎn)著方向盤掉頭，就著他的手舀了一勺冰淇淋，摻在冰淇淋里的奧利奧餅干碎碎得并不均勻，有大有小。她最愛在冰淇淋里找大些的餅干碎，摻著冰淇淋把餅干嚼碎，享受奶味和奧利奧餅干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沒事……”她咽下一口冰淇淋，把勺子插回小碗里，扶著方向盤看著前頭的路，“我看了群里，沒什么急著要我辦的事?！避囎娱_上大路，匯入車道，她扭頭看了一眼陳默，問他，“你呢？有沒有工作上的事？”

    陳默搖搖頭，“可能會接幾個電話，其他沒什么事。你要導(dǎo)航嗎？”

    他把冰淇淋擱在茶杯孔里，伸手去拿被他坐在身后的林嬌的手機(jī)。

    屏幕亮起，是個他沒看過的電影截圖。

    “不用，我認(rèn)識路。”

    陳默已經(jīng)輸入里密碼，林嬌又嗯了一聲，“差點(diǎn)忘了，前幾天我跟曜曜打游戲的時候他讓我問你，今年十一回不回家?！?/br>
    曜曜全名陳曜，是陳默的高中生小表弟。林嬌跟他第一次見面好像是去年，還是前年的假期，陳曜又來找陳默玩，他上了初中之后假期就常到陳默這來玩。

    哦，想起來了，是前年。那時候林嬌還沒搬過去跟陳默一起住。

    忘了是個什么假期，反正肯定是個假期。陳曜過來找陳默，在他家住了一個多星期。

    說起來，林嬌開始的時候還真有點(diǎn)百思不得其解。一個正值青春期的血?dú)夥絼偟纳倌?，大老遠(yuǎn)地跑到陳默家里，跟陳默一起玩。

    跟陳默，能玩什么？

    這就是當(dāng)年陳默跟她出去約會，吃完晚飯林嬌說「去你家吧」，陳默欲言又止地說「不太方便，家里來了個表弟找我玩，估計要住一段時間?！沟母邢?。

    家里有個孩子，還沒成年，陳默肯定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家里去林嬌那。于是林嬌就問他，表弟吃晚飯了嗎？陳默說給他留了錢讓他叫外賣。林嬌沉默一會，問他，那你干嘛不把他帶出來跟我們一起吃算了。

    「我叫了。他一聽我要跟女朋友出去吃飯，就又不去了?！?/br>
    「為什么？」

    「他說他不喜歡當(dāng)電燈泡。」

    陳默轉(zhuǎn)述的話既不是陳曜的原話，也不是全部。

    后來她跟陳曜真正熟起來之后，陳曜告訴林嬌他當(dāng)時不是這么說的。他當(dāng)時說的是「giao！表哥竟然是直的還交了女朋友！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要見表嫂！」

    林嬌很巧妙地抓住了重點(diǎn)，反問陳曜，「曜曜你為什么驚訝陳默是直的？他以前是彎的嗎？」

    曜曜我著手機(jī)cao作著游戲里的人物，頭都不抬，「我班女生說的，我也不確定。我以前發(fā)過我跟表哥的合照，她們說我表哥有點(diǎn)gay里gay氣。哦還有，我以前從來沒聽他說過自己有女朋友，啊不對，是我從沒見過他女朋友。他說自己有，但是從來沒帶回家過。我問他是不是gay，他說不是。我班女生就說他肯定是深柜?！?/br>
    現(xiàn)在的小孩…懂的還挺多……

    當(dāng)時陳默就從他們身邊路過，握著水杯去接水。他彎著腰按著出水按鈕，偏著頭，眉毛微微皺著。陳曜說的越多，他的眉毛就皺得越緊。

    陳曜cao作的人物死了，屏幕變灰了一些。他呼了口氣，在沙發(fā)上盤起腿，看了一眼正在接水的陳默，叫他一聲表哥，轉(zhuǎn)頭跟林嬌繼續(xù)說。

    林嬌看著陳默，忽然有點(diǎn)不好意思，小聲問他，跟陳默在一塊好玩嗎？

    「挺好玩的啊。」他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手機(jī)，「在家我媽總看著我，放假了手機(jī)每天都只能玩一個小時。我在這能隨便玩游戲，還能叫外賣，想干嘛干嘛。只要不熬通宵不打招呼跑出去，讓他找不到人，他就不反對?！?/br>
    合著這孩子是來陳默這找私人空間的……

    “應(yīng)該不回吧……”陳默放下手機(jī)，從紙袋里拿出個漢堡，拆開包裝咬了一口。又拿出一杯可樂，插上吸管問她，“喝嗎？”

    “不喝，曜曜說你要是不回去，那他能過來找我們玩幾天嗎？”林嬌關(guān)上車窗，拿過擱在茶杯孔上的冰淇淋，握著方向盤捏著冰淇淋盒子，眼疾手快地舀了一勺。

    陳默低著頭喝可樂，抬著眼皮看她，喝完問她，“我們國慶不出去玩嗎？”

    “我媽叫我國慶回家一趟。”她看了一眼陳默，笑嘻嘻的，“最好也把你帶上?！?/br>
    “哦?！标惸c(diǎn)點(diǎn)頭，“那你跟曜曜說了嗎？”

    “我只說我得問問你，等你告訴他。”

    陳默沉默了一會，低頭喝了兩口冰可樂，“那不急，改天我跟他說吧?！?/br>
    林嬌放下冰淇淋，扭頭沖他笑了兩聲，“行，估計他周末會叫我打游戲，到時候你跟他說吧?！?/br>
    Ps.林嬌的游戲名字是小手冰涼，陳曜看了之后覺得有意思，就把自己的游戲名字改了：腳丫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