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晚宴
第二十七章 晚宴
程敏從沒和陸?zhàn)╅黄鹪诠_場合露過面,這是頭一回,她心里沒底,纏著他讓他挑衣服。 他沒轍,陪她在衣帽間里耗了半天。 程敏換了幾條裙子,懶得再遮遮掩掩,毫不避諱地在他面前換衣服。兩人許久沒做,經不起這種刺激,免不了湊到一塊一頓廝磨,差點沒能出門。 眼看著再鬧下去會來不及,陸?zhàn)╅苯恿水敒樗袅藯l黑色抹胸魚尾裙讓她換上。程敏還有點意見,欲言又止。他不給她反悔的機會,將她身上的衣物全數褪去。 程敏一驚,靈活地往后躲幾步,她的眼睛圓碌碌的,直勾勾看著他。 陸?zhàn)╅奂彩挚煳兆∷氖?,使點勁就把人給拉了過來,接著,他淡定地為她穿上裙子,順手提提她胸口處的布料,好讓那起伏沒有那么明顯。 程敏像個任人擺布的芭比娃娃,直挺挺地站著,末了她才調侃道:你怎么什么都會?說,你還給誰做過這些? 除了程敏,陸?zhàn)╅€真沒對其他女人這樣獻過殷勤,不過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況且這傻姑娘在他面前壓根不會顧及形象,她該做什么就做什么,見多便懂了。 但他不會說實話,他一反常態(tài)地微微一笑,反問:你說呢? 程敏還以為他會矢口否認,聞言,換她不樂意了,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就往外走。她一時忘記自己還穿著魚尾裙,腳上踩了雙四厘米高的細中跟鞋,動作幅度不能太大。她走沒兩步,身子晃了晃,腳一崴,幸好她及時扶住墻,才沒摔個底朝天。 縱然如此,撞到腰的那一下都夠她受的了。 陸?zhàn)╅獩]料到她這么粗心大意,看起來撞得不輕。好在察看一番后,發(fā)現除了有點泛紅外,沒什么大問題。 他眉宇間有憂慮之色,忍不住道:小心點。 他留意到她那細得過分的鞋跟,還是覺得不太放心,讓她換了雙平跟單鞋。 程敏不忘剛剛的事,對著他脖子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淺淺的月牙狀印記,憤憤道:不換,不怪鞋子,怪你。 陸?zhàn)╅此€能想起那事,略微放下心來,能發(fā)脾氣,那問題就不大。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沒像以往那般哄著她,他平靜道:那把我換了。 他氣人很有一套,下句話一出,程敏的臉都快青了。 他意有所指地說:換送你回來的那個。 程敏原先以為他真有那么大方,提都不提曾宇一句,現在看來,這男人就是悶sao。她冷笑,不不甘示弱,行,我現在就去找他,晚上不回來了,直接在他家睡。 眼看著她越說越離譜,陸?zhàn)╅铧c沒被她氣笑,適時打住,把氣呼呼的女人攬過來。他低頭就能聞到她身上隱隱約約的香味,她以前并不喜歡花香調的香水,現在倒是愛得不行。 程敏覺得鎖骨處一涼,她朝下看了眼,只見項鏈上的鉆石閃爍著熠熠冷光,這條鉑金鑲鉆花簇項鏈小巧精致,不像他之前送的那條全鉆石項鏈那樣高調奢華。她見過這款,雖說是比較便宜,但都是相對而言。若她沒有記錯的話,少說六萬人民幣起跳。 她猶豫許久,沒有拒絕。 什么時候買的?程敏蹬鼻子上臉,說,是不是別人不要所以才轉送給我? 陸?zhàn)╅劭此@吃醋的小模樣,總比以前那種視他為無物的態(tài)度好。他溫柔地說:沒有別人,只有你。 他從背后抱著她,兩人緊貼著對方,親密無間。 淺淺的吻印在程敏裸露的肩胛上,程敏被他的呼吸弄得癢癢的,總算是開顏,她斜睨他一眼,說:姑且相信你。 他輕笑一聲。 許多年后,程敏再回頭看,她才發(fā)現這一次晚宴不僅不是什么簡單的晚宴,還是一場鴻門宴。他為了算計她的情愛,費盡心機。 陸景航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程敏,眼前這個女人從外表上來看并沒有太多特殊之處,美貌是說不上的。不過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看人的時候,眼里不見半分諂媚或優(yōu)越,倒有點意思。 陸?zhàn)╅唵谓榻B程敏的身份,這是程敏。 程敏尚不知陸景航是什么人,她只覺得這人和陸?zhàn)╅P系匪淺,畢竟陸?zhàn)╅膽B(tài)度尚算熱絡,再者,兩人之間連寒暄都沒有。她推斷應當是他的親朋好友。 陸景航點頭,就當是簡單打招呼。因為他以為程敏是陸?zhàn)╅B(yǎng)在外面的情人,沒有打交道的想法,好奇歸好奇,往來太多不合適。 陸?zhàn)╅沉搜蹟[出職業(yè)假笑的程敏,牽過她的手,補充道:我女朋友。 不只陸景航,程敏都因他這突兀的介紹而吃了一驚。 程敏尚未緩過來,他接著對她道:我弟弟,陸景航。 他這么說,那必定是親弟弟。上回是堂妹,這回是親弟弟,他還真懂循環(huán)漸進的道理。程敏暗中用力捏了下他的手,強撐著笑容。他這樣趕鴨子上架,她不得不冷處理。 她客氣地說:你好。 陸景航沒有錯過他倆之間的暗潮洶涌,他看程敏不太想應下那聲女朋友,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敢情是他二哥上趕著倒貼人家姑娘,這可是稀罕事。 趁著程敏去洗手間,陸景航收斂起笑意,正了正神色,問:二哥,認真的? 不然呢? 陸景航想起他家老頭子那脾氣,暗自發(fā)怵。要被老頭子知道這事,后果不堪設想,家法伺候是肯定的,伺候完了,指不定能強壓著人去和他們看得上的女人結婚,他說:老頭子那關不好過。 陸?zhàn)╅秊榇耸掳l(fā)愁。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愿意跟家里人撕破臉。眼見父母年紀都大了,再刺激他們終歸不太好。若能平緩過度最好,若實在不行,他只能做最糟糕的打算。 他沉默了一會,問:大嫂在北京待多久? 陸景航挑眉,短期內不打算走了,大哥大嫂這回鬧得很不愉快。 怎么回事?陸?zhàn)╅€不知道這事,前幾天匆匆跟大哥碰了次面,說的幾乎都是公事,沒聽他提起家里的事。 陸景航無奈道,還不是為了大哥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 聽他這么一說,陸?zhàn)╅D時打消了讓大嫂幫忙說服父親的念頭。他大哥大嫂同樣是沒有感情基礎的政治聯姻,當年他大哥揭竿起義未成功,這才接受聯姻。偏偏他大哥還放不下那個姑娘,這么些年下來,大嫂沒少為這事生氣。 這就是陸?zhàn)╅那败囍b,一步退,步步退。 他有他的煩惱,程敏同樣有自己的煩惱,她在盥洗室里對著鏡子補妝,唇膏在唇上留下艷麗的色彩,卻未在她眼里留下半點顏色。 陸?zhàn)╅@然是無心戀戰(zhàn),想著盡快搞定她。她的那一句考慮考慮,他幾乎要當不存在。 然而,他們之間的差距那么大,這真的是能克服的嗎? 程敏意識到自己越陷越深,無力自拔,仿佛陷入了流沙,掙扎不過是無用功。他的柔情蜜意是毒藥,讓她沉浸其中,連逃離的意志都逐漸失去。 她暗自嘆息,她對他的感情早已脫離理智的控制。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開始思考和他共度余生的可能。 他那樣懂她,怕是也知道,她再也無法云淡風輕地說要離開了。 程敏收好口紅,望著鏡中的自己,她還需要點時間好好想想。 我也好急,他倆到底什么時候確定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