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很不幸運,來到海貝灣第二天開始下起小雨,連綿不停連續(xù)七八日,終于放晴了,所有人都興致盎然,沙灘上的人影漸多起來。 丁舒蔓沿著蜿蜒的海岸線,踩著細(xì)膩的沙子,拾起些個精致的貝殼帶回了公寓,途中經(jīng)過一家水果店,細(xì)心挑選了些新鮮水果提了回去。 她要付飯錢,陸池野不要。吃人嘴軟,她過意不去,目前還沒想到可以送他什么,所以偶爾會給他買點水果吃。 正是午飯的點,陸池野已經(jīng)擺好了碗筷,就等她入座共享午餐。 他們熟悉了起來,像朋友一樣,偶爾一同坐一起吃飯,只是偶然四眼相對,目光相撞,眼里刻意隱藏的柔情泄露出來,這時丁舒蔓偏要低頭小口扒飯,挑起話題分散注意力。 陸池野心思著靠近一步,節(jié)奏可以慢一些,怕把人嚇跑,他沒經(jīng)驗,只能克制自己不能隨心所欲,他不是貪一時,如果可以,他想要長久的關(guān)系。 他誘她到他家里陪他做飯,理由簡單足矣說服她——幫我打下手。 丁舒蔓沒做過飯,見他處理食材動作嫻熟流暢,心生佩服,擔(dān)心自己無用的存在影響他施展,便退到門口,側(cè)身依靠白色門柱上,打量起眼前這個就連做飯都不忘散發(fā)著荷爾蒙的人。 他的手指修長且節(jié)骨分明,是一雙能當(dāng)手模的手,此刻墜落乳白色液體揉搓著大米,正淘米煮飯。 丁舒蔓覺得,這雙手用來做飯,貶值了。 “吃洋蔥嗎?”陸池野摁下煮飯鍵,扭頭問她。 眼神有一次相遇,她不由自主望著那雙干凈,無絲毫雜質(zhì)的雙眸,似清澈的溪水又深不見底。 丁舒蔓點了點頭。 陸池野抿嘴一笑,唇角勾起小括號,好帥又奶,他說:“在冰箱,幫我拿一個過來。” “好。”終于派上用場了,丁舒蔓邊走向冰箱邊嘀咕著:“洋蔥,洋蔥,洋蔥?!?/br> 身后的人低頭輕笑,她好可愛。 冰箱里存放不少東西,包括丁舒蔓買來的水果。她找了會才看到洋蔥,只有一個,被她取出帶到廚房。 “我?guī)湍闱??!彼偛荒芤恢闭局?,說好了來打下手,活得干。 陸池野放下手上的活,靠了過去,“我來切開,你幫我剝?!彼蜒笫[切開,放進(jìn)水盆里,水沒過洋蔥,交給丁舒蔓。 丁舒蔓撈起準(zhǔn)備剝,這時,陸池野上前制止,有意從背后圈著她,并沒碰到她后背,兩手握住她的手沉入水盆里,他的手掌好大,把她的小手包裹著,在冰冷的水里她仍感覺到溫?zé)帷?/br> “就在水里剝,這樣不會流眼淚。” 他弓著腰在她耳邊說,話語溫柔,guntang的氣息掃過,驚得她微微一顫,腦袋往后一動,本想躲,怎料輕輕一個動作,她靠在了他肩膀上。 氣氛微妙起來,她沒發(fā)現(xiàn)陸池野勾起了嘴角,他察覺到她渾身緊繃,像繃緊的弦,翹起的臀部碰著他大腿。他沒貪戀她的柔軟,生怕情難自抑對她做出更親密的事,而是逼近她耳邊低聲說:“剝完后記得別擦眼睛,也會流淚。” 說完他放開了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忙未處理好的食材。 好像剛才那一幕沒發(fā)生過,他不過是教她剝洋蔥而已,她用眼角余光偷偷看過去,少年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她想到風(fēng)月,和他。 丁舒蔓很乖,從小被父母的愛寵大,抱著書本浸泡在知識的海洋里度過了青春期,唯一談過的男朋友還是個木頭盒子。她想要愛,被炙熱猛烈的愛著,不問未來只爭朝夕轟轟烈烈的愛情。 與陸池野相處不過十來天,他給她的感覺是舒服的,很干凈,未涉世的純真保留幾分,還有些隱藏在暗處的野,有待深入了解。 洋蔥無心,她有意。 午飯后,丁舒蔓被邀參觀別墅,這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城堡,別墅裝修的是中式風(fēng)格,簡潔大方又貴氣,墻上掛了名畫,壁櫥擺放著古董,民窯瓷器,青花瓷還有出自乾隆時期的蓮花圖案花瓶。 陸父是一名古董鑒定專家,喜愛研究和收藏古董,這愛好幾乎占據(jù)了他整個生命,以至于無心經(jīng)營婚姻,最終與愛人分居兩地,極少見面。 面對名貴的古董,丁舒蔓慎重了起來,不敢做出什么大動作,生怕碰到蹭到,小心翼翼的樣子落入陸池野眼中,他不忍她那么拘束,提出到庭院轉(zhuǎn)轉(zhuǎn)。 庭院很大,呈L形,用心的劃分布局體現(xiàn)出浪漫,新材料藝術(shù)樹脂墨水彰顯主人愛好中國傳統(tǒng)文化品味。 一側(cè)泳池的水清澈倒下一片藍(lán)天白云,另一側(cè)則是用來觀賞的花草,所謂一個庭院一個世界,這里詮釋得剛剛好。 “很漂亮?!彼χf:“好喜歡這里?!?/br> 陸池野提前準(zhǔn)備了果茶,甜度滿分,給她倒了杯,同樣笑著回她:“可以常來,會游泳嗎?” 丁舒蔓接過他遞來的鉆石玻璃杯,冰涼的觸感從指尖沁入心里,周身舒服。她說了聲謝謝后回答他:“只會一點,游得不好?!?/br> “想游就過來游,別到大海里去,這邊的沙灘是私人的,沒有安全措施?!倍笏盅a充一句:“隨時都可以來。” “好?!彼_始滿腦子回想,帶泳衣了嗎?好像沒有,不管了,重買一個吧,要買性感的比基尼,迷死他。 可當(dāng)她正把游泳提上日程時,每月的例假前來報道,計劃只好延遲一周。 丁舒蔓有原發(fā)性痛經(jīng),稍不注意保暖或貪冰了,經(jīng)期前兩天會痛,嚴(yán)重時伴隨嘔吐感。在她上高中時,丁母帶她看過醫(yī)生,醫(yī)生最后說可能生過孩子后痛經(jīng)的現(xiàn)象會自行消失。 癥狀只能緩解,她一般不依賴藥物,除非碰上考試逼不得已吃點布洛芬解除疼痛。假期無所事事,她準(zhǔn)備了熱水袋敷在小腹上,自己倒了杯熱水看英劇打算慢慢熬過去。 今天晚餐計劃吃水煮魚,陸池野準(zhǔn)備前往水產(chǎn)市場買魚,出門前問丁舒蔓要不要一起去,他有車。 一輛超酷的雅馬哈摩托跑車,載人時必然前胸貼后背的曖昧姿勢,想想都刺激,可時候不對,她說特殊時期沒辦法去。 陸池野愣了愣,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是特殊時期,喔,生理期,他恍然大悟,說:“那今天清蒸魚好不好,下次再給你做水煮魚。” 丁舒蔓隨他,只要是他做的,都好吃。 陸池野好久沒去過水產(chǎn)市場了,他不太喜歡做魚,買回來還得自己處理內(nèi)臟,麻煩。 不喜歡不代表他不會做,為她,就算不會也得學(xué)不是? 他今晚不直播,每周只需要直播六天,每天五小時,有事可請假,直播時間不夠得加播補回來。 陸池野把做好的飯菜端到隔壁陪丁舒蔓吃飯,她心情一般,話也少了,斯斯文文吃著飯。 陸池野給她夾菜,她淡淡回:“謝謝。” “平時玩游戲嗎?”陸池野想讓她開心。 “玩過?!彼卮鸬恼Z氣挺平淡:“刺激戰(zhàn)場,打不好?!闭f起刺激戰(zhàn)場,王彥晴熱衷打這個游戲,然后拉她一起打了好長一段時間,基本cao作她會,技術(shù)不到位。 “喜歡玩嗎?一會我?guī)愠噪u。” “真噠?”丁舒蔓抬頭看他,臉上有了笑,瞬間又耷拉下來,低聲說:“我技術(shù)不到位,你別嫌棄我?!?/br> “不會,游戲而已,重要的是開心?!?/br> 然后他們坐沙發(fā)上打起了游戲,陸池野不登主播認(rèn)證號,挑了個等級最低還是鉑金段位的小號陪她玩,等級太高隨機匹配的人越厲害,沒必要給她討無趣。 可結(jié)果,丁舒蔓說:“玩刺激點,鋼槍去,你跟我跳?!?/br> 陸池野驚呆了,乖乖地點了跟隨,第一局被她帶到G港,她落地成盒,陸池野毫不猶豫自雷。開啟第二局,她又跳G港,原因是從哪摔的就從哪爬起來。 “三隊還有個獨狼,七個人,先搜物資,遇到再打。”她指揮陸池野。 “行,聽你的?!标懗匾翱扌Σ坏茫@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砰砰砰……”陸池野在集裝箱上打倒一隊人,把盒子舔了,跑回丁舒蔓面前,脫下三級甲給她,又丟下幾瓶飲料,問她5.56子彈夠不夠,又丟下七十多發(fā)子彈。 他說:“我們一起走,不要分散?!?/br> 左邊響起槍聲,有人在打架。 “走,去勸架。”她好大的口氣。 “325方向集裝箱后面躲了一個,高架上有一個,我先撂倒他。” 陸池野背了把98K,用六倍鏡側(cè)瞄,一槍給對方爆了頭,擊倒一個。 “右邊來人了?!彼钙餝car干架去了。 沒有掩體,有點沖動。陸池野趕緊跟上,迎面作戰(zhàn)比的是開槍速度和準(zhǔn)確度,陸池野贏了,直接淘汰敵人。 陸池野在回血,旁邊的人躲集裝箱后側(cè)瞄打人,拼不過,來不及縮頭,被擊倒。 “哎呀??旆鑫移饋?,我還能打?!彼懒嘶貋?。 陸池野笑了起來,伸手扶她,“有腳步,左邊,你先補血,飲料打滿?!?/br> 丁舒蔓躲進(jìn)集裝箱回血,剛吞下止痛藥,陸池野已經(jīng)把左邊的人頭收入囊中。 他們拿下了G港,開車進(jìn)圈。 “想去哪?”他問。 “追空投。” “空投那有輛蹦蹦,我開車?yán)@他,你開槍?!?/br> “成,沒問題?!?/br> 丁舒蔓的槍法不準(zhǔn),吉普車?yán)@了幾圈,她只打中對方兩槍,陸池野見他們兩人的血量充足,車子尚好,繼續(xù)開車兜著敵人轉(zhuǎn)圈圈,速度慢了下來,配合她開槍。 最后吉普車冒煙了,丁舒蔓終于拿下兩個人頭,可開心了,換了個車,繼續(xù)追空投,直到進(jìn)入決賽圈,她穿著吉利服趴在草叢中,茍了起來。 “好緊張,剩七個人。” 陸池野難得當(dāng)一回伏地魔,他挑的位置地勢高,有利于打狙,他瞄準(zhǔn)一棵樹后,對她說:“25方向樹下有個人?!?/br> 丁舒蔓換槍,用Mini14,瞄準(zhǔn),開槍,沒打中,再試一試,還是不中。 她暴露了位置,好在陸池野提前封了個煙,沒被打倒。 “你先趴著,我來打?!?/br> 丁舒蔓歪著身體扭頭看他cao作,只見他在白茫茫的煙霧里來回騰了幾步,舉著AWM預(yù)瞄后,開鏡開槍只在一瞬間,樹下的人被一槍爆頭。 “……”她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問:“你開掛了嗎?” 怎么可能,他就是這么牛逼,不然怎么稱之為“狙神”? 陸池野笑著,帶她吃了把雞,他拿下13個人頭,丁舒蔓才3個。 “你玩得好厲害啊,怎么做到的?練了很久?”她問。 陸池野不瞞她,“電競知道嗎?我是主播。” ??!丁舒蔓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他,她對電競不了解,只聽王彥晴提及過寥寥幾句,她忘了是什么內(nèi)容。 “有直播間嗎?可以刷禮物那種?” 陸池野點頭,“在x平臺上,18-23點是我直播的時間。” “噢……”丁舒蔓感嘆,怪不得他說晚上用手機聯(lián)系不到他,原來在直播,她有了興趣想看他直播,“那我去給你刷禮物,當(dāng)做回報吧,你做飯給我吃的回報。” 陸池野不想要和金錢掛鉤的回報,他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