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國慶七天假，兩人幾天沒見，偶爾發(fā)信息，視頻聊天。

    丁舒蔓的外婆來家里看望她的女兒，晚上三代人坐一塊聊天看電視，聽說外孫女交了個小男朋友，外婆樂得笑呵呵，然后跟丁舒蔓說起丁父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你爸長幺兒（丁母）十歲，那會我們反對他兩在一起，結果在夜黑風高的夜晚，你爸帶幺兒私奔，一走就是兩年，回來的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有了你，把我們氣得喲，還好你爸是個好人，不然你媽這一局輸?shù)枚鄳K。

    丁母糾正：媽，私奔是我的主意，阿忠的好我知道，所以才義無反顧。

    外婆哼一聲：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咯。

    丁舒蔓在一旁笑，無論古今中外，愛情總是讓人奮不顧身。

    好啦媽，過去的不提了，眼前最重要。丁母把話題轉向丁舒蔓，問：小陸同學在忙什么？怎么沒見你出去約會。

    她說：當裁縫。

    丁舒蔓打開手機，陸池野的聊天窗口整整齊齊的記錄，她問在做什么？他答當裁縫。一連幾天，除了晚上直播，白天都在陸母店里當裁縫。

    他發(fā)來一張照片，顯然是陸母拍的，照片光線柔和，畫面有質感，陸池野坐在縫紉機前拉著布料從針線穿過，他很認真，很享受。丁舒蔓反反復復看照片，仿佛能把靜態(tài)圖看出動態(tài)，腦海里閃現(xiàn)陸池野腳踩在縫紉機上，手推動布料，發(fā)出噠噠聲響。

    假期第五天，丁父開車送外婆回家，丁母早早鉆進車里等著，也要一起去，這樣一來，當天是不可能返回的，因為每次兩人一同回家，家里必然大擺一桌豐盛菜肴，丁父必須陪岳父大人斟上幾杯侃侃而談。丁母的手沒痊愈，不能開車。

    只剩丁舒蔓一人留守家中，她在客廳來回度步，一會啃個蘋果，一會吃根香蕉，終于摁耐不住發(fā)信息約陸池野見面。

    過了十分鐘，收到陸池野回復，他們約在了解放碑，她蹦跶著洗澡換衣服化妝，時間充裕，足夠她打扮得美美的。

    結果她去早了，在解放碑下等了會，周圍嘈雜，小孩嬉鬧，游客拍照，她不想成為別人照片中的背影，于是走向不遠處書城，拿了本漫畫書坐休息吧隨意翻了幾頁。

    書城里的人不比街上的少，縱使人山人海，陸池野也能一眼認出他的姑娘，他理了下凌亂的頭發(fā)，大步邁去，先把手上的精品袋擱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雙手輕輕捂住她的雙眼，玩幼稚的游戲。

    猜猜我是誰？

    丁舒蔓合上了書，眼睛在黑暗中眨著，嘴角上揚，甜甜喊了聲：弟弟。

    誰是你弟弟，你家就你一個寶貝女兒。

    她摸著他的手，輕嘆：陸池野你這個幼稚鬼。話剛說完，她被仰起脖子，微涼的紅唇感受到溫暖，他只是淺嘗輒止，不一會松了手，就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他下車后跑過來的，正好歇一會。

    不好意思，遲到了。

    丁舒蔓看腕表，離他們約定的時間早了一刻鐘，她笑著看著他，說：沒遲到，是我來早了，快一周沒見，想你。

    他伸手，手背蹭著她的臉蛋，有事耽誤了會，下次我等你。

    沒關系。丁舒蔓托著腮，將臉靠過去任他玩，她雖化了妝，但她的妝容不會花，不會讓他蹭上粉底，話題沒停過，接著她問：做了幾天裁縫，什么感覺？

    陸池野：成品帶來了，你驗收一下。

    印著Queen   Couture簡單純白的精品手提袋里躺著一條黑色的旗袍，七分袖，上身保留旗袍的元素，下身改良成魚尾裙，盤扣鑲akoya海水珍珠，裙身有手工刺繡，幾只蝴蝶展翅飛翔。簡單而不失華麗，素雅中不失妖嬈。

    從未有過衣服讓她驚艷，丁舒蔓不敢置信，太漂亮了，是你做的？

    你未來婆婆親手設計，裁剪，我負責縫紉，初次接觸制作，感覺不錯。

    丁舒蔓迫不及待想穿上這條裙子，裙子放回袋子里，她把書放回原處，然后拉著他的手往商場走，去廁所換上，沒有落地鏡讓她看上身效果，但裙子意外合身，前凸后翹，絕對是為她量身訂制。

    漂亮嗎？她轉了一圈，魚尾輕輕晃動。

    他挪不開眼睛了，只說了聲：美。

    裙子美，她更美，美得不張揚，溫溫柔柔的清純，一顰一笑皆動人。

    丁舒蔓笑得眼眸彎彎，瞥見不遠處有塊大鏡子，她踩著高跟鞋走過去，左右擺著身體打量自己，然后忍不住感嘆：裙子好舒服，尺碼不大不小恰到好處是怎么做到的？

    陸池野走到她身后，捋她的長發(fā)，你未來婆婆有本事，看你一眼能猜到你穿衣的尺碼，再加上我的意見，是不是很完美？

    丁舒蔓問：什么時候見過？

    軍訓匯演的時候，她坐你前面。

    陸池野取了一撮左邊耳朵的頭發(fā)，順時針擰起來，拉起她左手讓她抓住。

    丁舒蔓不解他要做什么，乖乖抬手抓住頭發(fā)，心思在見面這事上，有點囧，是不是我說的話她聽見了？

    是吧，她說喜歡你。他再取一撮她右邊耳朵的頭發(fā)，依然是順時針擰，然后跟她要個皮筋，兩股并成一股扎緊，好看嗎？不小心學來的。

    丁舒蔓捋捋劉海，腦門雖小，也不能空蕩蕩，有點劉海正好，顯得臉更小。

    她說：小陸同學，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夸你。

    陸池野摸了摸鼻子，驕傲得很，不用夸，我知道。

    她搖頭：得夸，兩個字，牛逼。

    陸池野笑，摸她的頭怕把剛造的發(fā)型弄亂，手搭在她肩膀上，文明人不說粗口話，乖，我知道你崇拜我，走，爺給你買好看的，好吃的。

    謝了，爺。

    客氣，缺啥盡管說。他蹦出繞口不正宗的東北話。

    丁舒蔓跟著學，調拐到重慶話上去了，俺覺得，這裙子配個珍珠耳環(huán)特好看。

    買。

    商場一層東側全是珠寶店，假期活動沒結束，相比其他店鋪，珠寶店人氣沒那么高。

    他們去的是某品牌珠寶店，服務員職業(yè)性微笑見到帥哥變了樣，笑得花枝招展的，向他們推薦各種金銀首飾，最后他們停在珍珠的柜臺前，丁舒蔓俯身挑選。

    負責賣珍珠的是個三十好幾的女人，見了小鮮rou更加垂涎三尺，她能隱忍表面，語氣出賣了她，聲音矯嗲起來：帥哥，需要項鏈還是耳飾，戒指還是胸針？我來給您介紹。

    陸池野禮貌回她：我女朋友看，她喜歡就行。目光只停留在丁舒蔓身上，金銀珠寶都沒她好看，更何況是別的女人。

    丁舒蔓一眼看中一款彩金耳釘，星星一角掛著細細玫瑰金線懸下一顆珍珠，她抬頭，她指著耳釘，麻煩服務員取出耳釘給她看看。

    好看嗎？丁舒蔓拎著耳釘在耳垂處比了下。

    陸池野點頭，好看。

    服務員瞅見了她裙子上的珍珠，忍不住多看幾眼，以她多年的經驗，那珍珠顏色乳白，形狀圓潤，光澤度好，有寶光，作為紐扣不能過大，價格比她店里同樣大小的珍珠高很多。

    什么人把這等珍珠當紐扣？還一口氣安了六顆。服務員嗅到了金錢的味道，趕緊推薦更貴的珍珠耳釘給丁舒蔓。

    丁舒蔓不要，只要手上這對，她要的是喜歡的，不是最貴的。

    付了錢，服務員取來首飾盒準備裝進去，陸池野攔住了，拿著耳釘幫丁舒蔓戴上。

    整個店所有的人停下手上的動作，目睹這一幕，感覺到兩人的濃情蜜意，無比羨慕。

    他的動作很輕，畢竟第一次做，生怕弄疼她。

    丁舒蔓從面前的方形鏡子里看著他，他集中注意力，看出有點緊張，她低眸淺笑，說道：爺，對準耳洞，戳進去就行，不會疼。

    他捏著她小巧的耳垂，耳釘靠近洞口，慢慢戳進去，一次成功后自信滿滿，另一只快又準，完成任務。

    然后兩人手牽手走出店，走出商場，在步行街上說說笑笑，遇到丁舒蔓想進的店，他跟著進去，然后拎著購物袋出來。

    街上美女如云，穿搭時髦，各種各樣的美聚在一塊，叫人眼花繚亂。唯有陸池野，眼里只有一方干凈，只想欣賞屬于他的美好。

    遇到了街拍，想拍他們，可能上雜志，可能上抖音，無論哪種，都會火。

    陸池野不同意被拍，遞給對方一根煙，一聲兄弟拉進距離，對方性格很好，不強求，接了煙又過意不去，問要不要幫他們拍一張照片，用他們的手機。

    行，那幫我們拍個背影吧。陸池野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幾分鐘后，陸池野的微信封面照換成兩人手牽手，她看著前方，他側頭，眼里只有她。

    愛很簡單，只想陪伴，日日夜夜，歲歲年年。

    陸母大人當初可能想生女兒，結果生了兒子，沒事，女孩子能干的都教給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