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克儉的故事一
和安克儉的故事一
鐘洛虞訝異地看著月小姐:你又沒做錯什么事情,干嘛道歉! 月小姐靠在沙發(fā)的角落,手指扣著沙發(fā)的花紋,像個不敢面對大人的孩子一樣,低著頭訥訥道:阿云昨晚說我了,說我不應(yīng)該拉著你胡鬧。我是雇主你是雇員,你就算心里不愿意去也不會逆了我的意??晌覜]有強迫你去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一個人害怕。 鐘洛虞見過月小姐的朝氣蓬勃,見過她的飛揚跋扈,還從未見過她象今天這樣落落寡歡。她心其實很是喜歡月小姐的,見小女孩這樣不由得心生憐惜,越過身體去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沒有強迫我,我是愿意跟你去的。我們不是朋友嗎,雖然我?guī)筒簧夏闶裁疵Α?/br> 月小姐雙眼蓄滿淚水,臉上早就沒有先前餐桌上那股滿足的快活勁:我心里氣憤根本沒處去說,想去找大姐,她可是阿云的親jiejie。阿云的父親有七、八個姨太太呢!對這種事早就司空見慣,我要是去跟她哭訴,她肯定會覺得我小題大做。跟家里人也不敢說實話......她頓了頓又道:說了實話爸爸肯定也會生氣,或許還會把婚約給解了。我......我不想和阿云分開??晌矣稚鷼猓敃r身邊只有你......我......我...... 她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磕磕絆絆,可鐘洛虞都明白。她也有過滿腹心事無人傾訴的時候。她起身坐過去,象一個大jiejie一樣摟著她的肩,安撫地輕拍她的背:我明白的,你沒有壞心,你只是太難過了。 聽見鐘洛虞這句話月小姐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撲到鐘洛虞懷里哭出聲來:他怎么那么壞,我為了他犧牲那么多,連留學(xué)都沒有去。他怎么還能去找別的女人?他說會對我好都是騙我的。 蘇時越說他和云少爺去風(fēng)月場所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鐘洛虞是半個字都不信的,她也不想違心地幫云少爺背書。無話可勸只能一言不發(fā)的摟著她,任她發(fā)泄一般地哭了個痛快。好一會月小姐才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不好意思地看著鐘洛虞被她哭濕的前襟:我把你衣服弄臟了。 女孩雪白的小臉上全是淚痕,鼻尖紅彤彤地還掛著一點鼻涕,因為哭得太投入額頭上全是汗黏得發(fā)絲一縷一縷的。鐘洛虞從口袋掏出手絹給她先擦了汗再擦眼淚,輕聲細語道:心里不痛快了哭一哭是不是好受一些。 鐘洛虞不知道小孩子越是有人哄越是容易得寸進尺。月小姐嘴一癟,拖著哭腔道:我想回家。樣子委屈至極,絲毫沒有昨天喊打喊殺的跋扈相。 鐘洛虞覺得現(xiàn)在的月小姐象百貨公司櫥窗里的娃娃一樣可愛,雖然這個娃娃目前有些狼狽,但心里越發(fā)憐愛她,耐心十足地哄道:可你回家了云先生怎么辦?你舍得么? 月小姐馬上自己打自己的臉:舍得的,怎么舍不得?昆明比他家好玩多了,有戲院、有機場、還有火車,他家什么都沒有。 剛剛是誰說舍不得云先生不敢告訴自己的爸爸的?鐘洛虞啼笑皆非,點點她的鼻尖道:要真舍得怎么今天還會有破酥包子吃?你呀,在我面前痛快、、痛快嘴就行了,別呆會云先生回來你還哭唧唧的,云先生還當我欺負你呢!末了她嘆了一口氣,撫著云小姐的發(fā)心道:你和云先生誰看了不羨慕,家世般配、又有青梅竹馬的情誼。比那些盲婚啞嫁的不知強了多少倍,看得出他也是真心對你,有些事能放過就放過吧! 云小姐依偎在懷里哽咽:有時候選擇越多遺憾就越多,我可以走的路那么多,偏偏著了他的道,聽了他的花言巧語留在他家,他吃準了我沒他不行,變著方的欺負我。 可他還能欺負你,我喜歡的那個人我想讓他欺負欺負我都不行了。 云小姐的哽咽停住了,這是有故事可以聽呀!她抬眼看鐘洛虞好奇地問:他去哪里了? 鐘洛虞澀澀道:他不在了? 啊!月小姐輕呼:你一定很傷心吧? 剛剛知道他死訊的時候我差點沒哭死,可傷心有什么用?他已然是回不來了,日子還得繼續(xù)往下過,傷心個幾個月也就不傷心了。 月小姐沒良心地想象一下云少爺要是去了她會怎么樣?剛想了個開頭就渾身打冷顫。她握住鐘洛虞的手道:你可真堅強,要是阿云不在了我覺得我都活不下去了。 鐘洛虞失笑,被家里嬌養(yǎng)的孩子真是經(jīng)不住挫折,死了男人哪里就活不下去了?把感情看得比天還大,幸虧遇上的是云少爺,要是遇到蘇時越那個花花公子,月小姐還不得把蘇府鬧個雞犬不寧。 雖然覺得揭人傷疤不好,但月小姐實在是好奇,試探著輕聲問:鐘小姐,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怎么認識的? 這是不傷心想聽故事了?事情過去太久,早就過了一提起就撕心裂肺的時候。久得她如果不看照片都想不起安克儉的樣子了。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從她害羞的看了他那一眼的時候吧?不,應(yīng)該更早,大概是從放學(xué)后他悄悄跟著她回家,見她進了門在門口傻站了一會又掉頭回家的時候。他不知道,其實她早就發(fā)現(xiàn)他跟著她,進門后她也不急著放書包,悄悄躲在門縫看他。 黃綠色的咔嘰布校服又丑又呆,可穿在他身上卻那么服帖,顯得整個人文質(zhì)彬彬的??伤浪麎牡煤?,成天和一群男生圍在一起不是說渾話就是去惹事。 她沉思得太久,月小姐以為觸到她的傷心處,不安地搖搖她地胳膊:鐘小姐。 她回過神來,見月小姐面帶不安,笑了笑,給她講起自己和安克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