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白玫瑰
37.白玫瑰
入了秋,天氣漸漸轉(zhuǎn)涼,也就離十月越來越近。 槐煙的生日就在十月,十月二號,正遇上國慶假期。往年這個時候江戍總要帶她選個地方去旅行,今年再問她,槐煙思索了好幾天,終于有了答案。 在假期開始的前一夜,他們搭上了飛往佛羅倫薩的班機(jī)。 長時間的飛行使人疲累,兩人好好休整了一番,第二天傍晚來到了米開朗基羅廣場。 江戍提前訂了這里的一家餐廳,環(huán)境優(yōu)雅服務(wù)周到,他們選了窗邊的位置,從這里可以看見一整座城。 可惜沒有生日蛋糕,選幾樣甜點(diǎn)吧。江戍翻了翻菜單道。 孟槐煙是沒什么所謂的,只要是甜食,管是什么蛋糕還是甜品都好,她翻過一頁,說:來意大利怎么能不吃提拉米蘇,要這個。 她餓狠了,又點(diǎn)了許多招牌菜,江戍一一應(yīng)了。 飯后正適合在廣場上散步,他們并肩邁入人群里。 沒有一個美術(shù)生不知道大衛(wèi),甚至再夸張一點(diǎn),沒有哪一個人不知道他。 廣場上復(fù)刻的大衛(wèi)像深沉肅穆地望著遠(yuǎn)方,孟槐煙對著那座雕像出了會兒神,忽然對江戍道:你知道上怎么寫大衛(wèi)嗎? 江戍搖頭,把她的手握進(jìn)掌心佛羅倫薩的夜里此時已經(jīng)有了涼意。 合神心意的人,孟槐煙望著遠(yuǎn)處落下來的天幕,緩聲道,我覺得也是,他驍勇又虔誠,身材還好,如果我是上帝 我也愛他。她下了個結(jié)論。 攥著自己的手一緊,隨之聽見江戍一聲冷哼。 什么呀。 孟槐煙唇角彎起,指頭撓了撓他的手心:但我不是上帝。 就做個愛你的凡人。 她笑著說。 江戍有些時候覺得她就算什么都不會也好,會說好聽話,怎么樣都討人喜歡。 他心神微動,低下頭與她在往來游人間,在這樣一個熱情而無人相識的國度里,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良久才得以重獲呼吸的自由,孟槐煙與他綿綿對視一眼,轉(zhuǎn)過身,沒有任何阻隔地來俯瞰整座城,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燈火散落在街道樓宇間,是久違的開闊的暢意。 孟槐煙拍下全景,又拉著江戍拍了張合照,連同用飯時的幾張圖一起發(fā)了個朋友圈。 大約日子特殊,萬年不更新朋友圈的江戍也難得發(fā)了一條。 好友們的留言不斷涌入,她沒急著回,先給江戍點(diǎn)了個贊,待回復(fù)了那些消息,再一刷新,江戍的點(diǎn)贊里出現(xiàn)了個熟悉的名字。 孟槐煙疑惑道:你什么時候加了我房東微信? 嗯?江戍一時間像是有些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哦,之前你去海南那兩天家里水管壞了,我在家里找到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后來為了方便就加了。 孟槐煙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水管壞過嗎?你怎么電話里沒跟我提過? 小事,不用拿來煩你。 怪貼心的,孟槐煙賞了他一枚余著巧克力香的吻。 風(fēng)從阿諾河面上吹來,跟著街頭歌手的手指撫弄吉他琴弦,再挾著歌聲將來自世界不同角落的人牽引在一起。夜晚的米開朗基羅廣場,適合情人手拉著手漫無目的地閑逛。 他們逛了一圈,又散著步慢慢走下山。歌聲漸漸隱在身后,13路公交還沒到。 房子續(xù)租的事該談了,要不是剛才提起房東,孟槐煙險些忘記,便在等車的間隙給房東發(fā)微信提起。 已經(jīng)續(xù)好一年了,江先生沒跟你說嗎? 孟槐煙懵了:什么時候? 大概八九月份的時候吧,江先生聯(lián)系的我,我想你們反正是情侶嘛,誰跟我談?wù)l簽都一樣,我就答應(yīng)了,對了,他租金也已經(jīng)交過了。 那頂樓那間? 也續(xù)了一年。 孟槐煙大腦徹底宕機(jī),木木道了句謝便關(guān)上手機(jī)。 江戍專注盯著公交站牌上在看,感覺到她的視線,轉(zhuǎn)臉看她,笑問:看什么? 你幫我交了一年房租的事孟槐煙猶豫了一番還是直接說道,怎么沒告訴我? 知道了啊。 不算幫你,江戍微頓,房子住的是我們兩個。 那你也不能就這么把我那份也一聲不響交了呀,而且畫室也只有我在用,你這樣我 江戍見她有些急了,伸手抵住她的唇將剩下的話攔截:跟我算得這么清楚做什么。 我是你的男朋友,將來會是你的丈夫,有了孩子就是你孩子的父親,老了也是你的老來相伴。跟我算這些,是打算涇渭分明一輩子嗎? 他凝住她的眼睛神情認(rèn)真地說著這些話,聲音沉沉的,如同兌了陳酒的性感低啞,孟槐煙隨著他的言語想象畫面,幾乎要溺進(jìn)這雙溫柔的眼里。 她深吸口氣,鎮(zhèn)定道:你是想就這么養(yǎng)我嗎? 有何不可。 我還想養(yǎng)你呢。 依舊鎮(zhèn)定,視線半點(diǎn)不讓。 江戍望著她,半晌突然笑了,他走近幾步,神色端正:本來不想現(xiàn)在說的,忍不住了。 我想跟你擁有屬于自己的房子,不用再給別人交房租了。 那就是我們自己的家。 孟槐煙心里一動:什么意思? 江戍微微俯身,視線與她齊平:我們結(jié)婚吧,阿煙。 * 好不容易等店主包好花束,槐煙捧起它匆匆道謝便推門跑了出去,一輛公交剛好從面前過。 她看了眼車流,加快速度跑回馬路對面。 站臺剩下的寥寥幾人里,沒見著江戍。街邊的燈光被樹影、站牌切割成一塊一塊細(xì)碎的光片,一片片落在她身上。 他該不會沒等到她的回答,已經(jīng)走了? 那一瞬后的時間被拖長,她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有人向她投來關(guān)切的目光,大約也感覺到這個手捧花的女人狼狽到了極點(diǎn)。 在無限漫長的幾十秒后,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短促的響指。孟槐煙下意識快速轉(zhuǎn)過身去,對上江戍深邃的眸光。 他站在她身后,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花,說:還以為你又跑了。 嗓音有點(diǎn)啞,帶著幾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心有余悸。 而孟槐煙沒空想這些,她滿腦子都是還在就好,還在就好。 險些涼掉的水重新冒出沸騰的泡泡,她平緩著呼吸,將這捧白玫瑰緩緩遞了出去。 江戍先生,她晶亮的眼望著眼前人,話里帶著十二萬分的認(rèn)真,我想嫁給你,你要不要娶我? 旁邊傳來兩聲口哨和喝彩,是那幾個跟他們一樣還在等車的西方面孔。他們聽不懂這兩個東方人在說什么,卻能明白這個女孩似乎正在求愛。 孟槐煙頭一次這樣堅定地沒收回手,眼睛死死鎖著江戍,默不作聲地等一個回答。 一切外在的雜音都被模糊,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與他的對視里越發(fā)快速。 江戍眼底的情緒忽而再度翻涌,他突然抬手連人帶花一同拉近,直到兩顆心之間只有一束花的距離。 孟槐煙沒等來回答,卻等來一個來勢洶洶的吻。 她在兩人急促的鼻息里分神聽到那些人的歡呼,她不喜歡被人圍觀,此時卻一步也不想退,江戍貼著嘴唇輕輕磨咬她一下,她頓一下,便更全身心地投入進(jìn)這個答案里。 * 酒店將雅致貫行得徹底,房間里準(zhǔn)備好的熏香已經(jīng)慢慢燃了起來。 孟槐煙在氤氳的香氣里被江戍按在懷里進(jìn)入,模糊間感覺到胸上沾上點(diǎn)冰涼,她睜開眼,卻見江戍正把方才從前臺拎上來的蛋糕往自己胸前抹。 她沒有余力再去問蛋糕從何而來,此刻只手撐在身后欲躲,卻被江戍更深地禁錮在懷里。 面對面地坐在他身上,那根家伙便越發(fā)沒個控制地往深處去,江戍攬著她的腰低頭銜住那顆沾了奶油的rutou,從舌尖調(diào)情一樣的勾弄再到大開大合地吮吸。 他吃夠了乳便從下面深深頂撞她,孟槐煙徹底躲不過了。 今晚的江戍似乎格外亢奮,不知換了多少個姿勢,當(dāng)再次被牢牢按住從后面進(jìn)入,孟槐煙只覺自己的手指被江戍緊緊扣住,而后指腹一涼,被什么東西圈住。 她睜開迷蒙的眼,神思突然清明幾分。 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被套上了一枚銀白的鉆戒。 江戍她愣愣地喊。 嗯,江戍輕輕咬住她的耳尖,用無比溫柔而性感的聲線說,江太太。 理智在情事面前不堪一擊,孟槐煙在江戍的懷里第無數(shù)次顫抖起來。 她抱緊了他,肌理貼著肌理,魂靈絞著魂靈。 這一次不會再松開了,無論如何不。 在車站時忘記說的話,此時被喂到江戍耳邊。 白玫瑰送你了,我也送你了。 你得歸我。 我已經(jīng),足以與你相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