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
見面
獵人不在,被狩獵的就會放松警惕。 王元薇悠閑地享受完剩余的假期,踏上了返校的列車。回來她獨身一人,離開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行李箱全是父母給她準備的東西。 王淞本來要親自送她去江城。王元薇拒絕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江城雖然不遠,開車往返也很奔波。她不愿意父親太辛苦,高鐵速度多也舒服得多?,F(xiàn)代生活便利之處在于強大的物力。 這種便利讓距離和時間都不再是問題,昨天還遠在天邊的人今天就可以近在眼前。王元薇走進商務(wù)座候車室時突然后悔沒讓父親送她。 祁景之第一時間看到了自己要等的人,走過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是在王元薇剛出口就打住了,她不想表現(xiàn)得很關(guān)注他的樣子。而且她真的沒關(guān)注,他在南非這件事是祁蕓芝不小心透露的。 男人拉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落下一吻,我來接你回去。 我不需要你接。他的力道讓她掙脫不了,王元薇小聲斥道,我說過,別再見面了。 祁景之恍若未聞,既不生氣也沒表現(xiàn)不悅,只是手扣得更緊壓制住她的反抗,乖,你想別人看我們吵架嗎? 情人間的調(diào)情已經(jīng)引起候車室里其他人的注意,王元薇不想成為焦點,只能妥協(xié)地跟在他身邊。 祁景之唇角一勾,手掌一松放在她的腰上彰顯自己的主權(quán),摟著她走到座位上。 做人要端的住,臨近發(fā)車再改簽也不現(xiàn)實,況且他有心跟著自己,改簽也甩不掉。王元薇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又不愿輕易認輸,只能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祁景之毫不在意,重新握住她的手,再次跟身邊的人攀談起來。 他們用的是英語,王元薇不可避免地聽懂了幾句。 你太太很漂亮,你們夫妻很般配。對方說道。 謝謝。我太太的美貌令我一見傾心。祁景之不客氣地接受贊美,不過,我做了錯事,她最近有些不開心,這讓我很苦惱。 美麗的女士就像玫瑰,優(yōu)雅也帶刺。騎士要細心守護,不要讓她受傷。我想太太能明白您的愛意。 祁景之回頭看她,漆黑的雙眸里滿是灼人的笑意,她一定能明白的。 他的注視讓王元薇全身發(fā)熱,她掩飾般地扭過頭假裝自己聽不懂。好在聊天內(nèi)容很快轉(zhuǎn)到別的上去了,滿滿的專業(yè)術(shù)語,她真的聽不懂了。 交談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乘務(wù)員提醒登車。祁景之與對方告別,取了行李箱帶著她檢票。一直到上車,他都是緊緊攥著她的手,好像擔心她會跑掉。 但是她根本不會跑,她能跑到哪里去?這樣刻意的深情對她來說是枷鎖,讓她喘不過氣。獵人撒下誘餌,是為了把獵物騙到籠子里。 空蕩蕩的車廂只有他們兩個人,座位剛好是挨在一起的那兩個。王元薇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無奈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共五個座位,我們在一起的概率挺大的。祁景之解釋完要了果汁和毛毯,要不要睡一會兒?很快就到了。 這樣誘哄的口氣仿佛她是一個被寵壞的喜歡無理取鬧的孩子,那些分開的話語也只是童言無忌??墒撬皇呛⒆?,要分開也是真心的。 王元薇深吸一口氣,看向男人俊美無儔的側(cè)臉,我以為分開已經(jīng)是我們的共識了。 這近一個月來,他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秉持著分手男女的禮節(jié)。她已經(jīng)習(xí)慣且享受獨身的狀態(tài),不想情緒再起波瀾。 祁景之抬手將她垂在腮邊的發(fā)絲勾到耳后,隨意嗯了一聲。 這聲意味不明的回答,王元薇姑且當作他是贊同。祁先生,那天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您沒有必要糾結(jié)過去,我也會開始新的生活。 他想談,她就把一切都談清楚。 如果可以選擇,我情愿沒有以前的記憶。老實說,離開您這些天我過得很好,就像是這里的人,這輩子的我,忘了之前的一切。所以請您也忘了吧,當作從來不認識,從來沒見過,好嗎? 不好。祁景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既然老天要我記得,我為什么要忘記?你都能牢牢記得我的錯處,憑什么說你忘記一切?又憑什么讓我忘記? 王元薇出聲反駁,不是這樣的。 不是嗎?男人傾身抵住她的額頭,苦笑道,那你為什么這么狠心?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我? 如果不是他故意在車站堵她,她確實不會見他。王元薇聽出了語氣里藏著的傷感和脆弱,一時忘記推開他。 祁景之趁機咬住了她柔軟的唇畔,怕自己忍不住他只吸舔了幾下就立刻拉開距離,沒關(guān)系的,全忘記吧。我重新追求你。 男人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王元薇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占了便宜,她懊惱地警告他,您別浪費時間了。 哦,你同意我追你了?祁景之抓住了她的漏洞,笑得更加燦爛。 簡直是強詞奪理,王元薇不愿跟他多費口舌,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想用態(tài)度昭示自己的決心。然而男人下一句話擊潰了她的冷靜,你在逃避什么?是害怕再次愛上我嗎? 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震得王元薇胸口發(fā)麻,脊背慢慢爬滿一股陰森的寒意,有一種被洞察的慌亂。她不敢再看他,只嘴硬的回道,我不會的。 她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但是今天的列車走得尤其慢,她覺得車廂里悶得很,再也待不下去了。 王元薇在座椅上翻來覆去,終于起身躲到洗手間里,一直躲到列車到站。人能躲,東西卻不能躲,等她出來,行李箱已經(jīng)被男人握在手里了。 這是我的東西。她鎮(zhèn)定的指出事實。 祁景之把箱子換到另一只手上,要我送你嗎?或者我?guī)湍憬熊嚕?/br> 王元薇不理他,拿回自己的箱子逃命一般地離開了高鐵站,坐上了去學(xué)校的車。 祁景之不慌不忙地跟在她身后,看她出站,看她上車,看她回到宿舍,他最喜歡的狩獵方式就是追獵了。 再跑能跑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