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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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姜短暫地考慮了一下便放棄了掙扎,不說掙扎起來會不會顯得太難看,即便掙扎了,以對方的人數(shù)她也毫無勝算,既然如此還不如保存點力氣多想想之后的法子。 可惜的是,在他們離開后,池姜還是不知自己被帶去了哪兒,她雖然以前也跟著父親進過幾次宮,但那一路都是有宮人引導(dǎo),這會兒只剩下自己,她便覺得眼中的宮殿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了。 池姜數(shù)著腳步摸去窗邊,試著伸手推了推,可不僅沒推開,反倒是摸了一手的蛛網(wǎng),甚至還有什么毛茸茸的小東西順著爬到了她的手上。 心底的平靜剎那間碎裂,她幾乎是跳著腳甩手,連甩數(shù)次才稍稍安了心。 只是再抬眼看去,四周漆黑一片,除了她急促的鼻息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夜色是能有這樣黑的嗎? 為何一點聲響都沒有?不說人聲,為何連蟲鳴都聽不見絲毫? 極致的黑暗與極致的安靜下,池姜沒法靜下心來感知時間的流逝,也沒法讓自己恢復(fù)到剛開始的平靜。鼻息愈發(fā)急促,胸腔里的跳動也愈發(fā)的沒有規(guī)律,就在她掌心和額角都禁不住恐懼開始冒汗時,身后忽然吱呀一聲。 嬌嬌。 池姜驟然轉(zhuǎn)身,卻因為背光而沒法看清來人的模樣。于是剛剛邁出的腳步又倏地收住。 三哥來了,嬌嬌不要怕。 她終于能分辨出他的聲音,哪怕還是看不見,她也依舊朝他奔了過去。 一把撞進他的懷抱里。 三哥,我們以后都不要去酒肆花樓了好不好? 陸明樓抱著她沒有立刻回答,又等了會兒方道:可是嬌嬌,若三哥變好了那國公府又會變成什么樣呢? 阿姜婦人眼見,考慮不了那么多。方才確定是他的一瞬間,池姜想的不是剛剛的小郡主,也不是這短暫又漫長的恐懼,而是七月七那一日瞧見的他身上的傷疤。 他平日也不知用什么法子遮掩的傷痕,歡愛時都不見,也只有那一日悉數(shù)浮現(xiàn)。遍身的傷,幾乎體無完膚,而那其中又有多少是他父親打的,池姜同樣不知,她只是不想再看見他受傷了 陸明樓松開她轉(zhuǎn)而捧了她的臉,將她滾落的淚珠一顆顆都吻去:若嬌嬌實在想哭,還是在榻上哭給三哥看罷。 池姜卻沒有被他逗笑,仍舊牽著他的衣擺仰頭看他。 陸明樓似是無奈,伸手捂住她的眼低嘆一聲。吻住她的唇之前,他抵著她的唇瓣輕道:嬌嬌再給一點時間,夫君會好好考慮的。 兩人再回到設(shè)宴的地方那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后了。剛剛避開其他人的注意在位上落座,便有宮女端了酒盞送到池姜面前。 這是清河郡主賀三公子和夫人新婚之喜的。 池姜順著宮女的目光看去,果真見到了之前的那位少女。清河郡主的話,若沒記錯該是吳王的女兒? 池姜正要伸手,陸明樓就已經(jīng)先一步接了飲盡。 多謝郡主美意。 等到宮女離開,陸明樓方摟著池姜附耳低道:以后見著這位郡主,嬌嬌記得避遠一些。她不是個好相 酒里有什么嗎? 無礙。陸明樓剛道完便一頭栽進池姜懷里暈了過去。再恢復(fù)清醒,已是身在行駛的馬車里。 他翻個身坐起:都已經(jīng)散宴了? 沒有,我直接向圣上稟了你身體不適,先行退宴了。圣上還賜了不少珍貴藥材。池姜從馬車外收回目光,隨口問了一句,三哥與清河郡主是舊識嗎? 陸明樓揉著額角的動作一頓:不算。純粹是因為她看上了三哥的美貌。 是嗎?池姜看著他,似笑非笑。 其實是我小時候揍過她,還在學(xué)堂里贏過她,自那以后她就不信我是紈绔了,非覺得我是什么隱忍蟄伏的不世大才。陸明樓說著往她肩上一靠,清河郡主是個危險的人,嬌嬌千萬不要覺得她傻,她表現(xiàn)的傻讓她免了圣上的很多處罰,可她想做的事卻大多都完成了。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嗯? 學(xué)堂。 陸明樓重新躺下去,雙手枕在腦后:許多年前了罷。 池姜適可而止地停了追問,她俯身靠近,湊在他唇上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