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顧言班上外的光景，還是那樣。

    同層樓的學生怨言頗多，也拿這些學妹沒辦法，只有等她們的新鮮勁過了，或者是知難而退，顧言這人，不管多少女生前赴后繼，真的就沒正眼看過其中一個。

    去年那些，就是這么敗下來的。

    但是顧言又站到窗戶那去了，蔣一鳴跟著看過去，很好，又是沈木星。

    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壓低聲音，你不對勁。

    顧言自動忽略他這句話。

    你覺得她是什么樣的人？顧言轉(zhuǎn)頭看向他，補充，沈木星。

    ??？這個嘛蔣一鳴有些驚訝，摸著下巴思考，漂亮、成績好、三好學生、乖乖女、額身材好。

    乖乖女么

    蔣一鳴還想說些什么，被他們看著的女孩突然朝這邊看了一眼，像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臉慌張的跑進教室。

    人都跑了，就沒必要站這兒了，顧言一手拉過窗簾，阻隔了外面的視線。

    她干嘛，我們嚇到她了？

    顧言淡淡留下一個字。

    你。

    沈木星急急回到座位上，心跳的很快，昨天晚上她憂慮的睡不著覺，害怕第二天整個學校都知道了那件事，第二天早上，她來，倒沒有什么反常，但還是一直提心吊膽的，害怕班主任突然出現(xiàn)在在門口。

    她雙手抱頭，臉貼到桌面上，完了完了，為什么顧言要看她？他是不是告訴了別人？要是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她會不會在這個學校待不下去？

    她真的慌的要死了。

    一整天，老師講了什么內(nèi)容，沈木星一點也聽不進去，就這么一直擔驚受怕到了放學，少見的沒留在教室寫完作業(yè)，她塞了幾本書在包里，鈴聲一響就離開座位。

    比平時到的早了點，化妝間里那群女的都在，各玩各的，有幾個圍在一起說笑，來這兒上班的女人大多都很閑的，她們年輕，有幾分姿色，學歷不高，只能來這兒掙幾碗青春飯。

    沈木星才來沒多久，和她們接觸也不多，她一聲不吭的走進去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還沒到工作的點，她便把作業(yè)拿出來打算刷幾個題。

    有人路過注意到她，咦了一聲，繼而匪夷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做作業(yè)嗎？

    沈木星抬頭，很快又低下，嗯

    我也很想讀書啊。女人啊了聲，用很羨慕的語氣說，

    她又湊近些看了幾眼，幾分失落的嘆氣，可惜我家里太窮了，供不起我。

    沈木星不知怎么回答。

    我也想去學校上學哦～

    不知是誰大聲說了一句，陰陽怪氣的，接著有人跟著笑，得了吧你，就你那智商進去學個屁呀。

    就你那身上的sao味，放進去還不得殘害良家啊。

    你懂什么，高中的小弟弟體力才最好哦～

    那幾個女人又打鬧起來了，在本就擁擠的化妝間你追我趕，沈木星已經(jīng)縮的很小一坨，還是被她們撞落了作業(yè)本，撿起來時上面多了個高跟鞋印。

    我不是故意的。闖禍的那個人表情很是夸張，她呵呵笑了聲，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沒關系。沈木星把那寫滿了數(shù)學公式的一頁工整的撕下來，揉成團扔在她腳下，語氣平淡，垃圾就拜托你處理了。

    那人臉色瞬間不好了，但沈木星埋在作業(yè)里，根本沒看她，她哼了聲，泄憤似的把那團紙?zhí)唛_。

    作業(yè)做完的時候，那群煩人的也快走光了，沈木星去隔間換了服裝，她戴上假發(fā)對著鏡子涂口紅，這唯一的一只是付玲送她的，據(jù)說是買錯了色，就不喜歡了。

    很艷很艷的大紅色。

    鏡子中的那個人，一頭乖張的粉色假發(fā)，就算頂著艷麗的唇色，也抹不掉臉上干凈稚嫩的氣息，她站在鏡子前面端詳了半天，果然仔細看，還是能認出來的，以前就該花點錢買些其他化妝品的，說不定就不會被認出來了。

    可惜為時已晚，沈木星把東西鎖進柜里，硬著頭皮上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整整三個多小時，她都有一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但臺上的燈光晃眼，臺下黑漆漆一片，偶爾有有燈光極快的掃過去，她朝底下望去，根本看不清客人們的模樣。

    那種感覺一直存在，所以一到換班時間，她就迫不及待的溜了，很快的換好裝，她一路跑到酒吧的后門。

    沈木星。

    打開門沒走幾步，就被人從后面喊住了。

    她猛地回頭，陰影下，倚靠在墻邊的那個少年，他沒穿校服，但那張臉，除了顧言還能有誰？

    他叫她的名字時她就聽出來了，但回過頭看到，還是忍不住瞪大雙眼，表情像見了鬼。

    不用這個表情吧。顧言從黑暗中走出來，他比沈木星高出一個腦袋，此刻微微彎下腰靠近她，輕笑了聲，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