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小叔了嗎
想小叔了嗎
陳年暈了過去。 吉宣從她的身體里抽出來,垂著頭一點點把她身上的痕跡擦干凈,像在舉行什么莊重肅穆的儀式,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上次送給她的藥箱他這兒也備了一份。 吉宣開了燈,看到她腿心的紅腫后想到那個藥箱,洗了手幫她上藥。 他沒想到,他們的開始和結(jié)束都是在一場極近暴力的性愛中結(jié)束的,開始時他弄傷了她,結(jié)束時依然。 他一點點挪著膝蓋在她身上有紅腫的地方上藥,頭幾乎垂到了塵埃里,他的落寞和傷心都在不用隱藏的臉上,而臉一直藏著。 他留戀地觸摸她的肌膚,像是在對每一個細(xì)胞說再見。 后半夜陳年才悠悠轉(zhuǎn)醒,醒來后沒在身邊看到吉宣,房間安安靜靜的,外面隱隱有水聲傳來。 陳年縮著身子等了半個多小時吉宣才出現(xiàn)。 他不知道陳年醒了,貼上她的后背抱上她,身上的冰冷溫度涼了陳年一個激靈。 醒了? 陳年嗯了一聲,說道:你身上好冷。 吉宣把她背后的被子往上拽了拽隔在兩人中間,他翻身仰躺下去。 對不起。陳年補上遲來的道歉。 吉宣沒吭聲。 我不是故意的,但后來我是知情的,我只是對不起,我有私心所以才沒有告訴你真相,你給的東西我都可以還給你,只是對不起 她說的時候眼淚汩汩往鼻梁上滑,她的道歉無比真誠,她說出來不覺得艱難,卻得不到屬于她自己的那份道歉,哪怕一個搪塞的對不起,傷害她的那人都不曾給過她。 瘋狂過后的后勁很大,陳年下肢一動不敢動,疼得厲害,像在破開的傷口上涂酒精的感覺,疼得抓心撓肺。 身體的脆弱促使精神也變得脆弱,陳年說著說著哭出聲來,不多說別的,只懇求他的原諒。 吉宣輕嘆了一聲,自說自話:是不是得不到我的原諒你會一直不安,會覺得虧欠我? 是。 就像你說的,我給的感情你還不回來,那我也一樣,我收不回來,不可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我們就這樣吧。 這樣互相掛懷,難以忘記。 直到走進(jìn)安檢區(qū)陳年也沒等到目送她離開的吉宣的一句沒關(guān)系,她知道,這個債她是欠下了。 飛行十幾個小時,陳年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了又很快睡著,睡得又不熟,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醒。 空姐帶著機(jī)長來查看情況,他們大概是怕她悄無聲息的掛掉,人醒了之后還打算安慰開導(dǎo)她。 陳年微微搖頭,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兩個身影,也沒注意他們問自己什么,直接說了自己的請求,要一個軟點的坐墊和一個厚毛毯。 座椅放平,她又睡了過去。 她沒告訴任何人她今天回去,自然也沒人去接她,她拖著兩個大號行李箱孤零零的穿過人流,打車轉(zhuǎn)車,折騰了大半天后到了陳譯遠(yuǎn)家。 他不在,陳年用鑰匙開了門,行李放在一樓樓梯下,自己上樓去陳譯遠(yuǎn)的房間補覺。 陳年不知道他的錄像廳還在不在營業(yè),反正她沒看見一個客人,所有的廳都是空的。簡單看了兩眼后陳年輕車熟路的進(jìn)了陳譯遠(yuǎn)的房間。 他愛干凈,自己住都把床鋪被子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出門前還開了窗戶透氣,但屋里還是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那張頗具古典藝術(shù)美的鐵架床承載了陳年從十八歲到現(xiàn)在許多夜晚,床又高又厚,進(jìn)去后整個人都要陷進(jìn)去了,質(zhì)量一如既往,搖了多年也沒有散架的跡象。 回到熟悉的地方后陳年可算是睡了個安穩(wěn)覺,沾枕頭就著,睡得天昏地暗。 自然醒來后窗簾后面的天已經(jīng)微暗了,剛巧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陳年有點激動,半張臉都縮進(jìn)了被子里。 腳步聲在上樓,越來越近。 陳譯遠(yuǎn)吹著口哨推開臥室的門,沒一眼看到陳年,先看到了關(guān)上的窗戶,嘟囔了一句記得出門前開了窗的啊,然后就往窗前走。 他胳膊肘上蹲著已經(jīng)肥成小香豬的憨憨,進(jìn)門后就把它放下了,憨憨記得主人的氣息,下地后不尋常地喵叫一聲,邁著輕巧的步子?xùn)|看西看。 然后一個飛躍竄到床上,扯著嗓子拉長聲叫喚。 怎么又跑床上去了?陳譯遠(yuǎn)聽見聲音過來趕它,剛邁了一步就靜止在原地了。 陳年扒著被子邊只露出兩只黑溜溜的大眼,怯怯的叫道:小叔 明明想給他個驚喜的,叫他之前還是開心的,說完嗓子就哽咽了,鼻子一酸,鉆進(jìn)了被子里。 小叔對她而言永遠(yuǎn)是強有力的后盾,是永遠(yuǎn)存在的避風(fēng)港,每次她難受了都能在他這得到安慰,這次她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又擔(dān)心他還在生她和姐夫的氣,話都不敢大聲說,然后就覺得自己可憐巴巴的,像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憨憨比她更委屈,凄慘的在被子外面叫著,生怕陳年把它給忘了。 陳年快速伸出一只胳膊,把憨憨撈進(jìn)了被子里,然后陳譯遠(yuǎn)來扯她頭上的被子,她不松手,兩人一拉一扯間總算把中間那點微不足道的別扭扯散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 陳年在被子里回答:今天中午。 他另辟蹊徑,沒再扯她蒙頭的被子,手伸進(jìn)側(cè)邊,把她的手拉出來。 年年,出來。 陳年仗著不用對視,在被子里大聲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生什么氣,什么時候的事,快出來。 陳年慢騰騰的掀開被子,抱著貓坐起來,全程不敢直視陳譯遠(yuǎn)。 怎么又瘦了?他捏著她的指節(jié)問道。 沒有。陳年嘟囔一句,撫摸著懷里的憨憨,把它不安的情緒撫平,憨憨怎么長這么大了,還這么肥,小叔,你怎么給我喂成豬了? 它能吃。陳譯遠(yuǎn)把一根貓毛叢床上捏起來,強行抱走陳年懷里的貓,堅決不讓它上床了,把它送回它的窩后陳譯遠(yuǎn)坐回床邊。 這回沒什么能分散注意力了,陳年只好鼓起勇氣面對他。 年年,你有沒有事?他關(guān)心的情緒溢了出來。 他的閱歷足以讓他看出陳年的變化,看出來后他擔(dān)憂,而陳年是躲閃。 她垂眸搖頭,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路上有點累,想休息休息。 陳譯遠(yuǎn)笑了一聲,拉過她的手,輕聲問:想我了嗎? 陳年立馬笑了,點頭。 陳譯遠(yuǎn)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餓不餓? 陳年終于抬起眼,嘴角向上彎起,搖頭又點頭,瞬間蓄滿淚的眼眶變紅,她保持著嘴角上揚,眼淚卻快從眼睛里甩出來。 她連忙看向一邊,不想被陳譯遠(yuǎn)察覺。 陳譯遠(yuǎn)別開眼,說去給她做頓好吃的。 他剛起身,陳年就跪坐著直起身從后面抱住了他的背。 怎么了?陳譯遠(yuǎn)寵溺的問。 陳年又拼命搖頭:就是好想小叔,特別特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