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煉心(情色版)(26)
步方位、各有象征意義,以及威力所在。 李瑟學的甚快,這些陰陽八卦,河圖星步的東西他都懂得,因而一會兒就學 得大模大樣了,朱無雙微笑道:「好啦!你學的真快,你記得跟著我的腳步,一 步不錯就是了?!拐f完朱無雙已邁入陣中,伸出手來。 李瑟只好把手遞給她,心里很是羞愧,忙吸了口氣,開始鎮(zhèn)定下來。 李瑟被朱無雙牽著手,慢慢一步步跟著她走,走了三步,他心里忽地驟起靈 覺,覺得這陣里四周宛如大風暴,可是在風暴中心,有幾處卻是安靜的,朱無雙 走的就是這安靜的地方,而且是符合她教的步罡之位,可是符合這步法的地方, 不止一處的。 李瑟念頭一起,心中忽地被激起了一股傲氣,自然而然地,自行走了起來。 說來也怪,那些陣中的奇景怪法,都沒發(fā)生,李瑟不禁暗自高興,心知他也 會破此陣了,便緊走了幾步,趕上朱無雙,反牽著她的手,在陣中行了起來。 朱無雙忽見李瑟當先帶起路來,不禁吃了一驚,瞥見李瑟豪氣偉岸的樣子, 心中一陣迷茫,便順著李瑟的步法跟他走了下去,忽地起了信任他,一切都聽從 他的想法。 待朱無雙醒悟過來,二人已然出陣,李瑟放開了她的手。 朱無雙心中震撼,咬著嘴唇,星眸閃閃發(fā)亮,盯著李瑟,見他歡叫一聲,奔 進一間屋中去了,這才一怔,也跟著進去了。 李瑟起初太過興奮,東翻西翻,慢慢才冷靜下來,仔細地搜尋,只揀像秘笈 的書來尋找,至于其他的寶物,毫不理會。 李瑟這時在一個暗格里尋到一些書籍和一些寶物,翻開那些書來看,忽然見 一本書上赫然寫著「天魔大法」四個大字。 李瑟一驚,心想:「這不是魔教的秘笈嗎?怎幺在這里?」 他隨意翻了開來,見卷首幾行字大是熟悉,心中一驚,仔細一看,心想: 「真是花蝴蝶的筆跡!」 只見上面花蝴蝶寫的是:「大凡天下武功,吐納時循序漸進。務須吸至于根, 呼至于蒂,使此氣息息棉棉,上下流通,則子母有定向,水火即可立即交會矣。 積久結就內力,便成有功之士。不可求效太速,則氣行異路,為害不小,此功誠 合斯言,雖威力巨大,進展太速,修習之后,如附骨之蛆,令人欲罷不能,每逢 月圓之夜,生不如死,然形勢所迫,吾不得已練之,心之所忠兮,雖百死其猶不 悔,唯后世小子練之,慎之!慎之!」 李瑟驟然間想起花蝴蝶死時的那日,看著這熟悉的字跡,宛如花蝴蝶在他耳 邊諄諄告戒一樣,李瑟心里忽然覺得花蝴蝶于他是那樣的親切,就像是老朋友一 般??墒呛λ浪娜?,不正是自己嗎? 李瑟目光憂郁,心中隱約知道,這里,也許能找到花蝴蝶的身世隱秘;這里, 也許隱藏著一個孤寂的靈魂! 第六集 章yin賊本色 李瑟潛進王家寶庫,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本魔教的武功秘笈「天魔大法」,上面清 楚地寫著花蝴蝶的筆跡。李瑟細看之后,又想起那日花蝴蝶死前,說過什幺可以 解脫之類的話,心知這魔功厲害,連忙丟開。 朱無雙見他怕得惟恐沾惹什幺毒藥的樣子,神情大是古怪,不免好奇,便也 拿起那秘笈看了一會兒,然后又一笑放回原處。 轉頭卻見李瑟呆呆地,臉上陰晴不定,盯著另一本書,宛如傻了一樣。她不 由得驚奇,連忙湊到他的身后,看他手里那書究竟有何來歷。 李瑟慢慢地、一頁一頁地仔細看著。朱無雙見了,才知那書原來是一個人的 筆記,是一個王家叫王顯的人的事情。 朱無雙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心道:「我明白了,原來江湖聞名的yin賊花 蝴蝶居然是王家的人。王家不知是何緣故,二十年前欠下了許多的債務,金錢周 轉不靈,這叫王顯的人便苦練魔功,然后盜得許多財寶為王家還債,這真是驚人 的大秘密??!難怪當年許多富家的珍寶被偷,都找不到下落,被視為當時一大奇 案,原來是王家代為銷贓,當然追查不到下落了!」 朱無雙還欲再看,卻見李瑟呆呆地把書納在懷里,也不說話,神情落寞之極。 她心知李瑟和花蝴蝶定有淵源,否則也不會冒險要去救沒有干系的yin賊。不過這 些她也不甚在意,萬物于她心中何曾墜懷,便只輕輕一笑,自行走開,再去探看 別的寶物,任由李瑟獨自發(fā)呆。 二人正在洞內尋寶探秘,忽聽遠處傳來聲響,二人連忙熄了火折子,在一處 大石后躲起。隨著聲響,月光灑了進來,大門開啟,一個老頭走了進來,他點亮 了手里的火把,然后把門關上。 李瑟吃驚不已,輕聲道:「是王老伯!他這幺晚來干什幺?莫非發(fā)現(xiàn)有人進 來,他來搜查的嗎?」 朱無雙道:「未必,看看再說吧!」 眼見王老財口中唸唸有詞,也是行步罡,過了陣法,離二人的石屋極近了。 二人躲在石后,平息斂氣,不敢再說話。 王老財來到二人對面的一處石屋,用火把點亮了里面預備的油燈,然后嘆了 口氣,坐在石椅上,怔怔盯著他面前的一處牌位發(fā)呆。 良久,王老財才站起身,走到那供奉著牌位的石桌旁,喃喃道:「水月,再 過二日就是你的忌日了,十五年了,沒想到日子過得這樣快,我都是一個老頭啦!」 王老財說著,用手摸著頭上幾縷斑白的頭發(fā),似乎很是哀傷。 慢慢地,王老財伸手取下了牌位,捧在胸前,身子似乎站立不住,靠著桌子 滑坐在地,嘴里低語道:「水月,我又在這時候看你來了,不過今天的日子和以 往可是有些不同,我們的女兒快成人啦!可以嫁人了。我照看了她十五年,雖然 我答應你好好的照顧她,可是她太像你了。我每次見到她,都宛如見到你般,令 人神傷??!因此對寶兒能避則避。她內心定會怪我這個父親對她不夠關心吧!不 過她以后再也不用怕了,在她的生日宴會上,我會替她找一個如意郎君。她有了 愛人,就不會再寂寞孤單了,我心里也去了一塊疙瘩?!?/br> 王老財對著牌位,喃喃不休,把以前和水月的前塵舊事,顛三倒四,說了一 遍,李瑟和朱無雙二人都聽了個真切。王老財沉浸在回憶之中,哪里知道有人在 偷聽呢! 王老財對著愛妻述說心事,不免說起纏綿的情話來,只聽得朱無雙面紅耳赤, 心想:「情愛之事果然復雜神奇,這家伙這幺老了,兒女這般大了,還似乎是個 年輕人一樣。師父告誡我澄心去慮,小心謹慎,看來不是白囑咐的?!?/br> 想到這里,她忽然想起李瑟一個大男人也在身邊,臉上一紅,忙偷眼向他瞧 去。 卻見李瑟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幺心事,似乎王老財?shù)脑捯痪湟矝]聽進去。 過了一會兒,王老財又道:「水月,我有個不好的預感,似乎顯弟發(fā)生了什 幺不測。有一年多了,他都沒有任何消息。當年要不是他甘愿犧牲他個人的幸福, 我們王家的基業(yè)恐怕不會有如今的規(guī)模,我這個當哥哥的沒照顧好他,任他流落 江湖,還落得個yin賊的壞名聲,有家回不得,這都是我的錯??!」 王老財捶胸頓足,又道:「唉,我知道他喜歡你喜歡的要命,你們年紀又這 般相配,可惜我那時鬼迷了心竅,愛你愛的要命,以為只有我自己才能給你帶來 幸福。否則你早和顯弟結成夫妻,你也不會產下寶兒后就年紀輕輕的去了,江湖 上也不會有什幺yin賊花蝴蝶了。」 王老財說到這里,朱無雙忽見李瑟猶如瘋了一般,拚命地使勁拉扯自己的頭 發(fā),眼睛發(fā)出野獸一樣的目光。 朱無雙見了大吃一驚,生怕他會做出非常的舉動,連忙伸手點了他的xue道, 同時在他耳邊輕聲道:「李公子,對不起了。不過你也不必責怪自己,有什幺事 情,以后再說好嗎?」 見李瑟眼光慢慢柔和起來,心下稍安。 只聽王老財埋怨了自己一頓后,接著又道:「水月,寶兒這丫頭似乎喜歡上 了一個人,整天和那小子黏在一起。那小子名叫李瑟,年紀不過二十歲上下吧! 似乎來頭不小,據(jù)說江湖的六大門派要請他做盟主,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我 試探了那小子一下,他聰明過人,最厲害的是沒有一般年輕人那幺虛榮,好面子, 容易受人激將的毛病,是個大才啊!我三十歲后才看淡虛名。不過他既然和六大 門派的淵源頗深,和我們自是敵對,這個可是一大障礙。不過這也不算什幺,最 麻煩的是這小子有了妻子了,又生性風流,和一些女孩子都有風流債。前幾日我 看見尋他的那個使女,美貌之極,寶兒要是嫁他,可是不會幸福的。雖然我很看 重他,卻也只好放棄了。不過你別擔心,還有一個更好的人呢!趙家的四公子趙 銘,英俊瀟灑,是我從小看大的,又和寶兒情投意合,他們才是良配……」 朱無雙聽見王老財忽然說到李瑟,本來被王老財嘀咕得昏昏欲睡,忽然間就 清醒起來。聽他講到李瑟的風流債,不知怎地,忽然心里暗恨,咬著嘴唇,心里 想道:「這個小子,果然不是好東西?!购靡粫?,才醒悟過來,心中驚訝: 「他……他做什幺,關我什幺事情呢?恬淡自然才是心之本色,我……我惱恨他 做什幺?」 朱無雙迷茫自失的時候,忽聽光當門響,原來王老財說完了話后,已經起身 離去了。 朱無雙想起李瑟xue道還沒解開,連忙玉指輕點,解開他的xue道,說道:「我 怕你失態(tài),才這樣做的。你不會怪我吧?」 李瑟伸了伸骼臂,道:「不會的。不過你不必擔心,有你在,我不會惹麻煩 的?!?/br> 朱無雙聽了,冷笑道:「那幺是我多慮啦!」 李瑟一怔,道:「不是,公主多心了。我是想說就算我自己有什幺事情,我 也不會不顧及別人的安危和感受,惹人討厭,給人增添麻煩的?!?/br> 朱無雙仍是冷冷地道:「是嗎?」 李瑟見她臉色不善,不敢再說什幺,便出了所在的房間,來到王老財剛才所 在的石屋。李瑟來到靈牌前,只見上面寫道:「賢妻張水月之墓?!?/br> 李瑟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然后退后幾步,彎腰跪下,磕了幾個響頭,心里默 念道:「伯母,花蝴蝶前輩已經去見您了吧!我不知道他生前有那幺多的苦衷, 但如今我自己身陷紅塵濁世中,有萬般無奈的事情纏身,才理解做人有時候是多 幺痛苦和無奈??慈瞬荒軕{表面,可惜我現(xiàn)在知道也已經晚了,追悔莫及?。∧?/br> 泉下有知,轉告王顯前輩吧!我現(xiàn)在處境艱難,也算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就請他 看開些吧!不要怪我。」 李瑟默念完畢,才起身站起,忽聽朱無雙在背后冷笑道:「你嘴里念的是什 幺?莫非是告訴你的岳母大人,你會好好愛護她的女兒嗎?」 李瑟奇道:「什幺?公主到底說的是什幺?」 朱無雙道:「哼,你別想瞞我,你沒聽見方才王大財神說王寶兒喜歡你的話 嗎?他還夸你呢!」 李瑟勉強笑道:「呃?是??!不過他也說我有妻子了,自然不能作為寶兒夫 婿的人選了?!?/br> 朱無雙眉毛一挑,冷然一笑道:「是嗎?可是你會善罷甘休嗎?心里是不是 早已經想好了什幺主意呢!」 李瑟急道:「我待寶兒猶如親兄妹,絕無一絲邪念,公主如不信,我發(fā)誓好 了。我才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還沒等李瑟發(fā)誓,朱無雙就笑著拉住他的手,笑嘻嘻地道:「好啦!我 看你郁郁不樂的樣子,逗你開心的。你發(fā)的哪門子的誓,你愿意娶誰就娶誰,與 我何干呢?」 李瑟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公主真會取笑人,好了,我們快點離開這里 吧!」說完就想走。 朱無雙道:「你不找什幺秘笈了嗎?」 李瑟一怔,狠狠地拍著腦門道:「哎喲,我真是笨死了,連來到這里做什幺 都忘記了。這幺重大的事情要是忘記了,那還了得!」 朱無雙淡淡地道:「也不是什幺大事??!一個小丫頭罷了。嗯,看來王寶兒 在你心上也不是什幺頂重要的人兒?!?/br> 李瑟苦笑道:「哪里,寶兒是我meimei,怎幺不重要?不過我這人總是糊里糊 涂的罷了!我們再去尋找吧!看來這里的寶物都是隨便擺放的,王家自恃外面的 陣法,這里面可沒什幺機關隱秘。不過要找一本書,這幺大的地方,也不是一時 能找得到的。又耽誤了許多的時辰,可能天都快亮了呢!」 李瑟走了兩步,見朱無雙微笑著只是站在原地不動,道:「怎幺了?公主莫 非累了嗎?也好,讓我自己去找好了?!?/br> 朱無雙道:「你說那個什幺遁甲天書嗎?我已經找到了!」 李瑟喜道:「找到了?太好了,快給我瞧瞧?!?/br> 朱無雙道:「為什幺要給你瞧啊?!那可是我找到的?!?/br> 李瑟呆住,道:「這個……」 他心里只覺煩悶異常,又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公主要做什幺,再加上心里 亂糟糟的,更加的不知所措。 朱無雙道:「瞧你急的,還說王寶兒只是你的meimei,有這幺簡單嗎?拿去吧! 要是急出病來,可是我的罪過了?!拐f完隨手丟過一片布片。 李瑟只覺公主有些異常,和以往的高貴典雅大方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小女孩 子氣,也不知道她是怎幺了,隨即想:「公主本來就是女孩子,有些小脾氣,那 是當然了,我才糊涂呢!」想起當初見到公主扮的丑女時,和現(xiàn)在也是迥然不同 的。 李瑟思之不明,只好對公主一笑,便去看那片布片,心里對「遁甲天書」也 有些好奇,想知道它到底有多幺神奇,是何樣子。 只見那普通的布料上面寫道:「遁甲天書果然天書也,惜吾所得非時, 遂隱其于龍虎山仙水巖,容日后取之。」看那字體顯然是花蝴蝶留下的。然后是 古怪的幾幅地圖。 李瑟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愣道:「這個……就這幾句話嗎?這下糟糕?!瓜?/br> 起花蝴蝶給他留下的那幾處藏寶圖,也都是短短幾句話,看來他確是喜歡把寶物 藏起來。 不過這回可是關系到救人,既然天書不在此間,王寶兒要救回來可有些麻煩。 而且看王老財?shù)囊馑迹_實和花蝴蝶關系甚篤,不會侵吞他的什幺寶物的,這里 既然有這個藏寶圖,那幺秘笈自然不會在這里。 朱無雙道:「是??!就這幾句話還不清楚嗎?要想找到遁甲天書,去龍 虎山仙水巖就可以了?!?/br> 李瑟皺眉道:「不是這個。糟糕,這幺簡單的東西,那幾個家伙信不信我呢! 不會強留寶兒吧?」 朱無雙道:「你的事情我可管不著,走吧!事情都辦妥了,我們出去吧!」 二人出了邀月寶樓,李瑟欲待回家,朱無雙叫住他道:「等一下,你的事情 都辦完了,該陪我玩玩了?!?/br> 李瑟不料公主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句愛玩耍的話,本是王寶兒常說的,不由 得打量了她幾眼。對于公主,他實在摸不著頭腦。 不過李瑟還是硬著頭皮拒絕道:「不……不行??!鑰匙還在我們手里,那馮 總管要是醒來發(fā)現(xiàn)不見了東西,可就糟糕了。趁天沒亮,還是及早回去才好。」 李瑟望著朱無雙的臉色,惟恐她發(fā)怒,擺出公主的架子那就糟糕了。 朱無雙神色淡然,要過李瑟的鑰匙,道:「這個簡單,我讓它自己回到那人 的懷里就是?!?/br> 說著唸唸有詞,那鑰匙在朱無雙的手里倏忽不見,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李瑟張大了嘴,隨即閉上,心想:「我大驚小怪什幺,公主本事高強,這有 什幺奇怪的。不過公主實在是很神秘?!棺焐蠀s道:「去什幺地方玩?」 朱無雙也不說話,只是轉身便去了,李瑟只好跟著。二人出了王家,就不必 小心躲避人了,他們并肩而行。 朱無雙見李瑟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道:「你擔心什幺?既然那書有了下落, 就不愁拿不到。我們去報恩寺,等天明你就去救王寶兒,耽擱不了你的大事?!?/br> 李瑟奇道:「去報恩寺做什幺?」 朱無雙卻微笑不語。 朱無雙和李瑟在報恩寺大殿的屋頂上坐定,此時四天,天上雖有繁星, 但月亮隱沒云中,四周漆黑一片。不過當此夏夜,涼風清爽,二人都覺大是舒暢。 朱無雙喃喃道:「這里原是天禧寺的舊址,師父和我在這里住過一陣。我那 時喜歡一個人爬上屋頂玩。別的女孩子害怕黑夜,我卻喜歡。四周又黑又靜,被 夜幕包圍著,感覺好溫暖呢!」說完閉目深吸了一口氣。 李瑟藉著星光,見公主顏面似玉,不由一愣,轉臉望向別處,隨口道:「哦!」 朱無雙見李瑟對她只是應付,心里大是不滿,她貴為公主,平時見她的人都 是奉承不已,此時李瑟卻恰好相反。雖然她素心靈慧,對于外在的事物毫不掛懷, 可是對李瑟不知怎幺,心里卻生怨恨,否則在寶樓里也不會有那樣的心情。 她不由問道:「你怎幺了,心不在焉的樣子,在想什幺?」 李瑟忙苦笑道:「我們去當小偷,可是得手了也不回去,我怕我妻子香君擔 心?!?/br> 朱無雙盯著李瑟,黑夜中明眸如明珠,道:「你原來在想她!你……你們很 恩愛呀!像你這樣疼愛妻子的人,已經很少見了?!?/br> 李瑟道:「疼愛?我不知道,我有時想起來都很痛苦。我到底愛不愛她呢? 今天知道了花蝴蝶前輩的身世,我越發(fā)的痛恨自己了。我見識淺陋,行事愚 笨,對于香君,我很愧疚。也許,我根本配不上她,如果她沒遇上我,她該多幺 幸福?。 ?/br> 朱無雙道:「你和那人是什幺關系,我可不知。不過我看你夫人現(xiàn)在很幸福, 那可是不假啊!」 李瑟道:「你不明白,你不知道的。」 朱無雙道:「什幺不明白?難道你不喜歡她了嗎?我明白啦!你現(xiàn)在喜歡別 的女孩子了,對她有些厭倦了?!?/br> 李瑟苦笑道:「不是,不是的?!?/br> 朱無雙微微一笑,道:「這沒什幺,你們男人大都是這樣的,也沒有什幺不 好意思的。」 李瑟見朱無雙越發(fā)的誤會他,而且今天他知道了花蝴蝶的身世,心里難受極 了,有許多的話,想找人傾訴,可是他自己的心事,誰人能明白呢?只有在那風 度宜人,見識高遠的楊jiejie面前才可一舒胸臆,可是她現(xiàn)在在哪里呢? 李瑟張大了嘴巴,又無聲地閉上了,仰首望天,又黯然低頭,心中神傷無比。 可是如此寂寞痛楚,怎幺能說出口呢! 朱無雙見李瑟只是黯然無語,輕笑道:「被我說中了心事了吧!不過不用擔 心,我出于皇宮,這樣的事情早就看慣了的。我父皇三宮六院的,大臣們也妻妾 成群,都是平常的事情罷了。」 李瑟茫然地聽著朱無雙的安慰,忽然心中一痛,宛如被重錘擊中一般,再也 忍不住,忽然潸然淚下起來。 朱無雙吃了一驚,不知李瑟因何如此,然后露出鄙夷的神情來,心里對李瑟 說不出的厭惡,好一會兒才神色淡然。 李瑟哪里有注意到朱無雙的神情,由花蝴蝶的命運,想起他自己的身世,不 由肝腸寸斷,道:「你知道我的來歷嗎?我本是江湖上有刀君之譽的傳英的 弟子,可是陰錯陽差,被人廢掉武功,如今落魄于此,情何以堪呢?」 說著就把他下山以來的遭遇說了一遍。他心情糟糕之極,不由自主的便把以 前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 朱無雙怔怔地聽完了李瑟的述說,心里鄙夷之情忽然減弱了不少,可是心中 仍不舒服,淡淡地道:「既是這樣,你和古香君患難與共,豈不是一對恩愛無比 的夫妻嗎?那有什幺不好了?」 李瑟凄然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ň优鑳?,終乏生機;鳥入籠 中,便減天趣;不若山間花鳥錯集成趣,翱翔自若,悠然會心。那樣自由自在的, 才是人生的大快樂。」 李瑟繼續(xù)道:「她如果沒有我的拖累,得配一個高貴的公子,不用為稻糧苦 謀,自在逍遙,豈不是幸福之極。她是美麗、善良又聰慧的千金小姐,我一個卑 微的傻小子,能配得上她什幺呢?這京師里豪門顯貴極多,少年俊杰,都是 比我強上百倍的。武林四大公子之名也不是江湖之人胡亂贊譽的,我見過的南宮 喧和趙四公子果然都是氣質不凡,他們家世好,武功又高,我混跡其中,真是汗 顏。要不是答應過義妹王寶兒,我早就走了。唉!可憐的香君,遇人不淑,遇到 了我這個愚笨、沒用的小子?!?/br> 李瑟頓了頓,輕聲道:「唉,如果她當初沒遇上我,那該多幺好??!」 朱無雙見李瑟悲哀不能自己,忽然心里也無端難過起來,再也不能心清如水。 朱無雙喃喃地念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相濡以沫……」 她知道這句話出自于「莊子。大宗師」里面,原句是:「泉涸,魚相與處于 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挂馑际侨煽萘?,許多魚就一 起待在陸地上,它們互相哈氣濕潤對方,互相使對方沾濕,但如此茍延殘喘,還 不如在江湖中互相忘卻;與其這般生死與共,不如在江湖里自由自在彼此相忘。 朱無雙望見李瑟落寞無比的身影,忽覺臉上發(fā)燙,心中不由大吃了一驚。要 知她的功夫也是煉心為本,心中一直都是冷靜如深潭之水,平靜無波的,可是現(xiàn) 在卻大大的震蕩,因而心中大是震驚。 李瑟癡想自己的心思,不覺間東方發(fā)白,這才醒悟過來,急轉身向四周張望, 可是哪里有公主的影子呢? 他想起昨晚對朱無雙說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大悔,心里羞愧無比。又想起自 己似乎當公主面前哭過,更是尷尬,真恨不得立時死了才好。看來公主定是厭惡 自己,才自行離去了的。 可是既然做了,又無法挽回,只好心中打定主意,救出王寶兒之后,立刻離 開京師,永世不再見公主的面了。 第二章淘氣小姐 既然天亮了,李瑟就不回王家,直接奔向玄武湖去找王寶兒。 來到玄武湖邊,遠遠的就見那船停在岸邊,梁弓長和董彥等在岸上,到了近 前,梁弓長哭喪著臉道:「老大,您可來了。您要再不來,我可要找您去啦!」 李瑟道:「怎幺?發(fā)生什幺事情了?我可告訴你,那什幺破書的下落我可給 你找到了,你要是把我的寶貝meimei得罪了,我可唯你是問。她要是有什幺意外, 你也別想活了!」 梁弓長對李瑟的疾言厲色卻不理會,只是喜道:「當真?遁甲天書在哪 里?」 李瑟把那布片塞給他,道:「秘笈暫時還沒到手,不過下落已經找到了。你 不會不相信我吧!我發(fā)誓把那書尋來給你就是了,你快把寶兒還我。」說著就往 船上走。 梁弓長看也不看那布片,只是收在懷里,然后語帶嗚咽,道:「老大,看到 您來了,我簡直太高興了,太好啦!您快把那丫頭帶走吧!就是不要秘笈,屬下 也心甘情愿,別說您還知道了秘笈的下落。我真是太開心了?!?/br> 李瑟聽了這話,知道王寶兒安然無恙,便放下心來。不過見梁弓長這話奇怪, 就停下腳步,轉身道:「怎幺?」 董彥接口道:「老大,您的寶貝meimei太難伺候了,光每日為她張羅吃的、穿 的,就把我們幾人跑斷了腿,這還不算,還要陪她玩耍。她倒不是刁蠻,不過古 怪可真,老是纏著人猜謎語,說故事給她聽。您知道?。∥覀兡睦飼v什幺故事, 那些偷香竊玉的事情又不能講給她聽,只好陪她猜謎語了?!?/br> 梁弓長道:「猜謎語我倒還不怕,反正有老三頂著,不過要伺候好她的衣食 可是不得了,她是非玉褥暖帳不睡,名家佳肴不食啊!上次您離開時,她非要吃 秦淮張家的空心粉,我讓老三去買去,他為了圖省事,就在附近買了。哪知她只 吃了一口,就吐出來道:」味道不對,你是用哪個臟家伙做的東西來唬弄我啊! 我當時還怪老三懶惰,罵了他一頓,然后讓他再去買過了??墒谴撕?,您的這 位寶貝meimei,在這里只待了二日,嗯,嗯,老大,我給您算算??!「然后掰著手 指道:」鮮果有荔枝、核桃,香瓜……「 董彥補充道:「還有西瓜?!?/br> 梁弓長道:「這只是水果,吃的還有什幺六鳳居的豆腐澇、蔥油餅,瞻園面 館的薄皮包餃、紅湯爆魚面,奇芳閣的什錦菜包、雞絲面,珍珠玉湯,珍圓黍餅 等等,我是叫不上來名字啦!穿的蓋的有表綾,絲絹,彩色妝花錦……總之我們 幾人輪流出動,最后去她家盜來了這些東西才算完事?!?/br> 董彥道:「不是??!梁老大,你還忘了,她用餐時還必須要用什幺白瓷青瓷, 什幺玉盤金杯的呢!我們忙了兩晚,直到現(xiàn)在還沒安歇過呢!她才沒吵鬧著要離 開?!?/br> 李瑟本來因為花蝴蝶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好,再加上在公主朱無雙面前失態(tài), 這時還心里羞愧,心情非常沉重!可是此時忽然聽見梁弓長和董彥這兩個家伙說 出這樣一番話來,初時還瞪著眼睛大是疑惑。等了好一會兒他才明白過來,不由 哈哈大笑,繼而捧腹道:「該!真是活該!誰叫你們打我meimei的主意,當她是好 欺負的嗎?這回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也不看看是誰的meimei,你們老大的meimei也 敢得罪,真是該死。」心想:「寶兒真是好樣的,把這幾個yin賊折磨死才好呢!」 梁弓長和董彥只是嘿嘿干笑。 李瑟走上船,就聽艙里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接著就聽見王寶兒道:「前面 有一片草地,你們猜一物,猜不到嗎?真笨死啦!我告訴你們,是梅花(沒花) ?。∧銈冇涀×藛??好,我再出一個,前面又有一片草地,再猜一物?!惯^了良 久,寂然無聲,王寶兒又嗔道:「笨?。∈且懊坊ǎㄒ矝]花)嘛!你們怎幺猜不 到??!一點也不好玩?!?/br> 一人甕聲甕氣道:「你再出,再出,我這次一定猜到?!?/br> 王寶兒道:「好,那我再說個。那片草地來了一群羊,還猜一物。你們猜吧!」 李瑟順窗戶見「南蕩」杜開先和「西色」鐵鼎在里面正撓頭苦想,兩人滑稽 的樣子甚是可笑。王寶兒卻閃著雙眸,大是可愛。 李瑟正待說話,身后的梁弓長道:「我的千金大小姐,是草莓(草沒)是吧? 哈哈。」 李瑟也隨后笑道:「接著猜的謎語定是又來了一群狼。楊梅(羊沒)是吧?」 說著笑著推門進屋。 王寶兒驚喜地看著李瑟,高興地跳了起來,撲到李瑟的身邊,雙手抓住李瑟 的左臂,笑靨如花,道:「大哥你來了?。∷麄兛珊猛胬?!陪我玩耍,有趣極了。 你的朋友真好?!?/br> 李瑟見到王寶兒,料來她定會開始述說委屈,本想要說:「寶兒,你一定想 家了吧!我來接你了,不必擔心啦!」 哪知見王寶兒興高采烈的,根本沒有想家的意思,還說出這樣出人意料的話, 不由愣住,「啊」地失口發(fā)出一聲驚嘆。 王寶兒扭頭對梁弓長道:「喂,小梁,你跑哪里去啦!就你猜謎語厲害,他 們都不好玩,你快來和我一起玩,不 ▼尋╔回◣地◤址╔搜╝苐◥壹×●主╗綜|合╖社μ區(qū)? 許離開?!谷缓笮Φ溃骸搁L相俊俏,愛舞愛 跳,春花一開,它就來到。打一動物,你快點猜。不許想,快點。」 梁弓長哈哈笑道:「是蝴蝶。嘿嘿,和老大的外號差不多?!?/br> 王寶兒奇道:「他外號叫什幺?」 杜開先忙道:「是玉蝴蝶。我們老大的名字那是頂呱呱的?!?/br> 王寶兒笑殷殷地道:「終于還有你知道的事情?!?/br> 杜開先瞪大眼睛不服地道:「我什幺都知道,不信你再出謎語?!?/br> 王寶兒笑道:「行啦!再出十個你也不會。來,還是小梁你再猜一個吧!眼 如銅鈴,身像鐵釘,有翅無毛,有腳難行。也猜動物。」 梁弓長道:「是蜻蜓嗎?」 李瑟聽了王寶兒的謎語里眼如銅鈴的話,想起梁弓長驅使巨人的事情,可見 這家伙不僅聰明,而且武功法術還非常厲害,本有心盤問他一番,不過此時也不 是時候。 沉思間,王寶兒對李瑟道:「大哥,小梁好聰明。我出的謎語他一般都能猜 到。」 杜開先噘嘴道:「那算什幺?你們出的謎語,你們自己當然知道答案??!所 以自然不算什幺本事。我要出謎語,你們猜到才算本事。」 王寶兒道:「真的?那你快出。」 杜開先撓頭想了半晌,也沒吭聲。他本粗魯之人,哪里會什幺謎語。最后忽 然手里攥了幾個極小的鵪鶉蛋,道:「你們猜吧!我手里有幾個鵪鶉蛋?」 王寶兒一下怔住,道:「這……這算什幺謎語?」 旁人還沒說話,李瑟慢條斯理的說:「如果我答對了,你會給我一個吃嗎?」 杜開先哈哈笑道:「如果你答對了,我把四個鵪鶉蛋全給你?!?/br> 李瑟等幾人立刻一片哄然。 杜開先不知道大家為什幺起哄,還道:「你們快猜?!?/br> 王寶兒笑出了眼淚,道:「大哥,你瞧,他們多有趣。」 李瑟也笑道:「你高興就好,我就不擔心了。走吧!我們回家。」 除了還在納悶的杜開先,包括鐵鼎在內,其余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豈知王寶兒道:「不要??!大哥,這里這幺好玩,我就待在這里啦!嘻嘻, 在家悶死啦!大哥,你也陪我住在這里好不好?」 還沒等李瑟開口,梁弓長就急道:「寶兒姑娘,千萬不要。你一個女孩家, 我們幾個大男子,老在一起,你會惹人笑話的。」 李瑟瞪了梁弓長一眼,心想:「這小子這時候倒憐香惜玉起來了,以前做壞 事的時候不知想什幺。」不過王寶兒要是不回家可是不得了的,他隨即接口道: 「寶兒,你必須回去,你不記得明日是你生日了嗎?」 王寶兒道:「記得啊!不過我明日回去就是嘛!反正準備什幺東西,又不需 要我?。 ?/br> 李瑟哭笑不得,怎幺也不明白王寶兒為何不想回家去了。 豈不知原來王寶兒很少離家,就是離家,也是很多人跟隨,不受人約束的時 候極少。在杭州那次,王老財讓她出去了一次,就鬧出了不少笑話,最后是被強 逼回家的。 這時她一人來到此地,沒人監(jiān)管,隨心所欲,晚上直折騰到深夜睏極了才睡, 醒了就拉幾人玩耍,也不管他們休息沒休息,是白天還是黑夜。 初時她還有些顧忌,后來見幾人對她千依百順,就肆無忌憚起來。這里吃的 玩的都很齊全,又沒人管教她,自然樂得不想回家。 王寶兒還要待下去,鐵鼎是無可無不可的,他陪王寶兒玩雖然有些勞累,不 過王寶兒伶俐可愛,令他想起死去的女兒,內心也有幾分開心的。 不過梁弓長和董彥可是大吃了一驚,連忙拚命來勸。 最后王寶兒搖著小腦袋,道:「好,除非你們到我家做客,陪我玩,我才走, 要不,你們休想我離開。」 梁弓長等連忙賠笑稱是,心想:「小姑奶奶,只要您走,讓我們怎幺都好!」 李瑟樂得王寶兒戲弄這幾個家伙,只冷眼旁觀罷了。見王寶兒答應回家了, 就拉她離開,畢竟一晚未歸,惟恐香君惦念。 四大yin俠送二人很遠,才揮手而別。 王寶兒在李瑟身邊蹦蹦跳跳地道:「大哥,你的幾個朋友好有趣?。“讶思?/br> 都逗死了?!?/br> 李瑟見王寶兒興高采烈,笑道:「還是你聰明,把那幾個家伙整治的不輕。」 王寶兒瞪著秀目,奇道:「沒有啊!我怎幺會整治他們呢?他們那幺有趣! 再說,他們是你的朋友??!」 李瑟一怔,道:「呃!沒整治就沒整治吧!」 王寶兒笑道:「大哥,他們可好笑了,我給你講個笑話。昨日我問杜麻子:」 你父母有個孩子,但這孩子不是你兄弟也不是你的姐妹,那他是誰呢?「 李瑟奇道:「杜麻子?你是說杜開先那家伙?你這幺叫他,他不生氣?」 王寶兒道:「生氣做什幺?他是姓杜不?是麻臉不?自然該叫杜麻子啦!」 李瑟見王寶兒不通世故,只好道:「嗯,好,好。你繼續(xù)說吧!」 王寶兒嬉笑道:「這笨家伙想了半日猜不出來,就悄悄去問小梁。嘻嘻,哪 知我跟著他后頭瞧呢!他說:」老大,你父母有個孩子,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兄 弟也不是你的姐妹,那他是誰呢?小梁說:「笨??!這幺簡單的問題還問我。 那人自然是我梁弓長啦!結果杜麻子高興地跑過來對我道:」小妞,我猜到了, 是我們老大梁弓長。哈哈,把我笑死啦!「 李瑟聽了也笑了一陣,道:「這家伙還不是一般的笨?!?/br> 二人一路說笑,回到了王家。 李瑟急于回家,對王寶兒道:「你先回天香閣休息吧!我也回棲香居了?!?/br> 王寶兒在玄武湖不知節(jié)制的玩耍,在興頭上不知疲倦。此刻回到家里也就累 了,不再糾纏李瑟,回去休息了。 李瑟順著路徑行走,忽然迎面走來兩人,李瑟瞥了一眼前面一人,渾身卻驀 地一震,不由怔住了。 原來迎面那青年面如凝脂,眼如點漆,行飄如游云,矯若驚龍。其風流灑脫, 固非言語所能形容,比之南宮喧和趙銘更勝一籌,隱然有奪人之氣。 李瑟在這種情況下突然見到如許人物,竟然呆住了。 那人頃刻間經過李瑟身邊,對著李瑟微笑點頭,李瑟不由自主,也是牽強一 笑,那人便從他身邊過去了。不過那人身后一人輕聲冷笑了一聲,李瑟癡呆之下, 竟然毫無反應。 李瑟驚愣在那里,心中震驚不已,心想:「此人到底是誰?如此風度儀表, 定非尋常人物。天下有此樣人,還有別人的出頭之日嗎?」 他忽覺肩上一沉,迷茫地回頭,見馮總管親熱地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李 公子怎幺在這里發(fā)愣?」 李瑟努了努嘴,望著那人逝去的背影,悵然道:「那公子是誰?」 馮庸道:「他?不是天龍幫的長公子白廷玉嗎?難怪天龍幫在武林中有偌大 聲勢,這小子就有如此的氣勢,他老子白笑天可想而知。今早我們家主人親自迎 接他進城的,我在各處轉了轉,人人都在談論著這位天龍幫的長公子呢!」 李瑟道:「是?。∠氩坏绞郎线€有這樣風流倜儻的人,難怪天龍幫在江湖上 地位日重一日,我一路來到京師,天龍幫的威名聽到不少。唉!」心想:「我就 算武功未破,有這人身在江湖,那也是沒我出頭的份兒,算了,過兩日我還是和 香君回家去做酒樓生意罷了?!?/br> 馮庸笑道:「公子嘆什幺氣,我看你和白廷玉是當今的翹楚,可以一爭長短 的。到時如果公子得勢,可記得要照顧我們王家才好。」 李瑟苦笑道:「您凈開我的玩笑。」 忽然李瑟想起昨晚偷馮庸鑰匙的事情,也不知他曉得不曉得,連忙往他腰間 去瞧,可是隔了衣服,又哪里瞧的清楚。 適逢一個家仆有事來找馮庸,馮庸便和李瑟拱手告辭。李瑟見他毫無異樣, 心里稍微安心,連忙回家。 李瑟回到家,古香君和花如雪正高興地說笑著,見李瑟進來,都含笑站起。 花如雪道:「公子,你回來啦!寶兒呢?外面好熱鬧呢!你去瞧了嗎?」 李瑟見花如雪滿面春風,奇道:「你病好了嗎?怎幺下床了?」 花如雪道:「是?。∪昧?,我只不過累了點,休息一陣,自然好啦!你… …你見到那個非常厲害的人了嗎?」臉上不由露出驚懼的樣子。 李瑟奇道:「他厲害得很?呃,沒什幺,我不怕他,寶兒救回來了,等以后 我再替你教訓他,幫你報仇,你不必害怕?!剐南耄骸噶汗L這小子把花姑娘嚇 的厲害,嗯,看來花姑娘法力太差了些,被梁弓長就給嚇住了。」 花如雪驚道:「你不怕他?他那幺厲害,你還能打過他?」 李瑟笑道:「這有什幺?世上不是誰武功高,誰就最厲害的。」見花如雪露 出一臉欽佩的神色,心里也是開心。問古香君道:「你們方才在說什幺?」 古香君道:「花meimei說王家來了一個青年客人,王伯伯親自出城三里相迎。 許多的人都圍觀去瞧呢!這小丫頭去瞧了,回來就嚷個沒完,說那人怎幺怎幺英 俊,風度翩翩什幺的,總之,好聽的話都讓她說盡了,鼓噪到現(xiàn)在啦!幸好郎君 你回來了。」 這時花如雪噘著嘴道:「那人是英俊嘛!jiejie還不信!」眼神不禁露出迷醉 之色。 李瑟看在眼里,心里竟然有些難受,嘆氣道:「唉,香君,她說的是天龍幫 長公子,四大公子之首的白廷玉。我剛才遇到了,風流倜儻,確實不是凡品,比 之趙四公子更勝一籌,難怪花姑娘那幺說?!?/br> 花如雪高興地道:「呵呵,jiejie我說的沒錯吧!」 古香君笑道:「我不信。你們一定是串通起來哄我。哼,什幺時候你們聯(lián)合 起來,走到一起了呢?」 李瑟知道古香君在取笑他,卻不辯解,嘆道:「史載晉朝出了兩個家喻戶曉 的美男子,一個叫潘岳,一個叫衛(wèi)介,都是絕美之人,我還不信,不想今日居然 見到了?!?/br> 花如雪才修煉成人,乃從山中出來的,且也沒有幾年,不比當時的世人,只 要讀些書,就懂得很多典故和歷史。因為那時的人不像現(xiàn)代人,學的科目包括物 理、數(shù)學、化學等理科,而是都是四書五經等文學的東西,因此對這些都熟悉的 很。 但花如雪只是認得字,根本就不怎幺讀書,這些如何懂得,問道:「公子, 你說的史上的兩人是如何好法?」 李瑟道:「據(jù)說他們都曾乘車出游,因為模樣長得太出眾,車輿所到之處, 觀者如堵。晉書。潘岳傳中說:潘岳車出洛陽道,被婦女們連手成圈圍 在中間,那些喜歡他的姑娘們爭相把果子投到他車上,回家時竟是滿載而歸。不 過和潘岳比起來,衛(wèi)介卻要不幸得多。人們聽說他長相如何漂亮,每到一處都前 來圍觀,衛(wèi)介身體本來不好,擁擠和紛擾累使衛(wèi)介勞累過度,二十七歲便早早夭 亡,史籍中說的看殺衛(wèi)介指的就是這件事?!?/br> 花如雪嘻嘻笑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那白廷玉就是這般好看,令人圍 觀瞧看呢!」 古香君見李瑟微微變色,一臉悵然的樣子,便淡淡地道:「哦,這算什幺呢? 陳壽的三國志說到崔琰的漂亮是十二個字:」聲姿高暢,眉目疏朗,須長四 尺。那崔琰的漂亮也是聞名的,當時他那四尺長的美髯須尤其令人羨慕。他還 是三國有名的謀士,后為魏王曹cao招攬?!?/br> 「有一回,匈奴派使者來,曹cao怕自己的形象不夠威嚴,不足有震懾力量, 便對崔琰說:」今日你且扮一回魏王去接見使者。曹cao自己則提刀立于崔琰身 旁。接見完畢,曹cao派人去問匈奴使者:「我們魏王儀態(tài)如何?匈奴使者說:」 魏王確實相貌堂堂,不過依我看,站在魏王身旁的那個捉刀者,才是天下真正的 英雄!「 「說崔琰相貌堂堂是十分恰當?shù)?,只是漂亮歸漂亮,而要成為英雄,那 崔琰和曹cao一比就見出差距來了。英雄好漢幾百年才出那幺一兩位,哪兒聽說靠 臉蛋兒漂亮就能把個江山打出來的?如果天下誰漂亮誰就是英雄,那也可簡單多 啦!武林何必有什幺紛爭?」說完一笑,如驚燕飛鴻,進里屋去了。 李瑟聽了古香君的話,渾身一震,呆楞了半晌。 花如雪卻不明白,皺著眉頭道:「jiejie在說什幺?我怎幺不明白。算啦!好 煩,李郎,不,李公子,你陪我玩好嗎?」 她本聽從薛瑤光的話,不糾纏李瑟的,不過她心思單純,有時自然忘了,不 能總是做到。 李瑟嚇了一跳,立刻清醒了,道:「??!這個,我還有事??!我找香君有事?!?/br> 說完就往里走。 花如雪追上去道:「什幺事情?。窟@幺著急!」 李瑟怕花如雪糾纏,對古香君道:「香君,明日就是寶兒的生日了,我們送 她什幺禮物好?珍珠寶物什幺的,她可不一定瞧上眼?!?/br> 古香君還沒回答,花如雪笑嘻嘻地道:「哈,就是這個事情??!交給我好啦! 包準叫寶兒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