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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聊慰在線閱讀 -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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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月份的天黑的晚。

    任之初和往常一樣在校門口和陳清道別。

    揮揮手,笑著說再見。

    等人走了。

    笑容消散,就又是一身的落寞。

    她深吸一口氣,眼眶紅了一片。

    街上人來人往的,她沒坐車,沿著街道一步一步的走回家。

    四周的風(fēng)景在變換,她的心卻一直是酸澀的。

    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呢?

    就像是縫在骨頭上的一節(jié)軟rou。

    碰一下是很酸,可真被生生刮去,又是種撕心裂肺。

    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是空了。

    任之初沿著街道一直一直往前走,從天亮到天黑。

    可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不遠(yuǎn)處的身后。

    一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

    他帶著口罩和帽子,不遠(yuǎn)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顧隨的眉頭皺的很緊。

    他的腦子里有兩個小人。

    他們爭斗、打鬧,面紅耳赤。

    一個勸他別逃。

    一個說cao你媽逼,我他媽求你了放手吧。

    理智勸他是要放下的,因為未來的事情他無法掌控。

    原來他覺得自己很牛逼,牛逼到將來能超過他老子,牛逼到能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

    現(xiàn)在不了。

    出現(xiàn)了一個任之初。

    她的出現(xiàn),打碎了他的鋼瓶,露出他的玻璃外殼。

    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原來自己也會有這么一天。

    為情所困的這一天。

    明明最初。

    他只是想和她睡一覺的。

    掌心漸漸攥緊。

    他看著姑娘走到對面公交車站,然后失魂落魄的盯著手機發(fā)呆。

    好像打了字。

    好像輕笑了一秒。

    好像抿了下唇瓣。

    條件反射,他就去摸口袋。

    那里空空如也。

    對了。

    手機給摔了。

    隔著寬寬的馬路。

    顧隨點燃了一支煙。

    炊煙裊裊之間,他看到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眶。

    這是這幾天以來,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其實這個時候的他已經(jīng)算是強弩之末,這幾天他總失眠。

    整夜整夜睡不著。

    可每次穿上衣服出了門,站在她家樓下的時候。

    他又總會想。

    憑什么讓人家等自己呢?

    人小姑娘清清白白給了他,一腔熱血的愛意澆灌著他。

    他最開始接近人家就是為了身體,總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前一秒說我喜歡你。

    下一秒又說,但你能等我?guī)啄陠幔?/br>
    真他媽cao蛋。

    任之初搭上車子離開。

    顧隨沒走。

    他站在夜風(fēng)里,心隨著她的方向飄去。

    煙一支一支抽。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論和她說什么,都他媽巨糟糕。

    他是個很沒有良心的混子,自我又自私,從沒覺得女人這種生物有什么特別的。

    十多年的人生里,他只有一個夢想,而現(xiàn)在這個就給跟前擺著,他已經(jīng)攥手里頭了,按理說不該有任何的動搖。

    可是因為任之初,他的心動搖了一次又一次。

    小姑娘當(dāng)真是生氣了。

    他又想起四碎的手機屏。

    最后一個畫面,是他發(fā)出去的一個信息。

    【想爺了嗎?】

    秒回了一句話。

    {消息已發(fā)出,但被對方拒收。}

    然后就是紅的刺眼的感嘆號。

    身邊的路燈隱隱綽綽,他盯著燈光發(fā)呆。

    眼眶有點酸澀。

    煙一盒一盒的抽。

    最后見了底。

    鞋底碾過煙頭,猩紅色的火光倏然滅掉。

    顧隨順著街道原路返回。

    車子就給不遠(yuǎn)處等著。

    他眼底黑圓圈有些嚇人,人坐上車子,陷入黑暗。

    符瑀安還在副駕駛嚼口香糖,透過后視鏡瞅他一眼。

    她沒說廢話,拿過來個盒子遞給他。

    喏。

    顧隨沒接。

    符瑀安說拿著真他媽累,隨手一丟,丟顧隨身邊。

    meimei的禮物,拿著吧。

    是個新的手機。

    喂....沒必要鬧這么僵吧。

    符瑀安就不理解。

    就算是單方面給人甩了,也得當(dāng)面說一句吧。

    這他媽的,五天了。

    天天都得陪他過來搞跟蹤人那一套,真挺煩的。

    顧隨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xue。

    嗤笑。

    你懂個屁!

    有些事兒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可就不能告訴符瑀安,更不能告訴任之初。

    比如出事當(dāng)天,宋荷接到一通電話。

    內(nèi)容大概就是人小姑娘父母知道了兩人的事兒,然后旁敲側(cè)擊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就是讓你家兒子離我家女兒遠(yuǎn)點,小姑娘要考大學(xué)的,不能和紈绔子弟混在一起。

    逃課的事兒都能干了,還有什么干不了的。

    總之。

    就是覺著,既然你家兒子要走,就趁早掰了吧。

    小姑娘深情啊,玩不起。

    你兒子那么混蛋,別亂鬧了好不好?

    顧隨那晚站在任之初家樓下。

    吹著冷風(fēng),指節(jié)發(fā)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只是喝了一瓶白蘭地,冷風(fēng)刺骨的時候,人已經(jīng)站在樓下了。

    于是,愁緒和她散在他肩膀上的烏發(fā)一樣。

    纏纏綿綿,擾人心煩。

    煙抽掉一盒,聽小姑娘哭到凌晨一點。

    /

    燒烤店門口。

    幾個兄弟嬉戲打鬧的,扯皮裝逼的,聊自己睡過幾個女的,聊自己上回泡那妞身材多好,臉蛋兒多好看的。

    一大桌子人,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說給顧隨送別。

    攬著肩膀,酒杯舉的高。

    碰來碰去,顧隨醉了大半。

    班上好些個同學(xué)也來了,外班的,本班的,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

    只要是認(rèn)識顧隨的,想來都來了。

    林曉一直安分的坐在顧隨身邊。

    剛來的時候都很詫異,她坐他身邊,他這次沒攔。

    反而盯著她笑了兩秒,算是默認(rèn)她的行為。

    她不知道這笑什么含義,也不想知道。

    她就只是知道,哦,顧隨還是那個顧隨。

    吊兒郎當(dāng),談戀愛跟流水一樣,任之初讓他收了心,但沒能留住他的心。

    這不。

    原來那個牛逼的顧隨又回來了。

    這么想著,她心里好爽。

    于是她端端酒杯,手臂似有似無蹭著顧隨的手臂。

    顧隨知道,也明白,喝口酒,似笑非笑看她。

    他沒躲,林曉就有了點兒勇氣。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阿隨。

    她舉起酒杯,嗓音好聽,端酒杯的手有點抖,好在顧隨沒兇她。

    上回他在后臺說那話她現(xiàn)在想想后背都冒冷汗。

    上回你堂哥那下場你沒瞅見啊?我以為你能懂呢。

    分了就他媽分了,再jb亂給外頭說老子跟你怎么著....那你嘴巴我覺著留著也沒啥用,問問你哥牙在哪兒種的,讓給你介紹介紹。

    還有,下回站穩(wěn)了。

    站不穩(wěn),讓你跪著上臺。

    她很怕他。

    哪怕他慣來吊兒郎當(dāng)?shù)?,就跟很好說話一樣。

    都是分人的。

    大多數(shù)時候,他也沒能有多溫柔過。

    有時候,明明上一秒喊著是寶貝,下一秒她作的他煩了,他也能讓她滾。

    可是啊,瑕不掩瑜。

    他太勾人了。

    她不甘心。

    顧隨盯她兩秒,她冒了一背冷汗。

    結(jié)果,他倏然笑了,意味不明的笑,而后酒瓶子給她碰了下。

    林曉心跳的快,小口抿酒,暗自開心。

    阿隨。

    嗯。

    你非得走嗎?林曉小心翼翼。

    顧隨嗤笑,抽了口煙,煙霧吐出,照她臉上飄去。

    怎么著?舍不得我?。?/br>
    這話說的,流里流氣。

    林曉臉一紅,才沒有....

    嬌嗔的不得了,功夫到位了,配上她那張好看的清純臉蛋兒,顯的并不是很做作。

    任人瞅見,都覺得好可愛啊。

    可顧隨只是笑笑。

    他手臂搭在靠背上,整個人都很懶散,叼著煙跟兄弟幾個說說笑笑。

    符瑀安看到全程,塞嘴里一塊兒rou。

    沖林曉挑了挑眉,得到對方一記友好的笑。

    她勾勾唇。

    還能笑出來啊,人笑你不是覺得你可愛。

    嘲笑你不自量力呢。

    林曉見縫插針,胸快貼人手臂了。

    她見顧隨滅了根煙,又塞嘴里一根,要去桌子上拿打火機,就很貼心的要幫人點火。

    眼睛眨啊眨的,打火機沖顧隨肘著。

    顧隨輕笑一聲,往后一靠,沖她勾勾手指。

    林曉就幫他點上。

    這么貼心???顧隨瞇著眼,抽煙的時候,臉頰微微下陷。

    我一直都這樣啊。林曉看著他,我一直都沒變的....

    你原來不都這樣嗎....

    意味深長,刻意提起過去。

    是嗎?顧隨敲敲椅子背,我記得你學(xué)過日語對吧?

    林曉剛笑,還沒來得及點頭。

    頭頂一暗,多了個人。

    顧隨抽煙的姿勢一頓,笑僵在臉上。

    任之初氣喘吁吁,臉上汗還沒落,嗓音發(fā)抖。

    身上就穿了件單薄的吊帶長裙,像是都要睡了。

    顧隨。

    她哽咽了一下,委屈至極。

    你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