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
四周昏暗無比只能看清腳下的路,梅九霄瞪著雙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向前走,手臂感覺到陰涼濕潤她去扶,原來是墨黑的石壁上面十分潮濕凝出了無數(shù)的水珠。 手掌蹭著墻壁向前走,冰涼的墻面好似要吸光她身體的熱量,可她舍不得移開手。 因為路越來越窄,腳旁便是翻滾的濃黑河水,才沾濕了一點點鞋面腳就能感受到冰涼刺骨。步行數(shù)十步,前方終于迎來不同于環(huán)境的明亮,隱約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或者不知為何的身影聚在一起,它們大笑著喊著:拜謝人間君主 陛下! 陛下! 梅九霄渾身一震從夢中驚醒,在轉(zhuǎn)醒前的一瞬好似見到自己長子的臉來。 石翰 奴在呢,陛下有何吩咐? 女帝昏睡的時辰越來越久石翰也心知不好,因此對女帝幾乎不離身。 女帝眼窩塌陷,氣息不穩(wěn),艱難的開口問:皇長子他算了,喚普親王進(jìn)來。 她想在栒州重立國都,她覺得自己是回不去京都了。 梅杳玉穿盔帶胯下騎著鑾鈴駿馬英姿颯爽,看著列隊排好的兵馬騎行巡視一番,她面露笑意一夾馬腹便奔其后的鑾駕而去。 鑾鈴叮當(dāng),是威風(fēng)的聲響。 皇后挑起窗簾向外觀望。 母后。梅杳玉的柔情笑意盈滿了雙眸,竟還有一絲羞澀掛在頰邊。 皇后手指動了動想摸摸這人的臉頰,可在意著在眾人眼下她又蜷縮進(jìn)袖口,問:何事? 梅杳玉拽了韁繩一把讓馬兒更湊近些,她探頭進(jìn)窗口回手扯了窗簾來擋。湊近紅唇輕吻,移開時柔聲說:無事。 梅杳玉移回了腦袋輕咳兩聲,母后,緩緩前進(jìn)不必心急,身體要緊。 皇后含笑點頭。 天也熱千萬仔細(xì)別中暑了。 皇后又點頭。 月份大了估計孩兒也要調(diào)皮了,若是辛苦一定要和郎中講。 皇后耐心很好,聽她不斷的嘮叨反而心中更添甜蜜。知曉了,你萬事當(dāng)心。 梅杳玉手持馬鞭抱拳至額前,遵旨。 先行的兵馬行軍速度很快,皇后不用急慢慢行路,兩日過后便和先行的梅杳玉離得很遠(yuǎn)了。這日正是正午炎熱的很,皇后下令在蔭蔽處休整,因此兵士靠近水源飲馬休憩。 溪兒也貪涼跑進(jìn)山中一處水潭想游一會兒,剛解了衣衫便覺得有視線一直看著她,她心中發(fā)怒正想著是哪個不要命的登徒子敢偷瞧她?披上衣服一個轉(zhuǎn)身,嚇得媽呀!一聲仰栽進(jìn)潭水中 日頭不那么毒了,該繼續(xù)趕路了。 皇后靠在清涼的鑾駕內(nèi)吃著蔬果向外看著,問雀杉:什么時辰了?怎不見溪兒回來? 雀杉也納悶。 這時一隊兵士簇?fù)碇鴾喩頋裢傅南獌号苓^來,溪兒還哭喊著:救命啊娘娘!公雞成精了! 雀杉給溪兒換了一身衣衫,此刻溪兒正跪在皇后腳邊哭著,說:公雞成精了!它殺了一個老頭! 皇后嘆氣扶額,叫一個將領(lǐng)帶上人陪同溪兒再去一趟水潭。 兵士悄悄圍過水潭箭搭在弦上,果不其然見到了一個白羽大公雞繞著水潭邊上的石頭蹦跶,好似情緒很不穩(wěn)定。 溪兒激動的說:就是它!它旁邊有一顆大樹,大樹下有一個老頭子的尸體 將領(lǐng)瞇眼看著,問:姑姑怎知這公雞是成精的? 它會說話!它方才對我說叫殿下過來!天爺啊,一定是成精了吃人魂魄,殺了一個老頭呢。 將領(lǐng)聽著一陣牙酸,其中一兵士說已經(jīng)瞄準(zhǔn)了是否要放箭?他突然一個激靈連忙吩咐:不可放箭!不可放箭!這雞我認(rèn)得! 他緩步靠近那公雞,那公雞見到他撲扇著翅膀就過來,一張口竟然真的口吐人言:雪鈴?fù)┒寂芰?!快叫殿下來收泠孚的rou身! 老頭果然是前國師泠孚,也的確斷了氣了躺在大樹下。 這件怪事讓皇后的行程暫且停駐了,她命將領(lǐng)在水潭附近再探索探索,后來在一處山溝中發(fā)現(xiàn)了一百五十余具叛軍尸體,應(yīng)當(dāng)是當(dāng)初逃跑的那些人。 天氣炎熱,這些尸體將山溝弄得臭氣熏天。怪事一件多一件,事情攪弄得皇后的心像風(fēng)中絲線,落不了地又雜亂。 公雞被抓來帶到皇后跟前,那公雞梗著脖子不肯再吐人言?;屎竽昧艘桓槍χu眼睛比劃著,那公雞嚇得連忙開口:泠孚被雪鈴算計了在死之前將修為渡給了我,憑我的能耐只能開口說五句話,現(xiàn)在好了!只剩兩句了! 皇后問:那雪鈴可要對太子殿下不利? 公雞不說話。 那一百五十余人的逃跑和死亡是否也和雪鈴有關(guān)? 公雞還是不說話。 皇后一拍手掌,高聲道:雪鈴要去尋皇長子對不對??? 公雞說:三個問題一起回答,對! 它恨,只剩一句話了。 皇后叫來將領(lǐng)下令道:封山!為太子殿下拖延時間! 想救皇長子?癡心妄想,他是一定要死的! 已經(jīng)吸取了一百五十余人精氣的雪鈴坐在山洞里大罵不止,泠孚的修為被一只雞得到了他本就心有不甘,后來皇后好巧不巧的走的那樣慢還被她發(fā)現(xiàn)了。滿山的兵士正氣和陽氣那樣重,逼得他不敢冒頭被困在山洞中,心急如焚又無可奈何。 梅杳玉剛行至京都南城門便早有京軍來迎,手中托著菱妃娘娘交付的信奉給梅杳玉。原來信中細(xì)細(xì)說明皇長子在京都東側(cè)何處安營,布局為何,將領(lǐng)為誰能力幾許都說的明白。 梅杳玉暗下好笑,這皇長子就是自己送上門來等著被殺的死貨。 王繪問道:如何布局? 梅杳玉說:逢強智取,遇弱活擒。說到活擒二字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笑。 別浪費大宿軍的命了,活擒皇長子者官升三級,賞金一千。 王繪:這 梅杳玉咂舌,他就值這個價了。 果然沒浪費宿軍的命,沒有兩軍對壘,也沒有將領(lǐng)相戰(zhàn),在一個深夜幾個乾元兵士探進(jìn)去便擒了皇長子出來,他帶領(lǐng)的軍隊不戰(zhàn)而降。 皇長子被捆著扔到梅杳玉的面前,后者正在面上堆笑的伏在案上寫著什么。他冷聲哼著,說:你能耐啊老六,敢如此對待自己的兄長? 梅杳玉沒抬頭依舊寫著,說:你說母皇到底怎么想的?她到底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本宮?命你前來逼本宮就死,收走兵權(quán);可實際上卻是將你送到本宮面前,隨意本宮處置。 我呸!你敢?我奉皇命而來你不乖乖遵旨還敢擒我?你要造反不成??? 梅杳玉落筆,輕柔的吹干了墨汁,小心翼翼的折好放進(jìn)信封中交給了巖霖,還低聲吩咐一句:叫信使快快送到。這是通知皇后她已擒得了皇長子。 梅杳玉這才正眼看他,倏而蹙眉喝道:來人!扒了他身上的滾龍對披! 你敢!我是王爺! 梅杳玉拍案起身:本宮是太子! 皇長子被弄得狼狽,解開了繩子被扒了衣裝又被捆好,顏面掃地。你莫要忘了,母皇依舊健在,你要造反不成? 問了兩遍了本宮都未答,你還要問到何時?皇兄,你的命到頭了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皇長子從地上滾起來吐著口水喊著:你少得意,皇室宗親從未有過死刑。 的確如此,此事也與皇室顏面相關(guān)。除非是造反竊國的大罪,也只能是賜死不能用刑法處死。 梅杳玉點點頭對著杜游吩咐說:在城中行刑百姓眾多,恐污了子民的眼。那就在皇長子的營地罷,將他扒光了衣物吊在旗桿上行魚鱗碎割之刑。 皇長子雙腿間一熱竟然尿了一褲子,哭喊著:你我乃是血親啊,你要剮了我?我是皇子王爺啊,你怎么能如此?你如何面對列祖列宗?。?/br> 不聽他的哭鬧,梅杳玉接著說:告訴掌刑之人,刑期七日要等候皇后娘娘到場,在此之前不可讓他斷了氣。 杳玉你我手足兄妹 本宮要他受著九百九十刀,若沒受夠便死了那掌刑之人便隨他一起死,派三名御醫(yī)為他吊命,本宮要他撐到我們的嫡母來見他。 杜游一甩拂塵跪地,遵旨。 皇長子被拖下去之前高喊著:江云妨!你他娘的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