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在一起23
我們沒有在一起23
夜已深,病房里暗下去,連季睡床,孫仰北睡沙發(fā)。 連季驚醒的時候依然是黑夜,她躺在病床上,裝睡一般,閉著眼睛,腦中冥想不斷。 可能孫仰北不知道連季的狀況,只有連季自己清楚,她昨晚的發(fā)情程度遠遠達不到失控,早先注射的抑制劑起了一定效果,可她卻主動向孫仰北求歡。 是脆弱使然,還是別的什么,連季不敢去探究。 恨意已經(jīng)消失,再標記不會達到其他效果,就是歡愉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連季安慰自己,這就是一場意外,就算做孫仰北對她好的報答。 發(fā)情真的是她成功路上最大的阻礙,她越發(fā)見識到它的厲害,說是Omega身體天生的缺陷也不為過。 已經(jīng)接連在這上面跌倒兩次,連季不容許再出現(xiàn)第三次,下個月她會嚴防死守,不讓自己被欲望掌控。 而等孫仰北醒來,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如果孫仰北追究昨天的事,那會把她好不容易理清的生活又弄得一團糟,昨天是她虧欠孫仰北。 連季在腦中模擬了各種對峙的情況,一直到走廊外傳來腳步聲,該起床了,連季坐起來,開始武裝自己。 她去衛(wèi)生間洗漱,路過沙發(fā),拉簾透進幾縷微光,她看到了蓋著西裝外套的孫仰北,用雙手抱胸的姿勢睡著,有一大截腿露在沙發(fā)外面。 呼吸突然放緩,連季頓在原地,心窩有個地方很酸。 五秒后,她眨眨眼,繼續(xù)往前。 等連季洗漱出來孫仰北也醒了,窗簾被拉開,孫仰北端坐在沙發(fā)上,深藍色襯衫微微發(fā)皺,但不影響他的氣質。 連季迎上孫仰北的目光,第一仗就敗了,她情不自禁垂眸躲避,因為她在孫仰北的襯衫上看到了自己的牙印,自然聯(lián)想到昨天她荒唐又放蕩的行徑。 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孫仰北沒提昨天的事,連季松了一口氣。 兩人辦了出院,在醫(yī)院附近吃完早餐,孫仰北送連季回宿舍。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連季想終于要解脫了,孫仰北沒說她當然不會主動提,那是傻氣,沒想到孫仰北也下了車。 連季。孫仰北喊住她。 才走出兩步的連季渾身緊繃,對走向自己的孫仰北虎視眈眈,孫仰北卻只是揚了揚手中的病歷本,提醒她:去宿管那里解釋一下。 身體再次放松,孫仰北考慮得比她周到,夜不歸宿,肯定又被登記了。連季點點頭,想要拿過病歷本,孫仰北突然虛虛摟了她一下,示意她:走吧。 這是要陪她進去的意思。 連季來不及追究什么,孫仰北的手不到一秒就松開了,連季的不用消失在唇齒間,兩人走向宿舍。 宿管認得連季,也對孫仰北有點印象,見他們一起進來銷假,一副我明白的眼神,連季渾身不自在。她的病歷本是真的,可是他們在醫(yī)院的行徑宛如去開了一次房,她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她全程冷臉,都是孫仰北在交涉,宿管爽快地在晚歸登記本上寫了作廢。 又一次到了分別的時候,宿舍樓底下人來人往,都在好奇地打量他們。這一年因為工作忙碌,連季在學校里活動得少,新生不認識她,但孫仰北放在一群Omega里是個發(fā)光體。 他把病歷本還給連季,連季接過來,嘴里囁嚅一下。 孫仰北問她:想說什么? 連季抬了一下眼眸,鼓起勇氣,丟下一句:謝謝你?;鹚倥荛_。 她是感謝孫仰北送她去醫(yī)院并且陪了她一晚,不是感謝孫仰北和她在醫(yī)院偷情。她想他應該能明白。 氣喘吁吁回到宿舍,連季收到一條短信,來自孫仰北,總共三個字:應該的。 什么應該的連季臉上火熱。 接下來他們進入了一個奇怪的階段,生活中沒什么交集,但在發(fā)情期前夕,去外地出差的孫仰北給連季打電話,問她抑制劑準備好了沒有,還囑咐她不要去人多的地方。連季認真回答,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嫌孫仰北多管閑事。 她所謂的嚴防死守是發(fā)情那天不出門,她不信自己在宿舍里還能發(fā)情,可是在發(fā)情期間,她真的會想起標記她的人,脖子后的腺體像愈合的傷口,若有似無發(fā)癢,撓了也沒用。 更尷尬的是她的生理欲望,每每晚上冒出來,她只能夾緊雙腿,繼續(xù)寫稿子。 協(xié)會邀請她去參加公益活動,她的書稿才完成一半,實在分身乏術,學校這邊還要準備畢業(yè)論文。 不僅如此,她爸放話了,如果畢業(yè)前她還沒有對象,那之后她就自己養(yǎng)活自己。 連季本來也沒想依靠誰,這個威脅她不怕,但是總在中間當和事佬的連商火速給她找了相親對象,說對方符合她之前提的所有要求,讓她務必去見一見,要是她不去,連商就親自押她去。 連季一聽,還是決定自己去,有人監(jiān)督不知道這場相親要持續(xù)多久,她就去露個臉,反正她已經(jīng)被標記了,什么也不用怕。 連季第一次體會到被標記的好處,就是她再也不用cao心標記這個事,一生一次,她已經(jīng)完成了。 相親那天連季準時到了咖啡廳,她對相親沒有熱情,但也沒想過不尊重對方。 第一眼印象還不錯,對方看起來各方面條件都很好,人模人樣的,二十來歲,穿著西裝三件套,挺隆重的打扮,沒想到脾氣卻大。 兩人剛聊幾句,連季還處于客套模式,正問工作,對方忽然惱怒地說:連小姐,沒必要繼續(xù)了。起身離開。 連季簡直莫名其妙,咖啡都還沒上,她也沒說任何過分的話,對方怎么就生氣了?明明瀟灑離開的應該是她?。?/br> 不過這也省了連季很多事,她立刻打電話給連商告狀,說這個相親對象的態(tài)度有多不行,把鍋全部甩給對方。連商一聽也很生氣,說一定會去問清楚。 電話還沒掛斷,連商安慰連季,讓她不要生氣,連季裝模作樣,其實心里別提有多高興。忽然視線范圍內面前出現(xiàn)一雙屬于男性的長腿,連季順著往上一瞟,孫仰北正沉著臉看著她。 額心虛突然而至,連季轉了轉眼珠,一邊應付連商,一邊看到孫仰北坐在相親對象的位置,他反客為主叫來服務員點餐,連季慌忙結束通話。 你怎么會在這里?連季問完就想到答案了,你跟蹤我!她拔高音調。 孫仰北還處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Omega去相親的不愉快情緒里,要求連季:一起吃飯。 連季不問清楚不罷休,你為什么總跟著我? 孫仰北一句話把她堵死,我在工作。 跟蹤她是他的工作,連季無話可說,但她可以選擇走人。 她站起身。 坐下。孫仰北越發(fā)霸道,手里拿著菜單,頭也不抬,既然來相親了,吃一頓飯回去也不遲。 連季根本沒有打算和相親對象共進晚餐,但她不會告訴孫仰北。她睥睨諷刺道:孫檢察長和跟蹤對象一起吃飯,不好吧?暴露了。說完她瀟灑走人。 帶著一絲絲快意走上街頭,一路上,孫仰北在連季心里建立的好感迅速敗光,她努力回想自己這幾天都做了什么,有沒有暴露不該暴露的事,想清楚了,她一身輕松去買晚餐,帶回宿舍吃。 晚上八點,她接到連商的反饋電話,晴天霹靂一般。 連商的聲音理智中透著一絲不淡定,連季,對方說問題出在我們這邊,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標記了? 平地一聲雷炸響,連季倒吸一口冷氣,根本反應不過來。 你回答我!連商急了。 連季腦中嗡嗡作響,她的第一個念頭是:是誰把這件事告訴了連商?是不是孫仰北?因為她今晚相親的事,他不高興了,所以他就說話不算數(shù)! 標記你的是誰?男的女的?連商從求證轉為拷問,如果這件事不是真的,連季的反應一定是暴跳如雷,可是此刻她安靜得可怕。 毫無預兆的,連季掐斷了電話,轉而撥通孫仰北的電話。 你告訴了連商我們的事?她心亂如麻,語速極快。 孫仰北頓了頓,然后否認,我沒有。 連季不信。 那連商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她開始憤怒。 你冷靜一點,我沒有必要欺騙你。 可是孫仰北用這件事威脅過她! 小人!連季氣不過。 孫仰北無緣無故被罵,新仇舊恨疊加在一塊,也不冷靜了,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告訴連商我們的事,至于她是從哪里知道的,我不清楚,但她知道這件事了,我很高興。 你連季還沒繞明白,孫仰北已經(jīng)表達完虛假的喜悅,掛斷電話。 連季從耳朵上拿下手機,來不及回撥,手機又響起來,連商二字在屏幕上瘋狂閃動。 連季抖著手按下接聽,她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