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小星星

    不走了吧，來我這里。

    黃聞嘉停著伸手拉住她，把隨風(fēng)四起的頭發(fā)都順好又亂，把人按在懷里后繁雜才漸漸消停：你撞到我了，所以得停下來。

    一滴小熱淚在閉眼間轉(zhuǎn)瞬即逝，落在速干纖維上蒸發(fā)了。

    我撞到你了，就應(yīng)該讓著你。

    黃聞嘉簌簌的笑聲落在她發(fā)頂:怎么越活越?jīng)]良心了？

    手里幫著她把衛(wèi)衣的帽子戴上，又扣上羽絨服的帽子，還是給偷偷哭鼻子的小朋友留點面子。

    不是正和你貼著嗎??？

    嗡嗡的回答悶到他耳邊，幫著她順順氣：得了，情話超標(biāo)，還是懂事，越來越會哄人了。

    好歹是從這里走出去的學(xué)生。

    他把成弈的腦袋提出來，在額頭彈了一下：你這給誰貼金呢？

    兩人一前一后往回走，路過cao場邊的雙杠，黃聞嘉轉(zhuǎn)身問她會嗎，成弈搖頭。黃聞嘉雙手一舉把人往上面放，等坐在單杠上了成弈才反應(yīng)過來，撐著雙手也沒生氣，只管問他要干嘛。他也沒急著回答，自己一撐坐到對面的單杠上。

    午后的陽光實在是懶洋洋，成弈沐浴在其中，眼睛微微被熏上，睫毛扇出小陰影，黑發(fā)被染得漫出金光，她今天的唇膏是柔柔的煙熏玫瑰色，在冬日中像一杯待飲的鴛鴦奶茶。黃聞嘉想到說她像一個女明星的那個夜晚，悶哼一下。

    成弈蕩著雙腿問他干嘛呢，他敞著八字腿俯去親了一下她的眼窩，實屬厚臉皮地回了一句沒怎么樣，像是體育課偷吻女神的高中男孩子一樣，逃下單杠準(zhǔn)備走人，成弈叫住他，你得抱我下來啊。

    他插著兜轉(zhuǎn)身，有時候拿她真的沒有辦法。

    黃聞嘉拍拍她腦袋提醒走了，她還像樹袋熊環(huán)著他，嗡嗡出聲：你數(shù)三、二、一就好。

    好，五、四、三、二、一。

    吶，你也越來越會哄小朋友。小朋友三個字，被成弈揚(yáng)起刻意的音調(diào)。

    婷婷給她發(fā)來信息，接到成子由后要不要一起碰個面，就在上次的咖啡廳。成弈回頭問黃聞嘉介意和她老師一起碰面嗎，他也沒拒絕。

    成弈環(huán)著雙手臂，黃聞嘉雙手插兜，兩人就像在挑文案毛病一樣，目光掃過一條條振奮人心的橫幅，站在高三樓前的花臺邊上。下課鈴終于嗷嗷而起，整棟大樓都煥出新生氣。成弈突然問他，你高考完扔過書嗎，黃聞嘉搖搖頭。

    她很驕傲地說，我終于有你沒有的東西了。

    黃聞嘉不解，什么意思。

    她看著樓道上涌出的莘莘學(xué)子，講道，高考完的那天，全年級離校前都從樓上扔參考書和練習(xí)試卷，老師也不會干擾，那種感覺比你身份證上終于十八歲了還要棒。

    黃聞嘉問她為什么會這樣想，她只是淡淡回答，對我來說，大概是覺得自己擁有了選擇的權(quán)利，可以離開家了，算是好答案嗎。她只是看著對樓竄動的人頭，突然點了下腳尖，眺望的眼光閃了一下，成子由出來了。

    黃聞嘉以前看過成子由的照片，那是后他還上初中，在男孩子中長的算清秀，算屬于沉默寡言的類型。黃聞嘉估摸著朝他們小跑過來的少年也得有185cm。

    成子由的表情顯然是吃瓜，兩人一看關(guān)系就不一般，何況對方還穿著自己的衣服，他正準(zhǔn)備開口打招呼的時候，成弈搶先止住了他：叫黃老師吧，我朋友。說著便去看他校服里都套了哪些衣服。

    黃老師好。成子由像乖乖虎一樣，畢恭畢敬，腦子一轉(zhuǎn)，聲音中帶著驚喜：你不就黃聞嘉嗎？

    成弈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成子由。

    黃聞嘉則是定風(fēng)不動，對。

    真是哎，成二彤你牛逼啊，交友圈竟然有這種大佬。

    成子由手臂搭在成弈肩膀上，不停說，牛逼牛逼。

    成弈算是送了口氣，放了一只手在成子由的加絨衛(wèi)衣帽子下取暖：加油！去了P大，讓黃老師內(nèi)招你進(jìn)去。

    成子由幾乎想要要跨過成弈這個中間橋梁了，成弈拉了一下他的校服示意穩(wěn)重點，識眼色后有變成乖乖虎：黃老師，你們上半年的新產(chǎn)品搭載5G嗎？

    關(guān)注發(fā)布會即可。

    今年你會主持嗎？

    會。

    那你現(xiàn)在負(fù)責(zé)哪塊兒啊？想知道今年首發(fā)定價會在多少歐？

    成弈瞪了求知欲極強(qiáng)的成子由一眼，能不能對別人的工作隱私放尊重點？

    我...成子由指著自己的嘴巴，啞口無言。

    加油，考好點兒，你姐說的沒錯。

    那你們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我們...黃聞嘉側(cè)身看著成子由的小樣兒，工作上自來熟。

    成弈揚(yáng)起個嘴臉，我真的有很優(yōu)秀。

    成子由一副看弱雞的表情，瞥了一下左肩膀下的成弈：我是后浪。

    靜候佳音。兩人默契起聲。

    黃聞嘉指尖碰上成弈手背，成弈抽回放進(jìn)衣兜里，會心一笑。

    我們先和婷婷碰面吃個飯，完了再送你回來。成弈系好安全帶瞄了一眼后視鏡中的成子由，他正在刷手機(jī)。

    他今晚不回家嗎？黃聞嘉問。

    成弈無奈跟他解釋道：這個月還沒放月假，何況快期末了握著方向盤時又可以提高音量，是吧，成子由？

    少年在玩游戲，這會兒顧不上親姐。

    成弈斜上眼光，看著后視鏡里雙手忙不過來的成子由，口吻開始變得嚴(yán)厲：成子由，你有聽我說話嗎？成自由......成子由！

    成子由剛進(jìn)局沒多久，正在興頭上手機(jī)就被黑屏了。

    你jiejie和你講話呢，你怎么不聽？黃聞嘉側(cè)身向前把他手機(jī)鎖頻了。

    成弈看著黃聞嘉這樣幫自己出氣，雖然嘴角沒破功揚(yáng)起笑容，但是眼里中都是溫情，她側(cè)身看著成子由：你現(xiàn)在聽得見我說話了嗎？

    我和同學(xué)約好的就這一盤啊，這才開始？

    但我叫你你得答應(yīng)我啊，是你不尊重人在先啊，哪里有理了？

    成二彤，你今天底氣很足？

    成子由使了個小眼神到黃聞嘉身上，心里想著，你忽悠誰啊。

    我每天底氣都很足。

    *

    哇，桃桃今天也在！成弈透過櫥窗看到桃桃時，桃桃正手舞足蹈沖他們打招呼。

    今天吹的什么風(fēng)，把你這個小仙女吹來了？成弈落在前抱著小姑娘一下，就差原地轉(zhuǎn)仙女圈了。

    小姑娘被她圈在臂彎之下，一臉正經(jīng)說：因為最近下周要期末了，補(bǔ)習(xí)班已經(jīng)停了啦。

    成弈把桃桃抱在自己腿上，自己和婷婷坐一側(cè)，黃聞嘉自是和成子由坐一邊。

    桃桃見到黃聞嘉，自是禮貌招呼上：叔叔，還記得我嗎？

    婷婷抱歉地看了一眼黃聞嘉，又轉(zhuǎn)向桃桃，尷尬地糾正：得叫哥哥吧。

    讓我想想啊，到底是叫叔叔還是叫哥哥。

    成弈眼神也沒回避什么，假裝演算的時候蜷縮中倒是退縮三分。自欺欺人，真的是安撫自己的小玩具。

    劉老師今年教高幾？

    高一外帶高三補(bǔ)習(xí)班。

    他是你喜歡的男孩子嗎？桃桃捂著成弈的耳朵，輕輕的呵出悄悄話，有點像柳絮，撓紅了成弈的耳朵。

    成弈使出大人的口吻小聲告訴桃桃：人小鬼大，不可以亂講八卦。

    你上次不是說有機(jī)會的話叫哥哥嗎？桃桃樂的眼睛彎成了小彩虹，說完就捂著自己的嘴偷偷樂起來。

    有嗎？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小時候雞精味精吃太多了記性不好？成眼睛故意睜大裝作unbelievable的樣子裝傻。

    你看吧，你都承認(rèn)了讓我叫他哥哥這件事，只是記不得時間地點而已。

    成弈把小姑娘箍緊，邏輯滿分??！你要是不害羞你就問他，我是不是喜歡他唄。

    成子由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大一小在咬耳朵，給桃桃遞過來三明治：小仙女，今年寒假想怎么玩呀？

    mama說先上了補(bǔ)習(xí)班再考慮，而且我要為開學(xué)后的鋼琴比賽做準(zhǔn)備了，

    成弈八卦的嘴臉插進(jìn)對話：那豈不是和柯柯哥哥一樣，都是小可憐？

    柯柯哥哥，你現(xiàn)在還上補(bǔ)習(xí)班嗎？

    上，我告訴你啊桃桃。大人的話都別信，上補(bǔ)習(xí)班是一輩子的事情。

    在場三個大人都笑了。

    桃桃不明眼前狀況，追問道：為什么長大了還要上補(bǔ)習(xí)班？

    因為人生，就是不?？荚?，不停補(bǔ)習(xí)。

    黃聞嘉在整個下午的話不多，也是直著身子在手機(jī)上處理自己的事情，偶爾看成弈幾眼，偶爾回答成子由提出的問題，比如P大，比如專業(yè)發(fā)展，比如從業(yè)方向和深造，比如薪資的問題，還有長遠(yuǎn)方向。黃聞嘉問了一下他模擬的分?jǐn)?shù)和排名情況，搜了一下資料，你還得努力一下。他怕斷少年的念想，又加了一句，要是考不上，可以考慮你jiejie的學(xué)校。

    我只會去P大。

    我們大多時候妥協(xié)求次，只是放縱自己太多選擇罷了。少年倒是沒給自己留后路。

    綜合評價和自主招生也占很大的比列，你別忘了就行。黃聞嘉提醒了一下。

    可能因為桃桃在，婷婷整個人都沒上周拘謹(jǐn)。但成弈收在眼底的，還是執(zhí)拗不過肅穆的高領(lǐng)毛衫。

    她自從上次放學(xué)偷偷找你之后，回家老是吵著要找你玩。

    成弈幫桃桃放下一只腳點在地板上，這樣她要舒服一點：那你要不要每周都來找我玩？

    上次回家我mama讓我反省了好久，每天練琴都追加時間。。

    她兇你了嗎？成弈似開玩笑非開玩笑。

    桃桃鼓起小河豚一般的臉，告狀起來：兇了。

    成弈配合著小姑娘演申冤這場戲：怎么兇的？

    兇著兇著就哭了。小姑娘悄悄話裝作告密，大人心中驚濤駭浪。

    誰又在演一出喜劇。

    婷婷喝了一口檸檬水，還惦記著你上次買的奶茶。

    成弈摟著小姑娘的脖子問，上次點的奶茶好喝？

    還行，就是那個黑糖珍珠太甜了。

    嘿，你這小孩兒嘴還挺挑的，那是他們家的招牌，你還嫌棄。

    太甜了，mama說不能吃那么甜的食物。

    成弈去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也是，甜得齁著就不行了。

    婷婷給桃桃遞上白水的時候，問成弈：你工作怎么樣？

    還行，老板這周出差，估摸下周三就走了。她偷了個小曲奇放在嘴里，你最近呢？要期末了。

    婷婷無奈聳聳肩膀：老樣子，傳道授業(yè)解惑，三缺一的狀態(tài)。

    哈，你這心態(tài)是挺好。

    我也不能在你16歲的時候，告訴你20歲的時候會愛上30歲的男人，對吧？

    成弈抬眼看了一眼婷婷，她知道，那是不尊重的眼光。

    成弈不敢看黃聞嘉，直轉(zhuǎn)話題：婷婷確實很懂的樣子哦？

    用你們現(xiàn)在的話怎么說，我這雙眼睛看的太透了。

    成弈腦子出現(xiàn)了那張表情包，她帶著憐憫和嘲諷，哈哈哈哈哈哈。

    偷瞄了一眼斜對面的黃聞嘉，無奈黃聞嘉心靈感應(yīng)也對上了她，成弈收回眼光苦笑了一下：你現(xiàn)在也會玩了，一輩子和學(xué)生待在一起就是好。

    婷婷拿著紙巾擦桃桃嘴角留下的曲奇渣塊兒：可不啊，還趕上了小東西。

    成弈低著頭迎上桃桃亮澄澄的笑眼：嘖。桃桃你mama嫌棄你。

    彤彤jiejie，你好幼稚，我mama從來不問我愛不愛她，就證明她足夠愛我了。

    小小年紀(jì)，活得真通透，哪里學(xué)的？

    成弈饒了一下桃桃的癢癢，伸手拿著自己的冰美式喝了一口，可惜冰塊已經(jīng)化光了，風(fēng)味殆盡。

    我是分割線~

    楊千嬅

    因為沒有大綱，所以每天只能想起來，就寫點真實的對話，真實的生活，我每天不寫對話我心里慌的一批。

    害，要命的不是 7，vya賣了多少e，我圈某個韓國護(hù)膚品牌的經(jīng)銷商之一的某個小直播渠道都賣了6.9e，要命。我果然是打工人。糊逼寫手在線求豬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