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膝抱成一團(tuán)，“你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有些事情我本來就要體面避嫌的。”

“林甜給的信息，全部是她和譚凱文zuoai時候的錄音版，信息很零散真假實摻。如果你有興趣就去聽聽，如果沒有心理建設(shè)就算了?！?/br>
成弈五味成雜，指尖吸在窗外的雨上，“是你說雨什么時候停？”

“明天下午?！?/br>
“為什么不是早上？”

“我明天下午的飛機(jī)?！?/br>
她手指蜷縮在車窗上，回首看黃聞嘉沁濕在路燈下的側(cè)影，“我覺得今晚發(fā)生的事情比夢還快，可是比夢更漫長?！?/br>
“你得承認(rèn)，其實自己接受事實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超出你的預(yù)期?！?/br>
“成弈，找個時間去看看心理醫(yī)生，試著把過去的事情都做個了結(jié)?！?/br>
“可以啊...”成弈偏過頭看窗外，哽咽平息，“我覺得你的意見挺好?！?/br>
雨刮器帶雨，雨又重新而降。世界很亂，可你推著我勇敢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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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正文完

66.余震

“你這樣跟在我后面，老像高中的時候，追暗戀女生沒法開口，就一直跟在別人屁股后面的男生。”成弈按上指紋也不枉奚落他，“進(jìn)去？”

“我上學(xué)那會兒，可沒有跟在別人后面轉(zhuǎn)?！秉S聞嘉雙手插在褲兜里，點了點下巴問她，“怎么想著就做民宿了？”

“反正兩間房子空著也是空著?！?/br>
客廳光亮，黃聞嘉忘了一眼，之前的窗簾都換成了百葉窗，觀影區(qū)的按摩沙發(fā)又添了幾張，色調(diào)都被她換成了日式風(fēng)，觀影墻邊上多了一盆仙人掌樹。人倒是看著角落的貓舍一動不動。睹物思貓。

“丁丁還在他家?！背赊目耷恢鴨査趺崔k？

黃聞嘉和上門搖了搖她肩膀，“明天我叫人給你送回來，這有什么好哭的。完璧歸趙不就得了?！?/br>
成弈剛要涌出的兩行淚又收回，“我就覺得好丟臉?！?/br>
“丟臉不是什么損失，人要是丟了就是大損失了?！秉S聞嘉手臂上很快收到成弈的一拳，“面子是身外之物嘛。”

成弈一張六月臉?biāo)查g轉(zhuǎn)晴，“你這雞湯真是硬植入?！?/br>
“累嗎？”黃聞嘉牽著她往沙發(fā)上坐。

沙發(fā)軟綿下塌的弧度能承載所有被逃避的過往。

成弈雙手撐在邊沿上，盯著窗戶邊的花瓶，前兩天才插好的吊鐘。手指劃過略微粗手的麻棉布料，坦蕩地看著黃聞嘉，“想說什么？不要問我愿不愿意跟你走。”嘴邊凝固出兩個小小的漣漪。

黃聞嘉跟著她看那株綠植的視線回來，她今晚哭的紅腫微微核桃眼，這時候的眼珠子亦純亦邪，話語確沒有留情分。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口。他再去追那株日本吊鐘的蜿蜒姿態(tài)，瞬時肢體也開朗起來，忽而聳聳肩膀，“給我一個橡皮擦，讓我把這個問題在你的腦海中擦掉。”

“哈哈哈，那倒沒必要，留著顯得你真實點兒。”成弈抿了抿嘴，連著眨了兩下眼睛，翕張著唇吐了口氣，褐色的眼珠子回避到角落里，“說吧。指不上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有些話我就愿意聽了。我現(xiàn)在正脆弱著呢~”

黃聞嘉伸手去捉住她拼命在沙發(fā)布料上來回掙扎的手指，“行？不？行？”講完一個字，就松開她一只手指。

“行...不行？”成弈嘴巴張的大了一點，莫名的心酸順著眼角迸出來。對她來說，不是什么苦盡甘來，也不是守得云開摘到了明月。她這么多年都沒劃開的自卑提醒著她，悠著點兒。

“但你知道，我不會給你答案?！背赊氖栈刈约旱男θ荩拔也皇悄莻€點，能夠助你撬動你的事業(yè)；我也不是那條杠桿，能夠幫承載穩(wěn)定你的追求；我更不可能是那個地球，你會引以為傲。如果你覺得等我的答案對你來說很重要，那就再等等，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明年，可能很久很久之后。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假設(shè)自己來生想做什么動植物嗎？你說巖羚吧，我說我想做蕨類，就是當(dāng)下”。

如果這是成弈考慮很久游戲的規(guī)則，黃聞嘉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接受?！癘K。我很感激你能考慮接受自私又不完美的我?！?/br>
成弈一句“什么鬼”準(zhǔn)備收回自己的手，又被他攥緊地更厲害。她眼睛里有沙子，垂眼在他禁欲的手掌時，腦海里都是左手無名指上帶著素色HW婚戒的樣子，有印子烙在上面。

成弈沒覺得這是刁難，“想聽你最真實的想法，如何看待你和莊雯的婚姻？”

成弈看到他的食指抽搐了一下，能想象出他表情的凝固又波瀾不驚，只聽見他在自己的上方解釋坦白：“各取所需。莊家想找個人來穩(wěn)住自己在董事局的根基，莊重當(dāng)時早就是CFO的預(yù)定人選，成弈你那么聰明不可能不明白為什么會讓自己的親兒子去坐CFO這個不上不下的位子。而我需要完成我爸、我大伯和我自己的心愿。對，我是恰好找對了支點和杠桿，孩子綁著對方到成了最有效的辦法?！?/br>
成弈咬了一次內(nèi)唇rou，“那如果黃一一長大知道她只不過是她爸媽私欲無意誕下的一顆棋子，她難道不傷心嗎？愛的假象局，很悲哀的。”

“她會明白的，以一種合理的方式，和自己的出生和解?！秉S聞嘉又說，“在彌補(bǔ)小孩這件事情上，我不能給100%，但做到了80%?！?/br>
“但你還是把最重要的20%留給了你自己?！背赊奶ь^溫波相對，“而且那20%里，容不下任何人?！?/br>
黃聞嘉就這樣抱著她，隔著白襯衫想把她揉碎；“也希望你那80%里面，有我?！?/br>
“有沒有你難道不知道嗎？”成弈拍了他的背兩下，“我其實很想聽你說一些肆意妄為的話，可能這樣的話能滿足片刻內(nèi)心的虛榮。再想想，不必了，與其面對油嘴滑舌的你，不如每天看看最真實的你，時刻提醒我自己，不要明早出門就忘記剛才說的，可能是很久以后?！?/br>
“尊重當(dāng)下的自己就好?！秉S聞嘉看著她株吊鐘，希望下次來的時候，會綠意幽佳，“早點休息，醒來世界又不一樣。生活如初，你最熱愛的樣子?！?/br>
“想你沒事?！背赊牡难蹨I落在他的襯衣領(lǐng)上，早就被雨水和路程的洗滌成煙草香，“平安順?biāo)?。?/br>
黃聞嘉拍著她后背，“我當(dāng)然沒事，一賣手機(jī)的。”

成弈想到自己已經(jīng)蠢到天際，隨口而出，“你們會復(fù)婚嗎？”

“果然是顆蕨類植物?！秉S聞嘉摸了摸她的耳垂。

窗前的小綠枝丫，迎上兩人不攻自破的笑聲，舒展且恣意。

*

她做了一個關(guān)于她、林甜、譚凱文年少時的夢。

那天夕陽掛在天邊不想走，她逃了婷婷的晚自習(xí)跑到聚在天文館的陽臺上，林甜和譚凱文正在互相借著火。譚凱文見人來，說離成弈遠(yuǎn)點兒，讓好學(xué)生吸二手煙過分了。林甜點頭對對對，咱們?nèi)退€有做好學(xué)生的資本了。成弈踢著地上的小木屑，蹭到墻角生的發(fā)黑的苔蘚上，有用力的茲下來，留在地上一條好長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