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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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她硬生生的在卡薩帕的死亡凝視下熬了3天!除了她在臥室以外,無論是看樹、摘果子、玩水、騎馬、散步、用餐,他大家長都在都在??!而且無時無刻不以他沉靜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目光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比傳說中的無聲審訊還專業(yè),因為他連脖子都可以不動彈的! 這人也不怕頸椎增生??? 第4天一大早的又在餐桌上看見格雷科的大家長,甜笑打了個招呼的伊洛娜終于開始暗暗組織語言準(zhǔn)備告別,她受夠了!她的確不太愛浪費時間和人閑聊,但也不至于走向另一個極端,喜歡和人面面相覷比定力! 嗷嗷,她是出來旅游散心的,不是出來把自己搞得更郁悶的! 吃掉面包,喝完牛奶,她覺得肚子飽飽,決心萬丈,有十足的把握保持溫和的語氣開口了。 可她剛抬起頭,就見沐浴在陽光中的男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嗓音低啞得像是幾天都沒開過口那樣艱難道:你和費利克斯不太像。 她吃驚瞪圓了眼,告辭的想法全部被凝固住了。腦子里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她被調(diào)查了! 卡薩帕再開口時,語調(diào)依然緩慢,可嘎啞好了不少,似乎喉嚨里卡著的骨頭沒了,他安靜的望著餐桌另一個角的她,我和費利克斯是大學(xué)同學(xué)。 這幾天他幾乎沒有說過話,所以她不知道他的德語里其實攙雜著很重的意大利發(fā)音方式,這讓他某些吐字很厚重,尾音也十分特別的抬起來又降下去。 英國那次他是去救你吧。 她簡直是目瞪口呆,英國的事情被瞞得很死,除了自己家族的人,可以說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走漏的地步,他是怎么知道的? 這個綠眼睛紅頭發(fā)的成熟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冷硬面孔難得的露出個笑容,他從來不曾開口向我求助過。 她忽然一個機靈,感覺脊背泛起一陣雞皮疙瘩,小心的觀察了他半晌,試探道:您這口吻有些曖昧啊,難道,你就是費利克斯隱藏多年的伴侶? 她輸了,心服口服,費利克斯藏了這么多年的情人原來是梵蒂岡的老大!強強聯(lián)合,難怪根本沒人覺察哪里不對!她是不是該壓住滿腹的嫉妒喊一聲大嫂? 卡薩帕一愣,失笑,冷凝的眉眼舒展開來,竟然有些和悅,不,我們一直是敵人。 她撓了撓下巴,將臉偏開看看窗外嘀咕:不都是說,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敵人么?相愛相殺,殺著殺著就愛了 卡薩帕微笑著瞧了她好一會兒才道:我和費利克斯的許多觀念一直相左,從大學(xué)時期起,我們就是死對頭。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他為什么要擯棄黑手黨的某些違法暴利生意。 她不喜歡他以批判的口吻評價費利克斯,兩只手不自覺的握起來放在桌面上,以著辯論的語調(diào)道:費利克斯的目光更長遠(yuǎn)、無私,從家族和國情出發(fā),自我的利益看似被削弱,卻能帶來更大的回報。費利克斯下的是一盤很大的棋,一般人不會明白的。說完,小下巴一翹,十分蔑視的姿態(tài)。 卡薩帕垂下眼,唇邊的笑弧帶了嘲弄,無私?他怕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私的男人,他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他的小公主。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口音又渾厚,她一時沒聽清楚,滿腦子問號。 他卻不再說話,又恢復(fù)成啞巴狀態(tài)。 她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一個字,不由得噗嗤笑起來,老天,她終于覺得面前這一幕很眼熟了,這不就是她最初和費利克斯尬聊的狀態(tài)嗎? 回想起過去,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托腮的動作讓整個人柔美起來,軟嫩的唇角微翹的樣子格外可愛,加上她轉(zhuǎn)頭看向落地窗外,眼神縹緲又懷念。傳說中寧靜美麗的甘比諾小公主實在是名副其實。 他心念一動,難得的又開了口:你,想要去看我大學(xué)時的留影么?有很多費利克斯的痕跡。 那雙如同天空般蔚藍(lán)的眸子亮晶晶的滿是驚喜,可以嗎?謝謝! 卡薩帕無疑是個優(yōu)秀絕倫的人物,大學(xué)加研究生的4年間,獲獎無數(shù),留下的影像資料很多,而其中,費利克斯的確出現(xiàn)很多次,比如辯論賽、國際象棋、馬術(shù)、皮劃艇、潛泳、擊劍、射擊、攀巖 兩方率領(lǐng)著不同專業(yè)的隊伍簡直是拼殺得你死我活,就連拉拉隊都?xì)馐?,口號喊得一個比一個黑社會 伊洛娜看得噴笑,這么激烈,不相愛相殺真的對不起他們兩個這么針鋒相對的四年??!費利克斯上大學(xué)時是16歲,她才剛出生呢。她一點兒也不知道,他的優(yōu)異卓越具體是這樣的,那些比賽的獎杯她也一個不曾見過。 耳朵里,麻麻念叨著費利克斯有多么多么出色的模糊往昔,都細(xì)節(jié)起來,形象起來,不再是虛幻的吹噓空洞的言詞。 她抿著唇笑,靜靜的瞧著視頻里的男人刺出最后一劍,夾著重劍,取下護(hù)面,高清的錄制下,看得見他抬起頭時,面頰因為運動而紅潤,汗水的流淌讓一頭黑發(fā)貼服在額頭上。他和卡薩帕握手時,眼神明亮,笑容驕傲,隔了這么多年的時間和空間,仿佛還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狂妄和沸騰的熱意。 眼眶忽然就濕潤了,她后仰靠入沙發(fā)背,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想抑制掉那上涌的熱。真是無聊透頂,明明都躲到梵蒂岡了,怎么還傻傻的看著他的錄影看到想哭? 一方格子平整手帕遞上來,她忍不住笑起來,彎彎的藍(lán)眸還帶著淚,濕潤潤的,卻如同太陽雨中絢麗的花朵。 你和費利克斯有點相似。她吸著鼻子,接過手帕,很不客氣的按在眼眶上,自然錯過了他凝視著她的專注。 沒見他吭聲,她也不以為然的繼續(xù)抑揚頓挫道:你們都不太愛說話,看起來像個機器人,冷漠又絕情,做事情利落果決,渾身散著:全天下老子是最正確的,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還不快快跪倒膜拜!說到最后,她自己都笑倒在沙發(fā)上。 笑了半天,沒人應(yīng)和,她也不尷尬,坐起來,扒拉一下亂七八糟的金發(fā),將皺巴巴的手帕還給他,謝謝。 他收下手帕的同時忽然道:我可以邀請你共進(jìn)晚餐么? 她揚起眉梢,噢,好啊。完全沒明白他說的話有啥含義,難道這幾天晚上和他一起在餐廳吃晚飯的那個她是空氣嗎? 可到了傍晚,他竟然換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閑服來到她房間門口,很慎重的樣子。 她有點呆,傻傻的就著開門的姿勢仰起腦袋看他:晚餐不就在樓下么?光著腳踩在長毛地毯里,疑惑的還曲了曲腳趾。 他垂著眼睫,瞧著雪白地毯里粉潤的小腳,再看她茫然的大眼,一本正經(jīng)道:廚子今天休息。 她有點恍然又更懵了,啊,是么?那好,我先換身衣服。 出于禮貌,她也換掉了身上的牛仔褲和短袖T恤,改成一件大裙擺的及膝連衣裙,淺藍(lán)色的底,星星點點的亮片勾勒出燦爛的向日葵,非常夏意。 然后,他竟然親自開車,帶她去附近的小鎮(zhèn)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