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日常

    傅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取的是古代大宅的風(fēng)格，有涼亭有水池，靜謐又安寧，再浮躁的心，進(jìn)了大宅都會靜下來。

    傅老爺子在池邊釣魚，傅九卿沒有猶豫，徑直走到老爺子身邊坐下。

    老爺子也不說話，撐著根魚竿盯著水，沒注意到傅九卿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魚竿上泡沫動了動，老爺子一個使力釣上條鯉魚丟進(jìn)桶里，他也悠閑，自己養(yǎng)的魚自己釣，樂此不疲。

    女傭有眼力地沏了壺?zé)岵?，吊著水桶離開。

    傅九卿為老爺子倒了杯茶，坐在他身邊。

    老爺子喝了口，才悠悠開口：我聽手下的人說，鄰城死的八十多個人，是你下的命令。

    是我。

    老爺子沒有絲毫不渝，陪我下局棋吧。

    女傭把棋盤放在石桌上。

    傅九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拾起白棋，等老爺子先下，老爺子也不客氣，上手黑棋便下了起來。

    傅九卿輸了。

    老爺子樂呵呵地笑了，又問傅九卿：知道你為什么輸嗎？

    傅九卿說：技不如人，爺爺?shù)钠逅嚫鼊僖换I。

    老爺子笑著搖頭，說：不是我棋藝太高，是九卿你做的太絕了。

    棋盤堵死了，哪怕比你弱的人，只要謹(jǐn)慎一點(diǎn)都能打出平局，而你，只能打出平局。老爺子拈起白棋，放在棋盤上，適當(dāng)時候，退后一步。

    白棋在老爺子手中被耍得出神入化，最后堵死了黑棋。

    才有更大的空間，發(fā)揮實(shí)力。

    傅九卿定定地看著棋盤，半晌，嗯了一聲。

    鄰城的勢力之所以反動，歸根結(jié)底，是傅九卿不得手下人的心。她做事太殘忍，太絕了，一個小弟犯下點(diǎn)錯誤，就被送進(jìn)風(fēng)陽。

    風(fēng)陽那是什么地方，一般人進(jìn)去不殘都得瘋。

    手下兄弟整天繃著根筋，筋繃久了，是會斷的，難說不會跟人魚死網(wǎng)破。

    總是要退后一步的，讓人不敢犯錯，從心底感謝你放他一命，才真正地得人心。

    這次鄰城那邊，八十多人丟了性命，是跟謝家有了聯(lián)系，私底下幫著謝家的謝立鴻販毒，又想要通過謝佳妍取得傅九卿的弱點(diǎn)，畢竟是跟著傅九卿時間最長的人。

    最后暴露，被一鍋端了。

    八十多個人，八十多條人命，還是一起共患難過的兄弟，傅九卿眼都不眨地全殺了。

    混黑的，每天腥風(fēng)血雨里走著，身上確實(shí)得沾些血?dú)?，但自己所屬的幫派，總歸是個避風(fēng)港，連待在避風(fēng)港里都得夾著尾巴做人，深怕一個不慎丟了小命，那這避風(fēng)港，不要也罷。

    這次謝家也被逼急了，謝老頭沒什么芥蒂，年輕人玩年輕人的，跟我們這些半只腳入土的老家伙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

    傅九卿又倒了杯茶遞給老爺子。

    你哥阻斷謝家的生意，是你叫的吧。老爺子大把年紀(jì)了，說話也還是喜歡瞇著眼笑，跟個孩子似的。

    嗯。

    你這架勢，是恨不得抄了謝家啊。老爺子嘬了口茶，定下了，就挑個時間帶回來瞧瞧吧，我看那娃娃也是個惹人疼的。

    老爺子放下茶杯，慢吞吞地起身，傅九卿過去攙扶他。

    好。

    人老了，就愛cao心后輩的婚事。老爺子搖搖頭，晚上在這吃吧，今天給你釣了兩條魚。

    嗯。

    顧念盯著面前的外賣，深吸了口氣緩下心里的焦躁，拿著勺子開吃。

    從許然那里已經(jīng)知道了，傅九卿今晚不會回來，要去傅家老宅。

    可是，還是好難受啊

    顧念垂下眸，放棄去吃那盤冷飯，她刷了牙，爬上床，蜷縮著抱住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樽蛲戆l(fā)生的事，她現(xiàn)在沒什么安全感，眼眶發(fā)酸，一想到傅九卿有過很多sub，那些sub都用過她做的道具，她就難受得不行。

    以前的事計較起來，就太無理取鬧了，可要說不介意，卻是假的。

    她跟傅九卿年齡相差太大，她怕傅九卿覺得自己太幼稚，惹人煩。傅九卿要做的事她根本接觸不到，也不懂，完全是兩個領(lǐng)域的人，也沒什么話題可聊。

    還老是添麻煩。

    顧念忍不住嫌棄自己。

    一陣電話鈴響，顧念摸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是陌生電話，她躊躇了會，一咬牙按下接聽。

    如果是廣告我立馬就掛。

    然后聽到了傅九卿的笑聲，以及一句：寶寶。

    顧念心跳漏了一拍，磨磨蹭蹭地嗯了下。

    想我了嗎？

    顧念撇了撇嘴，沒有。

    傅九卿低笑：我想你了。

    顧念忍不住夾著腿，有事嗎？

    有。

    什么事？

    想聽聽你的聲音，看看你。

    顧念臉爆紅，聲音拉得老長：哦

    寶寶，開個視頻好不好？

    顧念臉紅心跳，覺得不能答應(yīng)她，萬一自己又不小心干了點(diǎn)什么，明天還要不要上課了。

    于是她義正言辭地說：不行。

    老宅里的傅九卿看著坐在旁邊假裝什么都沒聽見的老爺子，拿開手機(jī)說：她說不行。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那是你自己管不住對象。

    傅九卿無奈地?fù)u了搖頭，又去跟顧念說：明天早上我會接你去學(xué)校。

    女孩的聲音柔軟又甜糯，明顯開心了許多：好。

    我先掛了，早點(diǎn)睡。

    顧念沉默了會，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剛剛要是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就不用掛了，你個慫逼?。?/br>
    顧念痛斥自己。

    傅九卿看著掛斷的電話，愣了下，驀地笑了。

    小家伙鬧脾氣了。

    第二天顧念穿著自己的校服，坐上了保時捷。

    車內(nèi)安靜得有些壓抑，許然開著車直冒冷汗。

    傅九卿動了動，扭頭去看顧念。

    顧念臉對著窗外，一動不動。

    女人嘆了口氣，把人拉進(jìn)懷里，怎么了？

    顧念抬頭瞪了她一眼，雙手搭著傅九卿的肩，目光憤憤：你沒談過戀愛嗎？沒哄過人嗎？不知道破處之后女生安全感缺失嗎？你傻嗎？

    許然穩(wěn)住方向盤：牛還是你顧大小姐牛。

    傅九卿一時怔愣，少頃，輕笑了下，抵著女孩的額頭，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rèn)真回答：我只跟你談了戀愛，除了你沒哄過別人，因?yàn)橐郧澳欠N事都是她們自己處理，我沒親自動過手，所以不知道女孩子會缺少安全感。

    女人吻住女孩的唇，撬開女孩的齒關(guān)，攪動口腔，顧念咬了下傅九卿的舌頭，不讓它動。

    傅九卿漂亮的藍(lán)眸彎了彎，眼里仿佛有星辰大海，顧念呆了，頓時被傅九卿勾住唇舌吸吮，溫柔又繾綣。

    嘖嘖的水聲在車內(nèi)響起，駕駛位上的許然如坐針氈，眼珠都不敢動，深怕看見什么被戳瞎眼。

    顧念唔了一聲，眼尾發(fā)紅。

    傅九卿放過她，把人按在頸窩，下午來接你，去吧。

    顧念緩了緩，親了下傅九卿的臉，推開車門跑下去。

    下午見。

    直到顧念走進(jìn)校門，傅九卿才收回視線，身上柔和的氣息散了個干凈，抬眼又是冷漠的黑道大佬。

    之后幾天傅九卿都會接顧念上下學(xué)，星期六晚上就沒羞沒臊的開啟夜生活。

    這天晚上傅九卿在外有個酒會要赴，顧念晚自習(xí)下課回四合院，沒見著人。

    九爺去赴宴了，謝家老太爺大壽。許然拎著外賣盒走進(jìn)屋內(nèi)，說道。

    顧念頓住腳步，淡淡地看著許然：謝佳妍的那個謝家？

    許然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是啊。

    嗯。

    許然驀地一顫，感覺有點(diǎn)涼，她放下外賣，叮囑顧念一定要吃，就關(guān)上門離開了。

    顧念站在原地許久，才邁開有些發(fā)麻的步子走向沙發(fā)，端起熱飯吃了起來。

    她在欲籠聽說過傅九卿跟謝佳妍的事，也聽說過那天表演謝佳妍放鴿子的事。

    這得是什么緣分才能讓她遇見這樣的事兒。

    她不太清楚傅九卿跟謝佳妍之間到底怎么樣，只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是家里長輩撮合的，外面也說傅九卿對謝佳妍非常寵愛，由著謝佳妍在外胡鬧，換做其他人，早廢了。

    所以她隔應(yīng)謝家，不想傅九卿跟謝家有任何來往。

    顧念本性為dom，天生的占有欲與掌控欲讓她極端地想要傅九卿全部的愛意。

    但這樣是不對的。

    她搖了搖頭，咽下最后一口rou。

    會變成陸千禮那樣的瘋子。

    顧念收拾好桌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霍然起身去翻找書包，然后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顧念臉頰升起兩暈薄紅，她拆開盒子，拿出昨天放在洗衣店消毒的衣服，走入浴室。

    浴室里水聲停歇，朦朧的霧氣中女孩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一雙兔耳朵從發(fā)間直立起來，呻吟在窄小的浴室里回蕩，女孩穿著一身暴露的衣物，擺弄胸前的線條。

    霧氣散去，鏡中倒映著女孩纖細(xì)的身形，衣物緊貼，胸前乳粒顫顫巍巍地挺立在空氣中，腰側(cè)沒設(shè)計衣料，陰戶處開了個空，尾脊粘著一顆白色毛球。

    女孩紅著臉，戴上白色毛絨的手腳環(huán)，脖頸間的鈴鐺兒隨著動作擺動，她拉來浴室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