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意濃(h)
第三十一章 意濃(h)
(一) 她以往從未覺得,從洛京西北側的太微城到通遠坊的路如此漫長。 殘陽如血,暮色將盡未盡,一半雪青,一半殷紅。她揚鞭策馬一路疾行,嚇得路人紛紛躲避。 除了從前李崔巍隨白云子離開會稽的那天清晨,她已許久沒有如此失態(tài)過。 原來那天在城砦中遇見的人,真的是他。 被石塊砸中時,那幾滴落在她衣襟上的血,想來應當是入豐都市之后,禁制加在身上的反應。 他對她,自始至終都是真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放手。他愛她,甚至為了成全她,不惜放棄自己的愛。 她在心中暗罵,真不愧是白云子親傳,做局能將自己也算計進去,絕不留后手。 她終于到了那扇熟悉的院門前,卻發(fā)現(xiàn)從里側上了門栓。她拔出佩刀,直接將門栓砍斷,又一腳踹開了門。 滿園落花。 地上仍鋪滿前些天李崔巍手寫的,連篇累牘,倒背如流,寫滿克制與清醒。 可她不要克制與清醒,她要見到他,告訴他自己等不了那么久,她只爭朝夕。 (二) 她穿著軍服,兇神惡煞地沖到上屋,拉開門扇,帶起滿園飛花。 她從未想過,如果見到的是已經(jīng)斷氣的李太史,自己應當怎么辦。其實也不會怎樣,洛陽城里多的是心死的人。 但那天的最后一縷夕陽,還是萬分慈悲地照在他輕闔的眼瞼上。 聽見門口的響動,半躺在床上的李崔巍像大夢初醒一般轉過頭,看見是她,眼中久違地煥出光彩,隨即又暗了下去。 他嘴角動了動,生澀地開口: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她一言不發(fā),只是疾步走到床榻前,一把抱住他,將頭深深埋進他懷中。 令人心安的白檀香圍繞著她,如同一個不愿醒來的夢。李崔巍就是她的幻夢。 良久,他聽見李崔巍長嘆一聲,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我沒死。剜心之痛,于我也算不得什么。 他仍舊輕描淡寫。 李知容無聲掉淚,浸濕了他的衣襟。李太史這才慌起來,掙扎著坐起身,仔細端詳她: 別哭,為何要哭。 她淚水模糊了視線,卻將他瞧得真切。李太史的確此番受了磋磨,面色比平常更白幾分,卻仍是芝蘭玉樹。君之頹也,如玉山之將傾,依然好看。 她用袖子擦了把淚,將李太史晾在一邊,轉身去尋藥爐煎藥。她方才急雖急,卻也記得帶走嗣雍王的賠禮。 她蹲在地上煎藥,李太史就坐在床榻上看著。少頃,藥香飄滿整個房間,給方才寒冷如冰的臥房帶來些許暖意。 藥湯咕嘟咕嘟冒著泡,卻還要煎一些時辰。他卻開始不見外地使喚她:李中郎,在下渴了。 李知容卻十分樂意被使喚,顛顛地去倒了一盞茶,送到榻邊遞給他。 他握著茶盞,像得了什么寶物,眉梢眼角都泛起笑意。藥剛在此時煮好一帖,她盛了一碗,吹了半晌,才遞到他手中。他接過喝了一口,卻因喝得太急,被嗆了一下,咳得肝腸寸斷。 她從沒見過如此虛弱的李太史,心疼得要命。一邊輕拍他背,一邊用手擦去他唇邊的藥湯。 鬼使神差地,她擦完藥湯,無處擦拭沾濕的手,就放在嘴里吮了吮。 抬眼看時,李太史的眼神不知為何,深沉了許多。 下一瞬她手腕就被攥著拉近他,近到他的鼻尖蹭到她的臉。 李崔巍輕聲問她:你有沒有,給旁的人喂過藥? 鬼使神差地,她沒有回答,卻湊上去吻了他一下。 藥湯的味道苦澀甘甜,她想嘗更多。李太史沒有躲避,像是怔住了。她得寸進尺,索性攏住他肩膀,加深這個吻。 起初,他只是安靜地讓她吻著,慢慢地,才開始回應她,手托著她的腰向前帶了帶,鼓勵她繼續(xù)發(fā)揮。 她反復確認他唇齒中藥湯的味道,發(fā)出的聲響讓她忍不住臉紅。可彼此都是走在刀尖上的人,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哪來的什么羞恥心。 思及此,她紅著臉停下來,雙手撐在他左右,眼神像個要強搶民女的惡少: 李太史,你還能動么。 李崔巍耳朵紅得要滴血,卻也強自鎮(zhèn)定: 倒也不是不能動。 她笑起來,眼睛瞇成月牙:那就好辦了。 說罷,就開始解他的衣服。 李崔巍毫不反抗,一幅任人魚rou的架勢,解到一半還稍微配合了一下,讓李知容十分滿意。 爐中仍煮著藥湯,可已無人在意藥湯。 (三) 他們于彼此都是頭一回,十分生疏,因此頗具探索精神。 李崔巍借口有傷在身不便動彈,哄騙她坐在上頭,放出早已硬挺的陽根讓她慢慢適應。 她也是頭一回遇到如此大陣仗,從前在天香院也是沒吃過豬rou只見過豬跑,最險的那一次還恰恰被他撞見,兩人此時心照不宣,都當對方是此中老手,懷著暗中較勁的心思。 她咬著牙,將下體對著那粗大的物什反復蹭了幾下,趁著xue口又流出一些汁液,用力向前一擠,倒真進去了些許。她臉上滲出汗珠,瞅著剩下的大半段有些發(fā)愁。 疼嗎?他聲音喑啞,手指緊緊握著她的腰。 她不說話,像是卡在了那里,終于開口卻帶著哭音:你,你動一動。 好。他擰著眉,將她腰向上微提了提,身下微微挺動。 又進去了些許。除了疼,還有些漲。她說不出口,只是用手撐著他小腹,隨著他上下微微晃動。 身體酥酥麻麻,像是通了電。所有的感官都匯集在一處,痛和愉悅都被無限放大。 他忍得手臂上青筋迸起,握著她滑膩的腰臀,像握著一塊一捏就碎的玉。 惦記太久的食物,一朝擺在面前時,很難不貪食。 還疼嗎。他又停了下來,留神看她的反應。 她眼神濕潤,抬眼看著他,長睫上還掛著方才的淚珠。 別這樣看我。他扭過頭去。我會忍不住。 輕緩抽插了許久,她身下源源不斷地流出水來,連他的身下一同打濕。 懷遠,松手。 她咬著唇,心一橫,趁著李崔巍松手的空檔,重重坐了下去。 兩人同時發(fā)出一聲爽快的長吟。 兩人徹底貼合在一起后,他每動一下,于她都是劇烈的刺激,他就握著她的手,引導她隨著自己的節(jié)奏上下擺動。漸漸地她不再害怕,扭著腰主動迎來送往,激得他一把控住她: 慢一點,你夾太緊。 后半夜時,他們越發(fā)食髓知味,李崔巍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快速抽送,她的高潮來得一波又一波,身下的被褥被她拽得不成形狀,他的背脊也被她抓出幾道血印子。等她抽噎著說困時,李崔巍方才抽出來,將白色液體悉數(shù)射在她小腹上。 李崔巍下床去拿浴盆為她清洗,她早已魂游天外,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晨光熹微。 此刻,她終于反應過來,白天此人還咳得梨花帶雨,床上卻生龍活虎,顯然已八成好得差不多了,遂半撐起身瞪他: 以退為進,以守為攻,你在天臺山上學的,都用在這等事上么。 李崔巍偏過頭,又十分刻意地咳了幾聲: 在下確是大病初愈,今夜不過是勉力配合而已。 說罷,他又將被子朝上撈了撈,遮住她露在外的背脊: 再者說,此等事亦是要緊事,用上兵法,也不算鋪張。 她沒有再計較,只是像貓兒一樣,朝他懷里拱了拱。 別亂動。明日還要早起述職。 他聲音頗為嚴厲。 李知容聽見早起述職,嚇得趕忙閉上眼。興許是太累的緣故,醒來時,卻已是天光大亮。 她猛地起身就要下床穿衣,卻被他一把拽住,又倒回床上: 忘了么,今日休沐。 她這才安下心,回頭卻看見一絲不掛泰然自若的李太史,想起昨夜種種,繃不住先紅了臉。晨光一照,她的羞恥心又回來了,掙扎著就要逃。 李太史不放手,翻身將她牢牢扣住,眼神卻有些猶疑: 李中郎,昨夜的事,你是何想法。 她咬著嘴唇不說話,心想你情我愿還能有什么想法,難不成還要她娶了他。 李太史遲疑了一會,還是開口問她: 你如今,還是只想與我露水情緣么。 原來,他在擔心這個。她心情大好,蛇一樣纏在他身上,咬著耳朵告訴他: 李太史,阿容從頭至尾,只愛你一個。 朝霞落滿院落,燦然如金。她第一次看見李崔巍落淚。他將額抵在她肩頭,良久,才輕聲說: 我也只愛你一個。 洛陽四月暮春的花期,她終于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