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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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還也是這時才看清了奚長游臉旁的淚痕,及那雙眼眸中極為濃稠的心疼與愛意。 哪怕這樣強烈的情緒并不是因為他,只是因為對方從前的徒弟,虞還還是完全無法抵抗地淪陷其中。 他腦中轟鳴一聲,只覺得自己的胸腔像是被引燃般發(fā)著熱,逼得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 第9章 九 一旁涼亭處,奚長游坐下后,虞還接過藥童熬好的湯藥,放在奚長游面前。 藥碗上騰著熱氣,酸苦的味道很快鉆入鼻腔。 奚長游面上已恢復(fù)平靜,心里卻仍是酸澀難忍。 修士的根骨藏于脊骨深處,只有修為足夠,動用靈力才能探到。所以他方才并沒有觸到對方根骨究竟如何了。 奚長游喉中凝滯,虞還坐在他面前,仍是往日冷靜的模樣。 奚長游一時有許多話想問。 例如自毀根骨這樣殘忍的事,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失去一半根骨,從此無緣得道,虞還可曾不甘? 將近千年的時光,是否有尋找到補救的辦法? …… 但問題再多,只需在心中稍一滯留,便都顯得多余。 如果不是被迫無奈,怎么會走到這一步,不甘又能如何。根骨不比其他,就像明融所說,命脈都碎去一半,能活著就已經(jīng)是盡全力補救的結(jié)果了。 奚長游長久無言,虞還坐的時間長了,便有些無所適從。 他只得將視線落在藥碗上,察覺溫度差不多了,又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小碟甜果來。 指節(jié)試了試碗沿的溫度,虞還將藥碗往前推了推:“仙尊?!?/br> 奚長游從思緒中抽回神,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喉嚨被酸苦的藥汁浸得刺痛。 他沒動一旁的甜果,而是忽的啞聲開口:“那日我被謠傳左右,問你是否曾入過魔,該向你賠罪?!?/br> 虞還從小性情堅韌,這點奚長游是最為清楚的。 他自認(rèn)十分了解自己的徒弟,只知虞還不可能自墮魔道,卻不知道虞還對自己,哪怕是被迫入魔也不允許。 他身為虞還的師父,那日卻問對方是否曾入過魔,與那些信謠傳謠的外人又有何異,只會讓虞還蒙受更多屈辱罷了。 奚長游心中自責(zé),一句道歉于他而言并不能減輕多少,但對虞還來說卻是太過沉重。 “仙尊!”他驚得當(dāng)場起身,便要下跪,“弟子萬不敢當(dāng)。” 奚長游握住虞還手腕,沒讓他跪下。 兩人相視,虞還眉間緊皺,只得重新坐回去。 奚長游從不曾后悔自己當(dāng)時因修補界膜而丟了性命,現(xiàn)在卻心生動搖。 起碼他不該死得那么快,起碼他該交代一番后事,為虞還此后的日子多打點些,不至于讓虞還走到那樣的絕境。 可修補界膜那日的情景之緊急,注定如不了他的愿。 奚長游不擅于隱匿情緒,他眼眸眉間盡是自責(zé)與心疼,虞還看得一清二楚。 他極少接受這樣純粹又柔軟的情感,每每觸到奚長游這樣的目光,都會令虞還方寸大亂。 但無論如何,他不敢接受奚長游方才的那句道歉。 一是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無論到了什么時候,都不該奚長游給他道歉。 二是……自從明融到來,講述了許多當(dāng)年的事,那些事讓奚長游動容,可虞還聽著卻毫無波動。 正如明融所說,當(dāng)年的虞還根骨寸斷,死過一次。如今重活的他卻早已沒有當(dāng)年的記憶、情感,性情也大不相同。 那些令奚長游心疼不已的經(jīng)歷,他更是不曾經(jīng)歷過。 又如何敢替人去擔(dān)這份沉重的愧疚與愛意。 …… 明融的醫(yī)術(shù)精湛,連續(xù)月余日日飲湯藥,又隔一日吃一次丹藥、加上針灸,奚長游的身體很快有了明顯起色,臉龐總算不像剛回來那時,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了。 自從得知奚長游身體的脆弱程度后,虞還便又多派了許多人,將奚長游當(dāng)做普通凡人照看,一日三餐與夜晚睡眠也從不敢大意。 而虞還在住進抱靈峰小院不久,便在小院的角落處發(fā)現(xiàn)了一間小廚房。 他本以為小廚房也和內(nèi)室一樣簡陋,沒想到里頭干凈整潔,從灶臺到柴米油鹽皆一應(yīng)俱全。 虞還心中覺得有異,走進仔細看了看,又在門口發(fā)現(xiàn)一本被翻得邊角發(fā)黃的冊子。 翻開來看,才知是本手寫的菜譜。 菜譜字跡與自己的頗為相像,只是虞還現(xiàn)今身為掌門,每日批閱的事務(wù)太多,字跡越發(fā)潦草與凌厲。 而這紙上的筆跡卻是字字一筆一劃,寫得更為工整。 在正文外,菜譜上幾乎每一頁都會批注一些小字,例如“少辣少麻”“師父愛吃甜口”“下次謹(jǐn)記,魚需用酒去腥”…… 虞還只翻看兩頁便已恍然大悟。 想必從前的虞還常常為仙尊下廚。 虞還看了看手中的菜譜,又望向干凈整潔的灶臺。 一切用具齊全,自己手中又有詳細的行動指南…… 從未下過廚的新任掌門不禁在心中估量,如此看來,下廚這件事該是不難的。 …… 等到虞還果真將一桌子熟悉的菜色擺在自己眼前時,奚長游是十分意外的。 他只知道虞還這半個月天色沒全黑就從正殿回來,鉆進小院就沒了動靜,但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