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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汀至今都記得那部獲獎三級片里放蕩的妓女,披一身針織褐色披肩,濫制粗毛呢呲著。里邊是黑色緊身吊帶,已經(jīng)舊了,松散垮在胸前,開出不深不淺溝壑。 但你看她的臉,便能忽視掉這身廉價低劣穿搭。 那是一種高級式魅惑,滲進(jìn)骨,融入皮相。 獵殺什么樣的動物最刺激。 答案不言而喻。 扣動扳機(jī)剎那,彈出鞘,血在滾,烈陽在燒,茫茫沙漠染上一滴朱砂。它彎曲雙腿跪倒在地,嗷嗷嗚咽張皇求救。 是濕熱雨夜,陸煙推開他精心布置的門,攜帶滿身煙草味,她從電影屏幕走向他,依舊是劣質(zhì)的紅色禮服。 韓汀狂笑,在心里發(fā)瘋了狂笑。 要馴服,要像馴服花豹一樣馴服她。 那天晚上陸煙始終沒說半句話,她帶著目的直闖深處,手法嫻熟地含住面前人的性器。 他是誰,以后會怎樣,都不重要。 她麻木尋求刺激,在他身下奪得快感。 豆大雨珠敲打門窗,盛大擊鼓,天雷滾滾。陸煙閉上眼,將過往的一切鎖住。 韓汀托起她的臉,翻涌的氣血在她眉間停住,那雙媚眼里沒有他。 看著我。他說。 陸煙終于動了動,眼皮半掀,望向的卻是他身后古老陳舊的鐘擺,穿過歲月,孤零零自顧自搖晃。 她清楚聽出他語氣里迫不及待的征服欲,她又閉上眼睛,嘴角抿一抹諷刺。 韓汀第一次有了從來沒出現(xiàn)過的情感震撼。 他掐住細(xì)腰粗暴將她翻過去,以跪趴的姿勢讓他cao弄。 眼前黑發(fā)亂舞,慘白皮膚透紅。 韓汀盡數(shù)泄進(jìn)她里面,明明什么都一樣,卻沒有讓他嘶吼的興奮。 雨仍在下,屋內(nèi)指針撥弄。 他在情欲場合聽見來自胸腔的嘆息,繼而心血沸騰。 可令韓汀叫囂的不是這張臉,幼嫩的身。他要執(zhí)槍射殺,讓她垂下頭顱,心甘情愿攀附。 陸煙倒在柔軟貴氣的床上,發(fā)絲遮滿臉,借著縫隙窺得半彎明月,落的雨也泛著淡淡銀色,雨勢湍急,它始終掛著,形狀未變。 月圓則消,月隱復(fù)歸,它就在那里,能讓其改變的是自身。 過往蓋棺定論,之后呢,未來呢。 半只腳踏進(jìn)娛樂圈,要再邁進(jìn)去就需要更多資源。 她聽劇組里年輕女演員說韓氏集團(tuán)勢力龐大,當(dāng)紅花旦在韓汀這里撈了不少資源,她跟著來了,目的明確站在韓汀面前。 解開他昂貴的襯衫扣子,拉下拉鏈,脫掉褲子。 一切的一切都像場夢,又很真實(shí),她被灌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韓汀離開她的身體。 黑暗里竄出一絲火焰,煙草掩蓋不了濃重歡愉氣味。 他看著銀色床單中一絲不掛的女人,低笑一聲,讓我滿意,我會給你想要的。 陸煙撐著疲憊的身子看他,卻只看清他指間猩火,他像黑夜一樣深,從地獄而來,望不透。 她產(chǎn)生片刻退縮,再傻再蠢的人都話里的意思,陸煙發(fā)音,摻雜撕磨后倦怠,什么? 韓汀無言發(fā)笑,胸腔抖動,喘得生疼。 對他俯首的女人比比皆是,他甚至懶得猜測她們的想法。 要錢,要勢,他給,由此換來臣服。 即使玩膩了分開,留在她們身上的痕跡也宣告曾經(jīng)的主人是誰。他收集她們的視頻,編號,存放進(jìn)做工華麗的保險箱,這是栓住身體的線。 韓汀回頭,透過昏暗月光審視這張妝花的臉,目光里的壓迫并沒有讓女人有半分退卻,不明白你就不會過來了,各取所需。 嗯。陸煙放松地笑了笑,又倒回軟床,手腳舒展開,似迎接審判。 那一刻,韓汀毫無預(yù)兆地萌生出竊喜。 他看著床上安靜睡著的女人。 光影斑駁,絲絲縷縷,她躺在其中,像極了水中月。 沒有他撈不到的月亮。 韓汀赤裸走出臥室,撥給管家。 半個小時后,管家送來一套嶄新紅裙。 他撫摸著衣服面料,眼前浮現(xiàn)的是光滑的軀體。 天堪堪泛起魚肚白,陸煙便醒了。 她環(huán)視四周,富麗堂皇的裝飾,讓愚鈍的腦袋瞬間清醒。 陸煙抬腳勾起掉在床邊的內(nèi)衣,輕輕一帶,黑發(fā)從耳廓處滑下。 內(nèi)衣扣到一半,一雙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只能說是不食煙火的人才擁有的手。 陸煙松手,把內(nèi)衣交給他,昨天晚上說的話算不算數(shù)? 她背對韓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同樣陸煙也看不到他饑渴難耐。 當(dāng)然。韓汀掛上衣扣,女人的背很美,脊骨串串似蛇。 她本是蛇。 李導(dǎo)新戲缺個女主角,給你安排。 面前的人扭動身姿,陸煙盈盈一笑,謝了。 韓汀看著她穿上親自挑選的紅裙,像看包裝精美的工藝品。 雨洗過的城市格外鮮活,陳舊的房子闖進(jìn)一只花豹,有個狩獵人渴望它熾熱的心臟。 韓汀帶她玩花樣,卻沒把她關(guān)進(jìn)籠子里。他想要另一種的心甘情愿,拋開利益的心甘情愿。 陸煙如愿以償試鏡成為女主。她是半路截胡資源。導(dǎo)演原來欽定的那位女演員最不屑這種靠身體上位的演員,公關(guān)團(tuán)隊買了通告意有所指,演員的職業(yè)是演戲,不是妓女。 言論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在娛樂圈稀疏平常,網(wǎng)友罵了一陣,罵累了又轉(zhuǎn)向另個新鮮事件??申憻熍鹘堑氖聦?shí)未受牽連。 他們的聲音僅在封閉的井底振聾發(fā)聵,脆弱的人不小心掉進(jìn)去,被井水淹沒,他們也是在一旁看著,笑著。 陸煙覺得,很無聊。 她坦然接受謾罵,坦然與韓汀zuoai,遵守身體交易。想要的東西明白寫進(jìn)行動里,以至于韓汀沸騰的血液久久不得平復(fù)。 越得不到的越貪戀。 陸煙不是沒有感受到韓汀的感情,那是一種深切的執(zhí)念。她嘗試回應(yīng)過,只是每次zuoai,欲望到深處,她會惡心。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從過去抽離,和張仁文,和其他男人,她都叫不出名字。 韓汀看著那雙迷蒙雙眼,再次聽到來自胸腔的嘆息。 他不承認(rèn)愛,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心。 他抗拒在窟窿里裝上內(nèi)臟。 他說服自己,換個人,換更多年輕貌美的女人。 陸煙沒接受分手費(fèi),他順手把銀行卡丟進(jìn)街邊小販的廚余垃圾里。 自此,所有線會按部就班的走,回到那個雨夜之前。 商場硝煙,紙醉金迷,欲生夢死。 他以為會。 就這樣,過了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生活軌道真的回去了。 韓汀拾起毒品,縱情各式各樣的會所。他厭惡這種膚淺的玩樂,卻又極其渴望臣服感。 直到某天他吸毒過量,出現(xiàn)幻覺,韓汀看著床邊穿衣的女人,像是透過她看其他人。 他盯著看了好久,真的見到了另一個人。以為早已模糊的,始終沒有低頭的女人。 他夢中驚醒,扶額滿頭大汗,望遍空蕩房屋,闃無一人。 陸煙做事風(fēng)格自成一派。 韓汀抖了抖拴住她身體的線,她不懼不怒。 他壓制住強(qiáng)烈的欲望,才沒將她的心剜掉做成標(biāo)本,擺在做工精良的玻璃盒中。 什么樣的人才能將她馴服? 他不想知道,不愿知道。 韓汀從保險箱旁邊拿出皮鞭,輕輕撫摸女人裸露的臀部,她抖動身體,漸漸又濕了。 韓汀憐惜地揉她發(fā),疼嗎? 溫柔似蠱惑。 女人顫巍巍搖頭,小心翼翼貼他手掌。 掌心很大,很暖,好似火爐,能捂熱薄弱軀體。 韓汀咧半邊嘴角,短促一聲笑,緊接著整個手臂緊繃起來,青筋暴突,五指彎曲,架勢要掀翻天靈蓋。 疼嗎? 女人死死咬緊牙關(guān),白兔般低頭,他感受到她因痛苦而發(fā)出的顫栗,笑得更邪。 他用另一只手虎口卡主她下顎,按零件般輕松收拾好脫臼的下巴。 一通電話救了女人。 查到了,那晚上的人叫覃昀。 有些耳熟,韓汀松手,風(fēng)竄在指尖,幫受驚的白兔順毛,他很快想起來是誰,狹長眼睛瞇了瞇,哦,那個人。 要處理么。 韓汀體諒女人,倒了杯水給她,不著急,再等等。 再等等。 女人抱著膝蓋,瞪著圓溜溜眼睛,瞧瞧水,瞧瞧他。 韓汀抬抬下巴,她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端起來,舔了口,開心得腳指頭都翹著,左右晃動。 韓汀負(fù)手,遮住光源,于她,是天地,你知道怎樣養(yǎng)寵物嗎? 女人喝水的動作頓住,韓汀也沒等回答,最簡單的,喂它好吃的,讓它死心塌地留下。要是吃膩想走了,就把腿打折,關(guān)著。 他想起她說的鴻門宴,眉眼含笑,萬一不小心跑出去,給它吃點(diǎn)苦頭,乖乖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