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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語彎下腰在值班室的請假簿上簽字的時候,還感覺自己雙臂酸軟。 昨天晚上周逺把她手腕上的繩子解開之后,她整個手臂都麻了,揉了好久才恢復知覺。 傻子,那個繩子一掙就開了。。周逺皺著眉頭給她捏手腕,有點后悔剛才騙了她。 岑語聞言狠狠踢了他小腿一下。 簽完字岑語直起身揉了一下肩膀,還是很酸。 門外有學生家長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從樓梯上走下來,岑語看了一眼,是隔壁班的同學在辦退宿。 最近有很多原本住校的學生也開始在學校附近租房走讀了。 岑語讓在樓梯一側等他們過去,獨自一人上了二樓,聽著那幾個人的人聲消失在樓外的陽光里。 ----------------------------- 她抱著作業(yè)去了圖書室,剛找到一臺電腦坐下,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周逺發(fā)過來一張照片。 他公寓里那張長桌上放了大大小小幾個打包盒。原本書架和柜子上的東西也全都收了起來。 他今天就要搬回家了。 岑語打開瀏覽器,在搜索引擎里輸入了一個學院的名字。 是周逺很想去的學校,點進學校的戲劇學院,有一個不到5分鐘的視頻介紹。 岑語戴上耳機點開了視頻。 昨天周逺給她看過這個視頻,再看一遍,里面的內(nèi)容依然讓岑語覺得陌生。 她一直想離開江城,但最遠也只想過京市。 紐約,對她來說太過遙遠。 ----------------------------- 周逺坐在車上還在時不時的翻手機,岑語這會兒應該在圖書室吧,不知道有沒有看到自己離開的信息。 司機在前面開著車,楊清看著旁邊自己兒子沉默的樣子。問他, 怎么愁眉苦臉的,你這一走,你女朋友跟你分手了? 周逺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話明明實在詐他,怎么自己先承認了。 楊清嘆氣,她挺聰明一兒子怎么這會兒有點傻, 心里有鬼,自己招了吧。真分手了? 沒有。周逺不想和她聊這個話題。 楊清看著他渾身拒絕的樣子繼續(xù)說, 什么時候談的女朋友,怎么不告訴我? 怎么還要問。 是誰呀?我見過嗎?之前暑假你去紐約不是說有個和你同班的女生嗎?是她嗎?叫什么來著 哎呀,媽!周逺打斷了楊清的自說自話。 前面開車的司機聽到這對話憋不住輕笑了一聲。 唉,老張啊,不行了,我也成了老古董了,孩子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說了。。楊清斜了周逺一眼,向車里的第三個人抱怨。 前面老張也是一肚子苦水,現(xiàn)在年輕人都這樣,沒辦法,前兩年我女兒也是,第一次帶男朋友回來就說要結婚,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當上了老丈人 周逺坐在后排臉色一直不太好看, 他的手機也始終沒有動靜。 周逺搬著紙箱上樓的時候感覺自己小腿肚還有點酸昨天被岑語踹的。 周逺好脾氣地幫她捏手臂,從手腕到肩膀, 他的手指很有力,捏著岑語肩膀上很酸的地方,岑語嘴里舒服的斯著氣。 岑語的身體又落入了周逺懷里,他扯過被單遮住兩人赤裸的身體, 岑語抬頭看了周逺一眼,他的手輕輕搭在她肚子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知道,這叫賢者時間。 她的腿輕輕伸過去纏上他的,用腳底貼上他的小腿肚她剛才踹的地方,腳掌稍稍用力,輕揉了兩下,他腿上的腿毛蹭著她的皮膚,有點癢。 踹疼了?她問他。 周逺睜開眼輕笑了一下,沒有。 那你在想什么?岑語問他。 周逺把她摟得近了一些,手掌滑到她背上,輕聲說,想你呀,閉上眼也是在想你。 岑語抖了一下,怎么突然說話這么酸。 周逺挑起她一溜兒頭發(fā),又看著它們從指尖滑落。突然問道, 你以后想去哪個大學? 岑語眼光閃了閃,她知道周逺在想什么了, 她換了個姿勢躺,沒仔細想過,想過去京市,看我的成績最后能上哪個吧。 專業(yè)呢? 岑語搖搖頭,她也很難說。 那之后呢?周逺問。 什么之后? 畢業(yè)之后。 岑語想了想,說,畢業(yè)了就找工作,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特別想做的事,能掙錢就好了。 周逺想問她工作也想在京市嗎,但他感覺問了也是白問。 是這樣的,在國內(nèi)考大學這件事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能考出什么樣的成績,能填什么樣志愿和專業(yè)現(xiàn)在誰也回答不了。 那你呢?岑語問他。 什么? 畢業(yè)之后,你想留在美國嗎? 岑語一句話就問到了他痛處,是的,他是想留在國外的。國內(nèi)外戲劇和影視行業(yè)的從業(yè)環(huán)境很不一樣,他父母也比較支持他在那邊發(fā)展。 嗯。岑語聽到他輕聲嗯了一下。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滴滴。岑語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手表響了一聲。她看看窗外一片漆黑,一時竟分辨不出時間。 我先去洗澡了。。岑語說著要起身。 周逺拉住了她,還沒說完呢 呀,別扯我胳膊岑語小聲抱怨。 周逺也跟著坐起來。 你還要說什么?岑語說,他如果再問一些她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她就要不高興啦。 周逺看著岑語沉靜的臉感覺有些迷惑, 他還記得上次在他家里的時候,岑語讓他即使不在學校了還要想她。 她的緊張和不安讓他心疼,又很受用。因為他知道她也會想他。 怎么這會兒她不急了呢。 如果周逺想了想。 岑語瞇眼,如果什么。 如果以后我們不在同一個城市怎么辦? 岑語跪在床上捧著周逺的頭,胡亂的揉著他的頭發(fā),我怎么知道!你說怎么辦! 周逺也不在意自己頭頂?shù)念^發(fā)亂飛,任岑語捧著他的頭亂晃。 他不過問了一下,怎么還生氣了。 怎么,怕我離開你立刻找別的男人嗎? 嗯也不是這個,主要是太遠了,還差十幾個時區(qū) 那你呢?岑語輕輕捏著他的耳朵問,她沒用什么力氣,但這個動作讓周逺感受到了威脅。 什么? 岑語盯著他的眼睛,突然拉起他的手指往自己身下摸去, 周逺,如果當時在體育館我沒讓你摸我,那你走了之后是不是永遠不會再擔心我找了哪個男人,或是和你隔了幾個時區(qū)? 岑語說完便放開了他的手,下床進了浴室。 周逺愣坐在床上。 他突然想起幾天前張晨發(fā)現(xiàn)他和岑語在一起了之后說,你們也太會挑時間了,怎么你要走了,突然開始交往。 可是,若是他們沒有突然開始交往呢。 周逺聽著浴室里的水聲,突然覺得一陣后怕。 岑語說的對, 若是這樣,他可能就默默離開了學校,申請,面試,然后去美國,有自己的生活, 岑語便只是他高中時期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心事,他可能偶爾聽到滴滴聲的時候會想起她,但也只是一瞬。 他現(xiàn)在的這些欣喜,擔心,苦澀又帶著希冀的心情,再也不會有了,即使有,也都不會再與她有關。 可是,這和他們兩地分離有什么關系? 周逺有點蒙。 怎么了,飯不好吃嗎?楊清問桌子另一邊的周逺,她兒子飯量一直很大,今天怎么有點茶飯不思的意思。 沒有,挺好吃的。周逺拿起湯碗灌了一口。 唉,我大學畢業(yè)那會兒,學校里也有好多情侶分道揚鑣的,也是,大家畢業(yè)之后天南海北的,這感情啊,也是很難楊清又開始自說自話。 都說了沒有分手。周逺終于開了口,感覺他不說他媽是不會放過他了。從回家路上到現(xiàn)在晚飯含沙射影問了好幾遍了。 那姑娘要和你一起去美國嗎?楊清好奇。 沒有,她要在國內(nèi)高考。 這都沒跟你分?!楊清奇道,沒想到這小子這么吃香。 周逺臉色不好看,怎么,難道一定要分?! 那你還不好好珍惜? 我怎么沒有好好珍惜? 你在這里想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就是珍惜了嗎?她稍微一問就知道周逺在苦惱什么,這傻兒子怎么一點都不開竅。 周逺被噎了一下,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但又一下沒抓住。 快吃飯吧,等會兒你爸的電話就進來了。楊清說。 周逺看著桌子對面的楊清女士,突然明白她想說什么了。 周逺的爸爸周恒在電影制作公司工作,有些長期在國外的項目,有時也是一去幾個月不回家。 但即使沒什么事,周恒的電話總是在家里晚飯后打進楊清的手機。 晚上周逺給岑語發(fā)微信, 「如果以后異國了,我們每天都視頻好不好?」 岑語隔了一會兒回他, 「也沒必要每天吧。?!?/br> 周逺笑了,「一定要每天呀?!?/br> 放個我的微博吧:@奧利奧不愛暴風雪 歡迎大家來找我玩,因為我最近翻墻工具很不穩(wěn)定,微博一定能找到我的。 最近感覺這個世界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線上都是群魔亂舞的樣子,希望大家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