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臟臟

    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在工作。

    在那條小巷里，隱秘、陰暗，又骯臟。她站在滿是污水的水泥地上，臉貼著老舊磚墻彎下腰，后面的男人拽著她的頭發(fā)毫無章法地亂cao。她的臉因為起伏的動作在墻磚上蹭來蹭去，側(cè)臉上全是舊磚掉下的灰，里面隱約加了點兒紅，之后又變成黑。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新染了暗紅色頭發(fā)，很好看，被男人一拽就露出大片頭皮，頭皮很干凈。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看得這么仔細(xì)，耳朵里都是男人粗魯惡俗的臟話和她假得不能再假的呻吟。

    那個男人內(nèi)射了她。

    用她的裙子擦了擦下身。

    提褲子走了。

    沒給錢。

    她好像有些脫力跪坐在臟水里，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干。我小聲罵了一句。

    她看上去太臟，我不太想過去，打算當(dāng)沒看到走人。

    可她喊了我的名字，我回頭看她正爬起來，低頭像是再找什么東西。不過一會兒沒找見就放棄了，直直向我跑過來，臉上笑容明媚得像傻逼。

    我剛聽到你的聲音！你來看我了！

    她聲音太嗲了，像小孩兒一樣，加上剛才的呻吟，讓我有點反胃。

    別夾著逼說話。

    我沒有。她撒嬌。

    我已經(jīng)開始頭疼了，我讓她閉嘴，然后轉(zhuǎn)身就走。聽到她腳步跟上來，還算老實沒再開口煩人。

    快到我公寓的時候她又出聲。

    ...那個。

    我內(nèi)褲剛才找不到了，趴在地上找了好久，但是找不到了。

    我看到你就趕緊去你身邊了，可是我，我沒有內(nèi)褲誒。

    她是真的很嗲。

    她剛才被cao爛了站不起來還要找內(nèi)褲。

    在臟水里找內(nèi)褲。

    怎么這么臟。

    我吸了一口氣，沒理她繼續(xù)往前走了。

    結(jié)果她湊上來，突然膽子就大了，嗲兮兮地問我，內(nèi)褲怎么辦?。克涣?xí)慣沒有內(nèi)褲睡覺的，很冷很冷誒。

    我轉(zhuǎn)身捂住她的嘴，把她拽進(jìn)單元樓，直接提到三層，開了門扔地上。

    她摔的聲音有點大，高跟鞋飛了，手撐地趴著，不起來也不吱聲。不知道摔傷了沒有。

    我撓了撓頭又過去把她拽起來拖進(jìn)浴室，沒等熱水先流出來就直接拿花灑往她臉上噴。

    ??！冷。

    她不裝死人了。

    我舉著花灑看著她，她睜不開眼，看上去也確實像冷到了。可是一會兒她就又笑了，笑到捂著臉的手移過去捂嘴巴，笑到水流進(jìn)鼻腔進(jìn)到氣管，嗆得喘不上氣，快要把肺咳出來。

    我還是看著她，臉上應(yīng)該是沒什么表情，可我確實在疑惑，她到底在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花灑手柄的溫度傳到手心，她也安靜了下來，仰著臉背靠浴缸，淋著熱水，很舒服的樣子。

    她擺出舒服的樣子我就不舒服了。

    但我不想她嗆死在我家，我把花灑從她臉上移開，踢了踢她的腿讓她脫衣服。她不動，我罵她她就說她累。我夠煩了，直接丟下東西往外走。可她突然抱過來了，從后面沖過來抱住我，差一點把我撞倒。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又開始動作，腿盤在我身上蹭，手在前面亂摸，她的前胸貼著我的后背，濕透的裙子粘著我的衣服，我渾身顫栗。

    好臟，好黏，好惡心。

    cao你媽程穎，你他媽真賤！我推開她，她又摔倒在地。

    你他媽自己賤逼，不要把臟東西搞我身上！

    我對著她罵，罵她婊子，罵她傻逼，罵她賤，罵她臟，罵她惡心。

    我身上還是被搞臟搞濕的T恤褲子，渾身都是臭味，我最受不了這種臟。我又沖上去抬起她的臉扇了她兩巴掌，沒多看一眼出了浴室門。

    我靠在浴室門邊的墻上，閉了閉眼，感覺頭又開始疼了。不止身上黏黏糊糊，手心也是黏的，上面是程穎臉上的血。她蹭墻皮把眼皮周圍一片都蹭破了，被水沖干凈，流出來的都是紅色的血。

    我抬起她臉的時候看到了，像有個紅色的圈把她眼睛圈住了，圈會滴血，滴到眼睛里面，眼睛也是紅的，她睜著那只紅眼睛，像只妖怪或者別的什么滲人的東西。挨巴掌的時候臉上還是帶笑，賤得徹底。

    我把手抬起來捂住額頭，順便遮住了眼睛。她眼睛周圍的血蹭到了我眼睛周圍，順著指縫流下了什么淡紅色的透明液體。

    我還是感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