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殺

    但蕭嬈隔三岔五的惡作劇并沒能阻止劉五的死皮賴臉，甚至還變本加厲。

    清明前的一個暴雨天，在學堂里上課的蕭嬈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還沒到下課時間就偷偷溜走回了一趟汴王府?？缒_進北苑門，發(fā)現(xiàn)屋里黑沉沉沒點牛皮燈籠。走進屋里也是寂靜一片，一個仆人估計在哄著蕭然、蕭恬午睡，另一個應該是出去賣一些阿母做的手工還沒回來；阿母呢？往日常見她都會坐在客堂的榻上做些針線活。蕭嬈站在堂中央，不安感越發(fā)濃重，從雨聲中細細辨聽，聽到左廂房里傳來女子細細的啜泣和布料被撕開的聲音。

    蕭嬈沉著狂跳的心，輕著手腳摸到房門邊上，探頭一看，發(fā)現(xiàn)阿母被劉五摁在了床榻上，嘴里應該是被塞了布團，發(fā)不出求救的聲音只有嗯唔的掙扎。劉五背對著門，像頭發(fā)狂的野獸一樣在撕扯著阿母身上的衣服。蕭嬈一時氣急攻心，快速地估量了一番，自己得用巧勁去抗衡肥臉油頭的劉五。眼角一瞥，看到墻角立這一塊殺黃鱔的板子，上面釘著拇指粗的一根長釘。蕭嬈摸過去拿起板子。悄悄地來到了劉五身后舉起板子，釘子對準后腦勺鼓足了氣一板子就下去。約摸是腦殼太硬，蕭嬈身高也不夠，板子落到劉五的后腦勺時偏了力度，但也足夠劉五疼得一個鯉魚打挺似的往后倒，蕭嬈一個靈活側(cè)身閃開。劉五倒在地上雙手抱頭嚎叫。蕭嬈把阿母護在身后，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劉五抱頭痛哭，手里緊緊攥著板子以防劉五突然跳起發(fā)難。這個時刻沒等多久，劉五回過神來果然松開了腦袋抬起頭正要起來反擊，沒想到蕭嬈動作更快，眼看劉五拿開了遮擋著腦袋的手臂，露出了柔軟的正臉，蕭嬈紅著一雙眼猛地照著劉五的太陽xue呼過去。劉五心底一涼反應還不算太慢，趕忙向后偏了一下頭，釘子沒扎進太陽xue里，但倒是沿著右下眼尾到左眼角狠狠地劃了一道深口子。皮rou都被劃開涌出了血。劉五捂著眼睛又倒在地上狂嚎，鮮血不斷地從指縫里滲出。

    劉五的嚎叫驚動了后院里的仆人，仆人趕忙跑來看到劉五滿臉血地倒在地上嚎哭，又忙地往外跑去喚人救人。這一折騰就把幾房姨娘都喊來了，熱熱鬧鬧一群人擠滿了一個屋子，老王妃看到房中間躺著的劉五，順著視線看到手里還攥著滴著血的板子，眼里充滿血絲的蕭嬈，再往上就看到躲在蕭嬈背后床榻上衣衫不整嘴里塞著布團嗚嗚直哭的蕭四娘，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本是想著大事化小，但無奈屋子里都是人，那么多眼睛看著，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什么情況，再扯也不能當無事發(fā)生。更何況老王妃是不想承認的，她是被蕭嬈那張冷臉給怵到，誰能想到一個堪堪十歲的女娃娃能有如此狠絕的手段。

    老王妃吩咐著人把劉五給抬下去治療一番，等情況穩(wěn)了就發(fā)落給管罰的李管家處理。又吩咐仆人把房間清掃干凈，換些新的被褥和衣服來；就讓眾人散了，蕭嬈由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臨走前，老王妃覷了一眼蕭嬈，蕭嬈也不送客，轉(zhuǎn)身就蹬了腳上的鞋爬上床去安撫蕭四娘。蕭嬈跪在蕭四娘身側(cè)，緊緊抱著蕭四娘的上半身，蕭四娘靠著蕭嬈懷里低聲哭泣，為了蕭嬈也為了自己。蕭嬈依然沉默著，

    這事不能就這么完，劉五肯定不會受大處罰，

    不能讓他就這么完了，一定不能，

    得讓劉五吃個大苦頭，一定得。

    蕭嬈腦子里飛速地轉(zhuǎn)著念頭，臉上滿是與年齡不相稱的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