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話 遇到以前的客人

    悠然托著腮，筷子在碗里挑來挑去，也沒見她嗦一口，換在以前這碗螺螄粉怕是連湯都被喝干了。

    她難得胃口不好，也難得心情不好。自從認(rèn)識許墨，她心情不好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磥韾矍槟苁谷颂鹈垡材軒砗芏酂?。

    所以呢，自己一會要去許墨的學(xué)校去接他嗎？大可以約在別的地方或者是干脆就在家等著他好了。她總覺得自己這樣的人和大學(xué)校園格格不入，   去了之后，畏手畏腳也給許墨丟人。

    起因是她在微博上看到a市醫(yī)科大的食堂出了什么網(wǎng)紅黑暗料理   ，韭菜炒月餅，帶魚綠豆湯，甲魚燉西瓜之類古里八怪的東西，覺得有趣就把鏈接發(fā)給許墨看。

    那你來辦公室找我吧，下了班我們?nèi)ピ囋嚳?/br>
    猶豫再三還是出了門。

    已經(jīng)是初秋，今天悠然穿了一件綠色的絲絨質(zhì)地連衣裙，非常濃艷的翠綠，綠得好像都要滴下來，穿這身衣裳的時候她感覺都要來回走動，生怕這一身綠走到哪兒就染到哪兒。頭發(fā)用黑色緞帶束在了腦后，黑色的鏤空平底皮鞋，倒是一副復(fù)古風(fēng)情。

    這是她第二次來a市醫(yī)科大學(xué)。

    路過學(xué)校門口的宣傳欄，挺多人都在駐足觀望，悠然不以為然，和那張告示擦肩而過。

    如果她愿意倒退幾步，擠進(jìn)人群里，她就可以看到關(guān)于某某教授因?qū)W術(shù)要交被處罰的通知。

    嘖嘖，真是晚節(jié)不保，都快退休了，查出學(xué)術(shù)造假，丟他姥姥的人。

    且不說錢了，這一輩子名譽(yù)就毀在這兒，牛哄哄的一個大師搞了半天是假牙！

    長得丑，又禿又猥瑣，能真到哪里去？論學(xué)術(shù)，我只服許墨教授！

    一路上不少人打量著悠然，這個姑娘好面生，這身綠裙子襯得她越發(fā)白凈，細(xì)長柳葉眉快掃到了鬢角   ，一雙精妙的眼睛，小鹿似的打量著校園里新鮮的事物，這幅怯生生的小模樣誰看了都會心生愛憐。

    來到上次的那個辦公樓，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許墨所在的樓層，左顧右盼，剛一轉(zhuǎn)彎進(jìn)走廊就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今天是走了什么桃花運(yùn)，被這么個小美人撞了個暖玉溫香，這是隔壁學(xué)校的?；▎幔慷硕ㄉ?，這女孩好像見過

    周凱那一臉紅腫的痘痘好多了，紅腫痘痘都變成了暗色的痘印，層層疊疊，像個不新鮮的干荔枝！

    悠然也是一愣，這這不是那天那個

    一時間五雷轟頂，最害怕的事還是發(fā)生了，她非常非常害怕會遇到以前的客人，尤其還是在許墨工作的地方。

    不行，得趕緊走，不能讓別人知道許墨和她的關(guān)系。

    她沒臉沒皮慣了，以前只要有錢誰都能上她的床，但許墨可是好名好姓，不應(yīng)該被拖累，這傳出去許教授還要不要做人？

    悠然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周凱一把抓住手腕。

    呦，是你啊，怎么，今天跑到我們學(xué)校來賣了？

    上回這妞兒的風(fēng)sao樣兒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呢，渾圓的rufang蹭著他的手臂甜甜的叫著小哥哥，那聲音聽一聲他都能蘇到骨子里。學(xué)校里哪里能有這種貨色？

    今天還穿的這么純情，可見有多悶sao。

    嗯，上回他是給了錢，還沒弄到她呢，可不能白瞎了他的獎學(xué)金，得討回來。

    你放手

    悠然不敢大聲，她用兩只手去掰捏住她的那只大手，小貓似的掙扎，毫無用處，被周凱一路拖拽到了消防安全通道。

    你個小婊子，上回騙小爺錢，還沒找你算賬呢！有沒有職業(yè)道德！收了錢都沒讓cao！

    悠然此時只想離開，她真的怕許墨看到這一幕，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

    我把錢還你，你放開我

    誰要你的臟錢，我真不稀罕那幾張，你陪我一晚上，我肯定不糾纏你。

    你這小sao貨，又來裝狐媚子勾引男人，你是缺錢了還是欠cao了，大白天就到學(xué)校里來找男人。

    你放開我，我現(xiàn)在不干那個了，把錢還你就是了。

    好啊，你這是詐騙，是賣yin！我現(xiàn)在就報警把你抓走！關(guān)你個幾十年。

    周凱張狂得不行，悠然越是讓他小點(diǎn)聲，他越是要做足架勢嚇唬她。

    我偏要大聲，讓大家都來瞧瞧你?？靵砜窗。〖伺畞韺W(xué)校里賣啦！

    急得悠然掉了眼淚，噗通一聲給周凱跪了下來，她一只手被他擒著，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褲腿苦苦哀求。

    別，求你了求你可憐可憐我吧，你開個價吧，別再嚷嚷了，求你了這樣太丟人了

    眼淚模糊了視線，讓她看不清東西，心里最薄弱的那層好像被人捏在手里威脅，連大聲的哭都不敢，一口氣憋在心里。

    我不要錢，就想弄弄你。

    丑惡的嘴臉露出來，那個弄字說的格外下流，看樣子是想在這消防通道里發(fā)生些什么。

    這么個白嫩的小美人，他真想用舌頭舔個遍，再把她好好含在嘴里嘬一嘬。

    誰差那幾個錢？來，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哥哥不要你的錢。你讓我摸摸，弄得你了合不攏腿。

    我真的不做了，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現(xiàn)在有男朋友，不能再這樣，求求你

    男朋友？就你還有男朋友？是哪個烏龜王八蛋找了你？哈哈哈，他知道你是雞嗎？你兩腿一張也不怕把人熏死。

    消防通道里有人影閃過，好像進(jìn)來了一個人。

    啊?。。?！

    周凱發(fā)出殺豬一樣的嚎叫，他的頭發(fā)被人從身后揪住，直接倒拎著差點(diǎn)沒把他提起來，他用手護(hù)住頭，仰頭用余光看清了施暴者。

    許許教授

    周凱抱著頭，揉搓著差點(diǎn)被揭下來的頭皮。

    許墨的身影在通道里昏暗的白熾燈下顯得越發(fā)高大，他面色陰沉，眼神更是從來沒有的陰戾。

    悠然則滿臉是淚，哭得梨花帶雨，還跪在地上。

    她看到許墨心里真是又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他及時趕來救了自己，害怕的是她和周凱拉拉扯扯的這一幕被他撞見，她要怎么解釋？解釋了，他會信嗎？

    悠然深深嘆了一口氣，覺得一切都完了。她哆哆嗦嗦縮在墻角，甚至不敢沖過去撲在他的懷里抱住他，在他懷里放聲大哭，眼淚一直掉，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

    許墨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她猶豫半天，最后都沒有把手放上去，反而把頭深深的低下，裝作不認(rèn)識他。

    天知道她有多想沖進(jìn)愛人的懷抱，好好哭訴這些委屈。

    她想裝，想騙過周凱，她同許墨并不認(rèn)識，許墨只是出于路過，見義勇為，是仗義才出手相救，而不是因?yàn)樗撬呐恕?/br>
    只有這樣她才能守護(hù)許墨的名聲。許墨告訴她，不要看輕自己，但是別人又如何不看低她？

    想什么呢。她被許墨拉進(jìn)懷里，緊緊抱住。

    一切的偽裝從這里開始崩塌，悠然把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把心里的委屈全部放聲大哭出來。

    太太丟人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住的安慰懷里哭泣的女人，周凱在旁邊都傻眼了這女人和許教授是什么關(guān)系？？？

    其實(shí)上次的聚會，學(xué)校里就有傳聞，說許墨教授包養(yǎng)小姐，不過眾人是不信，一直潔身自好的許教授怎么都無法和那種職業(yè)聯(lián)系起來。難不成那個傳聞是真的？？

    許教授，這個婊子她

    許墨飛起一腳踢在了周凱身上，好像都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疼得他哇哇大哭。周圍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還有人掏出手機(jī)拍照拍視頻。

    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是你師娘，下次在讓我看到你欺負(fù)師娘，斷的就不只是一條脛骨。

    戰(zhàn)神ares說踢你脛骨絕對不會斷你恥骨

    柔聲哄著懷里的人兒，不顧眾人圍觀，許墨把她橫抱進(jìn)了自己辦公室。

    房間里只有悠然的抽泣聲。

    今天穿得這么好看？新衣服？

    我去給你擰個熱毛巾，把臉擦擦吧，像只小花貓。握著她的小手，就和哄孩子似的。

    不不不要走兩個眼睛腫得像個桃子，全然沒有形象的往許墨懷里鉆，把臉上的鼻涕眼淚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不走，別害怕，我在呢。

    對不起，對不起，許墨，對不起，我不該來

    你有什么對不起的？

    我以前有很多男人他們都如果他們遇到你，你會被嘲笑，會丟人。

    我怎么不覺得丟人，再說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許墨溫柔的說:

    能跟你在一起，每一天我都很幸福。以后都不用躲，你是我的女人，沒什么好擔(dān)心顧慮。別人問起來，你直說就是。

    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真是傻姑娘啊。

    這一次的經(jīng)歷算是給許墨當(dāng)頭一棒，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總覺得自己能給她最好的保護(hù)，可他是人，不是神，總有疏忽的時候。

    在他不在的時候，她得學(xué)會自己面對這些外界的傷害。

    小柔，我們結(jié)婚吧。給我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保護(hù)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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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很長的一段時間，許墨教授都絲毫不避諱的帶著悠然出入各種場合。引起眾人土撥鼠一樣的尖叫。當(dāng)然坊間也有盛傳悠然以前的職業(yè)。

    聽說許墨教授的那個小女朋友以前是坐臺小姐！

    什么？！真的假的！你說我現(xiàn)在下海，可還有機(jī)會當(dāng)許太太？

    悠然大大方方作著許墨的女朋友，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南硎苤S先生無微不至的照顧和眾人嫉妒的目光。

    他們依舊住對門，每天晚上分房睡，卻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親密過。

    當(dāng)然，她拒絕了許墨的求婚。

    你再讓我想想吧，許墨，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就是說不上來。你讓我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