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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失戀聯(lián)盟在線閱讀 - 六十四。為你,千千萬萬遍

六十四。為你,千千萬萬遍

    

六十四。為你,千千萬萬遍



    傅傳明開著車,從車內(nèi)后視鏡里看見后座上望著窗外的傅皓霖,皓霖,去新學校要和同學多交朋友,爭取當個干部,知道了嗎?

    可那張望向窗外的側(cè)臉甚至連一個角度都沒有變,傅傳明有些許急躁,大人和你說話你要應(yīng)!教養(yǎng)..."

    坐在副駕駛上的周薏有些不耐煩地瞥了眼要開始長篇大論說教的傅傳明,我兒子會和同學相處好的,為什么非得當什么干部。又轉(zhuǎn)過頭,皓霖,去新學校不要緊張,夏天天氣熱,記得要多喝水,不要中暑。

    傅皓霖點了點頭,知道了。

    傅傳明瞄了一眼像是開始賭氣的周薏,從開車的方向盤上抽出一只手,覆在周薏細白的手臂上,露出慣常用的訕笑,老婆,兒子不能老這樣慣著的。男人就是要多交際...",眼見周薏就要發(fā)作,行行行,我開車,我閉嘴。

    幼兒園沒什么值得期待的,老師教的東西傅皓霖早就會了。

    不知道這個幼兒園有沒有下棋厲害的人,他喜歡一個幼兒園的棋友,他一點都不想轉(zhuǎn)學,他也不喜歡這個城市格外高和擁擠的樓。

    站在講臺上,他低下頭,第一排的女生在用手指甲撓頭皮,頭皮屑在光束里打著旋,傅皓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zhàn)。

    于是他抬起頭,在余光里看到倒數(shù)第一排最右邊的男生把手指頭放在鼻孔里,然后那只進過鼻孔的手指又進了嘴巴,津津有味地含著,他背上的汗毛都難受地豎了起來。

    周薏讓他背的自我介紹一下子就不想說了。這是什么破爛幼兒園,惡心死了,忍了半天,只有一句,大家好,我叫傅皓霖。

    下課后,湊過來的好奇男生里就有剛剛那個嘴間接接觸鼻孔的,傅皓霖不想看他們,繼續(xù)自己畫紙上和自己的棋局。

    傅皓霖,你要不要扮白雪公主的王子?有幾個女生圍過來。

    無聊,誰會喜歡這種故事。傅皓霖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我20個子以內(nèi)贏你。好容易安靜下來,頭頂上卻突然多了一個聲音。

    傅皓霖很討厭別人的臟手亂碰他的東西,可壓在自己棋盤上的手指甲修剪的干凈。他來了一點興趣,我讓你走黑子。

    雖是險勝,卻還是贏了。傅皓霖擦掉了棋盤,那個聲音說,再來。

    那個聲音的主人著實有兩下子,那黑子在那個點上一落,棋盤上再沒白子一點氣勢。

    傅皓霖輸了,他也要再來,可緊接著他又輸了兩局。傅皓霖終于抬起眼看了對面的男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葉穆成。

    新幼兒園也沒這么討厭,我跟你做朋友。,傅皓霖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奇趣蛋遞給葉穆成,送給你。

    傅皓霖的書包其實里有二十個奇趣蛋,傅傳明叫他每個人都分一個,要團結(jié)同學,這樣他們選班長的時候才會選你,知道嗎?。

    他偏不。傅皓霖拿上自己的包,和葉穆成躲著班里其他的小朋友,你一個我一個,邊下棋,邊一起吃完了二十個奇趣蛋,飽的晚飯都吃不下去。

    晚飯后,周薏有些欣慰,你三歲的時候陳阿姨就帶著穆成來找過我們玩的,今天又見面馬上就接上頭了,幼兒園今天玩的開不開心?

    傅皓霖自顧自地從冰箱里翻出最后四塊巧克力,放進書包里,葉穆成兩塊,我兩塊。

    傅皓霖的學習,下棋,拉小提琴,空手道都和葉穆成一樣好,但別人家的孩子里,從來不會有傅皓霖。

    談起他,傅皓霖哪都好,就是太孤僻。還是葉穆成這樣情商高的小孩子以后更吃香些。

    老師,長輩,哪怕傅傳明日常在飯桌上恨鐵不成鋼地教訓(xùn)他,你們這么親近,為什么就不能和葉穆成學習一下待人接物?,傅皓霖也無所謂,這絲毫不能影響他們的友誼。

    我要做什么與你何干?你說我什么于我又何干?冷著臉的周薏懟嬉皮笑臉的傅傳明常用這句話。

    傅皓霖無所顧忌地用這句話對待生活中99%的人,而葉穆成在剩下的1%里。

    他享受和葉穆成安靜地共同前進的過程??吹胶寐嫼秃脮鴷r的共享,組隊打游戲的配合,遇到難題的時候的共同探索。水平相當?shù)娜~穆成總與他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隨著成長,傅皓霖也終于能接受和更多人進行適當社交??芍挥泻腿~穆成在一起時,才會有把酒言歡,吐露心聲的愿望。

    哪怕在后來的日子里,傅皓霖覺得葉穆成虛偽的惡心至極,卻不能不承認,葉穆成在對待他上,永遠都沒有偽裝,而只是出于一顆真摯的心。

    兩人雖然在某些方面契合的天衣無縫,但葉穆成也有一些行為讓他不能理解。比如葉穆成在前天晚上還告訴他,老是向他問物理題的同桌又蠢又煩,但他第二天居然還是滿臉和煦地給對方講題。

    比如說葉穆成告訴他學生會那群人效率低到吃屎再也不想和他們一起工作,可第二天葉主席還是充滿熱情地給大家組織安排。

    比如說對于葉穆成來說,學習是一種工具,是為他打開前路的工具。除了學習,葉穆成的工具還包括言不由衷的熱情開朗,虛以委蛇的社交技藝。

    但對于傅皓霖來說,學習是一場奇幻的探索。傅皓霖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聰明,他享受憑著自己的思考和分析攻堅每一個問題的過程。

    隨著時間,雖然兩個人在學校里成績差不太多,可實際的學術(shù)能力在大學里卻逐漸拉開距離。他們互相理解對方的選擇,在往前走的路上依舊能夠相伴相惜。

    但還比如說葉穆成上了大學以后,女朋友頻繁更替。現(xiàn)在不過剛大二而已,居然已經(jīng)換了有四個。傅皓霖躺在床上,聽到隔壁房間又換了音高的叫床聲,茫然地戴上了隔音耳塞。他有些奇怪,這么多女生,葉穆成難道不嫌...

    不過葉穆成的確是傅皓霖見過的除了周薏最講衛(wèi)生的人,兩人生活習慣互相尊重,除了每周找阿姨來打掃一次衛(wèi)生,葉穆成包攬了幾乎所有的家庭日常衛(wèi)生維護。

    和葉穆成住在一起實在太舒心。只要那些女生別進自己房間,他就完全不介意。

    葉穆成和多少人上床,隨便。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反正和葉穆成上床的人又不是自己。

    塞住耳塞的傅皓霖閉上眼睛,從最下方的抽屜里地取出一條白底粉色蝴蝶結(jié)的胸罩。

    本來就只有b罩杯的胸罩里50%還是又厚又虛榮的海綿墊。他的手握住胸罩兩瓣,不由自主地裹住下身。

    隔著海綿墊的手似乎...似乎就不再是他的手。軟滑的棉布胸罩內(nèi)襯在柱體上摩擦的越加快速,快到他產(chǎn)生了幻覺,米杉躺在他懷里,在撫摸他欲望的唯一出口。

    終于攀至高潮,快感過后,他胡亂地攬住身旁的枕頭,意圖替代她的腰身。他急切地嗅上那條被洗過多次的內(nèi)褲的蕾絲邊,在她的桃子浴液味里,他吻住了那兩瓣水潤的軟唇,啃咬她細嫩的脖頸,觸碰她不知道有沒有多發(fā)育一點的身體,下身難以自制地,又開始充血。

    隔壁女生的尖叫過于刺耳,穿透了耳塞,也驚醒了他的幻想。

    她不在。那些用作替代的襪子,胸罩,還有內(nèi)褲,都不是她。

    傅皓霖推開了窗,讓秋夜帶著涼意的風吹了進來,橫沖直撞的熱血稍微平息。

    先睡吧。再等等,成年人去交往未成年人,屬實不夠道德,等她高中一畢業(yè),就名正言順去找她。

    可夢里也是她。夢里有她彎成半月的眼睛和露牙的微笑,傅皓霖醒來時的嘴角,是克制不住地上揚的。

    米杉似乎融入了他造血的細胞,那些克制不住的想念是從骨髓里滲出來的。

    看起來軟軟甜甜的米杉如何深深侵入又冷又硬的冰山,卻是個未解之謎。

    傅皓霖也曾無數(shù)次絞盡腦汁地想碾碎這個問題。

    傅皓霖十四歲時,有了第一次夢遺。

    他馬上順理成章地學會了自慰,從此在快樂源里開天辟地。

    聽起來似乎很可笑,可傅皓霖其實一直以來最喜歡學習。學校里學的太慢知識又太無聊,但在自學或者課外的興趣班里他可以盡情地學數(shù)學,學機器人,學編程,很多時候甚至可以和比他大好幾級的學生一起上課,總之速度快到飛起。

    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學習可以消耗他過于旺盛的精力。

    傅皓霖雖然完美地傳承了周薏那張好看到精致的臉孔,可那張帶上媚氣的外皮底下卻埋下源自傅傳明蓬勃的精力。

    他大量地學習,游泳,空手道。傅皓霖專心致志地在這些活動里投入全力,卻依舊無法讓自己擁有淋漓盡致的暢快,心里總有一團莫名的火焰,讓青春期的他情緒難以自制的暴躁。

    什么?過度自慰不好?

    傅皓霖嗤之以鼻。拋開劑量談毒性就是耍流氓,而拋開每個人地身體狀況來衡量自慰合理次數(shù)更是胡說八道。

    早一次,晚一次。高潮后大腦短暫地空白和身體地快感,為他發(fā)大水一樣的精力建造了泄洪閥。

    女生?無聊又麻煩。他冷眼看著試圖接近他的女生,禮貌地回避。轉(zhuǎn)身時,用食指推了推眼鏡,誰也別想試圖降低我的效率。

    如果可以,傅皓霖選擇永遠和自己的右手在一起。

    傅皓霖毫不扭捏地承認自己性欲強盛。自慰,讓個性冷靜的他與亢奮的身體達成了和平共處的平衡協(xié)定。讓他在保持高效精力的同時,能夠去除打擾他的焦躁分心。

    可這個平衡協(xié)定,在即將升入高三前的游學夏令營,被一個討厭的死卷毛頭輕而易舉地打破了。

    卷毛和傅皓霖在飛機上分座位時都落了單,初三和高二兩個分營的學生莫名奇妙地要坐在一起。

    卷毛ipad里有幾十部動漫,傅皓霖電腦里有回學校要交的幾十道題。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本該一路毫無交集。

    卷毛吃完了飯,又追了一部番,帶上了眼罩和頭枕,開始準備進入睡眠。傅皓霖精神充沛無比,決定寫五道題再休息。

    傅皓霖肩膀上一沉,鼻腔里飄進了隱約的花果香味。他眉頭微皺,不動聲色地用兩根手指頭抵住卷毛的腦袋,扶正,準備自己繼續(xù)學習。

    一道題沒寫完,肩膀上的重量又一次回來了。死卷毛不僅心安理得地睡他的肩膀,還敢在傅皓霖又一次想伸手去推時,在睡夢里帶著哭腔生氣,嗯....!我難受,不要動!煩死了!

    傅皓霖被那聲像是撒嬌的發(fā)脾氣點了xue。他直著身子,全身僵硬地任由女生的長發(fā)鉆入他的衣襟,發(fā)絲若有若無地勾上他胸口的皮膚。

    離的太近,那頭發(fā)里傳來隱隱約約的花果香味逐漸變得明晰,是桃子味。

    順著頭頂?shù)臒?,柔軟的光散射在女生的額頭上,沿著鼻梁下去,是小巧的鼻頭,和抹了粉色唇油的精致嘴唇。她皮膚的光澤讓傅皓霖想到飛機餐的布丁,他手指繃緊,他想就著那個鼻頭咬下去。

    停!傅皓霖心里一驚,這是什么恐怖的想法。再低頭時,襠部鼓出一大塊。已經(jīng)硬了。

    他忽然覺得這幾個小時的時間的利用率變得無關(guān)緊要。雖然血沖下身發(fā)燙,心里卻莫名的平靜。

    傅皓霖甚至有些不易察覺的自戀得意,她是不是故意靠上我的。

    他動作極輕地從口袋里掏出褪黑素,就著水喝了進去。除了頭發(fā)里的桃子味,女生身上像是莓果一樣香甜的體味也一同混了進來,傅皓霖在這奇妙的熱血和平靜的混合里,難得地,在嘈雜的機艙也沉沉地睡了下去。

    再醒來,空姐已經(jīng)推著早餐來到機艙前。傅皓霖從甜美的睡夢中醒來,胸前的衣服已經(jīng)被不明液體完全浸透,但他卻滿意地看著抱住自己手臂枕口自己胸前的卷毛,謹慎地用毛毯遮住自己晨勃的下體。

    卷毛的眼皮在微微顫動,她快醒了。他又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捏著自己的外套,醞釀著那一句,你好。

    送餐的空姐走到身邊,女士,您好...

    卷毛倏地坐起,傅皓霖艱難地想要開口。

    卷毛仍抱著他的手臂,半睜著眼睛,朝面前的空氣喊了一聲,mama,我口渴。

    傅皓霖氣軟了。

    清醒來看到冰山拒人于千里的臉,卷毛嚇的立刻松開了他的手,連聲說對不起,差點給面露煞氣的千金大公子鞠了好幾個躬。然后側(cè)過身去再不敢看他,就連下飛機都是頭都沒回一溜煙閃了。

    傅皓霖的絕美心情爛糟成一團,嘁。再也不想看見你。

    可他們在一個夏令營里,他們的早飯午飯晚飯大多數(shù)都在一起。傅皓霖每天都能在烏泱泱上百人里瞬間分辨出那個死卷毛。

    他毫無厘頭地希望死卷毛也能看到他,這樣他就能報復(fù)性地刨她一眼。

    可死卷毛從來都看不到他,她身邊總是有一群和她一樣吵的初中小屁孩,幾個人圍在一起傻呵呵地歡天喜地。

    傅皓霖冷冷地走過死卷毛身邊,心里默念,煩人。

    夏令營終于快結(jié)束了。這樣的游學營說是學習,更多的成分是旅游性質(zhì)的騙錢。傅皓霖在這里的每一天都覺得蹉跎了準備即將到來的競賽的時間。

    他的時間自然也不會浪費在報名那個愚蠢的結(jié)營表演。

    亂哄哄的后臺,傅皓霖心如止水地快步穿過去。路過一個僻靜角落的換衣間,有人在打電話的聲音。

    他太熟悉這個每天中午都能偶然聽到一兩句的死卷毛聲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穿過虛掩的門縫,他看見一具光裸背影,瘦削得能清晰地看到肋骨和兩片肩胛骨。死卷毛似乎是在給她mama打電話,聲音得意,mama!我今天的眼影好看嗎?我一會要上臺演公主了!我演睡美人,能穿仙女長裙子的。

    他實在好奇死卷毛穿長裙子到底有多丑,往那個門縫又踏了一步。

    死卷毛聽到了腳步聲,她大了聲音,Olivia,是你嗎?我沒鎖門,你拿了鞋子推門進來就好。說著轉(zhuǎn)過了身。

    傅皓霖此生從沒這么慌張過,他像一個賊一樣飛奔離開現(xiàn)場。

    他坐在觀眾席上,驚魂未定。死卷毛的正面和背面幾乎是一樣的,正面平的仿佛一塊熨衣板,除了兩個很小很小,幾乎無色的點。

    主持人報了幕,原來死卷毛叫米杉。

    大概是死卷毛大面積又非主流的冰藍色的眼影能給人下蠱,傅皓霖邊惡狠狠吐槽這丑的嚇人的妝容,邊聽著米杉浮夸又中式的英語口音臺詞,看得完全離不開眼。

    審丑積蓄了傅皓霖的憤怒,而他的憤怒值在那個同樣浮夸的王子借位吻上死卷毛時達到了頂峰,轉(zhuǎn)身甩手離開了會場。

    死卷毛肯定是一種病毒,她破壞的不光是傅皓霖一向沒有任何波瀾的心情?;丶乙院?,她更毀滅性破壞了他用來保持生理平衡,帶來每日固定享受的自慰。

    傅皓霖自慰時大腦是放空的,他只需要手部的刺激就能輕而易舉地讓自己獲得高潮。他眼下,卻在瘋狂的搜尋pornhub的大胸巨臀女性,只要她們和死卷毛相反,不要像死卷毛那么丑那么瘦那么平。

    可永遠都差一點。他努力讓自己看進去屏幕里的露骨器官和動作,在高潮邊緣苦苦掙扎,卻再也沒辦法到那一個點。

    他泄憤一樣把手機扔到床尾。閉上眼睛,死卷毛和她胸前那幾乎沒有的兩點又陰魂不散地又出現(xiàn)在眼前。

    傅皓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思想與行為被一個人掌控,他是他的主人,死卷毛做夢都別想入侵。

    他煩躁地起身,沖了一個冰水澡。

    睡不著,他下樓跑了十公里,又沖了一個冰水澡。

    他終于累得能睡著了。

    清醒時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維,可淺淺的睡眠里,死卷毛又一次不期而至地到來,讓他驚醒。

    競賽即將來臨,傅皓霖想要休息好的的意愿越發(fā)強烈。

    他夜跑了半個月,又沖了半個月的冰水澡,終于在因為缺乏睡眠而帶來的混沌意識里認了輸。他困倦地回憶著她枕在胸前的臉,和身上混合的花果味,修長的手指在下身隨意地擼動。

    想著死卷毛的飛機場一樣的光裸上身,他終于又一次射了。感覺似乎比以前更好,更強烈。

    傅皓霖第一次放棄攻關(guān)一個問題,他無奈地承認,最優(yōu)方案,大概是只能接受死卷毛在他自慰時的入侵。

    死卷毛的入侵程度遠比想象的要深。拿到錄取通知書后,他破天荒地愿意加入一家三口晚飯后的電視時間,看著腿上的ipad,冷哼著,用余光掃到電視機里白目男女的羞澀曖昧。

    傅傳明拍上自己不爭氣兒子的肩,你考試也考完了?,F(xiàn)在也沒什么事,學校里有沒有喜歡的小姑娘,可以一起出來吃幾頓飯。

    無聊。傅皓霖塞上耳機,全神貫注地ipad上的幻燈片。

    幻燈片半個小時都沒有翻一頁。剛剛電視里被吻住的臉,被替換成死卷毛粉白的臉頰。死卷毛看上去就很香甜的唇,含在嘴里的口感一定很好。

    臭長的連續(xù)劇播了兩個月,他在假裝看幻燈片時記住了電視劇里每一個男女接觸的細節(jié)。

    傅皓霖覺得完蛋了,他變蠢了,每一個無聊情節(jié)他都和心里的釘子戶死卷毛做了幾十遍。

    他依然想不通這一切的原因,可如果注定絞盡腦汁也無法列出理性邏輯。他愿意換一種理解世界的方法,讓感性和直覺來統(tǒng)領(lǐng)這可能被稱作愛情的內(nèi)因。

    但她應(yīng)該還沒滿十五,她胸前更是一馬平川到讓傅皓霖懷疑她的實際年齡。做為恪守法律好公民,他也不信賴短暫荷爾蒙帶來的熱血的真實性。傅皓霖告訴自己,再等等吧。

    杉杉...擦去手邊白濁后,傅皓霖摟著一個枕頭,低低喃著。我...大一了。你更大了一點嗎?

    去看看吧,不做別的,看看就好。

    他早就裝作要聯(lián)系夏令營時的同班同學,似是不經(jīng)意地向領(lǐng)隊老師要來了所有學生的電子檔。

    原來杉杉和葉穆成居然是一個學校的,但以冷靜理性為榮的兩人,從不認真地交流男女感情問題。所以他并不打算向他最好的朋友分享內(nèi)心動態(tài),就如同葉穆成從來都會在接到那個曖昧小師妹電話時,只會走到無人的地方,一臉寵溺地一聊聊上一個小時。

    以逛學校為由,他借了葉穆成的校服,傅皓霖順利地混進校園。

    他站在cao場角落的樹底,滿足地看著那個在夢里出現(xiàn)無數(shù)次的身影在羽毛球架前笨拙地跳動,似是無意地按下快門。

    傅皓霖走回教室,坐在米杉的座位上,似乎感受得到她溫軟的身體留下的余溫。

    鬼使神差地,他拉開了放在座位底下的包。包里滿滿地裝著學期末要帶回去的衣物,這些衣物傳來的味道幾乎要讓他快樂的窒息。像是吸毒一樣,他大口湊上留有杉杉氣味的馥郁香氣。和在每晚的虛假的想象不同,這些衣物的味道,是杉杉身上的真實。

    他手機的鬧鐘響了,高二還有五分鐘就要下課。

    沒有時間了,傅皓霖慌亂地抓了一大把條內(nèi)衣內(nèi)褲襪子,塞進寬大的校服口袋里。還原好包的基本樣貌后,用另一只手摁住勃起的下體,仿若無事地走出教室。

    傅皓霖把那幾件藏在雙肩包最底下的內(nèi)衣褲攤在床上,如夢初醒地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這是偷盜,這是猥褻,這是變態(tài)!

    他引以為傲的正直與清高,在今天,因為內(nèi)心邪惡驅(qū)使的失足舉動,被永遠烙下不可磨滅的污點。

    如果愿意迷途知返,他本該立刻扔掉這些犯罪的證據(jù),讓它們毀尸滅跡。

    可傅皓霖下不了手,他把它們珍藏在柜子最角落的地方。等到所有人都入睡,再輕輕撫過上面的每一道花邊,如癡如醉地嗅入這些讓他血液沸騰的氣味。

    傅皓霖唾棄自己的骯臟行為,可他成了癮,只能墮落地放任自己在那些瘋狂的想象力越走越遠。他想親吻杉杉飽滿的臉頰和唇,光潔的腋下,細軟的手心和腳趾。他更想不知羞恥地舔舐那對比他還小的胸部,讓舌頭探入還沒見到花xue。杉杉會在撫摸下,放浪形骸地呻吟,顫抖地喊著他的名字。

    她的腿只為他而分開,她可以是躺著的,趴著的,坐在自己身上的。他的jingye只會留在她體內(nèi),她的xue會被自己撐的再也關(guān)不上,而她的體液會被他悉數(shù)飲下。他們會交換完彼此的體液與氣味后,赤裸地緊緊貼在一起。

    他們兩個,只可以屬于對方。

    傅皓霖在超市尋尋覓覓,終于找到了她的香波牌子。他仔細地用香波清洗被自己體液沾染的女生衣物,用烘干機干好,放在枕邊。

    枕邊的的味道讓幻想情人杉杉變得格外真實。再等等,傅皓霖告訴自己,自己這令人不齒的一面永遠不會被杉杉發(fā)現(xiàn),而他也在練習讓自己看起來寡欲又溫柔??瓷先ツ懽雍苄〉纳忌紩矚g那樣的他,他也永遠只會讓完美的一面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剩下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她高中一畢業(yè),他的計劃就會開始。而杉杉,遲早會成為他真正的情人。

    可再相遇的那一天比想象里來的快得多。

    傅皓霖在蛋糕店里,打算提前一天,為葉穆成的生日買這家店招牌的紅絲絨蛋糕。

    你...你好。

    是杉杉的聲音,傅皓霖倏地轉(zhuǎn)頭。

    請問你也是來買紅絲絨蛋糕的嗎?穿著格子背帶裙的米杉有點窘迫的樣子,我數(shù)了一下柜臺里的蛋糕和排隊的人,如果你也是來買紅絲絨的話,好像到你這里剛好就沒了。

    她...似乎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傅皓霖壓下翻涌的心緒,勾起淺淺的微笑,伸出手示意她向前。沒關(guān)系,我不是今天一定要買。我可以今天預(yù)定,明天來取一樣的,你先。

    米杉往前走的腳步幾乎帶了跳躍,那太謝謝你了!

    她怎么在這里?高三這時候不應(yīng)該還在上課嗎。傅皓霖有些奇怪,但機會千載難逢,他不會再放過任何一次接近她的機會。抬起手,試圖輕拍她的肩。你好...

    話還沒出口,披散著長長卷發(fā)的女生就主動回了頭,臉上的開心都滿的要溢出,像是忍不住要分享給他。實在是太謝謝你了,今天的蛋糕對我來說很重要,是買給我特別重要的人,他最喜歡的就是紅絲絨。我就今天一天有空,明天就要回去上學...

    話癆的米杉還在滔滔不絕,但傅皓霖在原地被凍住了。她臉上漾出來的甜笑,給重要的人...他低估了她,原來長了一張無害天真臉的米杉遠比他想象的成熟的多的多,她的身材早就不是幾年前見到的小女孩平板,而思想上,她居然已經(jīng)會開始對其他的男生動主意。

    傅皓霖氣的想把柜臺里所有的紅絲絨蛋糕炸掉,但他維持著溫和的笑,有風度地應(yīng)著興奮的米杉。沒關(guān)系,暫時的事,只要她還沒男朋友,只要她還沒結(jié)婚,只要她活著,他總會有辦法,他也總會找到到機會。

    可他當天下午路過樓下的咖啡館,就看到葉穆成和米杉在臨窗的座位對坐著。米杉嘴邊的奶油被葉穆成溫柔拭去。

    傅皓霖謀劃好要奪妻的沸血頓時凝固了。原來葉穆成一直打電話的師妹就是米杉。

    他為米杉打破了許多條底線??扇~穆成,也是他的底線之一。朋友妻,不可欺。

    生日那晚,葉穆成開門送走了他的女朋友,傅皓霖看到關(guān)上的門,似是隨口問,怎么,不叫師妹一起來過生日?

    葉穆成有些吃驚,一臉被識破的大笑,轉(zhuǎn)頭拍他胸口,靠,原來你昨天看見了。

    又像是思考一樣,師妹追我一直追的很緊,但是她現(xiàn)在也不在這里,我們現(xiàn)在也不在一起,算是我們各自擇偶自由,說不上隱瞞吧。我對師妹也有點好感,等以后她要是真的來了,我就分手,和她在一起。

    傅皓霖冷著臉,走回了房間。

    縱然他現(xiàn)在氣到五內(nèi)俱焚,可他清楚,如果這是米杉和葉穆成共同默認的自由感情觀,他無可置喙。

    令人憤怒的是,他一絲一毫都沒辦法放下那個對著葉穆成撒嬌的死卷毛。他往地上的沙包擊一拳,把自己埋入那一堆帶著她的氣味的布料里,用力呼吸,杉杉...

    可葉穆成說的不對,自由的一直只有他一個人。

    米杉來到a大后,所有人都看得到她滿的要溢出來的真心,而葉穆成只是笑意盈盈地接受她的美意,不再多走一步。

    雖然兩人從小時就被反復(fù)拿出來對比,但這是傅皓霖第一次對他最好的朋友產(chǎn)生嫉妒。

    他渴求的是有把米杉放在心口上捧住的機會,可葉穆成卻能把送到他眼前的直白愛意棄之一邊。

    但他卻有些許慶幸,米杉來了以后,葉穆成仍與他的前女友們似分未分,藕斷絲連。

    這說明米杉對葉穆成來說,也不過是他眾多后宮里無關(guān)緊要的一員罷了。傅皓霖不必受制于違背友情的枷鎖,他也不想再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對米杉露出那副對朋友妻專用的冷臉了。

    傅皓霖做好了準備,他要去隨時去捧起受了傷的米杉。

    傅皓霖吻住了傷心醉倒的米杉,可葉穆成的反應(yīng)令他惡心。去見前女友的葉穆成居然有臉指責他們是狗男女。他更替米杉不值,讓他心疼的三年暗戀在葉穆成眼里居然只是愚蠢的死心塌地。

    葉穆成,是你先開始的。米杉再也不會想起你。

    他無師自通地學會曾經(jīng)最不屑一顧的撒謊。他在眾人面前毫不猶豫地攬定兩人的假關(guān)系。為了住進米杉家里,他裝作沒房費要蹭房子。為了能有男女朋友之實,他假稱沒生活費要包養(yǎng)。為了能讓米杉喜歡上他,他把原本的個性捂死在那個禁欲溫柔的面具下。為了留在米杉身旁,他開始了人生最荒謬最長的一段欺騙--裝gay。

    他也學會了令人不齒的放暗箭。他裝失戀裝可憐,為了讓米杉心疼他。他暗中截掉葉穆成發(fā)來的所有的非工作信息,回過去狠話。他也給所有試圖發(fā)展米杉的人明里暗里的勸退。

    他更是難以想象地學會了讓步和妥協(xié)。被米杉排值日表后,遠居天上宮殿的他開始逐漸下凡,親手感受人間煙火。在她偶爾竄出比牛還倔的脾氣時,能夠收斂自己變態(tài)的控制欲,從她的角度思考問題。他甚至在拿出國推薦信時也暗暗獲取了國內(nèi)保研資格,只為等到她一起畢業(yè)。

    哪怕他只能將錯就錯的追求注定沒有結(jié)果,他也祈求永遠心甘情愿地陪伴。

    為你,何時,何地,何事,都愿意。

    只要你在我身邊。

    可米杉還是要走。

    他不論做什么都比不上葉穆成毫不走心的輕描淡寫。在她眼里,他永遠比不上葉穆成那個臟人。

    可他甚至連指責葉穆成臟都沒資格。米杉厭惡他頻繁的謊言,厭憎他的猥褻的偷竊。

    他以為堅固長在皮膚里的溫柔偽裝,在失去米杉的恐懼和酒精的擺布下,快速地轟然崩塌,直到消失殆盡。

    源自骨髓里的恐怖個性,毫不留情地在她面前一覽無余。那些他對她身體的變態(tài)癡迷,對她絕對的占有欲,和心機深重且冷漠的個性,都足以嚇退和這些形容詞完全相反的她。

    更何況他已確實犯下了不可挽回暴行。

    米杉不需要他愿意用生命償還的贖罪,可也不想再見他。原來他的愛戀,已經(jīng)自帶不可饒恕原罪。

    傅皓霖后來在夜晚偶然醒來,看到一只腿睡到他身上的杉杉,他都想贊美神,收到了他那點微不足道的敬拜,居然有著如此慷慨的回饋。

    他蒙了杉杉舉重若輕的饒恕,所以他便能放過自己和所有人,平和一切怨念。

    他蒙了杉杉直白單純的愛意,他便能打開心胸,坦誠一切。

    他蒙了杉杉對生活的熱情寬和,他本該冰冷平直的生活里也能生出牽動人心的曲折。

    神才會給他的信徒寬厚饒恕和無盡愛意,所以他的神,是杉杉。

    燦爛宇宙里,閃耀億萬顆繁星。如無意外,米杉快樂穿梭在熱鬧的仙女座星系,而傅皓霖將冷靜自持在塵帶彌漫的魔眼星系。

    星系之間的距離大到不可思議,若想相見,區(qū)區(qū)3*e 8m的秒速遠遠不及。

    感謝廣義相對論,所以時空終能被引力彎曲,而遠隔兆里的他們,在那個叫愛的反物質(zhì)魔幻參考系,終于能乘光相遇。

    葉穆成放下了酒杯,在微醺的醉意里看到傅皓霖有些空茫的眼神,聲音低澀地,將那個問題拋回空氣里。

    那你呢?你后悔過嗎?

    傅皓霖的記憶被帶回競賽完的那一天。他最好的朋友卸下了心防,拿出了那只打算送給米杉的平安扣,皓霖,我對米杉,是認真的。

    我想追回米杉,認真對她。

    憑兩人多年的的交情,傅皓霖知道葉穆成語氣里真實的分量。

    從小時候分巧克力開始,傅皓霖就愿意把他最好的東西,都分一半給他最好的朋友葉穆成。甚至因為葉穆成喜歡,他可以把千辛萬苦搶到的限量版游戲,炒出天價的球鞋,甚至他視為最珍貴的陪伴時間,都理所當然地分享給他。

    就如同葉穆成知道傅皓霖被家里過分溺愛,所以主動打理所有家務(wù);知道傅皓霖不屑交際,卻仍為了維護他的人緣在背后默默替他圓了無數(shù)次場。

    葉穆成對米杉或許有千般萬般不對,但卻從未負過傅皓霖。

    可在那天,傅皓霖甚至說不出一句抱歉。

    他心心念念的太久太深,只要吻過米杉一回,他就再也無法忍受失去。

    不可能。

    他從此失去了那個無可取代的莫逆之交,他永遠懷念葉穆成還是他最好朋友的那些時間。

    有些問題,答案已經(jīng)很明確。

    我不后悔,我愛杉杉,遠超過一切。

    傅皓霖的雙眸在昏黃的燈光里努力聚了焦,葉穆成的身形似乎帶了黯然。傅皓霖無法開口回答。

    像是喝白酒一樣,傅皓霖去找酒保要了整瓶酒。倒酒,飲下;倒酒,飲下;倒酒,飲下。

    可我沒別的辦法,請讓我自罰三杯,對不起。